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吗?”
我硬着头皮,说道:“我想你们误会了,我跟季懂是不会复婚的。”话一落,那记者更是不依不饶,像打了鸡血似的,高喊地问道:“为什么不会复婚?上次你们那么高调的出现在机场,不就是预示着要复婚吗?难道是今天当着你的公婆,你是怕你曾经的桃色新闻,影响了他们的心情,才拒绝的吗?”
接着其他的记者们也跟苍蝇一样的围攻过来,我的胳膊也被抓出了血来,我劈手夺过一直朝我闪光的相机,砸向那名记者,才挣脱了出来。趁着保安也加入进来的那一刻,我对着季伯伯和季伯母大声喊:“快走。。。。。。。”
好不容易我进了地下停车场,让他们赶紧的上了车,我坐进驾驶座,一踩油门,硬是把这个车飙到了最高速。季伯伯见我一直没有说话,突然打趣道:“晴雨你变的像个女汉子了,没有那么柔弱了,而且还学会了开车,居然还能开的这么好,你总是能给人惊喜啊。”
我轻轻地扯了下嘴角,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记者们总爱瞎说八道,您别听他们的,我们现在就去季氏,行彬一定都等急了。”
季伯伯不以为然,笑道:“他们也不全是胡说八道,在你季伯伯和季伯母的心里,你永远是我们的儿媳妇,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大家都别再提了,如果你能和行彬重新开始,我们还是很高兴的。”
我被噎在那里,莞尔一笑后,说的无比坚定,“我和行彬是不可能了,之间存在的太多误会和问题,我想我真的不再适合做季家的儿媳妇了,谢谢你们的厚爱。”
季伯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摇下了车窗,义正言辞地道:“晴雨,这话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我现在不得不说了,你的那些八卦和绯闻,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好,早已不适合再做我们季家的儿媳妇了,可是你季伯伯劝了我一路,让我重新接受你,我想也对,难道你能嫁给晋氏那个老头子吗?难道你能看着季氏因为你而毁掉吗?难道你能把爱思还给行彬吗?”
我依然在笑,但那是被刺痛后的笑容,“对,只要我和行彬复婚,我就是你们对付晋氏的一个筹码,我也可以让夏氏永远不会压过季氏,原来我还是可以被利用了一次又一次,再次感谢,感谢你们对我‘价值’的厚爱。”
季伯母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被季伯伯拦了下来,他只对我说:“晴雨,从我看着你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你日后一定是个不一般的孩子,所以我喜欢你。你刚才说的不全对,季伯伯之所以这么的看重你,不全是因为你的价值,那是因为曾有个算命大师告诉我,季氏能毁在你手里,同时也能兴在你手里,我就像相信自己的命一样的相信着你。”
“没错,我是想帮助季氏,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我越帮越乱,特别是爱思死了以后,让我很后悔,或许我就不该回来,就该在那场车祸中死去。”我忧伤地说着,停下了车。
季伯伯用伯乐遇到千里马的眼神望着我的座背说:“晴雨,爱思不是因你而死的,记住季伯伯说的话!”
季行彬看到他爸妈回来了,很是高兴,一定要我也跟去吃晚饭。我本来不想去了,但季伯伯面向我说:“晴雨,一起去吧。”我点头,只好跟了去,饭桌上气氛虽融洽,但我只低头吃饭,直到季行彬喊了我一声,给我夹菜后,我才抬起头朝他“呵呵”一笑。
如果说我们之间没有隔阂那是假的,发生了这么多以后,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回不到用真心对待朋友的状态了。
他面上尴尬之色闪了闪,举起杯子,要给我敬酒,“晴雨。。。。。。。在新加坡的时候都是我太冲动了,你也知道爱思刚过世,我心情很不好,如果对你做了些伤害的事,我在这给你赔罪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拿起酒杯,跟他碰杯,把酒杯中装的饮料喝完,我正努力想着趁早脱身的借口,谁知他突然对我说:“一会你送我爸妈回去吧,我公司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麻烦你了,晴雨。”
“好。”我答应了。傍晚,我们出了吃饭的酒店,我抬头看了看天,残阳如血,不是好兆头。
大街上灯火通明,已过了高峰时间,我把车开的极为缓慢平稳,带着老人,安全第一嘛。忽然我从后视镜瞥见一辆黑色的奥迪,跟在我们五米开外,咬着不松口地紧紧跟着我们。
跟踪?为了证明这一想法,我在秩序井然的车队里左突右闪,时而加速,时而缓行,而那辆黑色奥迪毫不掩饰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我看着车速盘上的指针一路颤抖着向右移动,心底慢慢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季伯伯,您有仇家吗?”“哈!”季伯伯笑出了声,长出一口气,话语里似是藏着凛冽寒意道:“生意场上几十年,有几个是没有仇家的?”
