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兄弟,木剑木公子。你可以叫她木哥哥。”
他又跟初初介绍:“你也看到了,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我的小师妹黄芮。你可以叫她芮儿。”
初初冲她点头微笑:“芮儿妹妹好。来得仓促没准备什么礼物,这里有一条手链送给你吧。”
初初暗中在袖子里把手链解下来,笑着递给她。
她呆呆地看着她,木然地接过手链,漆黑的圆眼睛一眨一眨的。
蕴藉提醒道:“芮儿,还不谢谢木哥哥。”
“谢谢木哥哥。”仍是呆呆的神情,机械地重复着。
“这丫头越来越傻了。”
蕴藉一搭初初的后背。道:“我们上去吧,不用理她,犯傻病了。”
谁知刚走两步却被她追了上来,不满道:‘蕴藉哥哥。干嘛说人家坏话啊,谁犯傻病了,我才不傻呢。”
“好好好,我犯傻病行了吧。”
她仍然在后面跟着,蕴藉回头笑道:“你确定要进去吗?不怕被挨骂了?”
她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他们一块儿进了谷楼,出乎初初的意料之外,里面是用陶瓷和石片装饰的。墙上全是不规则陶瓷片和石片拼成的画儿,既新颖又美妙。既象孩子的涂鸭又象大师的作品。
几人刚站定,从里面走出一个面目严肃的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之所以叫他老头儿,是因为他留着胡子,而且已经花白。
他背着手,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严肃的目光中又带着一丝慈爱。
端木蕴藉毕恭毕敬地过去行了礼。然后沉痛地道:‘师傅我回来了。’
黄易之温声道:“你辛苦了。这位是?”
蕴藉笑道:“这是我新认识的一个兄弟。她也加入咱们会中了,我带过来让您看看。”
黄易之犀利地打量着初初,初初上前一步,抱拳行礼道:”晚辈木剑拜见前辈。”
‘嗯,好,好。你姓木?很好听的姓。是端木的木吗?”
他怎么知道,这个木是取自端木的木?也许是个巧合?
初初笑道:“那样说。也可以。”
他呵呵笑道:“木公子好相貌,好久没见过象木公子这么俊美的人了。”
“前辈见笑了。”
他又望着端木蕴藉道:“蕴藉有什么要交代的吗?里边来说吧。”
“是。”
他一脸沉重,初初对他攥了一下拳头,他也回应地攥了一下,跟着黄易之进去了。
他们进去了,那个古灵精怪的黄芮就站在她旁边。害羞地看着她笑道:“那个,木大哥这里怪没意思的,我带你去那边好不好?”
“好啊。”
听她答应了,她高兴地跑到前面,笑道:“先去我的房间喝杯茶?然后我们再出去玩儿。”
初初还没进去就听见叮呤叮呤的声音。里面挂着许多帘子,有珍珠帘,水晶帘,贝壳和石头帘,有枣核帘儿,还有桃核帘。微风过处,众帘合鸣,是自然的音乐室。
而且这里有一股果香味,一张黄木小桌,两把椅子。
她新泡了一杯茶,笑道:“木大哥,这是我的房间,好不好?”
“这些都是你布置的?一定花了很多功夫吧?很漂亮,很别致。”
她高兴得脸蛋红扑扑地笑道:“我就知道木大哥懂我。不象蕴藉哥哥,他只会嘲笑我。他可讨厌了。”
初初笑道:“他是够讨厌的,我也发现了。”
“对吧,对吧,你跟他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就发现了吧,我做这些帘子的时候,他不但不帮我,还整天嘲笑我,还在爹面前告我的状,说我不加紧练功。这些都是我练完功之后做的,他们也要管。”
她又神秘笑道:“木哥哥,我这里有一幅画像,是我跟他们要的。画像很美的,我都不敢让我爹知道,他们说那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可是在见到你之后,我不那么想了。”
除了清平,谁还敢称京城第一美男,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当画徐徐展开,初初惊呆了,那真的是清平,她记起来那是以前寻找他时,贴在大街小巷的画像。
画像虽然粗糙但依然不失俊美。
“你怎么会有这幅画的?”
“他们是在大街上揭下来,留着玩的,我看着怪好看的,就要来了。”
“你跟蕴藉哥哥是京城来的,他真的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吗?”
“是。”初初鼻中一酸,眼泪差一点滴下来。
“他不但是京城第一美男,而且才华横溢,重情重义。”
“是吗?你认识他?”
“不认识,只是听说。”她把画卷起来。笑道:“能不能把这画儿送我?”
“好啊,你拿去吧,反正我也知道京城第一美男什么样了。只是我觉得他们说得不对。我觉得你比他更美,他们为什么不选你呢。”
初初笑道:‘你觉得他不美。是因为他们画得不好,真正的他要比这美多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他一定美不过你。’
初初笑道:“随你怎么认为吧。”
“你蕴藉哥哥的房间在哪里啊?”
