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装傻,朕就要罚你了。”皇帝一面说着,抱着红颜往内殿来,将她轻轻放在绵软的卧榻上,榻上铺了红彤彤的新褥子,像是刻意有所准备,水滑的缎面引人无限遐想,红颜想自己调整一下身体姿势,手中没用上劲,反咚得一声滑下躺平,她再想坐起来时,弘历已欺身而上,一条腿跨过身子压制了她的自由。
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红颜不敢再手忙脚乱地瞎动弹,可皇帝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心里竟没有半点恐惧,方才拥吻勾起的火还在心中熊熊燃烧,红颜只是觉得有些口渴。可娇美的脸上仅是双唇微微蠕动,就不自觉地露出勾人心魂的魅惑,弘历眼神一晃,俯身来将手撑在她耳边,再问道:“是真的不晓得,还是装糊涂?是要朕慢慢教你,还是罚你?”
红颜慌地闭上了眼睛,感觉到皇帝的手正在解她的衣扣,眼皮子不禁跟着心一道颤动,忽然有热乎乎的气息扑面而来,可是那一吻没落在脸上也没落在唇上,皇帝吻了她的眼睛,轻声细语地说:“睁开眼,不然……”
皇帝拖着长长的气息,红颜却倏地睁开双眼,身子紧跟着腾起,雪白的肌肤泛着诱人的绯红,皇帝的手已然顺着敞开的衣襟滑入她身前的春se里。被樱桃胡闹着抓了一把的地方,正被温柔地呵护包容着,只是他稍稍一动,红颜就有蚀骨**的冲动,眼中不禁泛出晶莹的泪珠,双手胡乱地想要护着自己,娇弱柔软的神情,直叫人又爱又怜。
“红颜,怕不怕?”皇帝已经完全解开了红颜的衣裳,摸着她的手探向自己的腰间,要她来揭开自己的衣袍,温柔的吻安抚着她每一寸肌fu,在耳畔耐心地问着,“怕不怕,告诉朕,朕要听实话。”
可红颜什么也说不出口,她的手哆嗦得连龙袍上的盘扣都解不开,越是紧张越是慌乱,睫毛一颤便有泪珠滑落,可她害怕自己被皇帝误会,心里一着急,猛地抱住了弘历,紧紧地抱着,勒得弘历有一瞬透不过气来。
“朕知道,都知道……”弘历反手将娇人儿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慢慢将她引入曼妙绝伦的世界。
夜渐深,养心殿内**旖旎,从皇帝走出养心殿去往寿康宫起,他就等待着这一刻了,内殿龙榻上新铺的褥子也是皇帝的心意,他真的希望红颜能忘记去年的重阳节,在今晚一切重新开始。可他也想好了,若是红颜依旧抵触和恐惧自己的存在,今夜便只是通宵达旦的批阅奏章,他绝不会为难红颜一分。
可弘历的心思没有空付,他的一腔热情有了最美好的回应,红颜终于动心了,她终于把自己当成她的丈夫。
同一片月色下,京城巷子尽头的小院里,值夜的小厮裹着衣裳在门里呼呼大睡,主子的卧房里却还亮着灯,傅恒正挑灯赶出一篇折子来,不算宽敞的屋子里隔开一道屏风,那一头便是夫妻俩的卧榻。
这一整座宅子,还没傅恒在富察府时住的小院宽敞,卧房连着书房,都不如他从前练功的地方大,可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一切安宁又温馨。
如茵一觉醒来,屏风那一头还亮着灯火,身边依旧空荡荡的,她翻身看着光亮发了会儿呆,便悄悄起身走到屏风后,想看看丈夫在做什么。却见奋笔疾书的人似乎口渴,伸手拿起边上的茶碗,可碗中空空如也,他也不乐意喊人或是自己去倒水,就撂下不喝了。如茵立刻转回身,从桌上倒了一碗茶,小心翼翼地送到桌边。
傅恒见妻子送茶水来,正解口渴,但豪饮下一碗茶,又自责:“是不是亮着灯,你睡不着,我这就好了。”
如茵将茶碗拿回去,温柔地摇了摇头,可不小心碰到了桌边的书,书册落下三四本,她赶紧俯身去捡。傅恒也跟着要来捡起书,却看到弯下腰的妻子,胸前半敞开的寝衣里露出一片雪白的丰盈,他慌忙将目光转开。
