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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宝公公几个字，好悬让贺拔毓一口水喷出来。
艰难的咽下口中的茶后，他看了看旁边被五花大绑的上官凤，立即明白过来，这才笑着看向阿九道：“我只是觉得贵妃娘娘亲眼看到，才算是圆满。”
“圆满是圆满了，不过却也棘手的很呀！”阿九故意摇头道，“如今上官夫人的尸体就在我的院子里，若是有什么人想做文章，可是照样做得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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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2章 人生如棋（2）
“这无妨。”贺拔毓听了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道，“咱们的侍卫身上带着化尸水呢，保证片刻就能将尸体化个一干二净，不留半点痕迹……”
说到这里，他又扫了旁边的上官凤一眼，眼睛微眯的补充道：“活人也是一样。”
阿九听了脸色一滞，而上官凤听了不但脸色吓得苍白，甚至眼皮一翻，就这么晕过去了！
此时，再看了眼仍旧一脸笑意的贺拔毓，阿九心中暗暗腹诽：怎么以前没觉得这位大周皇帝有这种吓唬人的恶趣味呢。还是说这次出宫以后，他把这种恶趣味无限扩大化了？
于是她撇撇嘴道：“陛下，把别人吓到，你就开心了吗？。”
这个时候，贺拔毓才眯着眼笑道：“怎么，不再说我是慧宝公公了吗？”
说到最后，他特意加重了“公公”两个字，深深地表达了自己心中的不满。
他下定决心，有朝一日，他定要大展龙威，让眼前这个丫头为她的口无遮拦付出代价！
阿九笑了笑，脸上则立即晴空万里，她眨着眼道：“陛下可真小气！”
贺拔毓鼻子一哼：“我小气的时候你还没见识过呢。”
不过，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情绪之后，贺拔毓却一脸认真的说道：“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阿九眨眨眼，双手一摊，“我可没办法，应该问问那人想怎么办。”
“那人？”贺拔毓眉头一挑。
“是呀。”阿九笑着点点头，“陛下还记得我向您承诺过的大礼吗？”
阿九不说，贺拔毓差点忘了。
只是昨晚他本以为阿九是在说笑，而且到了最后，他也并没有做到完全没插手，他以为这件事情就作罢了。
却没想到，这个时候阿九却突然提出了这个承诺，倒让他有了些兴趣。
他不由得问道：“大礼？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做大礼吗？”
阿九眯起了眼，缓缓地说道：“这一路上，我可全都看在眼里了，陛下此行的目的，我虽然不能全帮陛下达成，可是帮些小忙却是没问题的。”
“哦？”阿九的话让贺拔毓更好奇了，心中竟然有些期待起阿九口中所谓的大礼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听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贵妃娘娘，上官家的老太爷派人来请，说是请贵妃娘娘过去陪他下棋。”
“下棋？”阿九眼神闪了闪，微微一笑，“还真是个好理由。”
说着，她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上官凤，淡淡的道：“去找两顶轿子来，我同凤儿妹妹一起去陪老太爷下棋！”
“要不要朕陪你一起去？”看到她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贺拔毓笑着问道。
阿九却一脸认真的摇头道：“陛下还是不要去了，不然的话，听到慧宝公公几个字，您怕是又要不开心了！”
贺拔毓听了，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了……
这个丫头既然知道，那又为何又将这四个字清清楚楚的再一次说出来了呢！
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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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3章 人生如棋（3）
老太爷的院子在上官大宅最北边的青松苑里，同最南边阿九的清音院正好是大调角。
不过虽然是一南一北，虽然两个院子同样都很清净，只是老太爷上官清流这里却干净优雅了许多，装潢上也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更没有守着一大片坟地。
乘着小轿，阿九行了一刻钟的时间才从清音院到达青松苑的门口。
不过，她刚刚下了轿，却从青松苑中出来几个身体魁梧的小厮，引着另一顶载着上官凤的轿子往一旁的角门去了。
显然，他们已经清楚轿子里面载着的上官凤是什么状态。
对于他们知道这些，阿九并不奇怪，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她这个已经是半归隐状态的祖父，接下来究竟想做什么！
边想着，被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仆引着，阿九沿着曲曲折折的回廊，缓缓的往青松苑的海子堂走去。大概一柱香的功夫，她才被引到了海子堂门口。
老仆进去通报过后，才将阿九请了进去。