“他的房间就在隔壁,不过上着锁呢,谁也进不去。”
“那么神秘啊。”
“是啊,他很凶的,他的房间平常谁也不让进,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秘密。”
“我带你看我养的孔雀们好不好?”
‘好啊。”
“现在是孔雀的求偶时节,每天都可以看到孔雀开屏的。”
“你怎么知道它们开屏是在求偶呢?”
她的小脸刷地红了,嘟着小嘴儿道:“我当然知道了。我已经养它们一段时间了,每天观察它们当然知道了。’
初初笑道:“那有没有孵出小孔雀来啊。”
她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笑道:“有小孔雀的,你见了一定喜欢,它们很可爱的。”
她的孔雀场就在瀑布旁边,那些孔雀们就在白石和花草间觅食。追逐。
这时正有几只孔雀同时开屏,那瑰丽的羽毛象张开的大伞,忽闪忽闪地朝着自己喜欢的对象追逐而去。
“好看吗,木大哥?”
“嗯,很美。”
她忽然拉住她的手,笑道:“木大哥,你来这边。这边有小孔雀的。”
初初觉得她的小手既软又热,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高兴。
那些小孔雀象小鸡一样在草丛里钻来钻去。
“你来看,这是我为它们搭的窝儿,好看吧?”
那是用藤条编成的大笼子,外面披着藤花。里面的草窝里有几只孔雀蛋,还有孔雀的羽毛。
她捡起了羽毛。插在她头上,笑着跑开了,又回头笑道:“木大哥,很好看。”
初初心道,真是个孩子。不过她生活在这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很快乐的。只是她太缺同伴了。为什么不让女人上山呢?那样的话她也会多些同伴。
她遥遥地跑在前面笑道:“木大哥,快来这边,让你看看他们练兵,虽然很呆板,也很有意思的。”
她带着她一直往山上跑,练兵场就在山的那边。初初登上山,居高临下,没想到山峰的另一面居然是沙场。也看不清多少军队,总之黑压压沙滩上全是,望不到头,应该有一两万人。
“石香谷所有的兵都在这里吗?”
“是啊,这里是一万五千人,是石香谷所有的军队了。”
“哎呀,你们男人专爱研究这些东西,走啦。陪我到那边看看去。”
“咱们去捡点蘑菇留着晚上吃好不好啊?你爱吃什么菜,我做给你啊。”
“你会做菜?那把你拿手的菜做两个我尝尝?”
“好吧,咱们先去采蘑菇,然后再去抓鱼,那边水潭里还有虾呢,我给你做油闷大虾”
初初听从她的指挥,采了一篮子蘑菇,抓了两条鱼,还有半篮子虾。这里不但风景优美而且物产丰富,真是个好地方。怪不得端木蕴藉说想在这里孤独终老呢。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你有没有下过山啊?”
她嘟着嘴,摇了摇头,显得有些失落。
“这里才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地方,山下熙熙攘攘的,没什么有趣儿,人和人除了争斗还是争斗。”
“其实我很想下山的,只是我爹不让。蕴藉哥哥每次回来都能讲一些好玩的事,我听了特别向往,可是爹就是不允许我下山,我都快十八岁了,他还说我小。”
………………………………
第 198 章 屈尊降贵
初初笑道:“在山下十八岁的姑娘都嫁人啦,给人家当媳妇的。洗衣服,做饭,生小孩,还要伺候公婆,都是家庭小妇女了,哪有你这么好命每天都做自己想做的事,玩得开开心心的。”
她忽然害羞地低下头,脸色绯红,纤纤玉指来回交叉着,声若蚊蝇般地道:“洗衣服,做饭我也会啊,我也会伺候公婆,我爹那么刁的人,我都能伺候好好的,所以我也能伺候好公婆。”
初初见她初露小女儿情态,凑近她的小脸儿笑道:“想嫁人啦?”
“哎呀。”她捂着脸赶忙躲开了。
“不许笑话人家。”
似她这种无忧无虑真好,自己曾经何尝不是这样?每天躺在清平温柔的怀抱里,不问世事。那样的日子还会回来吗?
走着走着,她们又走到了一起,她忽然忧愁地道:“爹和蕴藉哥哥说我少根筋,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少根筋啊?”
