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感谢那张床边协定,上床之后不能说话,如果能说话的话,她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特别是在寂静的晚上听到他充满磁性的声音。
觉得胸口异常压抑,好想坐起来,自由呼吸一下,可是纱帐很薄,如果她坐起来,他一定会看到。
如果被他看到他会怎么想,会不会笑话她。其实此刻她好想跟他说一句话,但听他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初初心里叹道,自己是不是太不单纯了,人家元白心中坦荡,遵守约定,可什么也没有想,身为女人的自己倒是满脑子邪念。这脑子要不得了。
既然他睡着了,她不妨坐起来透透气。她忽然又想起当初与清平在一起的情景,那真是又傻气又浪漫。当时也是她燥热难耐,而清平却依旧如常,后来才知道其实他也是强制欲火。
她又想起元白多个瞬间真情流露的情景,她能感觉到,也许他是喜欢她的,可是她又不太确实。
想来想去怎么又想到这个事情上来了,她跟他在一起不过一个过形式罢了。她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她,她不能那么对清平,世上的男人许多可以供她选择,不必非是元白。
自古以来她就不喜欢那种不伦恋。有许多选择,为什么要选择不伦恋呢,人都是在不断的选择中度过的,人生的过程也是选择的过程。
姬覆雨本就不是正统。她的旨意自然也不能当正统看。她可以不顾天下人的反对做自己想做的事,为了权利可以牺牲任何人,哪怕血流成河,这样的女人手段再高,也没什么可值得敬佩的。因为人人只要能做到铁石心肠,不择手段,冷血无情,都能达到自己的理想。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月亮又偏西了一点,在远远的树梢头里若隐若现。
想了这么多,她的心终于可以平静一些了。便躺下来安稳地睡觉。
她虽然睡着了。可是他却没有睡着。也轮到他坐起来了。呼吸均匀都是装的。
他并不是压抑,而是兴奋,也是幸福,几经辗转,他终于娶到她了。不管是真是假,她终于成为了他的妻子。
在人前她要称他为相公的,不然简单地叫一声元白也别有情趣。
看着纱帐里沉鱼落雁的她,他真佩服自己有这样的耐性。
后天就放榜了,也就是说,在放榜之前的日子,是属于他们的。等到她进宫之后。再继续亲密关系就难了。
也就是说,明天是他们最好的日子。这一天他要好好地度过。
真想过去亲吻一下她的小手儿。从一开始她就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七哥不过是她生命里短暂的过客。
他又胡思乱想了一阵,总算睡着了。第二天,他起得很早。他轻轻地把床并了过去,然后开始收拾房间。直到丫环们把早饭端进来。他才叫醒她。
他坐在椅子上,远远地看着纱帐里的她,羞涩与甜蜜涌上心头。其实他有晨练的习惯,但今天自从醒来,他没有离开房间一步。当他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她,那种感觉太好了。他十分贪恋。真的一步也不想离开。他也才发现,原来在自己的身体里有这么不争气的一部份。
他一直看着她,她都不好意思换衣服了。于是不得不提醒他一声:“元白,我要起床了。”
元白才意视到,自己不能这么看着她了,于是背过身去。其实初初一觉醒来,看着陌生的床帐,陌生的屋子,还有帐外的那个人,都有恍然如梦之感。
她很快穿完衣服,挽起床帐,走到他身边,笑道:“睡得好吗?”
他的眼眸里流露着醉意,笑道:“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睡得很香,很沉,不然怎么会不知道天亮了呢。”
初初注意到,屋子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连洗脸水都打好了,旁边安静地躺着一块小肥皂。
初初洗完脸,然后就坐在梳妆台前理妆,看女子理妆,是男子的一大情趣。初初知道这个。有许多女子理妆的诗词。这说明那些文人们该多么喜欢女人理妆的那个时刻,在他们眼中那是最动人的时刻。
此时元白也在看着她,她反而心有负担不知道怎么好了。
她回过头,不好意思地笑道:“你能不能先出去,等我弄好了再进来?”
元白不解地道:“为什么?我坐在这里妨碍你了吗?”
“妨碍到我了,我不习惯在我梳妆的时候,旁边有人看着,所以请你理解。”
元白表示理解,站起来笑道:“好吧,那我先出去,你弄好了叫我。”
大将军元白就这么被她支出去了。在她面前他听话得象一个小兵。
毕竟是婚后第二天,所以要保持新娘子的状态,要打扮得喜庆一些,新娘的脸色都是面如桃花,白里透红的,所以她有必要多擦些胭脂。
她好久没这么好好地打扮自己了,也好久没有观察镜中的自己了,虽然她有过感情的经历,跟清平有过那一段甜蜜,她在心里给自己判定的年龄是三十岁,可是她拥有的却是二十岁的容颜。她不过才二十三岁。
她在镜子前支着头,开始了无限瑕想,只要她愿意她是可以和元白成双成对的。但是她不能那么做,她不能做违背初衷的事,也不能无视清平的枉死,而投入到下一段的感情里去,何况那个人是他的亲弟弟。
如果清平泉下有知,该怎么想她。
她陷入思潮之中,根本没有想到叫元白进来。元白在外面游走了好久,回来时发现她正呆呆在坐在梳妆镜前,而一切都已经打理停当了。
此时的她美得令人无法直视,如此的她会撩拔无数男子的心弦。他一再地提醒自己的定力,才能正常跟她说话。
他一进来,初初也从梦中醒来,笑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又走神了,”
只要是走神,那一定与清平有关,元白却故意笑道:“你是在想我吗?”