不过，刚一进了屋子，阿九便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一盘残局前，似乎在冥思苦想着什么，正是从小到大，阿九只见过数面的上官清流。
阿九正纠结着该如何给她这个久违的祖父打招呼，却不想还没等她说话，上官清流便头也不抬的说道：“九儿来的正好，这局我想了好久都破不了，你正好来帮我看看。”
那种声音，那种语调，仿佛阿九同他熟悉无比，是他最喜欢的孙女儿一般。
阿九眼神闪了闪，然后缓缓走上前去，低头看了那盘残局一眼，微微一笑道：“祖父真是高看我了。阿九不会下棋。”
这个时候，上官清流才抬起头来，他眉头微微蹙着看了阿九一眼，捻了捻自己垂在胸前的长须：“不会？难道在肃王府没人教你吗？你不是过目不忘，博览群书吗？难道没有看过棋谱？”
阿九又是一笑，淡淡的道：“难道祖父不觉得，一个人下棋这种事太傻了吗？”
上官清流一愣，眼中精芒一闪，却笑着点头道：“的确，是有点寂寞，不过若是没有对手，岂不是更寂寞吗？”
“想要对手？那还不简单。”阿九微微一笑，低头看了眼棋盘上的残局，开口道，“可是要为白棋解困？”
“正是。”上官清流眯了眯眼。
“那还不容易。”阿九从棋盒里拿出几粒白子，将残局上的几粒黑子全部替换掉，立即棋局的情形出现了大逆转，竟然是黑棋被逼进末路了。
阿九将黑棋往盒子中一扔，拍了拍手，笑眯眯的看着上官清流道：“您看，这不就解决了。”
万没想到阿九的解决方法竟然是这个，上官清流怔了怔，却摇头笑道：“你这不是解决问题，你这是作弊！”
“作弊？”阿九冷哼一声，“都说人生如棋，人都能掉包，又何况是棋子？”
看着阿九平淡的神色，上官清流的脸上的笑容终于收了起来，随即眉毛挑了挑道：“贵妃娘娘果然是还没有放下，有什么要求，你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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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4章 人生如棋（4）
阿九回到清音院的时候，刚巧看到贺武从屋子里出来，他的脚步急匆匆的，看样子是又要立即离开。
阿九记得，贺拔毓将贺武留在贺家别院里，想必是在等什么消息，而如今他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应该是有急事来禀告。
不过，等她进了屋子，却见贺拔毓仍旧四平八稳的坐在榻上，慢条斯理的品着茶，没有任何着急的样子。
看到她进来，他放下杯子笑道：“如何，你同那个老奸巨猾的上官清流都说了什么？”
阿九并没有立即回答贺拔毓的话，而是先瞥了眼他放在一旁的大氅，眉毛挑了挑说道：“陛下这是要出去办事吗？”
贺拔毓又笑了笑：“不急，明早才走呢。”
阿九眼睛眨了眨，立即注意到，他说的是“走”。
不过她也没点破，而是走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笑着问道：“刚才贺武急匆匆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贺拔毓笑了一下：“你放心，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倒是你，刚刚同上官清流谈的如何？他可有为难你？”
阿九看着贺拔毓幽幽一叹：“他就算是真的为难我了，陛下现在就能给我把公道找回来吗？”
贺拔毓脸色一肃，沉声道：“他真的为难你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看到他眼中的怒色，阿九“噗嗤”一笑，回想了番自己同上官清流的谈话后，摇头道：
“您放心好了，他果然是不信我会放过上官家的，总想握些我的把柄在手中，还说什么上官家是清流，不会想着沾我这个贵妃的光，也请我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放过他们呢！”
“清流？”贺拔毓听了轻嗤一声，“墙头草罢了。”
“这个比喻好。”阿九眼神闪了闪，“所以我就向他要了些实际的东西，好让他安心。”
“实际的东西？什么东西？”
阿九又看了眼贺拔毓的大氅，随即撇撇嘴道：“我本来想临回去的时候再去取呢，然后正好可以给陛下送礼，不过，如今看来，陛下怕是等不到我这份大礼了呢！”
贺拔毓的眼神闪了闪，这次终于不再掩饰了，笑着道：“好吧，什么都瞒不过你，明日……我就要离开这里，去西北了！”
阿九早就料到了，撇着嘴道：“可是要接管西北王的西北军？”
贺拔毓一怔，随即又笑了：“你早猜出来了？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
随即，他正色道：“正是！如今西北王被我的人缠在东北猎场，定然来不及回来，我若是在他回来之前打退匈奴，将西北军重新整合一番，他也就再没依仗了！”
“陛下既然定好了计划，那必然是可行的。”阿九笑了笑，“那刚刚贺武急匆匆的来去，应该是出了什么变故吧！”
贺拔毓眉头一挑：“变故倒是谈不上，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提前离开却是必须的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看着阿九：“本以为能陪你省完亲呢，结果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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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过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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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5章 人生如棋（5）