我把着方向盘,睥睨着前方,冷笑道:“那您和季伯母坐稳了,后面有人跟踪,我必须甩掉它。”
季伯伯冷哼一声,信任我道:“没事,你开吧,一定要甩掉后面那车,我看那车是来者不善。”
“嗯。”我冷静地应了一声后,在下一个出口猛然驱车驶出高架桥,向着偏僻地段而去。后视镜里,那辆黑色奥迪如影随形,正中我下怀。
偏僻的小路上,我狠狠地踩下油门,前方是黑洞洞看不到尽头的路,车头灯只能照见前方五米的距离。在这样漆黑如墨的夜里,这样昏黄,微弱的灯光是微不足道的吧,但是,只要一直向前,它也是可以照亮一路的吧。
“碰”一声巨响,将我惊了一下,身体在巨响发出的瞬间仿佛要连着座椅冲向方向盘,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在下一秒下意识地使出全力抓紧。
“晴雨,怎么办,我们要死在这里吗?”季伯母吓的,声音里夹带出了颤抖。
季伯伯对着季伯母大吼道:“就算死在这里,也要甩掉跟着我们的车。”后面那车步步紧逼,为什么一副要置于死地的样子,到底是什么仇家,如此的狠毒?
我抿唇,不动声色地加速,左闪,让车身紧贴着盘山小路的石栏全速前进。低矮的石栏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黑色奥迪里的人似乎是迟疑了一下,车速立刻就慢了下去,却又被甩在大约五米的距离。
出乎意料,那车迅速从右边贴了上来,这一次只是咬住不放,不再撞上来。就在我刚倒抽了口冷气的时候,对方那车显然不是吃素的,黑色奥迪慢慢贴上来,车头靠在我的右侧车门处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撞过来,仿佛猫捉老鼠游戏里,拍在无力逃脱的老鼠身上极尽挑逗的猫爪。
愤怒的奥迪压制着我的车不断地向左侧挤,而我的车身已贴在近路基的边缘,耳边不时传来车体与石栏快速划擦而过的尖锐声响。
挣扎嘶吼的发动机声仿佛野兽临死前的咆哮,我一手砸在方向盘上,禁不住呼唤一声,“当我跑车是电瓶车啊,不就是一个奥迪嘛。”
我眯着眼看着紧紧咬住右侧的黑色奥迪,腾出一只手来把耳环拿了下来,一咬脚下使力,我的车子像被重重抽了一鞭的老马低鸣着做最后一搏,冲出黑色奥迪的桎梏贴着右侧山体,做出拼命逃离的样子。
对方果然上当,全速从左边包抄上来。我对着内视镜里自己的脸无声地笑,鸡蛋碰上石头也不是只有退让,逃跑这一个选择,不是么?