“是,我在想元白大将军怎么会对人这么细致入微,原来我一直觉得军人应该是粗枝大叶的,尤其是将军,一个统率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一定是不拘小节的。但你彻底颠覆了我的这种认识。你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你精致,注重细节,心思缜密,温柔体贴,和以前我认识的元白也不太一样。”
元白颇具风度地笑道:“虽然你把我说得过于完美,但好话总是最中听的。我也不例外,快吃早饭吧,吃完饭我带你游明丽湖去。”
“明丽湖背靠千山,千山最著名的就是满山红叶,一年四季如火,那里还有金丝猴呢,山洞的水里还有娃娃鱼和好吃的白鱼。我带你烤鱼吃去。”
初初何偿不知道明天就是放榜的日子?等到榜单一放,她的生活就步入正轨了,开始紧张而激烈的复仇!
初初笑道:’好,为了我的复仇之火燃得更猛烈一些,我决定去好好大吃一顿,储备好我所用的所有能量。”
元白笑道:“好,我一定让你多多吃鱼,到时候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明丽湖,湖如其名,既明且丽,是一个秀美得如一个碧眼美人的活水湖。千山千里红枫,加上碧水湖,简直无与伦比,从色彩上也是经典绝配。
到了湖边,元白租了一只小船,元白划船,初初则气定神闲地坐在船头上。
湖中来玩儿的不止他们一个,有一对老年夫妇带着孙子,是还有一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妇人和一个年约十七八的小伙子。他们在一起卿卿我我打打闹闹,元白道:‘那一对是出来偷情的,”
初初道:“赞同。”
前面是驶着的是一个华美的龙舟,长度约二十米,船上歌舞升平,美酒飘香,美女如云。有美女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男人,而且是有钱有权的男人。所以船上坐的都是达官贵族。
初初远远看见,船上有参加科举的四大才女,而其中的一个官员就是她们的监考官。
而元白也发现,船上坐的人都是现在所谓的皇亲国戚,是姬氏皇亲。
船上其中一人对他们高喊道:“那边是端木大将军吧,带着奶奶过来喝杯茶,大家一起也凑和着热闹热闹。”
对于人家的盛情邀情,元白当然不能无动于衷吧,把小船靠过大船上,拉初初飞身上了大船,元白按着品阶高低给他们问好行礼,眼前的皇亲们,一个个趾高气昂。根本不把元白放在眼里。
那四大才女见了元白,个个都是火眼金睛,眼里放着不一样的光彩。
元白的手始终跟初初的手紧握着的。初初一直微笑着,故作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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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3 章 以剑敬酒
明天就是放榜的日子了,看着她那么轻松自在,她们心里免不了嘀咕,她怎么就一点儿也不紧张呢,从一开始考试她们就遇到她,看她单枪匹马,倒淡定沉着,就连那些资深的秀才都没有她淡定。
她们四大才女,也算是名扬在外,可是进了考场还是害怕,如果不是女皇说女子也可以当官儿,她们才不来冒这个险呢。考上了,她们是又上了一个台阶,考不上,她们的名声可就输了。所以对此她们还是付出了挺大的代价的。
她们是江南的四大才女,但京城也有十大才女,这十大才女之中,紫嫣排首位,其余的都是有名无实。夏雨蝶属于其中之一,可是这十个里面没有江城雪的名字。
她居然还是京城第一美男端木清平的王妃,那倒也罢了,凭什么她又霸占住鼎鼎大名的端木元白?端木元白是什么人?他是文武双全,首屈一指的大将军,英姿飒爽,帅气迷人,是极品中的极品,怎么又便宜了她?
而且还是圣旨赐婚,女皇陛下难道老糊涂了吗?他们是什么关系就赐婚?他们是叔嫂关系,而且听说她还是麻油铺的出身,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她一个要背景没背景,要身家没身家,要名气没名气,要才学没才学,她凭什么配元白啊?她配得上元白吗?
初初算发现了,自从上了这条船,她们连正眼都不看她,她们一直盯着元白的手看,一脸的愤慨。
初初趴元白耳边笑道:“她们替你鸣不平呢。”
元白亦贴着她的耳朵道:‘她们替我鸣什么不平?”
“在她们眼中你是天神,而我只是一个扫地的小丫头,扫地的跟天神在一起,她们当然觉得不配了。”
看着初初认真的样子,元白脸上渡过一丝迷人的微笑。
“如果我没记错,她们也参加科考了吧?”
