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郭嘉军,曹军营内,尘埃落定。
曹军共计折损将士近五百,全歼敌军,曹军只所以有如此伤亡,是因为之前程普与韩当仍引一军前来冲杀,何况孙策军战将又多,才会如此。
人生最公平的一点便是谁都会死。
上将又如何,在死亡面前同样是苍白无力。
哪怕勇如黄盖,祖茂,面对百倍的曹军依旧无能为力。
至于英雄主义,扯淡一样呢。
郭嘉自然不会为了看一下敌军大将穷途末路之时的骁勇而令麾下将士冲锋与其拼杀。
若是如此,岂不是白白折损了麾下众多将士的性命?
郭嘉要的,不过让他们死罢了,明明可以用弓弩射杀,自然不会命麾下将士前去拼命。
或许也是因为如此,如同黄盖,祖茂这样的沙场大将,却落地一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
……
曹军营外三里。
悬崖之巅,峭壁之北。
残兵败将三十骑,孙策为首,横槊对峙。
至于孙策麾下的百余步卒,早已被典韦所率的曹军将士斩杀殆尽。
“大帅向来爱才,更对孙郎仰慕万分,尔等已是穷途末路,何不下马受降乎?”典韦立于阵后大声劝降,而他的前面,便是百余名曹军将士与十余骑郭嘉亲卫列阵已待。
他并没有直接引军与孙策力拼,若是孙策能降,自然保存了兵力,至于是杀是用,皆在郭嘉的一念之间。
典韦也没想与孙策单打独斗拼个你死我活,不仅是因为孙策武艺高超,而且身侧还有两员悍将,典韦也不傻,已是胜券在握,又何必冒险?
“尔等虽众,孙某亦非穷途末路,一息尚存,尔等岂能阻吾!”孙策朗声而笑,丝毫无惧。
“主公,速速突围而走,待敌军弓弩手杀至,我等危矣。”程普立刻轻声劝说,他一直在注视着曹军的一举一动,他已见山下又有一波曹军冲锋而来,而其中,弓弩手过半,局势一目了然。
“鼠辈猖狂之极!单打独斗,尔等尚且不是典某敌手,竟仍敢口出狂言。”典韦一声大喝,声若奔雷,众人皆闻。
一声断喝,不仅摧垮了孙策军将士的军心,更是令曹军将士气势如虹。
名扬天下的孙伯符,此刻,便在眼前,残兵数十,身陷绝地,能斩其首级者,赏千金,良田万顷,封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哪怕他是武艺高超,名扬天下的孙策,曹军之中仍有不怕死之人。
项羽勇武如何?已一挡百,乌江之时,怒斩百余敌军而毫发无伤,就算如此,汉军仍是攻势如潮,便是如此。
典韦信马而出,行至曹军阵前,又放声说道:“今日便让尔等死个明白,从汝引军徘徊在侧之时,便已中了我家先生之计。
尔等前去劫营的兵马,此刻,必已被我军将士全歼,孙伯符,汝等仅有数十骑,仍想力挽狂澜乎?”
程普见曹军后方弓弩手已快赶至,立刻开口道:“主公!在不突围,便没有机会了!”
“唉!”孙策放眼望去,怒叹一声,环首四顾,身旁仅有铁骑三十,虽是如此,依旧豪情万丈,横槊直指典韦,一声断喝:“曹军凶残,降者必死,拼死一战,仍有一线生机!”
“杀!”一声断喝,孙策驱马而出,一马当先,直奔典韦而去!
典韦虽强,孙策又有何惧?
之前一战若非孙策贪功,两人五十合内难分胜负,何况此刻孙策又是突围而走,无心恋战,孙策自然不会缠斗。
“杀!”程普,韩当同时一声断喝,各引麾下将士紧随其后,三十铁骑,直扑曹军百余步兵战阵。
典韦列于曹军阵前,见孙策引军冲锋而至,竟没有策马前冲已借马力,而是伫立不动,凝视孙策。
“挡吾者死!”待至身前,孙策横槊前突,一声断喝,势如猛虎,摄人心魄!
