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紧闭,心惊胆战。
“女儿,女儿!”
花白凤喜美眼笑的敲了两下门,
听闻是花妈妈,小蝶不敢不开,犹犹豫豫着,将门打开。
房门一开,花白凤便一脸堆笑的道贺:“木槿,喜事,喜事,喜事呀!”
木槿从不敢看花白凤的笑容,她的笑容带着威胁,带着不怀好意,木槿不愚钝,流落风尘,值得花白凤高兴的事无非********,木槿用那轻声如吟,柔弱无力的声音说道:“一恒少爷不明不白,深陷无妄之灾,木槿哪儿来的喜事?”
花白凤知道杜一恒的状况,木槿也知道,都知道杜一恒并未定罪,只是木槿不知道今天广袤府的事情。果然,本以为是为自己撑腰的话,却激恼了花白凤,她充满蔑视的哼了一声,带着挖苦的心思说道:“一恒少爷?难道你还盼着杜一恒来为你做那个护花使者吗?少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三言两语,直戳人心,木槿心里难受,幽幽说道:“一恒少爷是否是杀了杜老爷的真凶,还尚未可知,花妈妈不觉得这些话极为不妥吗?”
杜一恒出事了,木槿清楚,她的处境越来越糟糕,
“哼!”
花白凤冷哼一声,
花白凤脸色大变,在心里咒骂,这小蹄子真不识抬举,都这份儿上了,还揪着那个没用的救命稻草?只是可惜了叶二公子的心意,叶二公子有才学,有美貌,有家势,官宦之家,前途无量,比杜一恒好的不知道多多少倍,这死心眼儿的木槿怎么就不知道另攀一个高枝儿?
“花妈妈,今晚木槿身体不适,请回吧!”
“客人都没接,就想着休息?”
“妈妈真要让木槿接客吗?”
木槿心中凄楚,可恨花白凤强人所难。
“木槿,……”。
花白凤傲视凌人的态度突然转还,上前几步,更是坐到木槿的身边,好言安抚地说道:“并非花妈妈故意违拗你的心意,妈妈我也是为你着想,像我们这风流场所,没个靠山是万万不行的,……”。
“若妈妈让木槿伺候柳煦山,木槿宁可去死”。木槿梨花带雨,哭的楚楚动人,
“谁说是柳公子?”
木槿听得心中一颤,花白凤果然对她动了接客的念头,
“不管是谁,木槿断然不从!”
“你别给脸不要脸!”
花白凤再次露出了尖酸刻薄的一面,站起身,琉璃灯下,与木槿的美眸相接,木槿眼含泪花,楚楚动人,花白凤怒目圆睁,看向木槿,貌似规劝,实则恐吓:“我们花满楼,是靠有钱的爷吃饭的,爷高兴了,便有饭吃,花满楼更不养闲姑娘,既然你的靠山倒了,我就要为你另找一个出路!”
“不、木槿不需要!”
“这根本由不得你!”
木槿鼓足勇气,断然拒绝,花白凤勃然发作,万分邪恶,木槿轻轻摇头,极力反抗花白凤的强强:“木槿在花满楼卖艺不卖身,……”。
“哈哈!”
花白凤忍不住笑了,笑的花钗乱颤,
她的笑声,让木槿的全身发冷,
木槿再三说道:“奴家的契约是卖艺不卖身,况且,一恒少爷的花费到下月才到期,妈妈如此急于让木槿抛头露面,还公然,公然……”。讲到这里,木槿难以启齿,最后又道:“您就不怕一恒少爷无罪之后,为木槿打抱不平吗?”
“呦呦呦呦!”
