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对谁都很好,对我更错不了。”
“你怎么会没有兄弟姐妹呢?”
“我父亲原本是宁州知府,和咱们老爷是好朋友,但父亲去逝得早,在我十三岁那年他就走了。就只剩下我和母亲相依为命,父亲本是随任宁州,其实我们的祖籍在京城,母亲带我就回来了。”
“家族早已凋落。父亲又是个清官没留下什么,我们经常受到别人的欺负,日子过得十分艰苦。”
“幸好有老爷的帮忙,他经常资助我们,让我们过得还能体面一些,后来。我就嫁到了府中,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母亲也能安享晚年。这一切全靠老爷。我很感激他。”
“这些都是往事了,今天大家欢聚在一起应该高兴,可我偏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扫你的兴致。”
“没什么大嫂,我们一家人理应彼此关心,”
“你说得对,家母命在垂危,我又没有子嗣,孑然一身,想想今后,只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想想一时伤感,让你见笑了。”
初初柔声道:‘大嫂何不早说,也好让我们好好关心你。”也怪我,一直都太忙了,忽略了大嫂。”
“没什么,你那么多事情,哪里都顾得过来啊。你没有对我另眼相看,我就已经很感激你了,我知道城雪你是个好人。’
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啊,那么梅若烟指的是什么呢?
外面山风习习,树荫下鲜花摇曳,花浪此起彼伏。
“城雪,我们去外面走走好不好?”
“好。”
秦妙低着头,仍是无限伤感,柔声道:“你知道太太不喜欢我的原因吗?”
初初只能摇头。
“因为十几年来,我没有为大爷生过一儿半女,别人儿女成行,我却一个也没有,太太怎么会看得上我呢?如果我是太太,恐怕早把我赶出去了,太太对我还算是仁慈的。”
“我感激太太。”
“这不能怪你,你不要太自责了。儿女也是凭缘份的,该来的时候会来的。”
初初只能无力地劝解,她又不能帮上什么。
“是啊,儿女是要凭缘份的,我们去那边吧,听说那边有白天开的昙花。”
“在哪边?”
‘那边,绕过远远的那两棵树,再往山上走几步,在一个岩石下面好像是。”
那里已经很远了,初初稍微有些犹豫,秦妙语赶忙说:”你若觉得远就别去了,昙花也没什么好看,我也是听下人们说的,从来没去过。”虽然如此说,她表现得有些失落。
初初不想让她失落,笑道:“好吧,反正我也没看过昙花,也长长见识。”
“你没有必要非要陪我的,我一个人走走就可以了,没人害我的。”秦妙语苦笑道。
初初笑道:“也没有人要害我呀,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城雪,你很善良。再遇到比你更善良的人难了。”
初初笑道:“不会啊,有许多人都是很善良的。”
“呵呵,但愿吧。”
她们走过花田,将要到那两棵柳树了,秦妙语忽然道:“好口渴啊,如果有水就好了。”
“芳儿你去取水,”
“是,”
“哎,还是我去吧。她脚程慢,我去快一些。”初初道。
“是,”芳儿低头答道。
秦妙语不好意思地道:“要麻烦你为我跑腿真是不敢当啊。”
“没什么,其实我也渴了。”
初初去亭子取水回来。秦妙语已经在第二棵柳树的树荫下了。对面几步路就是山坡,山腰上果然有一大块突起的岩石,传说昙花就在那里。
初初拿了水,无所顾忌地往这边跑,将要到第一棵柳树下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王妃快回去,那里危险,不能过去!”
初初一只脚已经踏上去了,她感觉脚往下一沉,心道不好。中计了,她虚点一下,向后跃了开来,只见她脚踩之处,已经露了一个大窟窿。借着刺眼的阳光。里面寒光闪烁,那里应该全是刀尖向上的刀子。
这时秦妙语跑向一旁,从山上的大岩石后面窜出四五白衣蒙面的杀手。
四个人呼地一声围下来,将初初围到中央。初初随身只是一把小匕首而己。
这里离亭子那边已经很远了,那里未必能听到打斗声。即使听到,也没有一个能帮忙的。
秦妙语哭道:“城雪不要怪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她掩面哭泣而去。
初初已经没有时间怨恨了,她必须全力相拼,即使如此也未必便能逃脱,忽然岩石后又窜出一人,此人身着青布衫,未蒙面。初初当然认得,此人正是多次对她痛下杀手的卢金!
单是卢金一人已是难以对付,何况还有这四五个帮手呢,初初想到,我命休矣!
以往都有人来救她。这次恐怕不会那么幸运了吧?