阿九歪着头看了看他，笑道：“我若没猜错，应该同前几日默托的离开有关吧！放虎归山，陛下的胆子还真是大的很呢！”
“你说我是放虎归山……”贺拔毓眉毛一挑。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见阿九莞尔一笑：“不过，既然知道他是虎，陛下也不会没留有后招吧，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从容，哪里还能等到明天早上？”
贺拔毓听了眼神闪了闪，又笑道：“没错，后招的确是有，就是今晚为了迎接贵妃娘娘省亲，贺兰城中的百姓将自家为元宵节所制的花灯提前挂了出来，想让贵妃娘娘在城楼上好好看看这一城的喜庆呢！”
“提前将元宵节的花灯挂出来？”
阿九一怔，虽然贺拔毓的话让她很吃惊，不过她也知道，贺拔毓同她谈的“军政大事”也就只限于此了。
然后她又是一笑，立即顺着他的话头转了话题：“有谁会在年末就把来年的花灯做出来呀，别是年初的旧灯吧！”
“绝对不是旧的！”贺拔毓立即脱口而出。
只是话说出口后，却发觉自己似乎泄露了什么真相，于是轻咳两声道：“是当地的一个商会提议的，大概是为了巴结你这个贵妃娘娘，所以早早的就准备了，你放心就是。”
商会？
谁不知道贺家是这贺兰城商会的会首呀！
笑眯眯的看了贺拔毓一眼，阿九慢吞吞的开口道：“提议是个好提议，不过贵妃娘娘可不想傻呆呆的站在城楼上看着别人兴高采烈。”
看到她的眸子不安分的动了动，贺拔毓立即明白了她的小心思，嘴角微不可查的向上扬了扬，紧接着却故意皱了皱眉：“这样的话，这可就有些难办了！”
……
贵妃娘娘的省亲时间，不算到达和回京的那两天，只有三个整日，也就是说，满打满算也只有五天的时间停留在贺兰城。
第三天的晚上，正好是庙会时间，百姓们为了表示心中的欢喜和对贵妃娘娘的尊重，特意将早就准备好的花灯挂在了门前、树杈上、甚至街道的两旁，整个贺兰城立即变成了一片花灯的海洋。
这一夜，贵妃娘娘特意登上城楼观灯，甚至还在城楼上露面，对下面的百姓们频频挥手致意，立即引来了一片对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的请安声。
远远地看向城楼上扮作自己的小鱼，阿九笑眯了眼，对身旁的贺拔毓道：“今晚小鱼一定得意了，她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多人的朝拜呀！”
“这些百姓朝拜的可是你呢！”贺拔毓纠正道。
“不对！”阿九转头看向他，慢慢的摇头道，“是在朝拜贵妃娘娘身后的陛下。我这只‘狐’可是假这您这只‘大老虎’的威风呢！”
贺拔毓听了眼神一闪：“你也知道有我才有你？真不容易呢！”
应该反过来说吧！
阿九心中暗暗腹诽。
若不是她帮他，只怕如今他还在同肃王周旋呢，哪里就到了扳倒西北王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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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6章 人生如棋（6）
不过心中想着，她嘴中却笑嘻嘻的说道：“自然是有了皇帝，才会有贵妃呀，不然的话，这要放在普通人家，就是一个小妾！”
对阿九的这句话，贺拔毓却感到有些不舒服，他鼻子哼了一声，嘴中则说了句：“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不过，说完了这句话，他却不再说别的话了，而是带着阿九左拐右拐，往不远处闪烁着璀璨灯光的一处建筑走去。
等他们到了近前，阿九立即认出这里是什么地方，更认出了牌匾上面写的几个字：月老庙。
看到这几个字，她先是一愣，随即心却一沉，眼神复杂的说道：“您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贺拔毓此时正不自在着，自然没注意到阿九脸上的不同，他盯着月老庙的牌匾撇嘴道：“难道我就不能知道吗？”
看到他那副别扭的样子，阿九笑了笑说道：“据我所知，这月老庙在贺兰城的夫人小姐中间很有名呢。
我在宴席上经常听到他们谈起，还以为是个女儿庙！却没想到您在来这里的短短几日时间里，竟然也知道了。”
所谓女儿庙，就是未出阁的姑娘小姐们，或者是新婚少妇们经常来烧香还愿的地方，当然，既然是这个年龄阶段的女子，求的当然也都是姻缘和婚姻顺遂了。
往往这种地方，除了别有居心的登徒子，很少有自认为知书守礼的男子出没。
而一到这里，看到这庙里进进出出的几乎都是年轻女子，贺拔毓的心中就隐隐觉出不妙了，而再听到阿九这么说，他的脸色又变了变，这才知道贺武弄了个大乌龙。
只是，他哪里知道，他让贺武打听的本就是贺兰城中元宵节时，年轻女子们喜欢去玩儿的地方，如果这个地方的周围空旷一些就更好了。
贺武自然是打听到了这里，因为这里不但是元宵节时最热闹的所在，它的旁边还有很空旷的大广场，经常有戏台搭在那里。而顺道，他还说了句这里的百年大榕树很是有名，据说只要向它祈愿，就一定能实现。
从头到尾，贺武只是依令行事，顺便多了句嘴，哪想到这种地方却正合这位皇帝陛下的心思，于是这让他想也不想的定下了最后一夜的行程。
也正因为是最后一夜，贺拔毓也没有办法再改变初衷。
只见他将阿九的手腕一把拉住，仿佛下定什么决心般，抬了抬头嗤笑道：
“女儿庙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