花白凤啧啧的嘲笑起来。
木槿坚决地说道:“木槿誓死不从,……”。
花白凤长出一口气,看来这丫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花白凤大怒道:“真是给你脸不要脸了,你这残花败柳的身子,还要立贞节牌坊了?我告诉你,在这花满楼,生是我花白凤的人,死是我花白凤的鬼,我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想当贞洁烈女?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花妈妈别生气,木槿姐姐只是旧情未了,毕竟杜少,……”。
“闭嘴,……”。
小蝶为她的‘小姐’求情,花白凤蓦然呵斥,花白凤插起了腰,恶狠狠地说道:“今天晚上就给我接客,收拾利落点,要是得罪了我的客人,我让你到下等妓房,让那些肮脏的臭男人糟蹋去,一天四五个男人一压,我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大的矫情?!”
“花妈妈,你要将木槿逼上绝路吗?”
“你不会寻短见的!”
花白凤得意洋洋,轻轻摇头,……。
………………………………
第91章 隐疾风波(1)
花白凤得意洋洋,轻轻摇头,一脸自恃地说道:“你不是最在意小蝶这丫头吗?你若有个好歹,我定然让她生不如死!”花白凤被木槿气得真是无话可说了,她残柳之姿,被叶二公子看上了,这是多大的福分?
但又不敢逼得太紧,若木槿真来个以死殉节,真不好向柳煦山交代。
想了一下,花白凤尖利地呼喊一声:“来人呀”。
“小的在,花妈妈尽管吩咐!”
门外的帮闲早等着这声呼喊了,挽袖子,捋胳膊,一个个气势十足,
花白凤若无其事地说道:“把小蝶给我带出去,好生看管起来!”
“是!”
两个帮闲,异口同声,
“花妈妈饶命,花妈妈饶命!”
小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木槿赶忙前去阻止,哪里大得过男子的力气,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拖走了小蝶。
门外又进来两名低头谦卑的丫鬟,
花白凤看向她们,怒目圆睁地呵斥道:“好好伺候小姐,在贵客没来香阁前,小姐要是磕着碰着,我扒了你们的皮!”
恶毒言语,频频道来,
更希望此举,能震慑住木槿,
木槿早被花白凤吓的泪流满面,她仍然是不依不饶的架势再三恫吓,
“花妈妈,求你饶了小蝶!”
木槿跪爬到她的脚下,花白凤微微蹲身,用手抬起了那尖尖的下巴,端详着木槿的脸蛋儿,她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啧啧,啧啧,……”。
花白凤啧啧摇头,得意地说道:“真是我见尤怜了!”
花白凤不愿再对木槿说半句好话,真应了那句‘敬酒不吃吃罚酒’,悠然转身,扭着肥臀,慢悠悠的跨出了门槛。
“花妈妈,求你饶了小蝶!”木槿跪在当地,哀求不已。
不多久,门外传来花白凤的咆哮声:“把木槿给我看好了,若有什么差池,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夜渐渐的深了,
叶少轩和柳煦山聊得甚为投洽,
高兴之时,举杯相敬,传盏频频,二人渐有了醉意,醺醺然中,听到楼外的更鼓声,此时,子时已过。
“**一刻值千金,……”。
柳煦山满脸通红,满面生花,今天受了惊吓,却交到了一个大靠山,以后嚣张九山城,看谁还敢动他柳家的主意?
叶少轩微微一笑,抱拳说道:“还要多谢柳兄割爱”。
“不客气,不客气!”
这两个,刚见面时,剑拔弩张,如今,琼浆一喝,竟成了好兄好弟,叶少轩站起身来,柳煦山也站起身来,两人都是摇摇晃晃的,柳煦山笑的神秘,说道:“叶贤弟,我是个粗人,木槿可是九山城出了名的艺伎,琴艺高超,远近闻名,只有像贤弟这样……,咯!”
说着,打了个酒嗝,鼻子中的酒气更浓了,
动手扇一扇,
刚才要说什么?
竟然忘了!
忽然,想起来了,
“花白凤,花白凤!”
