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戒备地看着他。一双含情美目楚楚动人。
“不要误会,朕只是想就这样抱你一会儿,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朕还从来没有抱过女人。”
她犀利地挑着他;不满道:“你拿我当‘女人’?”
他慢慢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与她面对着面,柔声笑道:“我是说别的女人是女人,你是女皇,统治我的女皇,我愿意永远在女皇的统治下生存。”
“我的女皇,我可不可以抱抱你。单纯的相拥。”
初初笑着闭上了眼睛。
他温柔地搂住她。然后贴着她的头发深深地呼吸着。
“很奇怪,很安逸,很幸福。”
“不要走了好吗?就这样单纯地陪我,就这样单纯地睡在一起。好不好?”
“求之不得。”
初初枕在他的臂弯里睡着了,睡得很深沉。自从清平离开,她是第一次躺在别人怀里睡觉。在她的天空上构筑了一层新的安全感。
至少躺在他的怀里不用颠沛流离,不用苦苦追寻。她忽然明白如果停下来,现在便是彼岸。
一觉睡到日上帘钩,她抹着眼睛坐起来,看着窗前的他,懒懒地道:“没去上朝?”
但是等她看清那背影的时候。她为自己的失言感到懊悔了。那个人不是端木蕴藉,竟是太子爷。
初初赶紧拢一下衣服,将衣带重新系了系。下了床塌,不悦地道:“你怎么随便进入别人的寝宫。”
太子爷坐了下来,冷笑道:“别人过夜都可以,我连做客都不行吗?”
“不请自来。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还不算难听,比无赖要好听多了。’
初初笑道:“知道就好。”
他忽然严肃道:”你跟他什么都发生了?”
“这个,好象不归你管吧?”
他低吼道:“快说,到底有没有发生。虽然你们同处一室,但我是信任你才这么问你的。”
“没有。什么都没发生。”初初只好如实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做他皇后?’
初初反问道:“你在跟踪我?”
“不是跟踪,是无意间听到的。”
“既然是无意,你就当是无意的回答好了。”
他低吼般地道:“别敷衍我。”
“你可以答应他的求婚,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向你求婚,我们的感情不比他差什么。”
“你一直不接受我的感情,为什么他一来你就接受,他真的比我好很多吗?还是因为他是皇帝?”
“如果说因为他是皇帝,那我可以把皇位争回来。”
初初柔声道:“如果我拒绝他,再拒绝你,你就可以接受?”
他点点头:“从道理上是这样。”
“那好,我会拒绝他的。你放心。黄易之也不会让他娶我的,因为他早就看中皇后的那个位置了,那个位置是属于黄芮的,虽然黄芮不一定喜欢。”
“黄芮喜欢你。”初初又补充一句。
“非常喜欢。”
“那又怎么样?在强权下她仍是要屈服的。”
“我是替黄芮可惜,她白喜欢了你。你一点不顾她的感觉。难道你真的不喜欢她吗?”
“嫁给他的师哥,比别人要好,他师哥是皇帝,也不会错待她。我会祝福她。”
“有时候我怀疑你是否冷血?”
他冷笑了一声:“如果我冷血,也是跟你学的。你就是一块石头,怎么捂都捂不热。”
“那为什么还要喜欢这样的我?”
“贱吧。”
初初柔声道:“虽然我们没有真正开始过,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该结束了?”
“好吧,我想也应该结束。我太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初初,你懂什么是爱吗?”
“我,不懂,可以吗?”
“我想你也是不懂。忽然决定不再追你,觉得天空都变大了。连空气都清新了。”
“你能救黄芮吧?”
“那就不用你管了。”
他从窗口飞身出去,不知从哪里拎起一个蝈蝈笼子。
他说他解脱。其实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端木蕴藉的皇帝做得并不轻松。北有端木元白的割据,南有上官星辰的独霸。红玉国也不断进行边疆的滋扰。而镇守边疆的大将显然能力不强,屡屡败仗。
端木蕴藉内忧外患比姬覆雨时更堪。姬覆雨时期至少边疆是守得住的。
一时面临无才可用的紧张局面,所以就大肆张贴。广邀天下豪杰来为朝庭所用。
但是他张贴的同时,元白和上官星辰也在张贴,那两边的响应程度竟然好于这边。
这种情况是端木蕴藉始料未及的。他忽然想到‘太子爷’,他不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吗?既武功高强,又有战略才能。
但是他把想法说给太子爷的时候,太子爷却横着眼睛,连连摆手,道:“我不会去受那个罪的,没有兴趣儿。如果让我去除非皇帝易主。”
端木蕴藉不高兴地道:“皇帝易主?你想让谁当皇帝?”
他直言不讳地道:“江城雪。”然后一脸玩世不恭地离开了御书房。
端木蕴藉气得拍桌子,骂道:“这都什么人?不是看在他当初放我入城的份儿上。早斩了他!”
