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云点点头,后怕地说:“小姐啊,您是不知道,宴会中您数次同公子对望,害我吓得不行,生怕被人拿住做文章。”
“我知道不可以,但感情的事哪里是我能控制得了的?”苏诺语幽幽道。
心云心疼地看着她,安慰道:“好在皇上曾经答应过您,一年之后便放您自由。小姐,这说话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再坚持一下,等到一年期满,您便可以正大光明地离开这儿。”
苏诺语叹口气:“但愿皇上能信守承诺!”
另一边,从大殿离开后,褚哲勋同**远等人在侍卫的护送下,准备出宫。**远走在褚哲勋身边,小声地问:“将军,今夜皇上兴致不高,似乎便是为了那个苏太医。说起来苏太医貌美无双,哪怕是放在后宫中,容貌也无人能出其右!难怪皇上对她喜爱有加呢!”
虽说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当初他也觉得这个太医的容貌出众,然而今夜盛装之下,才更叫人惊艳!
听见有人在他面前公然议论诺语的容貌,褚哲勋脸沉下来,严肃地说:“宏远,你何时也学得像市井小人一般,在人背后道人是非?”
“将军……”**远面上讪讪,连忙说,“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皇上对她极尽宠爱。”
这样的话对褚哲勋来说,无异于是锥心之言。他眼底一片阴鸷,狠狠地瞪向**远,最终却什么话都没说。以外人的眼光来看,他的身份的确不适合为诺语说话。但他实在是接受不了有人这般议论着皇上同诺语之间的事儿。
**远没说完的话在褚哲勋阴鸷的眼神下,尽数咽了回去。他忙不迭地说:“方才是我失言,还请将军恕罪。”
褚哲勋这才面色稍霁,然而心底还是诸多不满。从今日的情形看来,诺语心底根本没有皇上,既如此,他一定要尽快想法子,将诺语接出宫。只要诺语还在宫里一日,他便一日不能心安。
一路沉默着出了宫,褚哲勋同**远等人辞别,便往褚府的方向走……
………………………………
第三百三十四章 才人侍寝
嘉德殿西配殿内,季舒玄一脸晦涩地坐在床上,看着面前那个一脸娇羞、欲拒还迎的才人,眉头紧锁。他就那么一直看着她,不言不语。
在这样灼灼的注视下,小才人心中隐隐有几分不安,她讷讷地唤道:“皇上……”
季舒玄冷冷地嗯一声,示意她继续说。
才人却在他冷淡的应答下,渐渐鼓起了勇气。她娇羞地上前,妩媚地跪在他面前,一双细嫩的玉手抚上他的膝头,声音甜腻:“皇上,时辰不早了,今夜就让臣妾服侍您歇息吧。”
季舒玄俯身看着面前这张姣好年轻的脸孔,若不是她今日恰巧坐在诺语身边,自己压根就不会注意到她。对她的印象停留在去年选秀入宫,初入宫时便封了才人,似乎还不曾宠幸过她。
季舒玄的沉默叫才人以为是默许,她缓缓起身,大着胆子将手抚上他的胸膛。说起来,进宫已经有一年,可这样近距离地看着皇上,还是第一次。关于如何服侍皇上,她毫无经验,只在初入宫时,听宫里的老嬷嬷教导过,却从来无用武之地。
才人仰望着季舒玄,目光渐渐痴然,抛开他高高在上的身份外,也无法否认他作为男人的魅力。才人看着他,怦然心动。她虽不知道今夜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会落在自己头上,但却明白,若是错过了这一次,不知下一次还会不会这么好运。
季舒玄的目光顺着她抚在自己胸膛的手,一路看到她的脸,迎上她痴迷的目光。这样的眼神他实在是见多了,后宫中的女人几乎都是用着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他,然而他却无法得知,她们的内心深处究竟有没有他这个人。
当然,这些也并不重要,他不在乎。现如今,真正能令他在乎的唯有苏诺语!季舒玄冷笑一声,不知道诺语何时才能用这样的眼神凝望他。
罢了,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再三地表示对苏诺语的宠爱,明示暗示,接二连三。可苏诺语呢?她一如从前,丝毫不予回应,只是一味地拒绝。连着他之后从她身边叫走这个小才人,他也分外清楚地看出,她的眼神中丝毫没有他想要的嫉妒或是不悦。
说白了,她对他从来都是毫不在乎,她的心中从来没有过他!
季舒玄有些时候甚至会觉得,古往今来,从没有像他这么窝囊的皇帝!三番五次地示好一个女人,别人却压根就不领情!季舒玄再度看一眼面前的女人,几乎是恼羞成怒地想着,今夜就要了她!
自从诺语进宫,他再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他已经忍得足够久了!何苦要为了一个没良心的女人如此折腾自己呢?