“你安心做你的事,只是别太辛苦,我蒙着眼睛睡觉这点灯光不算什么,也是口渴了想起来喝水,不是你吵醒我的。”如茵把堆得乱七八糟的书码整齐,温柔地笑着,“早些忙完了,早些休息。饿不饿,桌上有一盒玫瑰饼没收起来,这会儿正好可以垫垫饥。”
傅恒摇头,见如茵只穿着寝衣,他们既是夫妻,这是最寻常不过的光景,可他总觉得自己像是辜负了如茵什么,自然他们还没有圆房,就是最大的问题。可做丈夫的不是不想,更不是不情愿,而是面对如茵的慌张害怕,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每每有意行事,两人都往后退一步,怎么可能交合,而这一步退开了,再要往前进不容易。
“如茵。”见妻子离开,傅恒喊住了她,如茵不解地望着他,见傅恒起身离开了桌案,从背后靠上来,温暖的大手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推着她往卧榻去,口中关切地说,“天越来越凉,夜里霜重,你再要起来可一定披件衣裳,你看这会儿功夫身子都凉了。”
傅恒一路将妻子送到床边,看着她重新躺下,为她盖上被子,温和地笑着:“你睡着了我才能安心做事,别为我操心,忙过这阵子就好,只是委屈你了。”
从未在彼此人生里出现过的人,新婚才三四天,却好像认识了几辈子,至少在纳兰如茵的心里,他的丈夫是从天而降将她带走,她再也不是寄人篱下的别人家的女儿,也不用去应付夫家庞大复杂的家族,她一直担心如何才能让素未谋面的丈夫喜欢自己,可傅恒娶了她,就把她完完全全放在心间了。
“傅恒……”如茵柔柔地出声,见丈夫要离去,她拉住了他的手,傅恒便停下来问她要什么。
从屏风那边透过来的光亮,仅足够看清彼此的轮廓,脸上的神情也很模糊,反是给了如茵十足的勇气。今日堂姐好好“开导”了她一番,跟她说跨不出这一步就不是真正的女人,她今晚心里有热情涌动,仅仅三天她决定就要用一生来爱这个男人,此刻手中稍稍用了力气,要把傅恒拉回来,羞怯地说着:“我想你陪我一起睡。”
傅恒毫不犹豫地点头:“我陪着你。”
屏风那边的蜡烛,燃烧得比往日更快,而这晚小院里的灯火也比前几日熄得早些,翌日天蒙蒙亮丫鬟老妈子要进门伺候主子洗漱,好送傅恒出门上朝,夫人却只让心腹的丫鬟先进门,在里头捣鼓了许久,一大早的就换了一床新的被褥。女人们都是过来人,彼此会心一笑不言语,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下,新婚夫妇终于圆房,这桩婚姻才是真的圆满了。
深宫里,内侍同样按时在寝殿门外喊皇帝起身,弘历朦胧醒来,整理神思,忽然想起昨夜的事,摸到床边空荡荡的,他扭头一看,见红颜正坐在榻边低头抬着双手,像是在扣衣衫的扣子。
弘历心中竟生出患得患失的痛楚,不安地唤了声:“红颜?”
红颜应声回眸,衣襟上的扣子扣了一半,她见皇帝醒了,立时露出笑容,鬓边青丝松散,面上睡眼惺忪,这一笑实在娇憨可爱,弘历心里扑扑直跳,一大清早的就想抱过她一亲芳泽,他伸出手,红颜便凑了过来。
把人抱在怀里,弘历才踏实,他刚才看着红颜的背影,多害怕她回过身时看到的是满面的愧疚和负担,弘历心里什么都明白,他和红颜之间,彼此心里都有放不下的人和事。
可是动了心,只剩下义无反顾。
“等下朕派吴总管送你回寿康宫,太妃若是问起来,你便说是朕去接你的,不要害怕。”弘历吩咐着,小心抚过红颜柔软的头发,愧疚地说,“到底还是朕不好,昨晚那么突然地去找你,以后朕会大大方方地把你接来,不再让你尴尬。”
红颜点了点头,听见外头又有催促声,看到皇帝皱起了眉头,她露出恬静温柔的笑,拉着弘历起身,虽然是真正意义上头一回陪在皇帝身边,可她在长春宫早就学会了早上该做些什么,一刻工夫也不能耽搁,很快就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可当吴总管捧着龙袍进门,那耀眼的明黄色,才真正将红颜激醒,她忘不掉初次看到皇后为皇帝穿戴龙袍的身影,夫妻之间浸透在每一个眼神里的情意也同样一直刻在她心里,可如今她要心安理得地代替皇后吗?
