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胎- 第59部分

　　　　姚二主让人把我们都送回了房间，王磊没想到我们还能捡回一条命，满脸惊喜。只有我，心里突然觉得更加对姚家家主有所愧疚。和石家的生死战。终于告了一个段落，接下来的几天，我都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好几天。

　　　　姚家人果然按照姚家家主的吩咐，给我用了最好的药。

　　　　强劲的药力下。这些天我都恍恍惚惚，睡着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人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着话，还用手在我的脸上轻抚。终于，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睛，我觉得口干舌燥，想喝水。

　　　　我叫了小蕾很多声，她也没有回答。

　　　　我的心里突然不安了起来，我赶紧腾起身。忍着身体的疼翻下了床。小蕾不在我的房间里，我一瘸一拐地进了她的房间，可是，小蕾也不在她的房间。我有些慌了，我叫着小蕾的名字，想出去找人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瞟到桌上的一封信。

　　　　我顿时愣住了，马上，我冲向桌子，把信封给撕开了。

　　　　看到信上的内容时，我的心跌落到了谷底。

　　　　“吴迪，我只有百日的时间，我说过，我唯一留恋的，只有你和一件还没有完成的事。我的时日无多，能陪你这么久，我已经满足了，我该去做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件事了。”

　　　　“无缘再见，勿念。”

　　　　手里的信，落在了地上。

　　　　我没想到小蕾竟然会不辞而别，我想到了姚家家主，我要去见他，他肯定知道小蕾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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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告别信件

　　　　。之后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只是，小蕾并没有说她为什么会到姚家来，还被姚家家主给抽了阴气，也没有说她为什么只是一只普通的小鬼，却可以战胜鬼婆利用小芬生下的那只虚鬼。

　　　　如今，小蕾要去做她心底那件非常重要的事了，她选择了没有当面和我告别。

　　　　回想着这些，我冲到了姚家家主的房间外面，恰逢姚二主正从姚家家主的房间出来，他把我给拦下了。他声音冰冷地质问我又想干什么，我的脑袋很乱，小蕾是被姚家家主抽离了阴气的，也被姚家家主关押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推测姚家家主说不定知道小蕾身上的这些秘密。

　　　　我喘着粗气，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我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地流失。我直接开口，说我要见姚家家主。可是，姚二主却冷哼一声：“大哥重伤，不得被打扰。”

　　　　但是，我依然坚持要见，这下，姚二主直接被我惹恼了。见我执意要闯进房间，姚二主竟然直接对我推出一掌。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真的从姚二主的身上，感觉到了杀意！就算没有受伤，我都不可能躲得过姚二主这一掌，更何况是重伤之躯。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但此时，我们的耳边，响起了姚家家主虚弱的声音：“住手，让他进来。”姚二主的掌在快要打在我身上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冷冷地看着我，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我赶紧想往房间里面走，但是姚二主再一次把我拦住。

　　　　不过，他并不是阻止我进去，而是警告我不要惹姚家家主动怒。我点了点头，推门进去了。姚家家主的伤，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的多，我这么弱的人，在姚家的草药下，已经恢复得如此神速了，可是姚家家主却还躺在床上，没有下床。

　　　　我站在帘子前面，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姚家家主却让我既然来了，那就走到床边去。我没有拒绝，走近之后，我掀开帘子，让我诧异的是，姚家家主竟然没有戴面具。终于，我和王磊一样，见到了姚家家主的真面容。

　　　　尽管王磊已经对我描述过姚家家主的样子，可是我真正看清他的脸时，我还是愣住了。姚家家主的脸，非常沧桑，满是皱纹，他的年纪，果然至少已经有七十多岁了。让我震惊的，并不是那如沟壑般的皱纹，而是那密密麻麻的伤疤。

　　　　他脸上的伤疤，比我想象中还要多，还要密集。那全是一些陈年旧伤了，伤口早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又一道凸起的疤痕。纵横交错的疤痕，就像一只又一只偌大的蜘蛛，爬满了姚家家主的整张脸。

　　　　我愣在他的床前，姚家家主躺着，闭着眼睛，他也没有看我，却已然知道我此刻脸上的表情，他微微开口，声音里满是虚弱：“见了我的脸，害怕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再次问道：“难道你真的是因为这疤痕，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姚家家主回答：“我早已说过，面容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张随时可以抛弃的皮囊而已。”

　　　　的确，姚家家主之前说过这样的话，他还说，他戴着面具，是因为还不到时候露出他的真面容来。我想了想，又问：“难道，现在已经是时候让你露出你的脸了吗？”

　　　　姚家家主微微叹了口气：“你早晚有一日会看见我的脸，与其如此，倒不如摘下面具，与你坦诚相对。”

　　　　“坦诚相对？”我微微一愣，旋即开口：“既然如此，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请你一五一十地回答我。”

　　　　姚家家主并没有回答，但我直接问出了我最想问的问题：“小蕾她去哪里了？”

　　　　没想到的是，姚家家主却躺在床上，摇了摇头：“我答应过这位姑娘，绝对不能告诉你她的去向。”