柳煦山糜棱着双眼,回回头,开始叫嚣起来,
“在呢,在呢,……”。楼下的花白凤口中不停的回应,掂着裙摆,麻利的跑了上来,万福有礼,喜眉眼笑:“柳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柳煦山醉醺醺,将手伸向叶少轩,
“这位,这位……”。
‘这位’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这位是我过命的好兄弟,以后,以后他来花满楼,所有的消遣,全记我账上,……”。
“柳兄,说哪里话了,这让小弟多不好意思?”叶少轩一阵脸热,这柳煦山可真是热情,什么都可以让出,柳煦山蓦然抓住了叶少轩的手,再三千万地说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我送给贤弟的礼物,以后,这花满楼的姑娘,咱兄弟俩共享,……,不许推辞,要不然就是看不起我柳煦山”。
“既然如此,那小弟就谢过柳兄了,……”。
“应该的,应该的,呵呵!”
柳煦山晕晕乎乎中,一脸的憨笑,回过头,又招招手:“花白凤,赶紧的,赶紧的,我吩咐的事儿办好了没有?”
一个淫贼,一个老…鸨,他俩勾搭的事,当然是********的事。
一夜,没什么大事。
……
第二天,天微微亮,百花楼最清静的时候,门可罗雀的门前,有一台大轿,八人抬的,披绸挂缎,饰品精致,它在这里停了一个晚上,轿夫们累了,不畏夜寒露重,横七竖八的躺在轿子的下面,或扶着轿杆,或靠着轿板,
有立着的,也能睡着,
天亮了,依然酣然正浓。
叶少轩脚步轻快,潇洒飘逸,走出花满楼,刀奴紧随其后,铁杖磕在红色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笃笃声。领头的轿夫特别警觉,见主人出来,赶忙叫醒一个同伴,更忙不迭的跑到跟前,点头哈腰,躬身问好:“爷,早上好!”
“早上好!”
轿夫门睡的迷迷糊糊,
领头的轿夫问安,叶少轩满面春风,回应了:早上好!
轿夫挠了挠鬓角,今儿主人咋恁高兴勒?叶少轩惬意着,走下台阶,刀奴赶忙掀起轿幕,他一屁…股坐了进去,回味无穷,春风不改,犹如见到喜鹊在枝头欢叫一样惹人喜爱,真是妙趣横生。
“打道广袤府!”
刀奴吩咐一声,
轿子起动,轿夫在心里怨声载道,这也太早了,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呢。
叶少轩始终保持着笑容,刀奴莫名所以,也想沾点儿喜气,忍不住问道:“爷,昨儿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想到昨晚的事,叶少轩忍不住从轿子里探出头来,招招手,强压欢笑:“过来过来,我告诉你,……”。
刀奴附耳过来,认真的听,
叶少轩俊美的笑着,轻声说道:“杜一恒他不行,……”。
“?”
刀奴莫名所以,
“唉――!”
叶少轩幽幽叹息,一脸同情,继续说道:“想杜一恒包下木槿姑娘一年多,那木槿姑娘竟然还是个处子,……”。
“啊?”
这句话真大出了刀奴的意料。
叶少轩飘飘然,心里美的,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昨夜,真是妙趣横生,竟然知道了如此一个天大的秘密,杜一恒在男人这方面不行,如果行的话,能看着美人,一看就是一年多吗?所以,这可是个大新闻……。
………………………………
第92章 隐疾风波(2)
杜一恒有隐疾,如此天大的秘密,如果不找人分享,真是天大的憋屈,在去往广袤府的路上,实在憋的难受,立刻吩咐小厮,赶紧回杜府,搅弄一番,让大家都知道知道,杜一恒,别看他英伟不凡,其实,他不行。
……
“听说了吗?一恒少爷有隐疾!”
“隐疾是什么?”
无缝不走的消息,乱七八糟的下人,七嘴八舌的丫鬟,一点风吹草动,在他们口口相传中,在杜府,速度迅猛的流传着。
蓝翎儿听说了消息,
什么下面?什么隐疾?什么不行?