“江城雪,没想到你会死在自己家中吧,象你这样的人死到哪里都不奇怪,因为你早该死了,让你活了这么多天真是便宜你了,你早该随若烟去了。”
“卢金,梅若烟是罪有应得,要我说多少遍,她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少废话,不是你,若烟早逃掉了,任你花言巧语我也不会饶恕你的。我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杀你,杀了你,便一了百了。我也可以坦然地面对若烟了。”
梅若烟的魔力真是强大,她能令一个男人一辈子死心塌地对她,他如此,楚天阔如此,那个寇丹亦是如此。”
初初已经左支右绌了,成败只是眨眼之间的事,她问自己今天死在这里会不会太冤呢,确实有点冤,不过生死不是由自己决定的。
她也只能拼尽全力,听天由命!
她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伤,她仍记得清平的话,不要再让自己受伤,看来她又食言了,而且是严重的食言。因为她伤得很沉重。汗水流进了眼睛里,浑身火辣辣地疼痛。
倒下也许就在下一秒,这回卢金终于可以给梅若烟报仇了,看来执着的人总会成功,他一次次地杀她,却一次次地失败,但却一直契儿不舍,所以只要紧持就会成功。
初初迷迷乎乎地只等着那痛快地一剑,刺破她的喉咙或来个透心凉!
她看到卢金的剑正向她咽喉闪电般地刺来了,她只躲不开了,说是刹那之间,事情又有了转机,一个旋风般的人影,钻了进来,舞动着那耀眼的金光。
卢金等人被迫退后,只听他大怒道:“又是你!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哪里都有你,不过,你既然愿意帮她,就跟她一起死吧!阴间你们也好有个伴儿!”
“这次可不象上次,你只有一个人,而我们有许多!你若后悔还来得及,毕竟我也不想乱杀无辜。”
“谁生谁死就等着瞧吧!”
一道金光将几人团团罩住,没有一个能冲出他的光圈儿。
………………………………
第 1死70 章 死里逃生
初初在他的庇护下一点点靠近湖边,他大声道:“跳进湖里!”
初初心道你都不知道我会不会游泳,你就让我往水里跳,幸好我会,不然还不溺水身亡?
初初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少了她的累赘,藉老大的刀法得到了更好的施展。
以一敌五不在话下,卢金惊道:“几日不见,功夫见长啊!”
“过奖了。对付你们这样的小毛贼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虽然能胜他们,但是那个江城雪受了重伤还在湖里呢,不知她能不能游泳。
初初拼命地游着,刚入水的时候伤口有点疼,但现在好多了,虽然身体乏力,但总算死不了了。想不到在这里藉老大也会出现。
卢金等人个个被砍成重伤,捂着伤口落荒而逃。以藉老大的性格非一举铲除了不可,可是他不能扔下江城雪不管。
初初正在担心自己虽然逃出魔掌,却能否游出这个湖而担心时,身体忽然被一个有力的胳膊兜住,她知道她可以休息一下了。
初初经历一声恶战,浑身受伤,又游很长的一段水路,所以筋疲力竭,失去了意视,但她知道自己是安全的,这条小命依然可以我行我素地活下去。
睡来时躺在干爽的床上,盖着洁白的被子,有伤的地方也缠上了绷带,但是最要的是自己的衣服也被人换了。
谁帮我换的衣服?不会是藉老大吧?如果是他,我非杀了他不可,就算他救我一命,我也不搭人情。他居然敢脱她的衣服!就算没做什么也不允许。
浑身各处刀伤火灼般地疼痛,如置身于溶炉之中,痛得额头香汗涔涔。但她脑中却记挂着是谁换了她的衣服这件事情。
忽然有人我敲门,初初见门没插,道:“进来!”
一个端着参汤的女人进来了,三十多岁颇有些风韵。
“你醒啦。那位客官说得真准,说你这个时候醒还真是醒了。”
“能坐起来吗?”她过来扶着初初起来。
初初歉然笑道:“谢谢你了,”
这里是客栈,而且是一个很体面的客栈。
“姑娘不用客气。那位客官已经交代好了,让我好好照顾你,他交了十天的房钱呢。另外你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我们,每天会有参汤,燕窝之类。给姑娘补身子。姑娘就放宽心呆在这里吧。”
“有需要时就叫我,叫我莲姐就行。”
初初忍着疼痛靠在床上,痛得不敢呼吸,但她能拼力道:“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吗?”
