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目是不是太难了?!”
“是啊,是啊!”
“是啊,是啊!”
杜旺说罢,房中的男仆、丫鬟一片感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杜旺这是明摆着在欺负蓝翎儿,
谁都知道这是杜旺在刁难蓝翎儿,杜家虽然是做药材生意的,也是以药材发家的,府上是有医女,但也有端茶送水的丫鬟,既然大少爷要留,直接放在一房洗衣做饭也就是了,还用考试?
“我要是做不了呢?”
蓝翎儿背对着杜旺,这些下人的私语,她都听到了,
杜旺得意一下,说道:“那就对不住了,请你立刻离开杜府!”
蓝翎儿转过身,一脸傲慢的态度,上前两步,杜旺早看她不顺眼了,蓝翎儿一脸得意的笑容,杜旺心道:“早些开始,早些撵她走为上!”
“点香!”杜旺吩咐一声:
仆役走到一张方几旁,拿起了火折子,
“不用了!”
蓝翎儿突然伸手,止之一声,看着杜旺,完美一笑,说道:“我已经分好了,而且,不是十二种,是十三种!”
在场众人顿时瞠目结舌,一起看向桌面,这才注意到桌子上,蓝翎儿早已经将那些混在一起的药材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连颜色相同的草乌,首乌,猪苓也不放过,杜旺深呼吸,全身都哆嗦:“此女必是妖!”
不信你能呆的了三天!
赶不走,打不走,劝不走,为难不走,
考试通过,难道还真让她呆在药房?
不,这绝对不可能,除了药房,茶房,膳房,即便是担水劈柴都不行,杜旺阴沉着脸,问道:“你会种花吗?”
“我过关了吗?”
蓝翎儿洋洋得意,鬼鬼的笑了出来,
杜旺气得吹胡子瞪眼:“在府上是有规矩的,下人要自称奴婢,赏罚也是分明的,每月初一查看赏罚簿……”。
“是是是是,奴婢知道了!”
蓝翎儿根本没有听杜旺说完,便打断了,
蓝翎儿面带微笑,顿了一下,说道:“我家的花草都是自生自长的”。
杜旺也懒得对蓝翎儿教导太多,反正她待不长,
听说蓝翎儿不会种花,这倒让他松了口气,说道:“以后你到花房工作吧,记住,杜府不比其他府园,没有吩咐,不准乱跑!”
蓝翎儿一呆,
不能乱跑,如何去胖揍负心汉?难道还真让她当杜府的丫鬟呀?
“听到了吗?”
杜旺一声呵斥,蓝翎儿吓了一跳:“是,奴婢知道了!”
……
蓝翎儿暂且被收留了,既然入府当了丫鬟,就要找人好好的‘照顾’她,第一,要有一处属于自己的屋子,第一,杜府的标准丫鬟服饰,第三,普通丫鬟的月例是半两银子,另外,每月还有两天的探亲时间。
怜儿领着蓝翎儿到了花房,
蓝翎儿在杜府不是以丫鬟的身份,而是花奴的身份,
此时已经步入夏季,很多花已经绽放,挪到院子里去了,香喷喷的花朵,新鲜的空气,确实是个好地方。
看过了平日里要照顾的花,怜儿又领着蓝翎儿来到栖身的地方,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是府上最寂静的地方,平时极少有人从这里经过,最多的是花草,在花的世界里有三间瓦房,外围姹紫嫣红,红的是杜鹃,绿的是青菊,四季花卉,不分节令的开放,这便是花匠的本事,淡淡的百合花香,迷人如醉,古朴的石松坚强挺拔。
杜旺要的便是这个结果,什么都不会,才有的学,才容易出纰漏,才容易把她赶出去!
