那厢司月玄和红儿正洗着澡,说着吕业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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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之言
fri aug19:24:53 cst 2015
两个女人在一起,若没什么正经事要谈,一般都是说男人的坏话。,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司月玄替红儿冲洗头发,超大的木桶,她们二人都能一起洗:“好容易回家一次,至少也要过个野吧”
“因为那个笨蛋自己要回来啊”红儿叹口气说道:“他一下午都不高兴,虽然都一直强颜欢笑,笑得我只好加快了点货的速度,急忙就赶了回来。”
“哦他应该是害怕你父亲母亲看出破绽吧毕竟你都已经知道了他娶你的初衷,以及后来的算计。”司月玄幸灾乐祸地说道:“或许你父亲母亲都知道,只是不想你知道,然而现在你知道了,他们或许会因此而责备他,保密工作做得很差劲。”
“父亲应该知道。”红儿看着天花板说道:“我看见父亲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长,虽然他不必直接说什么,但是我自幼跟他走南闯北,他的心思我是最清楚不过的。母亲嘛看见他简直比看见我还高兴,一直拿东西给他吃,搞得家里的人都围着他转。”
“哦其实岳母对女婿本来就好,而岳父通常看女婿不怎么顺眼。”司月玄说道:“你似乎已经原谅他了”
“细想了想也没什么好气的。谁都有过去,这城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且逢乱世,身家清白的能有几个连中儿那小子都一堆秘密,何况是他”红儿叹口气说道:“虽然家规不许结交官宦以及兵家,但是我出生商贾人氏,历来就是比较卑贱的。,父亲大人做生意也很辛苦,有他庇护,也至少能安好一年半载。”
司月玄转了转眼珠,她自己是把头发绑起的,因为昨夜她才洗过头发而已。
“我猜啊,他之所以还在那个组织里,是因为想保护你吧其实以他的家世,何必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且他们家据说已经九代单传,自古以来家训也是不参军,不做官,不经商。”司月玄自觉说得很有道理:“因为项伯说他也很意外,那个吕业居然是安侯的军队监察官,所以他说虽然公子与你来往密切,但是他也并不愿意和他结交,因为他们那个组织,手段非常,且极其保密,凶险异常。”
红儿抬眼隔着热气氤氲,看着司月玄。
司月玄见她那眼神,不由得一顿,问道:“怎么了”
“月玄啊,你似乎非常不喜欢吕业,为什么”红儿很好奇地问道。
“我不喜欢那种看这很斯文,但是又是很厉害的人。”司月玄说道:“像公子,看着就斯文,但其实心里一堆的阴谋诡计啊,我是说运筹帷幄,安天下之大计。让人感觉,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怎么也喜欢不上”
“你喜欢公子,远远超过吕业。”红儿眼神灼灼地看着司月玄说道:“说实话,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中儿的,虽然他年纪比较小,但是你们在一起似乎更久,更契合的样子。”
司月玄有些尴尬,歪着半边脸说道:“是吗呵呵”
“不过看公子对你,似乎也很放心上。我与吕业成亲已经两年,就我们大婚当日他有来过。后来也就很少来。你来之前,他来的最后一次也就是来取医书。后来我见你带来的医书似乎很眼熟,昨日公子自己拿着那皇帝内经在那翻看,我才突然觉得,原来你的那些书,是就是公子从这里带走的那些书。”
“他一天也无聊,没事可做。若韩国还未被灭,他应该在朝廷里为丞相,哪里有这些功夫理会我等卑贱的下人啊”司月玄故意岔开话题,关于张良对她的心意,她不愿意多谈,也不愿意归类为情爱。
“你也喜欢他,是吧”红儿双眼直直地看着司月玄的故意闪躲,毫不退缩地问道:“下午我母亲对我说,我看吕业的眼神,分明就是爱。因为信任,默契,依赖。且眼波流转,有喜悦的色彩。”
司月玄脸一皱说道:“你本来就爱他啊,只是你比较强势,所以对待自己的情感比较别扭而已。”
“可惜我自己是看不见自己看他的样子”红儿一笑,眼睛依旧看着司月玄说道:“那么你勒你喜欢公子吗”
“红儿,讲道理好吗”司月玄觉得四周的水突然变得更热了,这红儿不像一般的女子,稍微转移话题就能绕开:“你跟吕业是夫妻,且结婚已经两年,彼此喜欢或者深爱,自然是理所当然。我认识公子虽然也有一年,但是几乎没有抬头看过他。那张府的规矩多得要死,下人们都是跪拜着跟他说话。走在路上,也是低头快步走过。面生地位又差了那么远,你觉得这样能产生情愫”
“什么意思”红儿顺着她的话问,眼神却是揶揄地。
她虽然认识司月玄并不久,但是,能让司月玄如此郑重其事地解释这么多,只怕是真的喜欢了。
“意思就是喜欢,应该在某个意义上来讲,地位是平等的。”司月玄说得很顺,简直把以前偶尔看的言情剧里的台词都搬了出来:“那样的喜欢,才是喜欢吧我和公子,没有那样的条件,地位和时间,都不会成全。且你也看到了,公子文武双全,多少名门贵族的女子,都指望着能嫁给公子。何况,他也已经有了未婚妻。”
