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被他深情的目光注视着,甜蜜顿时溢满心房。
她吞吞吐吐地道:“我其实,其实没有找到能和我假结婚的人选。可是我又觉得让你因为假的而放弃真的,太不公平,所以我一直犹豫着没敢提。我怕误了你的终身大事。”
元白望着眼前楚楚动人的小人儿,心扑通扑通地跳。但他表面是极为平静的。
“你没有问我,你怎么知道会不会误了我的大事呢?何况误与不误,我说了算,别人没有资格评说的。”
初初也觉得脸颊儿发烫,不就是个假的么,怎么比真的还紧张。她妙目流转,故作平静道:“那你是不怕耽误终身大事了?可是以我们的这种叔嫂关系,是会遭受骂名的,说不定会被千夫所指,也有可能身败名裂,你也不在乎吗?你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再答复我。我想要你深思熟虑的结果。而不是草率地答应。到时候也免受意想不到的伤害。”
“报仇是我们俩个人的事,你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我当然也可以,没有那么难,也没有那么复杂。就这么定了。你等我选个好日子。”
初初担心道:“可是太太那边,要怎么解释呢?太太知道了一定会恨死我的,但无论什么我都可以忍耐,只是我怕办不成。”
“既然她知道会办不成,那就不让她知道。就我们这几个人,我再找一所大一些的房子,做我们的新房就行了。”
“你觉得怎么样?”
“嗯,那也好。”
“好,就这样,我先走了,明天见。”
从那里出来,元白高兴得差点流泪,太辛苦了,也太幸福了,终于可以和她在一起了,不管是真是假,以后他们是免不了在一起的。
刚才看到她脸红的样子,真想捧住她的脸吻一下。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那么做。
她仍是那个江城雪,可是此时的这个名字却这么亲切,离他那么近。
他不是没有见过名门闺秀,不是没有见过绝色女子,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是她那个样子的,正是人世间有百媚千种,我独爱爱你那一种。
那个本属于他的女人,终于回到他身边了。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谁知道他失望过多少次,绝望过多少次?有谁知道这六百多天他睡过几天好觉?
人们都说自古英雄皆寂寞,可是他真怕自己就那么寂寞下去。此刻他佩服自己的耐性,佩服自己的坚持。端木元白想得到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时候。
………………………………
第 219 章 赐婚
初初以为,他们既然是假结婚,各方面应付一下即可,看着象那么回事儿就行了,没有必要认真。
可是她看到的真实情况却不是那么回事,元白租了一个大房子,雕栏玉砌,花草繁茂,门墙俱新。穿廊里地板都是新的。而且铺着厚厚的红毯。
房廊下挂着各式大红灯笼和彩带,再看里面,那更象是新婚的气象。里面摆着成套的紫檀雕花家俱。地上也是厚厚的绣花地毯。梳妆镜,桌椅,床榻一律全新,而且都是高档木料,精致做工。
不但如此,连被褥床帐,新娘的衣服应有尽有,比之当初与清平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初初越看越心虚,自己怎么走到别人的洞房里来了。她慌不择路地往外走。
被元白拉住衣袖,故作轻松地笑道:“你怎么了?”
初初满目疑惑,她看不懂元白,她紧张地道:“元白,我们不是假结婚吗,看着象个样子就行了,这有点太过了吧,跟真的好象没什么两样了。”
元白拉着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笑道:“做戏要做足,越是假的越要弄得象真的,不然别人怎么信呢?更何况想骗皇后不是那么容易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会严格遵守约定的。”
“可是布置这些,你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真是难为你了。”
元白笑道:“虽然不是真的,但毕竟也是结婚,我不想让你受委屈。我花的心思你能看到,那就说明没有白花。”
“这里虽然没有咱们府中大,但离宫里很近,而且又很清静,周围环境也不错。呆会我陪你逛一逛,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初初细看了房子的装修,窗台用白玉装饰。墙壁镶着粉色花绸,金色的孔雀烛台,高级的珐琅彩花瓶儿。纯银荷叶边面盆,红宝石的梳妆镜和红宝石的手饰盒儿。再打开衣柜里面全是按她尺码做的衣服,睡衣,抹胸,应有尽有。
衣柜下层是各色,各种面料,各种做工的鞋子,都是她的脚码。
手饰盒里更不是空无一物,而是摆得整整齐齐成套的首饰,有二十多套。应该是跟衣服相配的。
初初看着这一切,除了惊讶更是感动。这一切绝非一日之功。从来没有谁对她的生活安排得如此细致。甚至连胭脂水粉都备得齐全。
这么细致全面体贴,他是怎么做到的?如果说打仗方面排兵布阵他一定可以,可是对于女人,甚至是她都搞不清楚的东西,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一个人绝对不能完成。对于她衣服和鞋的尺码知道得这么准确,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每天伺候她的海棠。怪不得她经常出去,回去必须要问问她。
元白站在她身边,笑道:“还可以吗?”
