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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深藏的秘密
死了?
上官爱的手心紧了紧,不太可能,因为慕容珝的神色不像。
“公主是否是知道什么。”慕容澈问道。
上官爱眉心微微一动:“那日,他带人在树林伏击我,我射了他一箭,中在胸口,但是我也坠马受伤,醒来后已经在军营了。听说他被手下带走了,生死不明。”女子说着抬眸看了看内院的方向,“今日看来,即便他没有死,恐怕也伤的不轻,池镇死了他都无法露面。”
慕容澈闻言,微微垂眸不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上官爱抬眸看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含着浅笑:“我已经是知无不言了,不知王爷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钤”
“公主请讲。”
“究竟王爷是何时开始插手禁卫军的呢?洽”
“……”
“王爷如今握着工部倒是没什么,可是也分别节制着庆州和雁州各一半的兵权。”上官爱微微一顿,“若是再插手禁卫军……我一向对这方面比较的敏感,不知道皇上知道了会不会也同我一样,生出一些疑惑来。”
闻言,慕容澈一惊,连忙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说完就觉得不妥,想了想支支吾吾道,“我并未有心插手禁卫军,是……是父皇。”
慕容渊?女子一时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有什么在她心中一闪而过,连忙问道:“那今日王爷十分在乎池巍的生死,是不是也是皇上的意思。”
树荫下,男子迟疑了片刻,轻轻的点了点头。
上官爱心中豁然开朗了,她竟然完全相信了慕容渊,终究这天下间还有谁的心思比他藏的更深呢。
池府的另一处,幽静的长廊下。慕容玉看着自己一直不太亲的皇姐,终究还是问道:“池镇究竟是怎么死的。”
看见女子笑意微凉:“人人都知道,不是慕容冲杀的么。”
“皇姐。”慕容玉一双清冷的眸子微微一敛,“虽然皇姐嫁入池家以来,并不过问池氏父子的事情,但是我并不相信皇姐全然无知。池镇父子苦心孤诣的在对付谁,皇姐不会不知道吧。”
一阵清风徐来,吹散了女子鬓角的碎发,见她抬手捋了捋,说道:“怎么,如今你还特地跑来为她打抱不平么?”说着微微上前,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他,“玉儿,自小你就是我们之中最心高气傲的,其实也是我们几个当中最不近人情的。你确定你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么。”
男子深深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如今的身份地位,父皇是决计不会让你娶她的,不然今日的燕氏就是他日的上官氏,你还不明白么。”
“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女子轻轻一笑:“如今你是太子了,父皇又伤重,随时可能驾崩,届时谁又能奈你何呢。”
“皇姐为什么忽然与我说这些。”
“为什么?”慕容珝想了想,“或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了,今日叫我瞧着你,觉得即便你天下在握也不过是父皇的一枚棋子而已。”
慕容玉看着她,微微不悦:“我看皇姐是伤心糊涂了。”
慕容珝苍白一笑,原本就盈盈一握的身子此刻看来却是那样虚弱单薄:“那你就当我是糊涂了吧,我只说一句,世间强求的都不会快乐,何况你还想强求那样一个女子。”
慕容玉觉得她太对劲,不由得问道:“皇姐,是不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女子摇摇头,说道:“父亲……应该是上官爱杀的,驸马说,出事那一晚父亲是去城东刺杀上官爱的。”说着抬眸淡淡的看着他,眼中辨不出什么情绪,“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所以父亲被杀我们也没什么可怨的,只是这件事不能声张,终究……我还是想保住他老人家的名声。”
果真是她!
慕容玉心头一动:“那池巍呢?”
“驸马?”慕容珝抬眸看了一眼内院,“驸马还好好的,只是不便见客而已。”
“既然好好的,我去看看他。”
慕容珝似乎一怔,但还是点头道:“好,你随我来吧。”说着转身道,“我知道你并不是真心要关心我们,只是想着池镇已死,驸马又一直不露面,禁卫军你终究不好处置罢了。说到底,禁卫军终究还是攥在父皇手中的。”
闻言,慕容玉跟在她身后抿唇不语。
池府的内院。
女子一袭白衣趴在墙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含着浅笑:“应该就是这儿了。”
一旁的白衣男子白了她一眼:“堂堂的素安公主也干这种翻墙的勾当,就不怕被人知道么。”
“这有什么,我不过是来瞧瞧池巍是不是还活着。”上官爱趴在一旁小声道,“再说了,我在这里又不下去,怎么能说是翻墙呢。”
“不下去?”上官远峻疑惑的看着她,“不下去怎么看。”
“四叔去看啊。”上官爱冲着他浅浅一笑,“四叔轻功那样好,一定不会叫人发觉的,速去速回啊。”
“……你确定你是你爹娘生的么。”
“不然还能是四叔生的么。”女子嗔了他一眼,催促道,“快去吧,不然一会儿有人来了。”
上官远峻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正要下去呢,却忽然被她给拽住了。
“怎么……”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的一只手给捂住了,带着她身上的香味。上官远峻一怔,回眸看了她一眼,却见她定定的看着院子里。
男子回眸看去,顺便拨开了她的手,正好看见慕容珝和慕容玉先后走了进来。
看来暂时是看不了了。上官远峻想着,下一刻又看见一白衣女子跟着那两人进了院子,是伏悦。
“她也来了。”男子嘀咕了一句,下一刻便听见伏悦冷声道:“谁在那里!”