我猛然减速,用尽全身力量向左打方向盘,在对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之前,我一脚踏上油门迎头撞上去。鸡蛋还有第二个选择的。
事实上,我并没能撞上去,来不及减速的黑色奥迪已经撞了上来。金属与金属硬生生的碰撞声,对方大力的刹车声,车胎摩擦地面的叫声,在静谧的夜里仿佛一首战歌洪亮的前奏。
我在向前翻滚的车里放声尖叫,手机自我的上衣口袋里跃出,在我眼前划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落到车外。
远处,城市璀璨的灯火在眼中忽上忽下,忽明忽暗。我努力睁大眼睛,咬牙将别在身侧的右手抽出,还好,至少右手还可以动,长舒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脸,一手腥腻。
不知是哪里出的血,又似乎每个地方都有液体在汩汩而出,仿佛无穷无尽。我动了动嘴角,努力了半天,终于听到了自己断断续续的声音,“季伯伯。。。。。。。季伯母。。。。。。。你们怎么样了?”
就在我脑中只剩下最后一丝清明之际,骤然听见后背座上季伯伯带着喘息的阴冷嗓音,“晴雨,我把季氏建立到现在,不是没有对手和仇家的,你记住,有时候。。。。。。。家人远比外人还来的可怕。。。。。。。”
“季伯伯,您要保持清醒啊,千万不要睡,您的话我都记住了。”有发动机嗡鸣的声音,然后是车辆滑行而去的响动,转瞬消失在静夜里。
是那个黑色奥迪离开了。在失去思维之前,我脑中警铃大响,我凭借着仅剩的一点意志摸索着车门,车门似乎被什么卡住了打不开。
“滴答”“滴答”,有液体不停溅落的声音,我吸吸鼻子,一股浓重的汽油味,是油箱在漏油。我慌得沿着安全带一路乱按,“啪”一声轻响,胸前的压迫感骤然减轻,我明白车子此时的状况,随时都可能爆炸。
“季伯伯,季伯母,快想办法往出爬啊。。。。。。。”我冲后面大声嘶叫着,想借自己的声音让思维清晰一点。
季伯伯缓了好几秒,才勉强呼吸正常,微弱道:“晴雨,你季伯母已经晕过去了,我的腿也在刚才撞击中卡在了座椅里,你听季伯伯说,你别着急,你把车窗撞开,快点爬出去。。。。。。。”
听到季伯伯这样说,我鬼使神差地赶紧摸索旁边的座椅,除了我的手提袋和车里的毛绒玩具,一件利器都没有,我要怎么敲开车窗?
就在我无能无力的时候,季伯伯突然抽出了他的皮带,用皮带上那纯铜的皮带扣去撞车撞,也许是用尽了濒临死亡前所有的力气,车窗一下子被撞开了,顾不得手上的疼痛,他声色俱厉地朝我吼道:“晴雨,快爬出去。。。。。。。”
我不理他,疾声喊:“不,我不出去,要出去一起出去。”
“晴雨,这里只有你的腿是可以动的,你爬出去,才能救我们啊,手机给你,快报警,快给行彬打电话啊,好孩子,你听季伯伯的话。”季伯伯心急火燎地对我说。
我哭着,迅速的从座位中间爬到了后面,拿过了手机放在兜里,我就觉得两耳嗡鸣,眼前出现了无数个金星,可是在昏死之前,我的手是扒住了车窗的,就在这个时候,季伯伯猛然托住了我的腿,下了狠手地往外一推,我的身子就如一道血箭一样,飙了出去。
摔在地上的时候,我愣是没喊出一声,性命攸关的时刻,我往前跑了几步,拼死地掏出手机,一边喘息,一边刚要接通的时候,只听见“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天际被染成了鲜红色,恍若要惨出血来,我在这静得仿佛宇宙洪荒一般,望着那已成为废墟的车子,再也支撑不住地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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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商业化婚礼】
【150】【商业化婚礼】
倘若人生就似窗外的那场倾盆大雨,我前面的命运则是一把漏洞百出的雨伞。此时此刻,我的世界一片汪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如临深渊,在束手无策中醒来,等待我的,是一场误解之灾。人总会在最绝望时候,生出一些最不实际的幻想,而我醒来后第一句问的话是可笑至极的,同时也是悲凉的,“季伯伯季伯母怎么样了?”