一脸迷糊,她哪儿知道什么是什么?
由于关乎杜一恒,不得已,便找人问问,
本来是想找阿严的,结果没找到,遇到了小月,
小月在蓝翎儿的耳边嘀咕起来,惋惜,可惜,撕心裂肺地说着,蓝翎儿呆萌萌的样子,莫名所以,还是不太懂,又忍不住问道:“那又怎么了?他人不是好好的吗?又没伤,又没残!”
小月一脸着急:“翎儿,你知道什么呀?问题很严重!”
“怎么个严重了?”蓝翎儿云里雾里:
小月说道:“下面不行,是一个男人的能力不行,能力不行,就给不了女人幸福,唉,宁夫人真是可怜,为了这桩婚事,真是一波三折,最后,竟然是这样,难怪二少爷总推脱这桩婚事,……”。
蓝翎儿用指尖挠挠鬓边,心想,杜一恒不行,跟史佳宁有什么关系?
流言继续传播着……。
大消息,
大新闻,
大事件,杜一恒有隐疾,
不知道是哪个不长心的传出来的。
阿照急急忙忙的跑到西院儿,如此惊人的消息,不告诉他的主人怎么成?
“少爷,大事不好了!”
阿照当头棒喝般夸大事实的程度:
杜一恒以待罪之身被关,像叶少轩推测的一样,杜家在九山城根深蒂固,没那么容易倒下,说是被关,是杜一恒心甘情愿的自己禁足在房中,外面的人,随时想见,是可以见的,这些天,杜一恒的心一直七上八下,因为阿严一点消息都没有给他。
没有消息,等于杜长卿的死,一点头绪都没有,没有头绪,等于进展进入了滞停。
此时,突然听说大事不好了,不由让他心中一沉,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木槿姑娘被叶少轩欺负了”。阿照气喘吁吁地说道:
“混账!”
杜一恒勃然大怒。
阿照吓得一呆,莫名其妙,
杜一恒在生谁的气?叶少轩的?有点像,他的?不清楚,其实,杜一恒两者皆有,木槿是他的名下的女人,在九山城,人人皆知,木槿即便身在青楼,他们都有共识,染指木槿,便是与杜家为敌。
第二是阿照,杜长卿新死,家中举丧,他竟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一惊一乍。
一怒之后,杜一恒悠然叹息,如今的他,还有什么资格生气?
“少爷,少爷,……”。
阿照试着叫了两声,杜一恒的表情很颓废。
阿照幽幽的,接着又道:“其实,不光如此,还有广……”。
“广什么?”
杜一恒蓦然看向阿照,眼神中露出了精明。
阿照开始担心了,
广袤府被叶少轩窃取了,
这是二皇孙殿下的旨意,加上杜一恒的罪名没有澄清,杜重再三吩咐府上所有的人,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杜一恒,以免使他心绪不定。
阿照是个不长心的,
更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想脱口而出。
想想杜一恒的傲气,
广袤府他苦心经营,怎么能容忍叶少轩顺手牵羊?
叶少轩暂代广袤府之职,是二皇孙殿下的钧旨,杜家无力对抗,与其告诉杜一恒多惹烦恼和闷气,还不如把这件事隐瞒下去。
“广?广?”
阿照想起了杜重的话,开始吞吞吐吐。
杜一恒凝视着阿照,说不出的奇怪,
阿照‘广’了好一阵儿,最后,脑筋机灵转动,精神百倍,很不利索地说道:“杜府又广为人传起一些话……”。
“什么话?”感觉阿照的语言很别扭,
阿照不知道该如何圆场,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大声说道:“他们都说你有隐疾,下面不行,这是真的吗?”
“啊?”
阿照吓一惊,谁这么大胆?
阿照和杜一恒同时看向门口,见有一女嘟着嘴走了进来,苗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