“皇上……”才人见他迟迟没有回应,心中再度不安,娇声唤道。
季舒玄低头,对上才人充满**的眼眸,大吼一声,一把将她拉上床,翻身压了上去……
才人起初以为皇上对她是情到深处不能自己,心中欢喜。可初为女人,季舒玄的毫不怜惜,却渐渐叫她有几分吃不消。为了讨好皇上,她疼得抓狂,面上却依旧做出一副享受的样子来。
直到再也承受不住,才人方才紧紧抓住季舒玄的手臂,连声哀求道:“皇上,轻点……轻点……”
季舒玄却充耳不闻,他满心满脑皆是苏诺语的身影,他想着她方才在大殿之上的冷淡与倔强,心头发狠,再度用力地在才人身上驰骋。
才人疼得惊声尖叫,她初尝人事,平日里偶尔听见宫里嫔妃们的窃窃私语。每每提及床笫之间的事儿,总是表现出享受幸福的神态来。她一心中也以为自该是美好,没成想皇上的勇猛实在叫她吃不消。丝毫快感没有不说,还疼得她几乎要昏厥。
季舒玄却从这样的碰撞中得到了报复的快感,他心中只剩一个念头:苏诺语,你以为朕非你不可吗?你以为朕离了你不行吗?朕今日就要让你知道,你在朕心中不过如此!
才人疼得浑身痉挛,表情痛苦,即便身上压着的人是一国之君,她此刻也是顾不得了。才人一咬牙,抬手用力地推他。即便是从今以后备受冷落也罢,总好过被折磨致死。
季舒玄吃痛,猛然间醒神,耳边是才人呼痛的哀嚎声。他低下头,待看清之后,眉头紧紧皱起,猛地翻身,平躺在床榻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旁的才人见他起身,出于本能地将身体蜷缩着,靠在床边,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一时间,整个寝殿中除了季舒玄的喘息声和才人轻微的呜咽声外,再无动静。许久之后,季舒玄方才坐起身来,看一眼身边赤身**、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女人,眼底尽是嫌恶。
才人则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与他对视,她心中既害怕又不安,生怕方才的举动得罪了皇上,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季舒玄,小声唤:“皇上……”
“滚!”季舒玄突然吼道。
才人有几分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眼神中的惧意使得她看上去愈发娇小,像一只在森林中遭遇围猎的小鹿一般。她知道皇上的动怒是因着她方才的不懂事,可她实在是承受不住。若是能忍,她必定不会因此而得罪皇上,可实在是疼得她忍无可忍啊。
季舒玄见她一直用那些怯生生、可怜兮兮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心底更是厌恶。他不禁在想,若是今日是诺语,那么诺语会怎么做?他敢肯定,以诺语的心性,断然不会如这个小才人一般!诺语是个坚韧的女子,若是被人欺负,她只怕是拼了命,也会十倍百倍地报复回去!
季舒玄就那么目光森冷地注视着才人,直看得才人心中发毛。才人本想着再度温柔地去伺候皇上,孰料在那样的眼神下,她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才人怯懦地起身,从床榻上、地上拾起自己的衣衫,抱在怀中。还不待说话,便听得季舒玄不耐烦地吼道:“朕让你滚!你听不见吗?”
“皇上……臣妾,臣妾知错了。”才人顾不上穿衣裳,便跪在地上恳求他。
季舒玄不再看她,指着殿门的方向,声音扬高几度:“滚!”
才人猛地吓一跳,连忙胡乱地将衣衫穿上,也顾不得是否合适宜,便冲冲告退离去。
季舒玄见她出去后,疲惫地躺回到床上,一面闭目养神,一面平静下来,理清自己心头的乱麻。他向来不是个纵欲之人,在床笫之间更是有极强的克制力。可今日究竟怎么了?他分明对那个小才人没有任何好感,难道真的只是将她当成是诺语,方才会强要了她?
那才人刚一出去,章华便冲冲地走进来,见季舒玄躺在那儿,一脸的丧气,关切询问:“皇上,您怎么了?可是那张才人伺候的不好?要不奴才给您叫别的小主来?”
季舒玄摆摆手,说:“不必多事,今夜朕独宿即可。”
“是,奴才遵旨。”章华躬身应是。
季舒玄示意他出去,章华即便有些担心,也不得不听命行事。退出了大殿外,徒弟小魏子上前一步,低声问:“师傅,今夜之事可是要让敬事房记一笔?”
“自然要告诉敬事房。否则若是日后有了子嗣,便没有依据。”章华瞪他一眼,“平日里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但凡是皇上的事,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就要事事放在心上,容不得半点马虎。”
小魏子垂下头,喏喏道:“师傅,可是这张才人就这样被皇上赶出来,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啊!”
章华抬手打一下他,道:“你也不摸摸自己的脖子上顶了几个脑袋!连皇上的事都敢出言质疑!若是叫皇上听见,一顿重责便是难免!”
小魏子面上一凛,连忙说:“师傅教训的是,我知道了。”
章华看他一眼,道:“还不快将张才人侍寝一事告诉敬事房!等过两日,该浑忘了!”
小魏子一听连忙快步离去,章华站在那儿,看着徒弟的背影,心头有些异样的情绪闪过。这张才人实在是个可怜人,进宫一年多没有遇见过皇上,好容易得到了一次侍寝的机会,事情竟还落得如此下场!
