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在滴翠水榭下棋呢。
“跟谁下棋?‘小丫环摇头说不知道。
清平马不停蹄地跑到滴翠水榭,残阳西照,棋盘呈现瑰丽的红色。
子明与初初边说边笑边下棋。这一天晃然如梦,时间过得太快了。初初十分地开心,虽然天色已晚,但还没有要收棋的意思。
她正笑着,忽然笑容却僵到脸上,子明顺着她的目光侧身看去,端木清平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这边。
初初悔恨交加,痛骂自己,怎么就忘了分寸,怎么把清平给忘了,清平是最见不得子明的,她怎么就忘了他的忌讳。
她笑向子明道:“今天多谢你,天色不早了,改日再向你请教。”
子明也站了起来笑道:“好。”但不无担心地望着清平,看他脸色不善,怕他难为初初,便亲热地唤了声:“七哥。”
“回来这么早呢。”
清平冷笑道:’是回来早了,打扰到你们了。“
“七哥哪里话,我与七嫂不过是切磋棋艺而己,何来打扰?”
清平走到棋盘跟前,抓起几颗黑白子,在掌心来回捏着,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如果他有内力,非被他攥成粉末不可。
见他生了真气,初初觉得,此时此地也不好说些什么,话不投机吵起来,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到时候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无中生有,闹得满城风雨就不好了。
子明仍想解释,初初平静地道:“子明,你先回去吧。王爷是找我来的。”
子明依了初初的话,悄然退了出去。
廊下草木一动,初初忽然看到了梅若烟的影子。初初顿时心中明白,但这明白来得太晚了。
她上前去挽清平的手臂,却被清平无情地甩开,俊美的身形步伐异常冷酷。草木那边的梅若烟也没了踪迹,草木又归于平静。初初加着小心,紧紧地跟在清平的身后。
然而清平回了自己的寝室,没去她那里,也没去梅若烟那里。初初站在门外敲门,清平久久不开。
她只有隔着门解释:“清平,我记得你从来不是这样小心眼的人,会为了我跟别人下几盘棋而生气。”
清平身边的小厮忽然出来,恭敬道:“对不起王妃,王爷他想静一静,请您离开好吗?”
初初仍想进去,却被他拦住,“对不起王妃,您真的不能进去。”
初初败下阵来。徒步回去,心道:“一切都是梅若烟记划好的,都是拜她所赐。”
她决定找梅若烟讨个说法。:
梅若烟正在床上休息,见初初进来才下了床,亲热地道:“姐姐今天开心么,我临时有事失约了,真是不好意思。这个时候姐姐不是应该跟王爷在一起,怎么到这里来了?”
初初冷冷道:“梅若烟,别装了,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吗?你约我和子明下棋你故意不出现,让七爷误会我,这回可如你所愿了,不过你先别得意,七爷不会永远都不原谅我的。”
梅若烟冷笑道:“是吗?七爷那么容易原谅你,你还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没错,是我约你和子明下棋,我没有去,可是谁叫你们下一天的棋还意犹未尽呢?你们玩得兴高采烈,乐不思蜀,那也是我让的吗?是我不让你回去的吗?是我让你们下到表哥回来还没有散场的吗?在我心中,姐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啊。”
“不知你跟子明学得怎么样?子明一定是很用心教你的。”
初初冷笑道:〃梅若烟,你喜欢演戏呀。不过当着我的面,再演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吧。”
梅若烟笑道:‘姐姐言重,我一直都是尊重姐姐的,对于今天没能付约我也让白菊通报了,我很报歉。”
“不过呢,姐姐来找我也没什么用,因为生气的毕竟是七爷。你也知道七爷并不听我的话,所以就算若烟有心也帮不上姐姐,”
“再有,因为七爷生气,我才敢提醒,姐姐就算再性格外向开朗,凡事也应该有度,因为身份不同,多少人的目光都盯着呢,别给皇氏抹上不光彩的一笔。”
听起来句句是金玉良言,可是语气上却是讽刺和挖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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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骄傲
“身正不怕影斜,在一些小事上做文章的人品质也高不到哪儿去,一家人其乐融融,相互敬爱才是根本,利用别人的感情,挑拔离间,无事生非,手段卑劣,赢一时赢不了一世。”
“我和子明下棋,七爷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换作是你和子明,七爷会生气吗?可能他只会一笑而过吧。他生气是因为他在乎我,看重我,如果是他不在乎的人,他根本不会往心里去。”
梅若烟笑道:“是啊,我知道王爷是看重王妃的。所以王妃以后尽量多顾忌些王爷的感受,少惹他生气为佳,你们和气了,我们看着也好。”
初初冷冷道:“今日多亏了你的提醒。我会记住,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再有,我想七爷会很快原谅我的。告辞了。”
梅若烟柔声道:“希望王爷能早点与姐姐和好,姐姐慢走,妹妹不远送了。白菊送王妃。”
白菊夹着尾巴送初初与海棠出来。
其实清平站在滴翠水榭外已经观察一个时候了,令他震惊的是,初初跟子明在一起也那么开心。
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城雪是喜欢子明的?只这一个感觉就令他怒不可遏。除了他,不容许她喜欢和关注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可以,更何况是对城雪念念不忘的子明。
他怒气冲冲地上来,而她想的居然不是着急解释,而是想着子明,怕他难为他,让他赶紧走。这又是他不满的地方。
现在不让她来她就真的不来了,把他扔在这个空屋子里,有什么意思。他抱着枕头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他希望睁开眼睛能看到前来解释,祈求原谅的城雪。可是也没有。
我生你的气,你难道就不想办法让我消气吗,就这么把我晾在这里算怎么回事?难道你是想让我觉得我错了吗?我哪里有错?