初初惭愧地道:“这些巧秒的心思,应该保留到你真正结婚的时候,现在安排这些。太浪费了。”
元白柔声道:“你使用一天都不是浪费。放着我的那些心思不用才是浪费呢。你不要想得太多,自然领受就是。”
“你跟七哥开始的时候,受了许多委屈,现在我都给你补回来,不知道你领不领情?也许,我们看着委屈。因为你爱七哥,就不觉得委屈呢,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开心就好。”
参观完新房回去,她失眠了。她已经很久不失眠,但闭上眼睛就是那所房子,和里面精致漂亮的布置。真没有想到驰骋战场的常胜将军元白,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样的男人堪称完美,嫁给这样的男人会有无可的安全感,同时虚荣心也会得到巨大的满足。他一定是京城大家闺秀争相抢嫁的白马王子。他是最年轻最帅气最有能力的大将军,哪个姑娘会不喜欢他。
如果她们知道他是如此无微不至,温柔体贴,那她们恐怕要高兴得疯了吧。
实在睡不着就找海棠聊天,通过询问,果然都是海棠告诉的,但海棠道:“我不过是说了您身材的尺寸和您平时的喜好,但具体东西都是九爷自己挑的。九爷真是,那个镜框儿,九爷一直不满意,修改过五次呢。小姐,我看九爷的样子不象是假的。难道你们真的要在一起?如果太太知道了,一定不答应的。”
初初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免强笑道:“九爷做什么事都认真,你们忘了他帮我们找酒铺的时候不也是样样都安排得妥妥的吗?那可能是他做事的个人风格,所以你们也不要大惊小怪的了。还有,我们不会是真的,但对外面别那么说,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黄芮听了不悦地道:“城雪姐姐想不到你那么死气,就算你们当初说好的是假结婚,可是他对你那么好,假的变成真的不好吗?非在乎别人说什么干嘛,你到底是为自己活,还是为别人活?大好时光全让你给浪费了。真替你感到可惜。也替九爷感到不值,他那么用心,竟换不来你一点真心和感动。”
初初本来愧疚,又被她批得体无完肤,当真是不轻松。她只有笑笑:“芮儿,你还小,人有的时候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任性是会伤害到别人的。我们不能图自己的一时痛快伤害到别人,这是最起码的底线,知道了吗?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并不是适合九爷的人。他会遇到适合他的那个人的。”
黄芮气道:“借口,全是你不想付出真心的借口,你们在一起又怎么了?郎才女貌不是正好吗?”
初初笑道:“在我眼中,你跟蕴藉也是郎才女貌,你怎么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呢,而且你们不但郎才女貌,而且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我眼中你们是绝配,你们怎么就说不行呢?”
黄芮直言不讳地道:“那是因为我们是兄妹之情,不可能成为夫妻的,我既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
“可是九爷是喜欢你的,你敢说你不喜欢九爷吗?”
初初无精打彩地道:“芮儿,我累了,不想跟你争论,我想休息了,明天还有许多事情呢。”
放榜的日子临近了,他们必须在放榜之前完婚。初初本以为他们的婚事走个形式就行了。到时候对外面介绍的时说,她是他的娘子,他是她的相公就可以了。到时候让姬覆雨有据可查。
可是她却收到了女皇姬覆雨下达的赐婚圣旨。圣旨赐婚将她正式许给端木元白。这是怎么回事?姬覆雨怎么会给他们赐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只能接住圣旨。
传旨的公公走了,黄芮高兴地上来抢着看圣旨,满意地笑道:“你一直不想做真夫妻,无非是觉得你们的关系很尴尬,现在你们得到了皇上的承认,并且诏告天下,原来质疑你们的人也不敢质疑了。皇上的这一纸诏令,能堵天下悠悠众口,我想就算欧阳夫人也应该无话可说。你难道还不高兴吗?”
黄芮说得没错,姬覆雨的一张圣旨能让她免于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也不会有人骂她不守妇道,丧伦败德。这样一来似乎是对她有利的。
可是姬覆雨怎么会下这样的圣旨呢?元白把一切都打理得那么好,而且他的婚房也实在不象是走形式,他那么认真,难道这圣旨是他争取来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是要假戏真做吗?
这和他们最初的计划可是大相径庭的。这样一来,她就更加看不懂元白了。她不想证明元白动机不纯。但愿这张圣旨与他没有关系。
晚上的时候,她终于等到元白了。
一见面初初笑道:“你最近在忙什么呢?一天见不到人影儿?”
元白铁青着脸,一脸地无奈道:“姬覆雨让我训练禁卫军,所以忙得很。”
“太太把咱们的事告到了姬覆雨那里,太太说你勾引我,想让她下令以有伤风化之罪把你抓起来。彼时我正赶到,所以只能说是我喜欢你,并不是你勾引我,太太却在姬覆雨面前辩个不停,最后没有办法,我只能请皇上赐婚,以证明是我喜欢,并不是你勾引我。”
“太太当时差点背过气去,极为反对,但姬覆雨正是用我之时,所以就给了我这个面子。也算躲过了这一劫。不过太太一定是非常恨我了。”
原来又是因为她,可她还怀疑他,她轻轻地靠近他,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最后她终于道:“我能抱抱你吗?’