蓝翎儿忍不住打一个哆嗦,这暗暗惦记,让她产生心灵感应。
看过了住处,认清了道路,交代了事项,身边注意他们的人渐渐少了,怜儿终于对蓝翎儿露出了‘五体拜服’的态度,帐房那一幕,那么多药材,那么快的速度,行医四十多年的先生都做不到,蓝翎儿简直是她心目中的神。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蓝翎儿觉得怜儿很古怪,
怜儿眼神放光,无法形容的崇拜,多么想取代她的本领,怜儿胡思乱想着说道:“翎儿,这里便是你今后住的地方,说实话,咱们府上的花匠不下二十人,这二十个人里,只有馨香是女子,你和她住,……”。
“馨香?”
蓝翎儿感到摸不着头脑,
怜儿心有盘算,又消失了那喜不自胜的表情,
蓝翎儿轻轻吐口气,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幸福感,从记事以来,在巫山禁地,只有她和大长老,还有一个神经兮兮的巫祝,在这里,她认识了好多人,好多朋友。怜儿又偷偷的笑着,一撞蓝翎儿的肩头,
“做什么?”
蓝翎儿充满了小心,
怜儿洋洋得意地说道:“今后,我照顾你,不过,你要听我的话!”
蓝翎儿可不懂这些丫鬟们的拉帮结派,只是狐疑着,敷衍的答应了。
怜儿对蓝翎儿更多的还是佩服,不但对药材娴熟,还是唯一一个使杜管家吹胡子瞪眼,又无可奈何的人。
……
夜黑风高,天朗气清,乌鸦嗷嗷待哺,一轮明月升上天空,蓝翎儿蓦然睁开双目……。
………………………………
第20章 流年不利(1)
“黑灯瞎火中揍他一顿,没有人知道是我做的!”蓝翎儿在心里美美的盘算着,揍一顿不解气的话还可以来第二顿,第三顿,第四顿,第五顿,第六顿,第七顿,第八顿,第九顿,第十顿,……以至无数顿!
哈哈,反正现在已经是杜府的丫鬟了,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翻身坐起,准备行动,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萦绕上心头,
“不是说馨香住在这里吗?”蓝翎儿浅浅回味,回味无穷,看看对面,游目四周,空落落的房间,灯影绰绰,两张床,一张余温未冷,是自己的,另一张则空空如也,窗外月明星稀,静谧异常,恐怕子时已经过了。
……
蓝翎儿偷偷离开房间,凭着早上的记忆,在杜府转了很久很久,感觉又迷路了,却又是一副不甘服输的样子。
……
不是说杜一恒是杜府的二少吗?
怎么不见人影?
竹篮打水一场空?
几天下来,蓝翎儿在府上也混的熟了,
原来,杜一恒不在府上,在广袤府忙活生意上的事儿,
原来,杜府很古怪,
在一般的府宅中,有一进院儿,二进院儿,三进院儿,有长房,二房,三房,加上正厅,一大家子人都是一起吃饭,一起住,而在杜府,却分出了天壤地别的两个地方,东院住的是杜重及她的夫人源氏,中院住的是杜长卿。他们很像一家人,中、东间无界限,无分壕,亲密无间,丫鬟奴仆任意往来,偏偏南院儿多了幺蛾子,四周高墙围绕,家丁林立,把守的水泄不通,偷偷的去看,真是波澜壮观,太奢侈了,阴凉的来避暑,静寂的为养心,严密的是住处,高耸的建筑是用来观星的,亭台楼阁等等;设计精巧,错落有致,目不暇给。
分爨,吃独食,自己过,总之,蓝翎儿用了很多字眼形容南院儿,南院儿的下人,好像也高人一等。
高冷,冷漠,不好接触,甚至,她们南院儿彼此之间也很少说话。
由于蓝翎儿被‘特殊’照顾着,她的耳目很闭塞。
……
到了晚上,蓝翎儿回到自己的住处,又看到了那个‘神秘’的女子,虽然她从来没有说过话,蓝翎儿知道,她便是馨香。
馨香在床榻上收拾衣物,
蓝翎儿非常聪明,想了想,从枕边拿出一个小小的木盒子,微笑着说道:“馨香姐姐,你回来了,这是我自己做的胭脂膏送你!”