　　　　我一咬牙：“你抽了她的阴气，你对她来说，就像天一样强大的存在，你怎么可能会答应她？”

　　　　“我从未害过她，她有求于我，我有求于她，公平的交易。”姚家家主不咸不淡地说道。

　　　　我本不想再和姚家家主起冲突，毕竟我们两个身上都受着重伤，可是，姚家家主的这句话，让我简直无法接受。小蕾身上的阴气，明明是被姚家家主剥离的，因为他，小蕾只剩下六十多天的日子，可是姚家家主却如此轻描淡写地说他没有害小蕾。

　　　　我气得胸口一热，差点呕出一口鲜血来。

　　　　不过，姚家家主却让我坐下。我攥紧拳头，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不争气地挪步到桌边，坐了下来。我这才继续看向姚家家主：“你算计我，我也认了，抽离了小蕾身上的阴气，我打不过你，也没法追究，可是，我恳请你告诉我，小蕾她去哪里了，她的时日，真的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是她主动要求我抽离她身上的阴气的。”姚家家主的话，让我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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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小蕾的要求

　　　　。他只告诉我，他和小蕾之间的交易，很简单，他帮小蕾如愿以偿地剥离身上的阴气，而小蕾则需要绝对保密她和姚家家主之间的交易内容。

　　　　这根本就不算是交易，因为小蕾要做的，只有保密而已。如今，姚家家主自己把他们交易的内容说了出来。我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喉咙里火辣辣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姚家家主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非常吃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头。他的两只苍老的眸子，盯向了我：“人鬼殊途，你们注定没有办法相伴。”

　　　　我摇头：“我总有一天有办法让她伴在我的身边！”

　　　　“你以为，你走了不一样的道路，就真的可以让她伴在你的身边吗？”姚家家主说的，正是渡鬼道，我的心里一惊，没想到他竟然也知道这么多，但是，一想到他和七叔的关系匪浅，我就释然了，他会知道我修炼渡鬼道，并不稀奇。

　　　　“为什么不可以？”我咬牙。

　　　　“纵使有一天，你强大如天，身边众鬼相随，无人敢言，她也无法长伴于你身边。什么鬼都可以伴在你的身边，不管你把他们当成仆人，当成朋友，还是要娶她为妻，都可以，唯独她不可以。”姚家家主一字一句地说道。

　　　　“到底为什么！”我彻底坐不住了，我猛地站起来。可是，姚家家主竟然又不肯多说了。我是来找他解惑的，可是，有些事情我知道了真相，但是新的谜团又随之而来，我的心头，总有数不清的谜团笼罩着我，如同一片深不见底的浓雾一般。

　　　　“她与你的命运，是注定的。”姚家家主叹了一口气。

　　　　“我们的命运，凭什么由你定！”我指着姚家家主：“为什么你们都要装出一副可以掌控他人命运的模样，为什么你们明明知道那么多，却什么都不肯说。你们的实力强，就可以随便主宰别人的生命吗！”

　　　　一动怒，我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从我的嘴角溢了出来。

　　　　“你现在不懂的事，终究有一天会明白。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姚家家主幽幽说道。

　　　　我冷笑：“为了我好？我和你非亲非故，你凭什么对我好，这种好，我不需要！”

　　　　姚家家主又闭上了眼睛，我一步一步地走向姚家家主，我连想杀他的心都有了。但是，我靠近了姚家家主的时候，他又突然睁开了眼睛：“吴迪，我为你而伤，你的心里，难道没有半分愧疚吗？”

　　　　我微微一愣，的确，虽然那并不是我的错，可是我让姚家家主受了重伤，姚家那么多条鲜活的人命因我而死，都是事实。愧疚，的确是有的。姚家家主突然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恨我，恨我逼你欠下了我的人情，恨我抽离了小蕾姑娘身上的阴气，恨我不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可是，你对我也有愧疚，恨意和愧疚，也该相当了。”

　　　　姚家家主的意思，是想让我心里的愧疚，抵充我对他的恨意。

　　　　“有那么简单吗？”我冷声反问。

　　　　姚家家主微微一笑：“我说的不算，心是你的，你最清楚，你已经把愧疚和恨意相抵了。”

　　　　姚家家主的话里有矛盾，既然他说心是我的，我最清楚，可是他又一副了然我在想什么的样子。

　　　　“你要我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我说。

　　　　“人情，继续留着吧，现在的你，还没能力替我帮我做到。”姚家家主说道：“只希望，那一天可以快点到来，也希望，这个人情，不会跟着我永埋尘土。”

　　　　我一怔：“什么意思？”

　　　　“我身上的宝甲，穿在我的身上二十多年了，再强大的武器，也没有刺穿过它，再厉害的攻击，也没能让它破损。”姚家家主的语气里，满是云淡风轻，仿佛受伤的，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紫金匕首虽坚，但真正厉害的，是匕首上的咒，那咒，不仅破了我的宝甲，刺穿了我的皮肤，直到现在，还在侵蚀着我的血肉，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如果不是姚家家主亲口所说，我根本不知道我的那一刺，竟然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我不敢相信：“你那么厉害，不可能会这么轻易地死去。”