元白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任由她搂抱着,她柔声道:‘对不起,你这么为我着想,我还怀疑你,为了我还得罪了太太。元白,找个时候你跟太太和好吧,不要因为我伤了你们的和气。”
“太太固执得很,她不会理解的。你放心吧,毕竟我们是母子,她一时生气,将来也一定会原谅我的。还是咱们的计划要紧。不要想别的了。”
“既然她肯下旨,那咱们就演出戏给她看。”
“嗯。”初初轻轻地靠在他的胸膛上,那感觉无比心安。
此时的她温顺如猫。他平整的衣服也被她弄出了褶皱。可是他仍危立如山一动不动,心里甜美极了,恐怕他轻轻一动,幸福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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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0 章 似梦似幻连理枝
此事既有圣旨的支持性质一下就变了,他们想低调都不行。婚礼完全按着正常程序走,场面比一般的婚礼更加豪华。元白又精心设计了一番。
本来不算小的院落里,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将近所有的王公大臣,皇亲国戚,新兴的社会名流,都来了。王公大臣当然是姬覆雨的新班子,皇亲国戚也是姬姓的,社会名流自然也是能讨好姬覆雨的。有商人,有戏子,甚至妓院里的头牌们。连开碧薇馆的水仙姑娘也来了。
所有人都来了,只有欧阳夫人没有来,连端木成和秦妙语都来了。王府里除了子明,其他哥哥嫂子们也都来了。端木泰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已经找回以前的样子了。
初初的脸遮在红盖头下面,只能看见别人的一截衫子和衫子下面的鞋。黄芮一直陪在她旁边,跟她讲王府里都谁来了,脸上什么表情,带了什么礼物。
当初初听到子明没有来,却笑了一下,众人之中只有子明是真性情。不知道他怪的是元白还是她。
她还记得,他拉着她的手要跟她私奔。那时他已经成婚了。她单纯得象个小孩子一样,不过心也最赤诚。
他现在跟夏雨蝶已是十分相爱,以前对她的感觉应该也烟消云散了吧。听说夏雨蝶怀孕了。子明就快当父亲了。
可是清平却没能做成父亲,这都怪她,如果此刻她身边有一个她与清平的孩子,她心里该是多么幸福啊。
拜高堂的时候,欧阳夫人虽没有来,但端木睿却来了。平常的时候见不到端木睿,也听不到他说几句话,他就象一个符号一样,但是重要的场合他是不缺席的。
欧阳夫人没有来,端木睿倒显得很活络。话都比平时多了,他送给他们两尺高的金塔,塔上镶着夜明珠,而且塔的八角都挂着精致的小金铃。当微风荡过,每个金铃的音符不同,轻重不同,所以摆动的频率也不同,随着风劲便凑起了动听的和弦曲。那种空灵,辽远,绵延不尽,是任何乐器都凑不出来的。连元白都没有想到他会送自己这么贵重又别致的礼物。
最后他拍着元白的肩膀道:“喜欢一个人没有错,让一段在别人眼里看着不该的爱情修成正果,更加没有错。你从来都比我强。我相信你一定会幸福的。”
在元白的记忆里,父亲端木睿等同于金子,他不但跟金子打交道,而且平常在府里的原则也是惜字如金。没想到今天他会说出这么感性的话。这说明他金属的外表下也有一颗柔软的心。”
“我知道了父亲,谢谢您能来。”
端木睿笑道:“我能亲眼看到你们九个都成亲了。我也就心安了,没什么可牵挂的,我现在有机会来祝福你们,当然要来。”
元白听着古怪,什么叫‘现在有机会’难道将来就没机会了吗?他正要问时,端木睿已经走了。
酒宴从中午一直到二更天才散,客人们虽走了。但闹新房的人却没有走。以元白的知名度和江城雪的国色,留下来的人能把新房都挤破了。但都被元白婉拒在门外。
初初觉得床底下有人,就在她拜完天地进来的时候,此人就已经安插在那里了。不知道床底下的空间如何,也不知道那里的空气如何,但他如此煞费苦心。应该不是听到一些猛料,出去报料然后换取收获那么简单。
难道他是姬覆雨派来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今天就要改变计划了。如果把他当成闹洞房的人把他拖出来倒是可以,但是他为了跟姬覆雨复命还会继续偷窥他们,那样时刻防着。不如让他死心,演一场好戏给他看。让他去给姬覆雨复命。
他在下面一定很辛苦,他虽然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但不幸的是他砰到的是耳力极好的初初。
初初不仅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而且能感受到他的热量。
门轻轻地开了,初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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