你不理我,我又不是没地方去。吃完早饭,照常上朝。到了晚上从朝中下来,直接去了梅若烟那里。
梅若烟喜从天降,这位天神也有主动降临的时候,看来他并没有跟江城雪和好。
若烟站在他身后,给他捏着肩膀,试探地柔声道:“表哥,还在生城雪姐姐的气吗?如果城雪姐姐认错,你就原谅她吧。这样不原谅她,不知道她有多伤心呢。’
清平冷冷道:“她会伤心吗?我看她根本不在乎。”
“怎么会呢,她不在乎你在乎谁呀?”
“她在乎谁,只有她心里清楚。”
清平话语中略有酸涩,他心中仍是想着江城雪。
梅若烟柔声道:“累了吧?我给你按摩。是我在寺院里学的,你感受一下看看好不好。”
她让清平趴在床上,脱去鞋袜,开始给他按摩。她的手非常柔软,用劲按起来也非常舒服。
“别用大力,小气胎儿。”
梅若烟柔声道:“我知道啦。”
而清平一直在想城雪在做什么,她为什么不来解释了,难道她病了?如果她病了,也该通知他一声啊。算了,不想她了。反正她也不打算理他。明明自己做错事情,还不知道悔改,也怪他平时太宠她了。
梅若烟按到她的小腹位置,忽然变了手劲,脸色也变红了。清平也觉得异样,自己的那里也有了反映。
梅若烟娇柔地望着他,慢慢蹲下身去,清平知道她又故技重施了,她动情的样子是十分美丽的。
他享受着她温柔的爱抚,可是不知怎么却触动不了他温柔的情感。如果城雪如此待他,他会怎么样?可能他要感激涕零了。可是与城雪在一起时,他往往情不自禁地亲近她,哪用她为他做这些。
虽然如此,他还是感激若烟的,这个时候他往往会变得很温柔。
他心里又想,既然你不理我,我也不去理你,你理亏在先,却没有认错的态度,更不用提赔罪的诚意。
那么咱们就这样耗着,看谁耗得过谁,你不怕寂寞,我也不怕。
收集完他的体液,梅若烟虚脱般地伏在他的身上,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是不是在想她?”
清平的胸前感觉到两点潮湿,摸她的眼睛也是湿润的,他扶起她的身子,柔声道:“你怎么了?”
梅若烟抹了一把眼泪,眨着美眸,温柔笑道:“没什么。”
“到底怎么了,你又想到了什么?”
“表哥,”她的眼泪又滚落下来,两道闪亮的泪线,晶莹的眼眸象斑斓的琥珀,幽深而又富有故事。
他柔声道:“你说,我听着呢。”
“表哥,是不是我永远也走不到你心里去了。别敷衍我,我知道,在你心中我永远也比不上江城雪。”
原来为此。清平替她擦着眼泪,柔声笑道:“快当娘的人了,怎么自己倒跟个小孩子似的。你们两个我从来没有在心中比较过,没有谁多一点,谁少一点。都是相等的。在我心中都一样。”
“可是你更愿意跟她在一起不是吗,不是她跟你生气,你是从来不会主动到我这里来的,难道你以为我不明白吗?”
“不是,若烟,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是在乎你的,我们一起长大,我们又一起出家入佛门,我心中怎么可能没有你呢。如果没有你,我也就不配有这血肉之躯了。”
若烟扑进他怀中哭道:“表哥,这么长时间,我终于听到你一句真心话。就算我死了,也值了。”
“从今以后,我们在一起,不谈生死,只谈快乐。”
若烟欢快地道:“表哥,我觉得小时候的你又回来了。我太高兴了。”
第二天期待,他期待能够听到海棠的声音,就象在城雪那里,经常会听到白菊的声音,他期等白菊会说,王爷,海棠来找您了,王妃不舒服,让您过去看一眼。
可是那都是他的想象,既没有听见海棠的声音,也没有白菊的通报。
虽然每晚都得到梅若烟周到的服伺,使他非常舒服。但是日子仿佛枯萎了,变得没意思起来。这只是五天以来的感觉。
五天之中,他把沉寂多年的画笔拿了起来,画竹林,画竹林里的小桥流水,水中嬉戏的白鹅。
当他画竹子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曾经在水洞中,他许诺过要把城雪画下来。此刻城雪在他的脑海之中,有想画她的冲动,可是却不知如何下笔。
他等她来,可是却等不来,越等不来,他越生气。他甚至有一些恨,城雪,你是本王的王妃,为什么非要比本王还要骄傲?你是想让我低声下气去见你吗,如果是平常可以,但现在做不到。
其实他的小厮每天都会禀报初初的消息,她在做什么,穿什么样的衣服,梳什么样的发髻,戴什么样的头花,画什么样的眉毛,什么颜色的嘴唇。
她笑了几次,说了多少句话。有没有提到他。得到的答案都是非常清晰的。
小厮会告诉她的所有,只是会在最后补充一句:“王妃并没有提到您。”
“那她有没有提八爷。”
〃八爷?王妃倒是提到过,〃
清平紧张地道:“哪天提到的,几次?”