“是啊,姑娘伤得可不轻。”
“不过你哥哥对你真好,请了最有名的大夫。抓了最好的药,特意嘱咐我,让我好好照顾你呢。“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他有付钱给我的。”
“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他没说。姑娘先把参汤喝了吧,喝完参汤该喝药了,”
疼痛其实没什么,她都可以忍受,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在伤病之中,只有喝药提醒她,她确实受伤了。需要人照顾,并且短时间内不能自由活动。
藉老大应该没有走远,因为卢金他们并没有死,初初的危险也没有解除,随时还有可能遭到袭击。所以他不可能走远。这一点初初也猜到了。
她忽然想到,如果不是那个喊声。她可能早已葬身于陷阱的刀锋中了。究竟是谁呢?她一定要查到这个人,好好报答她。
而今天遭受这么大的创伤,是自己太大意了,因为秦妙语出色的表演,让她卸下了防御之心。也是自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知道对付她的人是端木成。秦妙语不过是他的帮凶而己,她为什么帮他,这件事也很关键。
在谈话中,她一再提到了孩子,这件事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端木成知道利用卢金,这也是他的厉害之处,表面上看是卢金袭击她,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个陷井也可以说是卢金设的。就连秦妙语也可以脱得干干净净。
秦妙语可以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过去的时候没从那里走,不知道那里有陷井。
怪不得女人的眼泪是武器,不但男人受骗,连身为女人的她也受骗,被她的眼泪迷惑,竟卸下防御之心。
看来自己也不聪明。居然会上这么大的当。
不过现在想来秦妙语的眼泪仍是很动人的,那种绝望和凄凉应该不是演出来的。
即使这样,也不能放过她。可怜之人毕有可恨之处,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险些丧命?
不知道端木泰怎么样了,等伤好之好,端木泰的毒也应该戒完了吧。
想着想着,她又昏昏入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莲姐又端了燕窝粥来。窗外各色的灯笼长龙一般亮起,一片绮丽。
初初喝了粥又吃了药,靠在床上休息,莲姐退出去,问她要不要放下窗帘,她说不用,她喜欢看窗外的灯光,那样不会觉得很寂寞。
“咚咚”又有敲门声。初初以为是莲姐又回来了,道:“进来。”
门吱地一声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原来不是莲姐,是藉老大。
他仍是一身不修边幅的破衣服,拎着一包东西。在桌前坐下,倒了杯茶。
“喝吗?”
初初摇摇头。
“怎么还不睡?”
“白天睡多了。”
“去外面走了一圈,这是伤药,听说可以去除伤痕的。”
愈痕膏?不是只有皇宫才有吗,听说即使在皇宫也不是谁都能得到的,也必须有权有势的才行。
上次的那些就是元白从公主那里得到的。他从哪里得到的呢?
初初试问道:“你去了皇宫?”
“从何说起?”
“愈痕膏只有皇宫才有,你不去皇宫怎么得来?”
他笑道:“此话差矣,这种东西很平常,只要是不错的药铺都有这种东西,并非只有皇宫才有。”
元白明明说过,这种东西珍贵得很外面是不会有的。既然他不愿意说,再追究也没有意思。
他不但救了自己。还想办法弄愈痕膏来,初初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藉,藉老大,多谢你出手相救。你三番两次地帮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藉老大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都是顺路的事儿,实话告诉你吧,我常去你们湖里偷鱼吃,这次刚抓上几条来,还没等走,就砰到你们了。你也知道,我是热心肠的人,不可能袖手旁观。所以只好扔了鱼,出手相救。”
‘我又想着,你是王妃不能住得太破。所以就找了这家客栈,房钱还没结呢,你得结帐啊。”
“可是,刚才老板娘说房钱你已经结过了。”
“是吗,结过了,那是谁结的,这回捡着便宜了。”
这个人煮熟的鸭子。嘴硬。明明是救了她,还不愿意承认。既然他不想承认就算了。
“我想回府。”
“回府干什么,找死啊,你们那府就是个狼窝。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是要自己送上门儿去吗?早知这样我还不如不救你,也不损失我那几条鱼。”
“喂。人重要鱼重要?我的性命还不如几条鱼?太过份了。”
“当然鱼更实际些,最码煎着吃。”
“什么!”初初愤怒地瞪大眼睛。
“你凶什么,我说煎鱼的煎,没说强奸的奸。你多心什么,真是思想肮脏。”
“你才思想肮脏呢。别以为救了我。我会感激你。”
“感激倒不用了,是我自己呆着没事闲的。”
“我说,端木清平既然保护不了你,你就别跟他混了,至少在我身边要安全得多。”
“住嘴!藉老大,你敢说清平!”
“事实如此,发那么大的火气干嘛。”
“我受伤又不干清平的事,你怎么往他身上扯。真是乱弹琴。”
“怎么没关系?他早该把那些危险人物铲除了,以绝后患,象他那样姑息养奸,你不受伤才怪呢。”
“你住口!”初初气得伤口痛。额头的细汗涔涔而下。
“好了,不说了。本事不大,气性不小。”
“你出去!”初初指着门口道。
不知怎么泪水淙淙而下,她撑着床,忍着巨痛下床回府,他这样说清平,她一刻也不能呆在此处,就算暴尸街头,她也要走。
藉老大就在门口,哪里想到她会出来?急忙拦在她面前:“你要干什么?”
“我要回去,让开!”
“为什么,就因为我说端木清平那几句话?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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