“鼠辈,汝拦不住吾!”孙策咬牙又道一句,直取典韦。
槊出,迅猛凌厉。
三步之遥,一息之间。
典韦冷笑一声,竟策马而走,避过了孙策这迅猛凌厉的一击。
若是平常之时,孙策驱马前冲,力道非凡,典韦躲避也无不可,只不过在此千钧一发,又是围杀之时,典韦这一躲,孙策便知不好。
“杀!”待躲过孙策雷霆一击,典韦一声断喝,策马直取韩当,身后十余骑郭嘉亲卫,应声而动。
“断汝一臂,剩汝孤身一人,又有何用?”典韦心中冷笑,他自然不是惧怕孙策,而是有着他的谋划。
………………………………
第267章 悍将杀伐
战马奔腾之间难以调转马头,何况孙策已至曹军阵前,心中虽怒,却也无可奈何,一声断喝,策马直扑敌军,挡者披靡!
“敌将受死!”典韦手中大戟左右齐出,刺到便死,砍到必伤,瞬息之间连斩敌军三人,顷刻间杀至韩当身前,一声断喝,戟出,迅猛凌厉,直取韩当腹心!
“杀!”韩当一声断喝,盘枪来战,两人仅在刹那之间交手七八招,不过韩当岂是典韦的对手?
何况韩当已是力竭,典韦又是以逸待劳。
“死!”典韦面色狰狞,一声断喝。
右戟上挑,枪飞。
左戟突刺,人亡。
大戟“噗嗤”一声破胸而过,血染长空,韩当毙命!
“义公!”程普不由高喝一声,他虽策马引军在旁,此刻也冲杀进了曹军步卒大阵之中,但其回首一望的瞬间,便见如此情景,双眼立刻通红。
韩当,字义公。
孙策军冲锋之时,孙策为首,程普,韩当分列左右各自引军冲锋,而典韦避开孙策,则是直奔韩当而去,那时的孙策与程普等人早已领兵冲锋擦肩而过。
所以才有典韦与韩当单打独斗的机会,这一切,同样在典韦的意料之中。
“敌将授首!”典韦一声断喝,声若奔雷,豪迈之气,直传四面八方。
孙策心中大惊,猛然回首,正好看到韩当未寒的尸骨跌落马下,而典韦,则狰狞的对着他冷笑。
“众将士听令,合围反杀!”典韦又是一声断喝,拉缰策马,双戟在手,直奔程普而去,他的目的很简单,已一敌三若不能胜,便断其双臂!
那时,在与孙策单打独斗岂有不胜之理。
至于典韦放任孙策等人冲锋而去,同样有着他的算计,他心中清楚,百余步卒哪怕是列阵已待也挡不住三十余骑的猛烈冲锋,何况其中还有三员悍将。
既知不敌,不如放任孙策等人破阵而走,而如此,孙策军同样冲不出曹军的合围,还要面对前方六七百曹军将士所列的战阵。
而典韦又可亲率这百余曹军步卒,从孙策军后方追击而至,四面合围。
典韦虽对大军攻伐的谋略有所不及,但他乃是沙场悍将,这种千八百人的小场面,正是典韦最熟悉,也是他对战术运用最完美的场面。
如同避实就虚,先斩韩当,在击程普,又如同放任孙策军铁骑先行离去,在引军四面合围。
帅者,挥兵十万,如臂使指。
将者,引军一万,独当一面。
悍将者,铁骑三千,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典韦便是悍将,如此局面,已典韦之才,自能掌控全局。
典韦一声断喝,这百余名曹军将士本已被孙策军冲的七零八落,待将令至,立刻走位变阵,迅速的合兵一处,向孙策军追击而至。
“典韦!我要你的命!”孙策一声断喝,拉缰策马,跃马横槊,竟去而复返,调转马头直奔典韦而去,所过之处,曹军将士胆寒心裂,皆不敢阻其锋芒,尽管如此,仍被暴怒的孙策立斩七八人。
此刻的典韦早已杀至程普面前,刀戟如雷奔,激战正酣!