“是啊。怎么了?”初初单纯地看着他一脸与世无争的样子。
“到明天她们就知道你的实力了。她们的名次都排在你的下面,你想她们还敢小看你吗?”
初初哭笑不得:“你到底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我怎么听着不是味儿呢。明天我要是高兴。是不是脸比城墙还厚呢。”
他们俩个你一句我一句,在她们眼中就变成了卿卿我我。
她们看着暗暗生气。但她们又必须得陪着那两个姬姓王爷,他们都是姬覆雨的侄子。是当前最有实力的皇族。
其中一个顶了元白的位置,所以元白才会这么闲。
跟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好说的,也挺无聊,所以元白应付几句也就打算告辞了。但是那四个才女不愿意,非留下他们把酒言欢。
那个顶了元白位置的叫姬发,初初心道,他那熊样儿,还有资格叫姬发?他可没有武王的本事。
那小子趾高气昂地让元白给他倒酒。他现在是大将军,元白只是个禁军教头,从职位上来说,他是元白的上级,但是他确实是个爱摆谱的草包。
四个才女替元白打圆场儿。笑道:“大将军嫌我们伺候的不好吗,为什么叫别人给倒酒?’
姬发笑道:“让端木教头给我倒酒,你们心疼了吗?还是觉得端木教头委屈?我以前久仰端木教头的大名。今天我们遇到一起也是缘份,就想喝一杯端木教头倒的酒,不可以吗?”
他挑衅地望着元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元白身上,姬发虽然是大将军,可却是一个没上过战场的大将军。不但如此,而且嚣张跋扈欺男霸女,臭名远扬。
就连他这个将军一职也是他三番五次地缠磨来的。他是姬覆雨的亲侄子,姬覆雨也是被他缠磨得没有办法才让她做这个位置的。但是姬覆雨还没傻到让一个草包做将军,他只是个挂名将军,一切军事行动由副将军执行。
所以他每天的任务就是抖威风喝花酒。这次听说江南四大才女来参加科举。所以就把她们约出来,一睹四大才女的风采。没想到四大才女不但貌美多才,而且没有架子,他很喜欢。
既然四大才女都这么好驾驭,那端木元白有什么了不起的?让他倒杯酒喝还不行吗?
他让元白倒酒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手下的兵都是元白的兵,他们服元白不服他,他一个大将军连小兵都支配不了,能不窝火儿吗,窝了火就要出火儿,今天正好遇到机会了,你端木元白再能也得伺候我,到时候也让你的那些兵们瞧瞧,他们的大将军不过如此。
众人都看着元白,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做什么?他倒了酒自认低头,那他的风度就大打折扣了,如果他不倒酒,那便是对上级的不尊重,从礼数上说不过去。
没想到元白只是微微一笑,是那么的云烟风轻:“能给将军倒酒是我的荣幸,但是寻常的倒酒法儿都太乏味了,我
想给大家看一次新鲜的倒酒法儿,而且酒的味道也会发生美妙的变化不知将军想不想试试?”
姬发眨巴着懵懂的小眼睛道:“什么变化?你要耍什么花样儿?”
“将军尝尝不就知道了吗?”
四大才女也道:“是啊,将军就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姬发点点头:“我倒要看看,倒酒还能倒出什么花样儿来。”
元白笑道:“将军稍等。“
他哧啦一声抽出腰间长剑,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以为他要血溅龙舟呢,姬发吓得立即缩到椅子里,吃惊道:“你要干什么?”
元白云烟风轻地笑道:“给将军倒酒啊,将军不是要喝酒吗?”
“那你拔剑干什么?你是要杀人吗?”
元白微微一笑:“将军哪里话,元白怎么敢?何况我与将军无怨无仇,我怎么会凭杀人呢,我拔剑正是要给将军倒酒,将军莫怪。”
姬发扬了一下八字眉,这才半信半疑地往前坐了坐,但他仍是不敢放下戒备之心。
初初心道,活该敢让元白伺候你,真是活腻味了。
元白将剑一伸,剑尖对着姬发的杯子,然后往宝剑上倒酒。一股细细的水流不偏不倚地顺着剑身流了下去,精准地注入杯中。如房檐的水流,倾刻之间将杯注满。酒与杯平,一滴不漏。
元白干脆地抽回宝剑,笑道:“请将军喝酒。将军如果觉得一杯不够,元白还可以再敬,一直到将军尽兴为止。”
姬发哪里还敢让再敬啊,那雪白的剑刃晃得他睁不开眼睛,同时脖颈之间冷风直冒。
这杯酒不知道有没有血腥味儿,他这柄剑不知道杀过多少人,斩过多少人的脖子,刺过多少人的胸膛。想到此处,他咽了口吐沫,一股难以下咽之感。
可是他又不能不喝,他一直骂自己愚,怎么敢跟端木元白叫板,有苦头儿吃还不是正常的吗?可是他一想到他是大将军腰板便挺直了,旁边不是还有姬锁,可以让姬锁替他喝。
他笑着道:“我忽然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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