“红颜?”皇帝见红颜看着龙袍发怔,上前挽过她的手问,“怎么了?”
红颜定了定心神,摇头道:“没什么,皇上,臣妾有些冷了,想去穿好衣裳,让吴总管他们伺候您穿龙袍可好?”
弘历忙道:“可不是,手都凉了。”便喊来宫女嬷嬷,要她们伺候红颜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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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万一有好消息(还有更新
吴总管早就挑好了面善心慈的嬷嬷特别来照顾魏答应,原本照规矩,皇帝若是不留夜,**过后来侍寝的妃嫔会被连夜送回去,而皇帝若是留下,留下的不仅仅是人,还可能是皇嗣。虽说皇家盼着子孙兴旺,可并非人人都有资格为皇帝生儿育女,如今皇帝膝下稀薄,才少了许多顾忌。
自然红颜这样的,在吴总管看来,皇帝是必定盼着她将来能有一男半女,谁都喜欢和自己喜欢的人共同拥有儿女,更何况帝王。
待弘历上朝,吴总管安排了软轿送魏答应回寿康宫,临行时殷勤地送上一只绣了百子的荷包,红颜坐在轿子里拆开看时,发现里头盛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她明白,这是早生贵子的意思。
红颜小心地收了起来,没想到再一次在养心殿度过一晚,她会是这样的心情离开,会是与皇帝依依不舍的分别,可当她以为自己真的无所顾忌的时候,看到龙袍的一瞬,又沉静下来,她不能忘了自己是谁,她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
可她爱上了皇帝,恋上了这份依赖,她会坦率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心情,但永远要选择积极而正确的路去走。这宫里不是只有她一个妃嫔,可只有她是皇后身边的人,她不愿用别人作为借口,来希望皇后承认她的爱情,宁愿抱着这一份愧疚,她才能好好守护自己的心意。哪怕一辈子压抑着,只要能活得明白,就足够了。
一乘软轿从养心殿抬去寿康宫,若非是都知道里头住了一位年轻的答应,万一传出些皇帝与年轻太妃太嫔暧昧的不堪传闻,皇家必定颜面尽失,也是因此,皇后屡屡要红颜搬出去,她反而更希望,皇帝能与红颜大大方方地往来。
今日正是六宫请安的日子,昨天傅恒带着新福晋来谢恩请安,此刻少不得提起新人的美好,恭喜皇后,也恭喜舒贵人。海贵人的肚子已渐渐显出来,皇后见她也来,便特意安排坐在贵妃身边,座次的地位越过了几位妃位嫔位的娘娘,嘉嫔回想自己怀着四阿哥时皇后对她与旁人的“一视同仁”,少不得心中生恨。
那么巧,内务府来回话,说昨晚魏答应侍寝,原本谁也不敢在皇后面前提起这件事,眼下不是她们开得头,少不得交头接耳地议论开。倒是皇后落落大方,吩咐道:“那就请太医留心着,万一有好消息呢。”
贵妃纯妃几位,瞧瞧朝皇后看了一眼,这句话也真亏是皇后才说得出口,若是她们身边的宫女爬上龙榻,她们几乎能呕死,皇后真的计较处决了那魏红颜,也不会有人说她的不是,偏偏还封了答应。
从长春宫散去,各自取道回宫,纯妃向来不与人往来,带着抱琴与其他宫女回咸福宫,渐渐都走远了,纯妃才提起:“你派人去书房传我的话,要几位先生务必严格教导永璋,不要觉得他年幼就敷衍了事,我们永璋天资聪颖,认字启蒙也比大阿哥早。”
抱琴答应着,深知主子的脾气,便顺着她的心思道:“皇后娘娘吩咐太医照顾魏答应,这是原本就盼着有好消息不成?娘娘,皇后是想为自己选一位庶出的阿哥,养在长春宫吗?那皇上将来是不是就会选那一位?”