孙策这一声断喝,二人皆闻,程普大惊,心中虽怒,更有为韩当报仇之意,但更多的,却是担心孙策的安危,他与典韦初次交手,便知其武艺之强,平时未见,哪怕是他与孙策联手,也未必能敌,自然不愿让孙策与其拼命搏杀。
“主公速走,此乃激将之计!”程普横刀上挑,随之便是迅捷的连劈带砍,直取典韦上三路,趁此机会,立刻高喝一声。
“老贼!今日,尔等必死无疑!”典韦一声断喝,双戟上下飞舞,或劈或刺,连攻带守,顷刻间将程普的攻势化解,同时怒喝一声。
虽是如此,典韦并未恋战,竟一夹胯下马腹,抽身而出,回首狰狞一笑,虎视孙策,放声而言:“猖狂竖子!汝之家将,已死于典某之手,若想报仇,便放马过来!”
激将之计!
神态言辞之间轻蔑嘲讽之意尽显。
“鼠辈受死!”程普暴怒,战马前冲直至典韦身前,一声断喝,掌中刀起,一招“力劈华山”,由上至下猛然劈向典韦头顶!
“卑微,愚蠢。”典韦回首望去,冷笑轻叹,突一声断喝:“老匹夫!汝亦敢与典某争锋乎!”
说罢,戟出迅猛凌厉,右戟横拦上挑,左戟突刺猛切,待“砰”的一声挑飞程普掌中大刀,典韦骤然变招,双戟齐至,直取程普头颅心腹!
典韦一声怒吼犹如春雷乍响,摄人心魄,面目之凶恶犹如黄泉恶鬼,观者胆战心惊,其武艺之强,不仅出神入化,更是刚猛凌厉!
双戟齐出,攻势迅猛凌厉,何况……
这更是典韦的诱敌之计!诱的,便是让程普前来急攻!
右戟横挑大刀乱,左戟突刺,直取程普腹心。
程普见此,大惊失色!
仓促之间横刀直架,堪堪躲过一击,就算如此,典韦右手中的大戟再次杀至,劲风呼啸,横扫程普项上人头。
虎口阵痛,双臂发麻,刀已在前,提刀招架已是不急,万般无奈之间,程普猛然弯身,欲图躲过此致命一击。
砰!!!
金铁交鸣,一声脆响!
程普躲闪虽快,但典韦手中的大戟更快,程普虽然避过了脖颈要害,项上缨盔却是被典韦这一戟扫了个结结实实。
虽未伤及程普皮肉,但这一击震的程普头昏脑涨,眼前一黑,顿时跌落马下!
“德谋!”此情此景,皆入孙策之眼,见此情景,孙策不由一声断喝,紧握马槊,直扑典韦!
典韦心中清楚,刚刚那蓄势一击并没有将程普彻底斩杀,想要补杀之时,已是迟了……
“鼠辈受死!”一声断喝,怒气滔天,孙策横槊连突带刺直取典韦腹心要害之处,槊出迅猛凌厉,竟无一丝防守之意,颇有不死不休之感。
“来的好!”典韦一声断喝,弃程普,转身横戟直取孙策,槊来戟往,瞬息之间交手十余招,竟战了个旗鼓相当。
其武艺之强,众人皆惊!
甚至惊的曹军将士连上前补刀斩杀程普的勇气都没有……
………………………………
第268章 擦肩而过
“大帅止步!”郭嘉身旁一位老军伍突然开口轻言,其神态之紧张,可见事态之危机。
郭嘉并未开口,只是抬手一挥,数十骑将士皆勒马止步,熄火屏息。
那小将翻身下马,立刻伏在地面之上尽心倾听,片刻,起身行至郭嘉身前,立刻拱手道:“大帅,前方有敌,约为百人,骑步各一半。”
沙场老兵,敏锐之极,何况又是郭嘉精挑细选而出,类似这种伏地听音的功夫自然不在话下,当然了,这些功夫郭嘉不会。
“若为百人,则非敌军,恐为商贾豪族,无妨,继续赶路。”郭嘉淡淡一笑,心中立刻分析出双方战况,他此行南下,便是为了一探四周地貌,敌军探马虽遇到不少,还并没有遇到袁术援军或是伏兵。
“大帅,刀剑无眼,我等不妨避上一避。”身旁护卫统领立刻上前拱手说道,若是郭嘉有个闪失,他岂能付得起责任。
“若如此躲避,万一让天下人知晓,郭某与曹军又有何颜面立于世间?”郭嘉淡淡一笑,又挥手道:“何况还有尔等在侧,敌军就算有兵百人,又有何妨?”