“你不希望做个妾”红儿直直地问。
司月玄差点一口口水喷出来:“妾我的老家里,从来没有教育过我,作为妾的德行。所以,我自然从未想过,要做谁的妾室。”
“我也不希望做妾。”红儿点头道。
“是啊,所以我在张府自然是安心做一个下人,在这里安心做一个郎中。”司月玄说道。
“月玄,你越是在意的事情,你会解释得越多。”红儿笑了,看着司月玄说道:“问你中儿,你就直接否定,而公子,你却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司月玄一脸黑线,觉得自己算是白解释了。
“算了感激洗澡吧,我有好东西送你。”红儿见她不承认,或许自己也并不清楚吧所以也就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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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之结
sat aug19:28:44 cst 2015
两个女人洗完澡,穿好了衣服,披头散发地就往正厅走来。
张良正和吕业说着话,虽然两人的耳朵都听着这两个人的脚步,一点点近了,但是亲眼看见她们走到正厅门口,吹灭了灯笼的那画面,心里都是微微一惊。
事实证明,无论是谁,只要披头散发地,灯光从下往上照去,都很像飘浮着的尸体。
司月玄一进大厅就看见她的案子上,放着一颗白生生的骆驼头骨,把那灯笼往墙上一挂,立刻就快步走过去,欣喜地抱起来就看。
张良不敢苟同地皱了下眉,因为她刚才走路的节奏和呼吸,都很乱。
而且,他实在不能理解一个姑娘家,竟喜欢这种诡异的东西。
吕业看着自己妻子,心里微微平静了些。只要不与那个司月玄一起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红儿还是很漂亮的。
“我们忙一整天了,先回去睡了。”吕业对张良说道。
张良微微点头。
那中儿也起身告退,默默地往外走。因为他实在不想留下来看司月玄脸上的表情,见那骆驼头骨,就跟见了亲人一样。
好难理解的人
红儿见司月玄只顾着看那骆驼头骨,欣喜得一直不说话,便和吕业走了。
张良见她的样子,似乎痴了。也不便打扰,拿了她一直放那书架上的黄帝内经翻看起来。
她说她看不懂纳音篇,那是因为她不懂五行生克。其实很简单,有时间他送她周易即可。
蓦地,张良听见司月玄在哭泣。
准确说应该只能算泣,因为她只略微抽噎,估计在流泪。
看见骆驼头骨,所以悲伤但他觉得她明明就开心得要命啊。想念过世的父亲母亲跟骆驼有什么关系或者,想念远方的爱人
司月玄看着这骆驼头骨,心里是万般思绪涌动。
想起了现代的所有,包括三毛流浪记。三毛笔下的爱情,平淡又惊天动地。漫长又短暂,她和荷西的生离死别,都曾经让司月玄感动不已。
因为她念大学的时候,有一个男孩跟她告别的时候说道:“司月玄,若有缘再见,不必绿水青山,我们去沙漠吧,去买骆驼头骨,很便宜,很好看。”
司月玄好奇地回答道:“是吗为什么要选沙漠那里热得要死,而且有沙尘暴,没有水,没有森林,只有艳阳似火。我一定会被晒成人干的。”
那男孩就笑了,笑容清澈见底:“不会。那里有胡杨林,胡杨树有三种叶子,很漂亮。沙漠漫天的金黄,热烈又神秘。你若去过,定会不舍得离开。”
她记得,那男孩后来就退学了,听说出国了。
她后来就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个塑料的骆驼头骨,男孩在里面留了纸条说:我做的哦,做坏了三个,这是第四个。
她自然是欢喜,把那塑料的骆驼头骨放寝室的床头,室友们都相当不敢苟同。
然而她每次看到那骆驼头骨的眼睛,就觉得似乎埋藏着深远的思念,让她想起,过世的父母。
然而现在,她还想起了那个男孩。
莫名到了这里,发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这古代的男子,一般都是严肃的。虽然这是战国末年,人们的眼神多凶恶悲伤的也是自然的事情。但是小孩都不笑,她看见过那些街上的小男孩,绑着辫子,也并无一点童真的样子。
所以,她一想起那男孩的笑容,就觉得好珍贵,隔着两千年的时光,所以她感动流泪。
男孩是考古专业,若她死在这个时代,然后被两千年之后的他在某个坟墓里挖出,他会认得她吗
哦,她可以把这骆驼头骨放在身边,中原的坟墓若有骆驼头骨出现,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吧
她胡乱想了很多,泪已经滴到了案子上。
突然惊觉自己这样子很失态,忙擦干了眼泪。转身抬头,看见正厅里就只剩张良,正看着那本皇帝内经。
莫名有些赧然,她抱起那骆驼头骨,走到张良身边,告退说:“公子,我先回去。”
张良没有抬眼看她,只说道:“坐下吧,让呼吸顺畅了再走。”
司月玄沉默,以她现在的心境,哪里能顺畅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流泪。
父母亲过世时,她在人前几乎没有流泪。然而一个人的时候,眼泪却一直不能停歇。
“我跟你说个故事,关于红儿他们家的事情。”张良依旧没有抬眼,继续说道:“人家送你这骆驼头骨,你总应该知道人家的家世渊源吧”
司月玄一听,自然是无法拒绝,便抱着那骆驼头骨,跟张良对面而坐。
