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就是个屁,砸砸就习惯了!
抓着人家把柄的男人总算满意了,对着元夏扬扬下巴示意可以出发后,给一脸憔悴的朔雀丢下一句话:“到了最近的镇子你就可以自行离去,走吧。”
说完便带着元夏骑马往那山路走去。
元夏在策马而去之前回头同情地看一眼朔雀,对方对上元夏的视线后咧了咧嘴,嘴角的弧度别提多纠结,焉焉地用轻功跟在他们身后翻过这座山,半小时后三人总算是来到了相国的境内。
一到镇子上就一脸不开心地借故离开的朔雀这回并没有要缠着留下来,估计是怕了残阳欺酒会将他的黑历史告知自己的老板,加了朔雀好友目送他离开客栈的元夏手中提着做做样子的包裹,跟在残阳欺酒身后往客栈二楼走去,直到来到两间相邻的上房门口后,才开了口:“如果朔雀不走,你真会把他的事捅出去?”
残阳欺酒推开靠左那间房的房门,微微侧过脸看他一眼:“你觉得呢?”
元夏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要是以他这些日子对残阳欺酒的了解,这人并不是会耍这种手段的类型,估计那话也只是吓唬吓唬朔雀的罢了,但看朔雀那当了真的模样,似乎对他若是一个不高兴就会将此事说出去的可能坚信不疑,朔雀可和他公事过多年,若是朔雀都不能确定的事,才与残阳欺酒相处了并不长的日子的自己怎么会知道呢……
想到这儿元夏笑了笑,语气听起来居然十分平静:“我可没有给出正确答案的信心,不然你就直说了吧?”
残阳欺酒的视线沉沉地看过来,他面无表情,从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感情来,那双深色的眸子显得越发深邃,明明这人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元夏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着这人在生气。
而生气的对象明显就是他。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后,残阳欺酒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抬脚迈进了房内,淡淡道:“虽然只是说说,但朔雀反应过来后也会做出对策,这威胁不了他,估计他没有真的离开,而是跟我们保持一个既不被察觉又不会跟丢的距离,或者直接让人来跟着,这里是相国,注意平常用的东西和吃的东西。”
顿了顿后又加了一句:“明日我有事不会上线,你可以自行在镇子里找任务做。”
说着直接把门合上,将元夏关在了外边。
元夏呆站在原地,只觉得像是有谁开着推土机在他心脏上碾过一样,这难受有点太过明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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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自残阳欺酒变相承认了自己的职业两人之间出现古怪的气氛后,相国客栈内两人的对话使他们的关系跌入了谷底。
认识一年多,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从原本的陌生到现在勉强可以算是熟悉,元夏也不知道他和残阳欺酒为什么走到现在这种连说句话都觉得尴尬的地步。明明他们之间只是雇佣关系,与人逐渐疏远也再平常不过,可残阳欺酒那时将自己关在门外的表情时不时在元夏的眼前闪现,棱角分明的脸上的浓眉淡唇与那双幽深的眼眸,朝他看过来时似乎写满了某种元夏暂时没法理解的情绪,但只要接触过残阳欺酒的都知道他是个多么冷淡的人,或许那所谓的情绪,只是元夏看错了而已。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残阳欺酒在他说了那话后,对他很有意见。
每次想到这个可能,元夏就觉着难受的很,甚至莫名觉得有些委屈,原以为这种感觉会慢慢消减,可一周过去后,那种郁闷不但没有减退,反而更加茂盛了起来。
而让元夏心情持续不佳的主要原因,大概是残阳欺酒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连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与他分开单独行动了。
这一周内,除了必要的某些联系与交流之外,残阳欺酒甚至连多余的话都不说一句,径直去了周围的城镇寻找宝藏的线索,只让元夏尽快提升等级,顺便注意一下这些城镇周遭是否有天择门的踪迹,并让他去某个城镇收集与栖邪相关的传闻,除此之外就没了消息。
此时元夏骑着马独自走在林间的道路上,这条路上没有多少行人,大多是赶着驴车匆匆路过,不是赶着去城里卖东西就是准备回乡或镇上,元夏看起来颇为悠闲地随马儿慢慢朝前走,在旁人看不到的情况下将自己的系统面板拉开来又合上,队伍列表与好友列表中某个名字是亮着的,从距离来看似乎正在目标地点邻近的某个镇子里,距离不远不近,甚至能用手丈量出来,元夏盯着那个缓慢移动着的小蓝点,看着象征自己的位置的点逐渐靠近对方,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小心碰到他了,该说什么才好啊――