如果,季伯伯和季伯母就在我对面的病房里该多好,但那一切都不可能了。
下一秒,再下一秒,季行彬都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我的病床边上,用一种绝望且死寂的眼神望着我,好像这空间和永不停息的时间沙漏里,不断下沉,下沉,下沉。。。。。。。
“怎么?你不记得了吗?你并没有摔成脑中风或者脑震荡啊,为什么你会不记得了?”
我忽一下地闭眼,紧闭的眼角滑过湿润,只一滴,我便清醒,我只是自我安慰,我亲眼看见我的车爆炸了,季伯伯和季伯母就在那里面,被炸成了灰烬。
我的眼泪瞬间不受控制,一滴一滴滑过嘴角,我泪眼模糊,毫不避忌的猛地睁开,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抓住季行彬的西装角,大喊道:“有辆黑色奥迪尾随我们,对我们穷追不舍,是那辆黑色奥迪害死了季伯伯和季伯母,你快去调查啊。。。。。。。”
季行彬倾身,像看怪物一样地紧紧盯着我,“你是想告诉我,一辆黑色奥迪就能要了我父母的命吗?还是要告诉我你那最高级的跑车,愣甩不掉黑色奥迪?或是你车技太差吗?”
我慌了,并没有立刻回答,谁知他的怒火冲天而起,却声音平静道:“好吧,就算是你的跑车甩不掉那辆奥迪,那为什么出事后,你却活着?”
“我。。。。。。。”我像个刚刚变了哑巴的人,试图辩解,“是季伯伯救我出来了,他用皮带扣敲开了车窗,我出去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只顾自己出去的,我应该拉季伯伯和季伯母一起出去的。”
“夏晴雨,”季行彬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照住我的脸,听似畅快淋漓的笑声让人莫名心惊,“怎么?你是告诉我一个皮带扣就能敲开车窗吗?这样荒唐的话你觉得我能信吗?为什么你能丢下我父母自己逃了出来,为什么你不及时的呼救,你不是很聪明吗?”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在那样的危机关头,是季伯伯靠着他坚定的意志和全身的力量,甚至于他和季伯母的生命换回了我,一点都不荒唐,他们不是对我的爱伟大,而是对你的爱伟大啊。”我说完,望着他,抢过他手里的手机,用那灯光打在脸上,苍白如雪的脸孔上露出凄美又决绝的笑容,“如果可以,我宁愿死的是我,我宁愿季伯伯不要救我,请你相信我。”
“好,就算我相信你,”他抢过我手里的手机,扔到地上,笑声在病房里回荡,刺得我的心蓦地发疼,“你觉得我死去的父母能够相信你吗?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你夜夜能安生吗?”
我不答话,任由他一腔怒火朝我烧来。大约是我无动于衷让他泄气了,他颓然地放开对我的轰炸,渐渐恢复了平静,苦笑,“我父母对你不好吗?还是我对你不够好吗?”
我吸气,无数泪水溃堤而出,我放开了他的衣角,茫然无措道:“好,够好了,特别好。”
“那你怎么不去死?”他极低的嗓音飘渺又苍凉,“我就想要原谅你了,我就想要不再因为爱思恨你了,我就想要你回来,还有爸妈也回来,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就和我们刚结婚时一样,那都不行吗?”
我看不得他落魄如斯的样子,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我猛然地抱住了他,将他的头按在了胸前,一下一下轻拍他的背,“我都知道,知道都是我的错,可是我还不能去死,我要为你爸妈找出真相,为他们报仇。”
他蓦然而起的哭声,带着痛苦压抑之后的极端悲恸,潜行在令人窒息的病房里,声嘶力竭的令人心酸。
我无法遏制的泪水仿佛悉数流进了我的心里,淋得我心脏透湿,隐隐作痛。我想将他抱的再紧一些,他却从我怀里挣脱出来,“我不要你为他们报仇,我不要你报仇报仇的。”
“好,我不报仇了,再也不报仇了。”良久,我的脸上露出不太真切的勉强笑容,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