众将士哑言,脸上仍带担心之色。
“唉。”郭嘉叹息一声,又道:“取披甲来,郭某换装隐于军中,必可无忧。”
片刻功夫,郭嘉便换上了一身寻常士卒的披甲,至少这样不容易暴露身份,郭嘉还是有几分谨慎的。
“继续前行。”郭嘉环首四顾,淡淡一笑,信马隐入军阵之内,不顾身旁众将士苦口相劝,令其继续前行,不是郭嘉狂傲,而是他心中敢肯定前方所遇之人,绝非敌军,若非敌军,又有何惧?
……
……
与此同时,郭嘉军前方一里,百余壮汉勒马止步,他们虽屏息禁声,却没有熄火,又或许说,他们从来没有点燃过火把照亮。
“主公,前方一里左右,铁骑数十,我等如何是好?”一个壮汉伏地而起,立刻行至一儒衫少年面前拱手说道。
“我等良善之辈,何惧之有?”那儒衫少年又一摆手,策马向前,身后众人对视一眼,不敢多言,紧随少年身后。
不多时,两方人马相遇,相距百步,沉默对峙,在此月黑风高之时,荒山野岭之地。
曹军一小将经郭嘉授意,信马而出,挥鞭一指,放声问道:“尔等乃是何人,此刻在此,意欲何为?”
郭嘉隐于军中,沉默相望,他心中也有些好奇,这大半夜的,又是荒山野岭之地,何况正是曹军与袁术军欲图大战之时,这路人马出现在此,实在耐人寻味。
待曹军小将喊完,郭嘉只见前方人群之中闪出一位儒衫少年,由于相距不远,此刻双方又都点燃了火把,郭嘉也看得清楚来人的相貌。
只见此人体貌魁奇,既有文人的儒雅又有武者的杀伐,颇具英豪之气。
那儒衫少年面对如狼似虎的曹军铁骑竟无一丝惧意,竟单骑直至曹军面前,拱手四方一拜,朗声说道:“我等乃是江北良善之民,绝非斥候探马,袁将军早有不臣之心,欲图割据称雄,此刻曹公起兵征讨,袁将军必败无疑。
正因如此,我等乡邻愿北投兖州,已求苟活于乱世。
某深知将士艰辛,颇有余财,愿资军用,钱财之物,诸位好汉可随意取之。”
“但。”那儒衫少年面色突然一凛,立刻从马背上解下一面盾牌,插于土地之中,随后策马而归,仅仅瞬息之间,便已行出七十余步。
便在此刻,那少年猛然回首,弯弓搭箭,连发五支,箭箭洞穿插于地面的铁盾之上!
那少年又放声说道:“诸位好汉皆乃明白事理之人,我等皆为良善之人,只为苟活于乱世,擒之无赏,放之无罚,还望诸位好汉莫要苦苦相逼。”
曹军众将士愕然,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虽是如此,但皆为郭嘉精挑细选之辈,自然没有纷纷侧目看向郭嘉已询问其意,而是伫立当场,目不斜视,仿佛一群木头一般。
“没有穷酸儒生的长篇大论,也没有武者的暴力相逼。”郭嘉淡淡一笑,又心语道:“晓之以情,动之已理,付之已利,文武并驰,不卑不亢,豪杰也。”
郭嘉又见那儒衫少年抬手一挥,身后壮汉立刻把车队中的大木箱子搬至曹军面前打开,好家伙,里面全是一些金银细软之物。
这还不算,不多时的功夫,像这样宽高半仗的木箱子竟被那些壮汉搬出来二十余箱。
曹军众将士都不觉的咽了下口水,若非郭嘉在此,恐怕这些将士早就一拥而上了。
“此人有些意思。”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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