一瞬间,慕容珝和慕容玉都只会一怔,双双回眸看去。只见伏悦袖中的暗器瞬间出手,毫不犹豫的冲着墙头上的上官爱而来。
上官远峻来不及感慨伏悦的功夫,下意识的伸手将上官爱推到了一旁,听见女子轻忽一声便往墙下落去。
“三儿……”
慕容玉听见那声轻忽便知道是谁,心中一凛,慌忙的飞身而去。眼看着上官爱从墙头掉下来,下一刻,接了个满怀。
上官爱心头一提一松,终究是稳稳地落在慕容玉的怀中,四目相对,听见女子道:“多谢。”
上官远峻也跟着跳了下来,连忙的查看上官爱:“你没事吧,有没有吓着。”
“没事。”
慕容玉依旧抱着上官爱,听见伏悦含笑的声音凉凉道:“原来是素安公主,怎么也学会此等偷偷摸摸的事情了。”
“我不过是跟四叔迷路了,怕擅自闯入了什么不该闯入的地方,才在上面瞧了瞧。”上官爱撒谎向来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听见上官远峻说道:“伏小姐的功夫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呢,还未看清来人就下杀手,啧啧……”说着手中亮出两枚银针,阳光下还隐约的泛着青光。
慕容玉抱着上官爱的手臂暮然一紧,方才……伏悦是想杀了她。
见状,上官爱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寒意,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一敛。
“这是我素日里用来防身的,并不曾想到会是素安公主。”伏悦说的轻描淡写,“还请公主见谅。”
上官爱嘴角的笑意浅浅,搂着慕容玉的手臂忽然微微一紧,抬头暧昧的攀到了他的耳畔,柔声道:“看见没有,我跟她势必水火不容。”
女子清浅的声音落在耳畔,那样轻柔亦那样魅惑,呵气如兰的拂着他的耳畔,叫他的心跳也跟着乱了。
伏悦一双凤眸微微一敛,生出一丝不悦。
慕容玉微微垂眸便看见了她近在咫尺的唇,听见她说:“能放我下来了么。”
听见一旁上官远峻咳嗽了一声,慕容玉这才回过神,将她放了下来。
上官爱抬手理了理裙摆,嘴角的笑意浅浅:“我也不怪罪伏小姐了,毕竟今日是我冒失了。”说着看了一眼慕容珝,微微颔首,“我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着便不等其他人反应,匆匆离开了。
上官远峻见状,走到伏悦的跟前,抬起她的手心将银针还给了她,笑道:“之前听传闻伏皇后身手了得,今日看来,竟然是真的。”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玉道,“真不知道往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拌嘴,会不会闹出什么人命来。”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慕容玉站在那里,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伏悦,对方却淡淡一笑,收了银针,不以为意。
“这样吵,我看驸马也没有心情见人了。”慕容珝忽然反悔道,“两位请回吧。”
闻言,慕容玉回首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终究是拂袖而去。
伏悦见状理了理衣袖,也转身要走。却听慕容珝忽然说道:“其实伏小姐不是跟着我们来的,而是跟着上官爱过来的吧。”看见对方脚步一顿,“你知道是她,所以才下的杀手吧。”
伏悦嘴角的笑意浅浅,回眸看着慕容珝道:“长公主还是关心关心驸马吧。”说着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我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慕容珝手心微微一紧。
池府外。
上官远峻追上上官爱,问道:“你怎么忽然走了,不看了?”
“不用看了,慕容珝既然肯带慕容玉去,就说明池巍还活着。”上官爱回眸看了一眼大统领府的匾额,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沉了沉,转身道,“但恐怕命不久矣了。”
“为何?”