明摆着的事,抱琴说出来不过是让纯妃能有宣泄不满的借口,她果然蹙眉念着:“去年在园子里,我和皇后走得稍近一些,就惹出那么多传言,说我有心把三阿哥送给皇后。我又没死,我的孩子做什么要去别人那里。可我既然是不争的人,就不能再惹这样的是非,传到皇上耳朵里,他就该嫌我了。可永璋的前程我要为他挣,都是一样的儿子,永璋为何不能争一争。除非皇后她自己豁出命去,不然谁我也不服。”
此刻远处传来斥骂声,纯妃回眸看了一眼,见嘉嫔风风火火地冲向她的启祥宫,纯妃淡淡一笑:“有她在,好些事就错不了。”
往东六宫去的路上,舒贵人、陆贵人几位护送着海贵人,太医说海贵人胎像安稳,不必终日卧床,适当地走动走动临盆时能少吃些苦,海贵人一切以孩子为重,太医说的话比圣旨还灵,这会儿皇后都说要用轿子送她,她执意自己回景阳宫。
东六宫如今只有几位新人和海贵人住着,舒贵人便领命护送,她们小心翼翼地拥簇着,倒是海贵人发笑:“不必这样小心,你们的手都在抖了。”
陆贵人躲到舒贵人身后,怯生生说:“宫里的嬷嬷说,万一您有什么闪失,谁碰上都要倒大霉,叫我在您临盆之前别见您呢。”
舒贵人忙责备她:“你胡说什么。”
海贵人淡淡一笑:“她们也是为你好,妹妹年轻,嬷嬷们都是宫里的老人,见的事见的人都多,你多听听她们的没错。”
陆氏这才欢喜,赞道:“海姐姐就是好性子,嬷嬷们也说,宫里没有人不喜欢您,除了嘉嫔娘娘。”
舒贵人急着拦在陆氏身前,与海贵人道:“姐姐不要听她的,她年纪小不懂事。”
“舒妹妹到底是大家族出来的,进宫前该教的都教了,太后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孩子。”海贵人笑着,又与陆氏道,“妹妹和我年轻时很像,反正过几年,你会改的,如今这样活泼不拘小节,只怕皇上也喜欢。”
陆氏讪讪地笑:“皇上哪里会喜欢我呢,皇上喜欢那位魏答应。”
海贵人瞥见舒贵人的神情,那美丽的容颜里盛满了傲气,但不是嘉嫔昔日嫉恨旁人勾引皇帝的凶神恶煞,仿佛是对魏答应自叹弗如的不甘心,她是出身尊贵的千金小姐,果然遇事遇人,都高姿态一些。
陆氏在一旁还要说什么,舒贵人拦着她道:“小心把海姐姐送回去才是,上回太后就念叨你话多呢,难道要挨罚了才记教训吗?”
如此,平安无事地将海贵人送回景阳宫,众人便散开了,昨夜魏答应在养心殿的特殊待遇,戳到了每个人的心。可她们不会有红颜那样的包袱与愧疚,对于帝王之爱,既然想要,就巴不得全部占为己有,皇后也好贵妃也罢,通通不在眼里。
寿康宫里,红颜早就换了衣裳到太妃跟前伺候,可话还没说上几句,就有太医来,本以为是来探视太妃,没想到却是来给红颜请脉。说内务府记了档,他们奉命照顾魏答应,万一有了好消息,不至于因疏忽而伤了胎儿。
话说得十分明白露骨,让红颜有些尴尬,太医却说直到下一次月信来之前,他们都会来为魏答应请脉。
太妃见这样的事,笑说从前就有先例,因妃嫔太年轻不懂事,不会照顾自己,好些发现时就已经因为各种原因保不住,不过也非对人人都如此,且要看上头的心思。
“皇后所行之事,必然就是皇帝的意志,你安心受用便是了。”太妃笑道,“只是你和皇上既然已经好了,就不要再住在寿康宫,对你们对我们都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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