入府为奴好几天,今天是蓝翎儿第一次和馨香说话,这个古怪的馨香,整天有一个大活人在她面前晃悠,无视她,她连一句话都不说,没有人指点,所以,蓝翎儿很清闲,馨香对蓝翎儿的贿赂非常冷漠,收拾好衣服,直接躺在榻上,睡觉去了。
蓝翎儿尴尬的伸伸舌头,往床上一躺,偶也睡觉去也!
接着,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第三天,平素少去巴结的怜儿告诉蓝翎儿一个可靠的消息,比黄金还真的消息,特别的可靠,今夜,二少爷回府,晚上会回到南院儿就寝。
他终于回来了。
蓝翎儿有摩拳擦掌之态。
……
入夜时分,一切像怜儿说的一样,杜一恒的轿子准时的落在府门口,大街清静无比,月色霜华,静谧无声。
只有入府时的脚步声。
蓝翎儿早早的在南院儿门口等着,
胡思乱想着,如何临幸这个负心汉。
可是,时间过去好久了,依然不见杜一恒从这里经过,
蓝翎儿有些不耐烦了,甚至有些犯困,躺在门口的大柳树上直打盹儿,昏昏欲睡,耳畔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蓝翎儿插起腰,大喝一声,‘杜一恒’吓得连连后退,蓝翎儿上前便是一顿胖揍,三下五除二,将其踩在脚底。
“嘿嘿,嘿嘿!”
蓝翎儿嘿嘿的笑着,口水都流了出来。
有人向她慢慢的靠近,一脚将她踢了下去,惊悚的瞬间,被两个人结结实实的接住,蓝翎儿蓦然从美梦中惊醒,接下来更是她的噩梦,先不说刚才的梦有多美,此时,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眼前杜旺在狠狠的盯着她!
“杜管家,便是她在这里鬼祟!”
此刻,真有点乐极生悲的感觉,一名小丫鬟目光仇视地看着她,四个护院抓着她,小白兔又掉进狼群了。
杜旺一脸怒色,刚才有人打小报告,说有人偷到南院儿去了,在杜府,南院儿是个禁地,若是擅自靠近,随时有丧命的可能,看来这小丫头真是不知死活,不给点教训,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给我带走!”
杜旺阴沉着脸,呵斥道:
蓝翎儿开始紧张,甚至不知所措,大喊冤枉:“大叔,大叔,我没犯错,我只是在树上睡会儿觉而已,……”。
打死都不能说在这里候着是为了揍杜一恒。
在护院把蓝翎儿押走之后,杜一恒的脚步来到了这里。
……
俗话说:强虎不压地头蛇,蓝翎儿乖乖的跪在听训室,这里第一次来,甚至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用的,只知道墙壁上挂着大中小号鞭子,桌子上放着长短粗细不一的方条棍子,好几张凳子古里古怪,像一个大字。
“说!为什么到南院儿附近?”
杜旺拿着一根嘿咻咻的大戒尺,指向蓝翎儿,十分愤怒,
府上有了动静,蓝翎儿被抓了,罪名是擅闯南院儿,刚到‘听训室’,门口便围堵了一堆的丫鬟、奴仆。
‘我想揍杜一恒一顿’。
打死都不能实话实说,蓝翎儿跪在当地,搓着指头,心不在焉、权当没事人儿,说道:“慕名!”
“放肆!”
“您老人家以为我为什么要来杜府?当然是惦记着杜一恒少爷!”
“混账!二少爷也是你这种抵挡下人仰慕的吗?”杜旺气得勃然大怒,
“佛曰:众生平等!”
“在杜府,丫鬟就是丫鬟,主子就是主子,你当南院儿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二少爷频频遭到暗杀,身边有层层侠士保护,南宫城主特令,若有可疑人靠近,可格杀勿论,你这是找死,你这是找死知道吗?”
………………………………
第21章 流年不利(2)
今天的事儿不是小事儿,杜旺怒不可遏的骂着,蓝翎儿的心里却是暖暖的,别看这位老人家平素里凶巴巴,今天的字字句句,倒是另有深意,蓝翎儿不知道其中的严重,只是仰起头,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杜旺:“大叔,您这是关心我吗?”