张良和上了那卷皇帝内经纳音篇,放在左边。
看着司月玄的脸,果然是哭了,双眼通红不知道想起了谁,又是什么事
“红儿的家族,最早是辨认玉石的,是楚国大名鼎鼎的和氏,卞姓。”张良开始说道。
司月玄知道关于卞的所有内容,就是那个写断章的卞之琳。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
“她的先辈卞和,发现了一块玉石,很珍贵,就拿去献给楚国国君。你猜怎么样”张良问道。
“多半被罚了。”司月玄胡乱猜测道。
这古代的故事,没有一个是顺利的。特别是战国以后的故事,几乎没有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被写在了竹简上。
“是啊,被罚了。那楚国国君说他欺君罔上,所以砍掉了他的一只腿。”张良说道,看着司月玄脸上震惊的表情,心里略微放心了些她至少对他说的故事,开始有了反应。所以并未在她自己的悲伤里太过沉沦。
“献个宝物被砍掉腿,这代价也太大了吧那别人还敢来献宝物吗”司月玄觉得这楚国国君太残暴了。
“因为献宝的人很多,所以刑法严峻了些。”张良看着司月玄的愤怒取代了忧伤,微微一笑说道:“他后来又献了一次,你猜怎么样”
对了,公子还是会笑的。
“不会又被罚了吧”司月玄有些提心吊胆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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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章卞氏
sun aug23:58:42 cst 2015
“对,他又被砍掉了一条腿。”张良苦笑了一下,微微叹口气说道。
“”司月玄无言以对,心里直发憷。
她对楚国的国君感觉一直就不怎么好,比如那个楚怀王,逼得屈原跳江,楚国疆域宽广,竟然也是输掉了战争。
因为一块玉是假的,就随便砍掉别人的腿,真是太血腥至极。
“但是过了几年以后,他还想第三次献上那块玉石。”张良看她那样子,继续说道。
“他还真是固执。”司月玄从心底里说道:“他这次不会被杀掉吧”
或者那个国君再砍掉他的第三条腿
“对,他很执着。可能已经失去两条腿,他也不在乎再失去什么吧”张良说道:“但是第三次他哭得很厉害,连哭了三天三夜,眼泪都哭干了,最后眼睛流出血泪来。”
“”司月玄听得心里又堵又急,觉得这卞氏还真不是普通的固执:“为什么非要献宝勒好好活着不是最重要的吗”
“好好活着,是普通的人的想法。然而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那些人把那玉的价值看得比命贵重多了,所以不忍它被埋没。且若他放弃,自然再无后来人愿意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献宝勒。”张良耐心解释道。
这个故事,张良很小的时候就听过,已经是秦昭襄王时代的故事了。
“后来怎样了”司月玄问道,张良的观点,她并不赞同,但是她也不便反驳,因为她毕竟不是他,没有经历那些繁华又悲伤的旧梦,也不是男子,没有家国渊源和仇恨。
“后来,另外一个楚国的国君知道了这件事,就来问那个卞和:你为什么哭啊楚国有很多人被砍掉了腿,为什么你哭得这么厉害然后那个卞和九说了: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断掉的腿哭,我是为了这块玉哭。因为的确是稀世之宝,价值连城。可惜就这样被埋没。”张良说道,无论说几次,他都觉得这个人是个勇敢的人,乃士人也。
“那后来勒”司月玄问道,心里急切。
“这个楚国的国君就比较聪明果断,立刻让工匠把那块玉石打磨出来,果然是百年难遇的好玉。为了嘉奖这个卞和,就为这玉取名和氏璧。”张良说道。
“和氏璧这就是那块和氏璧”司月玄惊呼。
她虽然不知道这和氏璧的来历,竟然如此血腥悲伤又曲折,但是她自然是知道和氏璧的,因为那个著名的故事完璧归赵
“是。它就是后来著名的和氏璧。”张良叹息道:“若非他几次冒死进献,那宝玉就会被埋没掉了。”
“因为它,后来才有了那个蔺相如吧”司月玄问道:“我听说蔺相如很勇敢,秦昭襄王欲得宝玉,假意以城池交换,然而蔺相如却完璧归赵。”
“那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和美丽的误会而已。秦昭襄王欲得天下,岂会在乎一块宝玉不过是试探赵国的立场和兵力而已。”张良笑道:“世人总喜欢自欺欺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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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富五车
n aug23:59:43 cst 2015
经过张良的开解,司月玄自然是把那骆驼头骨的故事的伤感忘记了大半,只留下一些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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