没办法,他只能把道鸣会的中流砥柱派往边疆。他实在不想把他们发放得那么远,因为内患也是很厉害的。
就在他把大将派出的第二天,元白就攻下了两座城池。蕴藉大急,没办法只好派黄易之出马。
黄易之虽然武功不凡。也有些作战经验,但跟元白对敌却吃力得紧,两军对阵,败仗连连,而且都是以多败少的情况。
他大骂道:“端木元白小人之兵,小人之兵。”
但无论是小人也好,大人也好。他败多胜少是铁一般地事实。
没有办法蕴藉只能将他调回,他与百官商议,准备御驾亲征。
可是大部分人都不同意,如果御驾亲征,后背则受敌于上官星辰。如果那样京城就岌岌可危,皇上不能出宫。
初初看他实在着急。就用激将法儿激太子爷。
太子爷横着眉毛道:“你不用激我,激我也没有用。爷不吃你那套。”
初初冷笑了一声,道:“世人都怕端木元白,说他是天下无敌,看来你也不例外啊。”
“不怕输得惨。只怕输得更惨,你是不是害怕比黄易之输得还要惨?”
“我虽然一度恨他,但不能否认他是个天才,无人能及的天才。如果没人去,明天我会主动向皇上请命,迎战端木元白,我不怕输!”
太子爷白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初初没有站班的资格,只有在退朝的时候向蕴藉请命,去敌端木元白。
蕴藉高兴地道:“你还不知道吗?太子爷已经去了。今天早朝的第一件事就是主动请命去打元白。’朕还在想,他变化怎么那么快?原来是你的功劳。”
蕴藉沉吟道:“太子爷虽然很出色,可是朕还是有些担心,他不是元白的对手。元白从十七岁开始打仗身经百战,可以说在金鼎国无人能敌。”
初初心想,之前他也有推翻姬覆雨的能力,就是因为她握着他的秘密。他才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一切都公知之众,没有秘密可言,那么他也就无所顾忌了。再加上受她一剑,从鬼门关中逃出来,所以更加凶猛。
但是她忽然想到一点,元白一直在京城做教头,和前方是脱节的,他一出去就一呼百应,有军队交到他手中,那个替他看管军队的人是谁呢?能得到元白重用,又让他放心的人会是谁呢?这个人的本事一定不小。
会不会是他?初初一闪念,头脑中就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
第 280 章 故知
一想到他的时候,过去的那些回忆又浮现在眼前了。她被赶出王府的那段艰难日子,是他陪她一起度过的。他说过他的梦想是当兵,是成为元白那样的人。那么元白暗中的那个左膀右臂会不会是他呢?
她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太子爷大军出发的时候,她也换成男装随大军后面。
跟她一起的还有黄芮,那当然是她和太子爷团结合作的结果。她们是偷偷出来的,连端木蕴藉都不知道。
黄芮呼吸到了自由空气,象一只自由的小鸟儿在天空下欢乐地张开双臂乱飞着。她高兴得把初初抱起来;大叫着:“谢谢城雪姐姐!我以为我再也出不来了,太好啦,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是我的福星!黄芮福星高照!”
初初笑道:“别夸张了好吧?我怎么会不管你呢。我就算不管我自己,也不会不管你的,乖芮儿。”
她采了一把野花,又插在头上几枝,笑道:“皇宫呆腻了。一点都不自由,还是外面好。天大地大,人多物多。”
她们一路上边走边玩,走走停停,遇到好地方就多呆几天。大军早已经到了前线,她们还在半路上。
途经一个很有名的裁缝铺,初初拉着黄芮走了进去。她们两个人都带着足够的衣服呢。
“城雪姐姐要做衣服吗?咱们回来再做吧,路上带着沉呢。”
初初笑道:“回来就晚了。”
“噢,”其实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进了铺子,里面的伙计热情地出来招呼,初初选了紫色金线莽纹锦,然后又闭眼睛了一会儿尺寸用手大致地量出来。
伙计笑道:“您是想做一件蟒袍?”
她点点头。伙计看着尺寸赞道:“真是好尺寸,这位公子一定是一表人材!您要交二十两订金。三天后带五十两来取袍子。”
“一件衣服七十两银子,这么贵,你有没有搞错?”黄芮颇为不平地道。
伙计笑道:“呵呵姑娘,这种莽锦是御贡。是最好的,产量特别少,我们是本地最大的店,别的店都没有的。好东西价格自然要贵一些。我们已经算得很便宜的价格了,平常都是八十两的。”
黄芮的大眼睛不情愿地转了两转,嘀咕道:“八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呢。”
初初一句话没说交了二十两定银。然后出了店铺。黄芮不满地道:“这分明是家黑店嘛,那么贵。”
初初笑道:“这你就是外行了,你听说过几千两的锦吗?”