　　　　“再厉害的人，也会死。”姚家家主微微叹了一口气：“我能活的日子，真的已经不多，我已经无法护着你，你也该离开姚家了，姚家没有任何人会阻拦于你，你可以放心离去。只是可惜了这宝甲，原想赠你，如今已损。”

　　　　我更加说不出话来了，姚家家主的心思，实在让人难以揣测。

　　　　只不过，姚家家主突然抬起了头：“你知道，这件宝甲，从何而来吗？”

　　　　我正想开口回答，姚家家主又开口了：“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我这才明白，姚家家主问的那个问题，不止是说给我听的。我转身，门又被推开了，门外站着的，是孙然。

　　　　“宝甲，是七叔给你的吗？”孙然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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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七叔的强大

　　　　。这些年里，姚家家主和七叔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

　　　　帮了姚家家主之后，七叔就离开了，而上一次见面，就是在一个多月前。也就是说，七叔和姚家家主，竟然只见了两面。姚家家主也曾问过七叔当年为什么要帮他这么普通的人，七叔却只摇了摇头头，回答说，一切皆有定数，定数天不定，他来定。

　　　　一开始，姚家家主并不信任七叔，听七叔说他要帮自己的时候，姚家家主还非常警惕。当七叔把那件无器可破的宝甲交到姚家家主手上的时候，姚家家主知道，自己真的遇上贵人了。而之后，让他更加想不到的是，七叔竟然又带着他炼化了一只虚鬼。

　　　　这对当年的姚家家主来说，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姚家家主承认，他之所以会变得这么强，完全要归功于他炼化的那只虚鬼以及七叔教他的武技。七叔对姚家家主的恩情，不只如此。

　　　　姚家家主的生母病危，也是七叔告诉他只有炼化数只鼬鬼，以鬼炼药，才能救下他的生母。只是，奇怪的七叔，并没有选择帮人帮到底，教了姚家家主炼药的咒法之后，七叔就匆匆走了。

　　　　七叔对姚家家主的恩情，已经如同再造，姚家家主并没有执意挽留七叔，因为据姚家家主回忆，七叔当时神色匆忙，似乎还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七叔在走之前，除了教姚家家主炼药的咒法，还交待姚家家主如果有机会，就夺下枫城和鬼林这片阴气充足的圣地，以便家族壮大。

　　　　后来，随着姚家家主的实力与日俱增，姚家家主真的听从了七叔的嘱托，夺下了枫城。就此，姚家人靠着这片圣地和鬼林，日益强大，走到了今天。让我奇怪的是，既然姚家家主已经这么强大了，为什么还要隐藏实力。

　　　　如果姚家家主愿意的话，姚家恐怕早就已经成为大家族了。

　　　　孙然也问出了这个疑问，姚家家主叹了口气：“七叔当年临别之前，还嘱托必遭大劫，就算实力再强，也需要隐忍，直至再见到他的时候，从那不久之后，我果然遭逢了大劫难。”

　　　　姚家家主并没有说那劫难是什么，但是我推测，姚家家主脸上的刀疤，和那劫难有关系。因为，当时姚家家主还没有戴上面具，他的脸上，应该也没有这么多伤。姚家家主已经是整个姚家最年长的人了，其他人，都是他的后辈。

　　　　那些见过姚家家主长什么样的人，已经全部老死，而那些年纪和姚家家主差不了多少的同辈或者晚辈，在这些年里，也陆续死去。如今，除了叛逃的姚崇，姚家人当中，也只有姚二主见过姚家家主长什么模样。

　　　　我惊讶的是，七叔不仅实力强大，竟然似乎还可以未卜先知。未卜先知，当然不可能，恐怕七叔有什么手段，才推测出将来会发生什么。姚家家主也知道七叔不是普通人，在遭逢了那场大难之后，姚家家主就开始低调行事了。

　　　　而这些年，姚家家主更是直接退居幕后，他的实力强大如此，就连姚二主都不知道。

　　　　七叔果然说话算话，姚家家主又见到了七叔，只是，姚家家主也未曾预料到的是，再次见面，竟然已是二十多年后的事情。七叔的实力如此之强大，又对姚家家主有这么大的恩情，难怪七叔再临，姚家家主会亲自出城数千米相迎。

　　　　“一个多月前，你们谈了些什么？”我问。

　　　　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知道的，二十多年前，我都还没有出生，七叔和姚家家主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算计到我的头上。七叔和姚家家主对我的算计，应该就是从一个多月前的那次见面开始的。

　　　　果然，姚家家主不肯透露半点他们交谈的内容，这也让我更加确定了我的推测。一个多月前，我被鬼婆盯上，中了无生咒，七叔故意放出消息，让王磊可以从不知道哪个朋友那里打听到七叔的住处，之后，一切就都开始了。

　　　　七叔让孙然给我黑木尺，让孙然教我渡鬼道，让孙然带着我们来姚家，而他自己，也早已经和姚家家主通过气了。

　　　　小蕾去了哪里，要去干什么，姚家家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