“哪有,没有的事,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天真可爱,不要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你是最可爱的姑娘。”
她美美地笑道:“真的吗?也只有你这么说我,”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你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呢。”
“太好了。木大哥,你是第一个当面说喜欢我的人。”
“我们走吧,咱们出来这么久,他们也应该聊完了,我要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她快乐地挽住她的胳膊,初初拎着那些蘑菇和鱼虾。
经过漫长的长谈和自我反省,以及制定下一步的策略,他们谈了数个时辰,总算谈完了。黄易之虽然生气,也批评了他,但总算又变得心平气和。跟他商讨下一步如何对付姬覆雨。
现在已经不是对付她一个人那么简单了,而是对付她的整个王朝。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把她从皇位上赶下来,恢复原来的金鼎国。现在的金鼎国已经被她弄得乌烟瘴气,不但国名被改成丽乌,而且女人还可以休夫。
婚前可以跟男人接触。女人还可以参加科举,还能当官儿,这不是要倒反天纲吗,听说她还任用了一个名叫紫嫣的女丞相,这个女人更离谱,三十岁了还没有嫁人。听说是一辈子不结婚了。这还是女人吗?为了当一个丞相,把天性都改了。
这样的朝庭存在一日便是对他们的侮辱。端木蕴藉听着师父的教诲,虽然有些地方不太认同,也点头表示赞同。
“蕴藉,你心不在焉啊?”
“没有师傅。您说得对。”
黄易之忽然变得十分慈和,象父亲一般,在蕴藉心里,他比父亲还要高尚,他的恩情也要高于普通意义的父亲和师傅。没有他,在二十九年前他就已经死了。
“蕴藉啊,虽然复仇重要,但你的人生大事更重要,古人云三十而立,你已经二十九岁了。这都怪我,没有早给你安排。现在芮儿也大了,已经十八岁了,虽然还很孩子气,婚后有了孩子会好的。”
“我看就把你们的婚事先办了吧,我最近身体也不太好,成家立业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我也想早点抱孙子。享受天伦之乐。”
端木蕴藉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他没有听错,师傅让他娶小师妹。
“师傅,我拿小师妹当亲妹妹,我们怎么能在一起呢?”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们从小玩到大,彼此性情都了解,我不把她交给你交给谁呢?你别看她贪玩,她也是很会照顾人的,等以后做了母亲就会变的。”
“师傅,我不能娶小师妹!我心中已经有别人了。”他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黄易之只当他开玩笑,呵呵一笑道:“就这么定了,后天就是好日子,安排你们成亲,成了家心就定了。”
黄易之已经打算起身离开了,端木蕴藉忽然跪了下来,黄易之吓了一跳,但随之一怒:“起来!你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你为什么下跪?能说出来吗?”
蕴藉被他那一种蔑视的态度逼视着,令他羞于说出内心的想法,但是他性格中有一种执着和坚硬的成份。他还是把想说的说了出来。也许这些儿女情长在师傅眼里都是多余。
“师傅,我真的不能娶小师妹,我喜欢上别人了。”
“好啊,是那个女人吗?”
端木蕴藉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师傅在说城雪吗?他怎么知道城雪是女人?他只看她一眼而已呀。
“师傅说的是谁?”
“还装傻?我在宫中呆了那么多年,男人,女人不知见了多少,一个人出现在面前,你以为我会分不清男女吗?”
“原来师傅早看出来了,我知道我不该带她上来,我是会主,不该带头破坏规定,我只是想让她看看咱们生活的地方,也想让她认识您和芮儿,同时也想让您和芮儿看看她。”
黄易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目光严肃之极:“你喜欢她?”
端木蕴藉咬牙着:“是,我很喜欢她。”
他的心砰砰跳,有些不敢看师傅的脸,看样子想得到他的祝福已不可能。
正如他所料,黄易之声音如冰,“据我所知,她是端木清平的妻子,她心中也只有端木清平,她怀疑他被扣在宫中,所以才想到要跟你联手,目的是救出端木清平,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你怎么会跟这样的女人扯在一起,怪不得你会失利,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师傅,这次失利跟城雪没有关系,怎么能怪到她头上呢?”
“如果你心无旁骛会发生那样的事吗?”
黄易之忽然放松语气,语重心长地道:“蕴藉不要忘了自己的使命。你和天下人不同,你注定要付出更多的辛苦和挑战。你必须要专注。”
“那样复杂的女人你不能招惹,一旦动了真感情就万劫不复了。她的心永远都不会属于你。”
“端木清平还活着,你觉得她可能嫁给你吗?”
这句话直抵他的心底,其实他一直没有想过,不是没有想到,是不敢想,正是因为清平失踪了她才与他走在一起的,他很喜欢此时此刻,不愿意去想麻烦的以后。
可是师傅问起,他必须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事在人为,我相信一切都会有转机的。”深思熟虑之后他抛出这句话。
黄易之冷笑道:“满京城的人都认识端木清平和江城雪,江城雪的画像在鬼城更是千金难觅。他们的爱情已经家喻户晓成为佳话。你是未来的皇帝,你想让自己掺入其中吗?”
“你是要江山,要复仇,还是要美人?你的心放在哪里了?”
“等你报了仇,你可以把她纳入后宫,不必计较她心中有没有你。”
端木蕴藉认真地道:“我要娶她,将来做我的皇后!”
“荒唐!”
“一个已经嫁过人的女人,有资格母仪天下吗?”
“你可以不念我的恩情,也可以辜负芮儿等你这些年,你可以娶金鼎国的任何姑娘,但江城雪不行!”
“为什么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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