略为纠结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元夏烦恼得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马背上,来往的npc们见状好奇地看向这搂着马脖子像烂泥一般瘫在马背上任由马慢悠悠朝前走的青年,不得不感叹此人简直毫无形象,元夏趴了几分钟后身旁经过一辆马车,车内坐着的妙龄女子透过半开的窗见了这一幕,得了乐趣掩嘴轻笑,那笑声让他听见了,猛然回神才察觉自己被围观,直接红了一双耳朵。
坐直将衣裳理了理不去看对方投来的视线,元夏木着一张脸加快了速度,与马车擦身而过,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华册城。
华册城还算繁华,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进城门之前需要下马,元夏牵着马交了入城的费用,转身差点撞上个穿着青衣的玩家,那等级看起来颇高的玩家皱着眉退后两步,没等元夏道歉就自顾自走开了去。
残阳欺酒并不是第一次来相国境内,早在一年前就去过了夏情郡等地寻找线索,夏情郡位于两国边界枢纽位置,但华册城从地理上来说是最为接近孜罗国的城池,几乎就堪堪坐落在两国边界位置,只是恰好靠着孜罗国的某处险峰,不如夏情郡的地势平坦宽阔,规模上也因此并不能与夏情郡等地相比。
但因为相国内江湖气氛比孜罗国要重许多,江湖与官府的界限也变得模糊了起来,许多门派壮大了之后会置办产业,财大气粗一些的甚至买下了周围城镇的大部分地产,直接将之纳入管辖的范围之内。
相国的皇帝在十二国中是最奇葩的那个,只要每个城镇上缴一定的税收就好,不去担心这些个江湖之人削弱皇家的势力不说,甚至还鼓励皇子们去拜师习武在江湖中历练,据说本人更是个武痴,要不是他是嫡长子,而必须得有人坐他屁股下这龙椅,估计也与他那些皇弟一样到了年纪就出宫了,孜罗国内皇权的权威几乎等于没有,而在这样随便的氛围中,居然从未有哪个门派势力想要□□取而代之。
论坛上有玩家分析,大概是因为相国内江湖势力太多,大多门派谁也不服谁,若是有人野心勃勃到想要夺位改朝换代,那奇葩皇帝大概还会第一个举双手赞成,可这必然会影响到相国内纵容江湖势力的风气,微妙的平衡一旦打破,带来的后果不是大部分门派乐于见到的,新皇登基第一件事估计就是对江湖门派下手,但即便可以和平相处,但这并不意味这有被打压的可能也还受着,其余的门派必然要群起而攻之……于是,不想看到这一幕的大部分门派都充当起了官府的职责,关照着势力范围内的民众,给皇帝创造了一个温馨和谐的江湖氛围。
大概的意思就是――麻烦事我们做了,门派势力扩张也好被吞并也罢反正有人照样给你进贡,没你什么事,你好好在皇位上呆着就行。
元夏初次看见那帖子的时候,还未从孜罗国京师封城那触而即发的紧张气氛中回过神,因为这对比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等真正踏入相国后他发现,相国内大概是因为江湖门派众多,新手村也非常多,玩家的数量比起孜罗国来说更是多出了几倍,只不过是边界的一个镇子而已,在这一周内他就碰见了十多个新手玩家,还有不少是结伴而行的。
玩家接取任务的方面,相国与孜罗国也各不相同,在孜罗国中因大多门派收徒的条件高,买卖人口作为弟子来源的不少,收不收全看当下的条件,玩家能否找到门派接引人全看运气,npc们发布任务也全看心情,但相国大大小小的门派太多了,江湖势力几乎就将最近的新手村当成了自家门派培养新进弟子的温床,虽说npc们发布任务也是看心情,但因为玩家众多,在这一年间他们摸索出了各种加入门派的正确姿势,例如如何从一个npc身上接取有后续任务的初始任务之类一系列的攻略,个别玩家甚至还仗着npc在收玩家入门的时候不会严格地核实身份,重复加入了多个门派。
不过入门需要说出自己真实的游戏名,加入多个门派被发现的后果是被逐出师门,因此需要两个门派距离并不近,且最好两个门派中没有相熟的人会拆穿这事,而在两个门派间来回跑,做门派任务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所以大部分玩家即便知道可以加入不同的门派,也没多少人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元夏并不知道自己所在的长玄门是并不怎么招收外人的门派之一,因为没有进过门派见过掌门,也没有领过门派装,压根就不知道在他进入华册城的城门时撞到的那青衣玩家身上穿着的就是长玄门派装,进了城里后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客栈要了间房,并将马交由小二牵去马厩照顾,打开地图看了看发现残阳欺酒就在这周边的村镇后,缓缓吐出一口气,出了客栈在城内逛了起来。
华册城在相国并没有什么名气,甚至被提起时,除了从这附近出来的人外,十有□□都是没听说过这名字的,但从华册城往北骑快马赶一天路,就是极负盛名的望都。相国有两都,北望南舒,南边的舒都是皇帝所在的都城,而北边的望都就是栖邪一族遗留下来的城池之一,亭台楼阁依旧是标志性的风雅精美,传说原本望都准备建造在华册城的位置,背靠绝峰气势恢宏,但无奈地方太小,打了地基后发现达不到想要的规模效果,不得已搬到了现在的位置,华册城的街道都是当年的遗迹,一直使用至今。
在栖邪一族消失前,华册城也归属于他们,建造望都之前这儿还住过为数不多的栖邪族人,但大多是外族为他们建造望都的工匠,等望都建成后,那些能工巧匠也在这儿扎了根,目前这儿归一个叫觅源教的小门派管,除了npc外,来往的玩家不是准备入门派的,就是前去望都顺便来这儿做做任务的,元夏才出了客栈没一会儿,就这城内的npc拦下数次,问是否能帮点小忙。