“叫大管家!”杜旺怒喝,
“二少爷为什么被人暗杀?”
蓝翎儿很奇怪,难道真是太帅惹的祸吗?
杜旺懒得和她解释,长长的吁口气,开始心平气和下来,说道:“我看你就是闲的,既然犯了府规,就府规处置,打你二十尺子,让你长长记性,什么是天,什么是地,什么是奴婢该做的事,……,以后去扫地去吧!”
“什么是府规?”
蓝翎儿被杜旺的‘什么什么是’说糊涂了,一脸无辜的样子,
“就是叫一声加罚十下!”
“哦,……”。
蓝翎儿还是不大明白,扣扣耳朵,门口的丫鬟心肠大悦,杜旺气呼呼的走了,两名家丁向蓝翎儿走近。
“二十尺子是什么?”
蓝翎儿扬起脸,看向阿勇,
阿勇皱皱眉头,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蓝翎儿心儿扑扑的跳,好像是挨打吧,从小到大还没挨过打,会是什么滋味?胡思乱想着,两名家丁紧紧的将蓝翎儿摁在特制的板凳声,嗖嗖嗖,约莫一瞬间,蓝翎儿后悔了,想要反抗的时候,说什么也晚了。
啊――,啊――,啊――。
听训室传出杀猪般的叫声……。
……
将近一百尺子,被人抬回了住处,蓝翎儿本不该沦落至此,这多亏了怜儿,怜儿有心收蓝翎儿做小,谁知道这个蓝翎儿目中无人,总要给点教训的,事后亲姐妹,香儿,铃儿,怜儿,雀儿等等;来看蓝翎儿的惨样,各个是‘撕心裂肺’的心疼,你一言,我一语的告诉蓝翎儿,杜府的规矩,南院儿是不可以随便靠近的。
不是从现在开始,而是很多年前就是,
蓝翎儿欲哭无泪:我的好姐妹呀?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偷眼看一下对面的馨香,
她一直冷眼旁观,更时不时露出神秘的好笑!
好戏看了,好人也装了,‘亲姐妹们’都走了,蓝翎儿趴在木床上,屁…股好疼好疼,要说阿勇真是个好手,疼得撕心裂肺,肿的像是大馒头,将近一百尺子的调教,愣是没有打伤皮肤。
“馨香姐姐,能帮个忙吗?”
夜深了,屁…股疼,蓝翎儿睡不着,看着对面,窗外月光洒落,照在馨香的身上,她平静的呼吸,均匀如常,安静到像是没有睡着一样。
馨香蓦然睁开双眸,眼神中露出一道寒光,蓝翎儿吓了一跳,
她的警觉,异常灵敏。
见是对面的蓝翎儿,馨香无视的闭上了双眼,
蓝翎儿又道:“馨香姐姐,能不能帮我到外面采些红花来?我的伤好疼,……”。
蓝翎儿根本不知道,府上的丫鬟挨打后是有药可以用的,只是,她的‘亲姐妹’没有给她而已。
馨香翻身坐了起来,背对着窗外,月光照不到她的脸,幽暗的一面,更增添了脸上的阴冷。
蓝翎儿吓得不敢说话了,
杜府的人,都是古里古怪的,
过了一会儿,馨香起身出去了,蓝翎儿以为她去采红花去了,等了好久好久,还是不见回来,**上的伤,一动就疼,睡也睡不好,蓝翎儿躺在木床上,愣愣发呆着,想着:“小道不让我用百草族的仙法,可是我现在很辛苦呀”。
……
第二天天不大亮,蓝翎儿的房门突然被人踹开,昨晚,馨香没有回来,可能是侍弄她的花草去了,馨香就是这样,与花为伍,有时候,为了欣赏夜间的花朵,不惜露宿屋外,甚至,被露水打湿衣服的时候也是常有的事。
蓝翎儿知道她不是馨香,她来后,身上带着一股长风破浪的气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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