“直觉。”
“……”男子追上去道,“这算什么理由。”
“那一箭他能活到今日已经算是侥幸了,我不知道他究竟为何还强撑着一口气。不过如今池镇死了,他肯定也撑不了多久了。”况且,既然她已经洞悉了慕容渊真正的心意,那么禁卫军会如何,也已经跟她无关了。
因为慕容玉,已经算不得她上官爱的盟友了。………题外话………
丁丁:猜猜,慕容渊在想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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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池婕妤疯癫
今夜,月朗星稀。
明日便是池镇下葬的日子了。
池巍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色,如今已是八月,虽然暑气还未消散,但是蝉鸣却早已显得有气无力了。
“驸马,还不休息么。”慕容珝坐在一旁绣着一方扇面,看得出是一只凤凰,池巍瞧着她已经绣了好几日了,看样子似乎快绣完了。
“睡不着,我想去看看父亲,最后一眼。”
慕容珝一愣:“可是你的身子……钤”
“只是走几步,不碍事的。”池巍坚持道,“作为儿子,若是连一炷香一张纸都不能送给他,于心难安。”
女子闻言,垂眸看了看手中的凤凰,终究是点了点头:“好,我扶你去。”说着便将那扇面放在烛火下,起身过来给他披上了披风,扶他起身。
男子卧床许久,双腿无力,虚弱的靠在慕容珝的身上。女子感觉到他的重量,心中不由得一酸,差点儿落下泪来。
池巍看着她垂着的眼帘,想要说什么,终究只是张了张嘴。
月色清明,两人相伴着往灵堂走去。
夜色以晚,灵堂里只留着两个下人看着烛火,不断的续着纸钱,顺便打打瞌睡。看见池巍和慕容珝一起来了,忙不迭的就爬起了身。
“都下去吧。”池巍轻声道。
两人闻言赶紧低头退了下去,深深的夜里,烛火幽微,鼻尖充斥着浓浓的青烟,叫人不禁蹙眉。
池巍的目光自一进来就落在池镇的灵位上,崭新的灵位,寥寥几个字便是这个大统领的一生了。
慕容珝看着他略显踉跄的走过去跪下,赶紧上前给他点了香递给他。
池巍上了香,磕了头,起身走到了棺椁前。明天一早,这棺椁就要封死了下葬了。看着里面躺着的老人,池巍这才发现,原来池镇早已经不年轻了,早已经不是记忆里那个手把手教自己骑马练剑的年轻人了。
“父亲……”池巍一手扶着棺椁,哽咽道,“孩儿不孝,竟然不能为你送灵。”
慕容珝站在一旁,看着他如此悲伤的身影,不由的鼻子一酸,赶紧撇过脸去,不让他看见自己垂泪。
池巍扶着棺椁好一会儿,才说道:“珝儿,能帮我做一件事么。”
“你说。”
“等父亲的丧事办完了,你进宫一趟吧,有些话请你带给雪儿。”池巍最后看了一眼池镇,转身道,“当年并不是父亲一心要雪儿进宫的,是皇上……皇上为了要扶持池氏一族才如此暗示。”说着深深一叹,“父亲听了一辈子的皇命,将自己最心疼的小女儿也搭了进去,终究……他是不甘的。”
慕容珝闻言,垂着眸子淡淡一笑:“我明白,说到底我们都是他的棋子而已。”
“我想,父亲终究是因为这个才不甘为臣,才想有朝一日能替雪儿拿回她该有的一切吧。”男子说着握住了慕容珝的手,“最终,我不想父亲去世了,还被他最疼爱的女儿误会。”
“我明白。”
“我知道,这些话叫你去说有点自私了。”池巍抬手轻轻的捧着她的侧脸,眷恋道,“但是除了你,我也没有别人可以托付了。”
女子抬头看他,烛火下,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嘴角还有一丝未能拭干的血迹。心,狠狠的一痛。
“你放心,我一定会告诉她的。”慕容珝说着扶住了他,“我扶你回去休息。”
听见他轻声应道:“好。”
月色朦胧,照的庭院的花草异常的美好。
慕容珝扶着池巍走到灵堂门口,却听他忽然对月说道:“珝儿,我好想看你再跳一次舞,好么。”
女子一惊,抬眸看他,他却仰头看着月色,执着的问道:“好么?”
心,一下子便像是被人扼住了,紧的几乎不能呼吸。
“好。”慕容珝轻声应道,将他扶着坐在了门槛上,“就在这里看着,可以么。”
“嗯。”男子轻轻的点头,握了握她的手心,原本因伤无神的眸子此刻望着她星光熠熠。
慕容珝慢慢的松开了他的手走到庭院里,翩翩起舞。
月华下,女子一身素白的长裙,薄如蝉翼,微风浮动,每一丝都勾勒着女子曼妙轻盈的身姿。
她还是那么的美,亦如当年。池巍靠在门框上,浅浅的笑着。
慕容珝的身姿纤纤,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转身她竟然都记得清清楚楚,身体仿佛自己会动一样。
连她自己都很讶异。
照在身上的月华渐渐淡去,女子轻轻的转着,看着眼前的景色一点点变换,宫灯灼灼,华光异彩。
抬眸间,慕容渊和伏曦端坐在上,两侧百官命妇觥筹交错,谈笑间偶尔可以听见是在夸赞池大统领年轻有为的儿子,池巍。
慕容珝广袖轻纱,隔着灼灼的灯火,旋身间看见了他们口中那个青年才俊。正巧,那一刻池巍也抬眸看了过来,只是一瞬,四目相对。
慕容珝从未见过那样灿烂而有神的眼神,竟然有些紧张,赶忙撇开了眸子。却不知这一眼看在旁人眼中,却是羞涩。
池巍的心,便在那一瞬,丢了。
那时,他还不知道,长公主慕容珝今晚这一舞是为了另一个男子。他以为,一切如皇后娘娘所说,长公主一早已经对他倾心。
慕容珝此人并不十分漂亮,但是走到哪里都有一个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