小厮不知如何死地道:‘每天都提,一天总有三四次吧。〃
〃在什么时候?是闲谈的时候,还是上床睡觉的时候?”
“是用餐的时候。”
清平的嫉妒之火又燃烧起来,心里恨然:你不但不来道歉,而且死不悔改,每天把子明挂在嘴边,把我却不放心上。
这样的日子,几时休。不知不觉又毁了一幅画。梅若烟见他自己又在生气,就知道他是在想江城雪。
看来该到她出手的时候了。她当着清平,叫白菊拿上两盒精致的点心,清平不知何意,只听梅若烟吩咐白菊道:“你去拜见王妃,对王妃说我想她了,想跟她聊会天,我身子不大舒服,不知王妃能否赏脸屈尊前来。”
只见清平眼中浮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快乐元素。
白菊不知何意,踌躇不前,心想这不是撮合江城雪和王爷见面吗,他们一见面就合好了,那以前的功夫不都白费了吗?
但她不敢说,只是望着梅若烟。
梅若烟眨了一下眼睛,道:”快去吧,愣着干什么。“
白菊才拎着点心走了。
她走之后,端木清平道:“我们呆得好好的,找她来干什么?”
梅若烟以为自己已经是演戏的高手了,但现在也领教了,清平高超的演技。领教了什么叫装腔作势,心口不一。
她柔声道:“你跟城雪姐姐不能一直这样了,你惦记着她,却这样干耗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看啊,还是我做个和事老吧。你要面子,我还要什么面子啊,只要表哥高兴,让我做什么事都行。”
清平握住她柔软的手,感动地唤了声:“若烟,你为我想的太多了。我真觉得亏欠于你。今后我一定会好好弥补的。我一定会善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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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落胎
“表哥,我知道你会对我好的。”
清平焦虑地等待初初的到来,可是等来的却是白菊拿着另两盒点心而已。她把点心放在桌上,梅若烟关切地道:“王妃没有来吗?”
”白菊道:“这是王妃回赠给您的,王妃说她有事来不了,让您好好休息,以后有时间再见。还让我问王爷好。“”
梅若烟柔弱地望着清平,喃喃道:“是不是我太轻率了?犯了王妃的忌讳?”
清平又恨又怜,恨的是城雪不知好歹,怜的是若烟如此柔弱善良。
他拥着她,气道:‘从今以后,我们好好的,不要理她,她狂傲自大,自以为是,就让她当她孤家寡人的王妃吧。”
梅若烟担忧道:“可是,城雪姐姐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你这些天一直都在我这里,她是不是怪我,所以才不来的。”
“若烟,不要想那么多,她不是怪你,是不想见我。以为我稀罕么?”
清平的眸子变得冰冷。那冰冷被梅若烟捕捉到了,她嘴角挂起了不易察觉的冷笑。
当夜,无论梅若烟使用何种手段,都不能令清平开心了,虽然对她还好,但他的脾气却暴躁起来。一直在书桌前作画。
梅若烟换了透明纱衣,有如玉人,精致的锁骨,玲珑的乳,幽密的三角区,精致的蛮腰,平坦的小腹,修长的*,真是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如云般的秀发在背后披散着。一张白皙骨感的小脸,美丽的大眼睛,玲珑的樱唇,温柔地抿着。
她扶着清平的膝盖,跪在他身前,纤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翅,清平精深的美眸望着她,从来没觉得她如此动人。
他解开她的衣带,将衣衫一抖,玲珑精致的玉体如雕塑般地展现在眼前。
不管了,不再想她,眼前的如玉美人哪一点不如她?为什么非要想她?
江城雪,除了你,本王也可以爱别人,不是所有人都象你那么冷酷。也不是所有人都象你那么不在乎本王的感受。从今以后,本王不会再想你。你也休想让本王再接近你。、他咬着牙,释放着自己的凶猛与仇恨。
几度欢愉之后,清平的身体虚脱无力,梅若烟娇柔地伏在床沿上,等着他来抱自己。而他却披着衣衫出去了。
外面铅云翻滚,夜色如墨,腥风暴雨倾天而降,端木清平白色的身影如幽灵般站在墨染的夜色里,身体被冰冷的雨冲刷着,大喊:“江城雪,江城雪,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