就章华而言,他自然是清楚皇上的心思。说白了,就是因着苏大夫今日在众人前叫皇上失了颜面,下不了台。而那个张才人,不过就是个无辜的被牵连者。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命数不好!
章华想着方才进去后看见一脸挫败的皇上,心中也是心疼不已。说来说去,那苏大夫也是的,如皇上这般的男子,怎会有女子不喜欢呢?
夜深人静之时,嘉德殿内发生了一场闹剧;而太医院内的苏诺语,也是难以入眠。
夜已深,心云见苏诺语还端坐在那儿,若有所思,上前道:“小姐,时辰不早,我服侍您歇息吧。”
“不必,我睡不着,你先睡吧。”苏诺语执拗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
第三百三十五章 约会宫中(上)
心云看她那样子,低声问:“小姐,您可是在等公子?这么晚了,兴许公子不会来了呢!今日您也累了,要不先睡下吧?”
苏诺语定定看着窗外的风吹草动,坚定地摇头:“不!他会来的!一定会来!”
心云无奈,只得说:“那我去外面看看吧。”
苏诺语点头,仍旧是岿然不动地坐在那儿。
心云出了小屋,站在外面,不时地四下张望。按说公子今夜是该出现的,可这儿毕竟是皇宫,他又刚抵京,兴许事务缠身,分身乏术呢。可小姐那边实在是劝不动,她只得出来帮着留意。
不知过了多久,心云忽然看见在黑暗中有一个身手矫健的身影往太医院这边走。她心中猛地一喜,几乎要抑制不住地叫出声:来人可不就是公子嘛!
心云本想迎上前去,但又碍于身处皇宫,不敢有异动,只得等夜离走近后,方才压低声音行礼问安:“公子,您终于来了!小姐可是等了您一夜!”
冷不丁听着这样的话,夜离有些受宠若惊。他之所以这样晚才来,便是因着一直拿不定主意。他心中有数,诺语一直对他有所误解,只怕乍一见面,会勾起她心底那些伤心的往事。可独自躺在场上,翻来覆去了许久,终究还是决定进宫看一眼诺语。哪怕她还恨着他,他至少想要知道这几个月来,她在宫里过得怎么样。
“心云,这些日子诺语身边多亏有你!”夜离看着心云,真心地赞道。
心云面上羞赧,摸摸头发,说:“公子说这样的话,便是同心云见外。小姐待我恩重如山,我自然是要投桃报李!”顿一顿,接着说,“您快进去吧。小姐在里面等着您呢。”
夜离颔首,自然心云都这样说,他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到诺语的身边去,将她看个够!
然而,还不待夜离进去,一个身影便如一阵风似的,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张开双手,将来人抱了个满怀。哪怕不用说话,他也知道此时此刻怀里的人是诺语。
夜离一出现,苏诺语的心便倏地一跳,继而满心欢喜。果然没有叫她失望,他真的来了!苏诺语告诉自己,今夜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机会,断然不能再有个什么闪失!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紧紧地抱了许久,连心云悄然离开都没人知道。许久之后,夜离方才不舍地将她放开,低声在她耳边说:“诺语,我回来了!”
“夜离!”苏诺语唤道,“还是我该叫你……褚哲勋?”
夜离一听这话,心猛地一紧,然而面上还是平静地扶着她,进了小屋,待她坐稳后,方才有些紧张地解释:“诺语,当日之事,你听我说,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
话未说完,就被苏诺语捂住嘴,她不迭地点头:“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了。是我不好,夜离,是我误会了你,一切都是我不好。”
听她这样说,换成夜离有些诧异:“是清然告诉你的吗?”顿一顿,他想着之前清然的话,微微皱眉,“这个清然,之前还曾经对我隐瞒,叫我以为你还心有误会!”
苏诺语摇摇头:“不是她。虽然清然也曾解释过,但我总以为她是为了帮你。之后有一次,我同皇上提及此事,皇上无意间提及此事。我方才了然,当日之事你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冤枉了你!”
“在方才来的路上,我还在想,若是你无论如何都不肯原谅我,我要怎么办。没想到老天待我不薄啊!”夜离心怀感恩地说。
“夜离,你可知道,自从我知道真相后,便一直心怀愧疚。我生怕你会因此而生我的气,你知道吗,我甚至告诉自己,哪怕是要负荆请罪,我也一定要求得你的原谅!”苏诺语感慨地说。
夜离抬手抚摸她的脸颊:“什么负荆请罪,你我之间怎用得上这样见外的话!说来说去,这件事我也是有责任。当日你第一次找到我的时候,我就该将一切都告诉你。若是那样,之后也不会有那样大的误会。可是,那个时候我存有私心,我怕将真实身份告诉你后,你便会再度逃得远远的,不给我亲近你的机会。所以……”
苏诺语抿嘴一笑,点头说道:“是,幸而你当日存有私心,否则只怕今日你我也无缘在一起。我这个人固执的很,认准的事儿便很难改主意。若是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褚哲勋,只怕我满心只会想着要如何取你的性命。”
夜离捏一下她娇俏的鼻子,道:“你这丫头,幸亏当日没有告诉你,否则你一时冲动之下,不是就要谋杀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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