她撇嘴道:“还有几千两的锦啊?我不知道,真复杂。”
“也没有多复杂,那是用金线和银线织成的。成本是非常高的。而且蚕丝的质量也非常好。漂染工艺更是繁复。”
“噢,这么多讲究。”
“对啊,所以钱多都是有道理的。”
她笑道:“我只以为好吃的才有道理。”
她们先在客栈住下,游玩了两天。第三天去取锦袍。裁剪得很有型,做工也十分精细。初初只看了一眼便很满意。交了五十两银子,把锦袍叠起来,用两层绸子包好,放在包袱里。重新启程。
黄芮一路纠缠,这锦袍到底是送谁的?初初不回答,她就说:“是送太子爷的?送给蕴藉哥哥的?还是送给那个人的?”
“不是,我凭什么送给那个人啊,是你不认识的人,这锦袍也许能送出去,也许送不出去。”
两人又步行了七八天才来到两军对垒之处。她们混进太子爷的大营,太子爷是来守城的,已经坚守十几天不出了。
元白的兵天天来城下骂战,城里的将士们个个摩拳擦掌,就想痛痛快快打一架,可是太子爷下了死命令。如有出城者杀无赦。
军中已经有人在骂缩头乌龟,缩头将军。太子爷让副官练兵,自己则躺在床上睡大觉。
及至初初和黄芮到的时候,他还在睡呢。初初拎着茶壶往他嘴里倒茶,没想到他还能咽下去。但她突然灌得凶猛了。他就应接不瑕了。
他被茶水激醒,冷不丁地坐起来,瞪大眼睛:“谁这么大胆,敢跟本将军开玩笑!”
两人笑道:“睡觉将军还不快起来?”
他以为听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皱眉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帮你打仗啊,听说大将军已经打了好几场漂亮战役了。”
太子爷大眼睛打量着她们,道:‘你们懂什么?不知道饿虎更凶猛吗?我现在不让他们出去,等到真正出去的时候他们就可以以一当十了。”
“这办法虽好,却并不是万无一失的,听说元白已经转战别处了,又攻下三座城池,到时候他再卷土重来,形成包围之势,你这座坚守的独岛早晚要沦陷了。”
“以守为攻,不如主动出击。元白的战线拉得很长,不如斩他粮道,再火攻他的大营。”
“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可是谈何容易,元白最善长的就是断人粮道,想要断他的粮道绝非易事。如果说火攻的话,他大营的帐篷都是防火的,而且都在空旷处扎营。治军严明非常机警。而且营寨的十里之内都有哨兵。”
初初沉吟道:“如此说来,接近他们还非常不易。”
“他手下有几员大将?都叫什么名字?”
太子爷道:“他手下有七员猛将,其中最厉害的一个比元白还要小,好像叫什么澈。”
“尤澈,”
“对,你怎么知道,难道又是你的旧相识?”
初初淡淡道:“他曾经是王府中的伺马童。”
太子爷震惊道:”连喂马的都这么厉害!”
果然是他,黄芮见她陷入沉思,便道:“是锦袍的主人吧?”
初初道:“别胡说。只是个旧相识。”
一听到尤澈的名字,她恨不能马上就见到他,他离开的时候才十八岁,现在两年过去了,不知他变成什么样儿了。
还有不知道他带多少兵马。元白没有死,而且还活得生机勃勃,而不是沉寂。如果他沉寂一段时间。她也许还能原谅他。没想到伤刚好就来夺蕴藉的江山,你虽然有本事,但江山不一定是你的。我不会让你做完那个美梦。
在打听到尤澈所在大营,初初决定去见一见他。
她女扮男装。在镜子前苛刻地照着自己,在看脸上的有没有皱纹。还好她还很年轻。虽然是一身普通士失的装束也掩不住她绝色丽质。
她抚摸着自己如玉的脸颊儿,看着这无趣儿的营帐与战场,不明白自己会什么要到这种地方来。
当她即将进入敌营的时候,她才有些明白,她其实是想见端木元白。但是如虎狼般的元白又是那么不可测,又是那么可怕。他可以算计自己的亲哥哥,伤愈之后就能如此大举进攻,他的心肠不是一般的硬呢。
还惦记他干什么?她又不是来跟他叙旧的。也许他的心中只有天下了。那个捅他一刀的江城雪,他应该忘了吧。
她驱逐着脑海中的元白。往尤澈的大营的方向走。果然在离大营还有七八里的地方就遭到了拦劫。
“什么人?前方是军事重地,不能擅入。请绕行。”
初初陪笑道:“请通知你们的副将军尤澈,就说王府故人来见。”
那两个军官打量着她,心道是将军的旧相识来了?不过此人怎么看着面熟呢?他们一边想着一边骑着快马去通报。
初初就坐在大青石上,身后背着一个包袱。约一刻钟大营那边过来四骑。翻腾的马蹄如腾云驾雾一般,快速地移近,两个是刚才通禀的士兵,一个是空马,一个则是尤澈。
初初一见尤澈扶着石头站了起来。那匹空马交付给旁边的士兵,他的马在初初面前戛然而止。
马上的他强制地禀住呼吸,专注地望着她。只觉得心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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