npc好感度极高的元夏面对这些送上门的任务秉承着不做白不做的态度,一口气都接了下来,在城中溜达着完成任务之时还不忘问起栖邪的事,在华册城内,栖邪的故事大概是所有npc的谈资,随便拉住一个人都能侃侃而谈说出许多传闻,例如某个大户人家的屋子曾是栖邪人住过的,所以价格居高不下,城西某个酒楼曾是栖邪人爱去的地方,是几百年的老店之类,元夏在心里一一记下,笑眯眯挥别又一个免费给自己提供线索的热情npc后,他看了眼被提到次数最多的某个大宅子,顺手拉开系统界面看了眼地图。
这一看吓了他一跳。
地图上象征残阳欺酒位置的蓝点,此时正好与他的位置重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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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元夏关了系统面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默默转身环顾了四周一圈,视线从路过的npc扫到街边铺子里的客人身上,又缓缓移到某些可以藏人却不易被发现的小巷、招牌后方之类的地方,但不论是人群里还是角落里都没有某个男人的身影,他想了想,又拉开当前地图看了一眼,确认那蓝点和他所在的位置基本重合后,不由皱起了眉头。
……人呢?
系统地图的局限性非常大,虽说能显现出玩家当前位置两百里之内的情况,但最多只能标识队友位置和附近城镇罢了,别说街道、地形、npc位置和任务品位置什么的通通都没有,就连城镇的位置也不过是一个小点来示意而已,就比如现在元夏明明就在华册城之内,且就站在主干道之中,但地图无论放大多少倍,显示出来的只有华册城城墙的轮廓,别说店铺和npc了,就连街道和小巷都没有。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该买地图的还是得去买,该迷路的还是得迷路,该找人的还是得找人,除了打开找一下队友或是辨别东南西北外几乎没有什么用处。
元夏将华册城的地图尽可能放大,抬脚往左边挪动了几步,之前与象征队友的蓝点重合的属于自己的标记也跟着往旁边动了动,确认了确实不是地图太小出现的偏差后元夏嘴角一抽,要真按照系统地图内的情况来看,残阳欺酒根本就是和他脸贴脸挨在一起才对,可事实是元夏现在一个人站在一家铺子外头,周围连最近的npc都离了他约三步远,这绝对是系统bug了吧?
直接将这个情况上报给了系统的元夏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不出半分钟就有了回应。
:“尊敬的玩家您好,感谢您对<;栖邪>;的支持。您提交的情况已经过系统核实,并未发现任何bug,请确认您所处的位置、状态是否特殊,祝您游戏愉快!”
此时象征残阳欺酒位置的蓝点开始移动起来,从紧挨着他的状态朝着街道另一头走去,元夏往他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任何身形与男人相似的人,沉默一瞬后,元夏关掉了系统面板,低头朝着铺着青石砖的平整街面看去。
……难道在地下?
不是bug又看不到人影,这个可能性就变得极大,元夏下意识朝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在经过一间几进几出颇为豪华的宅子时,突然被人叫住了。
喊住元夏的是一名身穿绫罗绸缎、身后跟着四五个仆役,约莫二十岁上下的年轻npc,即便还没说叫住他是为的什么,脸上就已然是那种富家公子哥儿骄矜傲然的神色,元夏转头四下看了几眼,确定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后,停下脚步问道:“有事?”
那npc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露出一副“勉强还行”的表情,用一种堪称颐指气使的语气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本公子曾借了一笔钱给个废物,算算也到他还钱的日子了,你去帮我要来。”
习以为常的系统提示声象征着他又接到了一个任务,元夏垂头看了眼残阳欺酒离开的方向,觉得自己就算找过去也不知该说什么,缓缓吐了一口气,也就接下了这个任务。
告知任务目标的姓名与大致所在的地点后,那公子哥儿就被簇拥着大摇大摆走了,元夏看了眼手中被对方随意丢来“赏”给自己的五两银子,扯扯嘴角淡定地收进了自己的怀里,转身刚准备去npc所说的地方找人,一旁站着的身穿青衣看起来略有些眼熟的玩家突然开了口:“你真准备做这个任务?”
元夏仔细看了他一眼,发现对方是在入城时差点撞上的那名玩家,便好脾气地应了一声:“嗯,反正也是顺路。”
那被讨债的npc的位置在城郊,而那与栖邪有关的,被提及次数最多的宅子目前的主人大多时间也都呆在城郊的农庄里,元夏本来就准备去那边看看情况,若能探探口风便最好不过了,此时接了这个任务,确实是顺路。
听了这话后,那玩家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在元夏疑惑的视线中,他道:“这npc态度这么糟糕,说话的语气挺气人的吧?”
元夏并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