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后宫之令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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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后宫之令妃传- 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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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6 美人当前(还有更新

    忻嫔款款走进殿内,皇帝正在案前批阅奏折,听得脚步声抬头看,见果然是忻嫔,看她盈盈拜倒,方开口问:“兰常在身上不好?”

    “回皇上,臣妾正为这件事来。”忻嫔起身,大方含笑,“妹妹临出门,觉得身上不自在,不敢逞强前来伺候皇上,怕有损龙体。但妹妹一心念着皇上,怕底下宫人传不清楚,央求臣妾来为她解释。”

    这样的话,皇帝自然听一半信一半,不过一笑:“你回去告诉她,朕知道了。”然而说话间,目光留心忻嫔的装束,比起兰常在平平姿色却爱花枝招展有东施效颦之嫌,这忻嫔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倒是淡淡妆容素色衣衫。分明是春暖花开姹紫嫣红的时节,她却收敛光芒,一抹清幽在眼前晃动,看似低调的一切,反而更惹人瞩目。

    弘历见惯了后宫女人各色各样争宠的法子,她们想尽一切办法讨好自己,到底是为了一夜恩宠,还是长久的享受?身在帝王家,他对于自己有三宫六院从不会有愧疚感,只是多了几分心情,会对她们有所同情。然而不论哪一方面,皇帝都不可能让每一个人得到满足,于是他尽全力爱着自己心上那个人,至于其他一切合理地出现在自己龙榻上的女人,他只能许她们荣华富贵。

    而眼前这一位,就只是个合理地出现在自己龙榻上的女人。

    “跪安吧。”弘历淡淡道,就要低头继续批折子,可感觉到人影在朝自己逼近,他皱眉抬起头,那忻嫔果然比方才更走近了一些,福了福身道,“皇上,臣妾难得来养心殿,您让臣妾多留一刻钟可好,说几句话一下子就走,外人瞧着像是被您撵出去的,太后娘娘回头问起来,臣妾也怕解释了娘娘都不信。就一刻钟,臣妾什么话都不说,臣妾就在门口站着。”

    弘历还没回过神,忻嫔就往后退下,退到了门前,像个守门宫女似的立在那里。她这样干脆,与平日柔弱的怯懦不同,皇帝眸中微微有光,反起了怜香惜玉之心,道了声:“门前冷,你过来吧,让他们奉茶,朕渴了。”

    忻嫔称是,大大方方地登宫人奉茶后,小心地送到皇帝面前,弘历忙于批奏折,是抬手就要喝的,忻嫔到底也伺候好些年了,这边为皇帝揭开茶碗盖,稍稍吹两口气让滚烫的茶水冷一冷,便要送到皇帝面前。只是她捏着茶碗盖的手,有一枚嵌红宝石的戒指反转过来,那红宝石却是中空之物,开合的一瞬间,从里头不知落下什么东西化入茶汤里,皇帝入夜只喝普洱,浓厚的汤色掩盖,什么都看不出,曾经她也是这样,将致命的毒药送入嘉贵妃的姜茶里。

    她略吹两口,就递送到皇帝面前。弘历抬手便饮茶,然后随手一摆,另一手还批了折子,似乎要赶着时辰将这些奏折看完,本不会再多看忻嫔一眼,可忽然有淡淡香气扑入鼻息,勾得他稍稍抬眼。

    但见忻嫔那纤柔双手,赛雪肌肤泛着朦胧的光芒,灵动之间,直叫人欲一亲芳泽。再抬眼,她却心无旁骛地收起了茶碗,低着头转身便走,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如画中仙子一般,有淡淡幽香传来,比兰常在身上的更清甜更诱人,皇帝喉间鼓动,腹中一团火燃起,干咳一声道:“等一等。”

    眼前人翩然回眸,柔声细语:“皇上还有何吩咐?”

    弘历手中的笔渐渐放下,眼眸掠过一抹色气和霸气,道:“留下吧。”

    忻嫔甜美地一笑,口中道:“是。”

    门外头,吴总管不见忻嫔出来,就到门前张望,恰见忻嫔走到桌案边,为皇帝磨墨,皇帝握笔的手不知不觉就握上了那纤纤素手,吴总管苦笑一声,忙退了出来,春色满园的时节里,皇帝如何把持得住,他也见怪不怪了。

    原本皇帝临幸妃嫔,是再寻常不过的事,这夜的事,唯一稀奇的就是忻嫔代替了被翻了牌子的兰常在,旁人只当兰常在身上不自在,承乾宫怕机会给了旁人,便忻嫔自己顶上。谁又知道兰常在东配殿一觉醒来天已是大亮,昨夜的事什么都不记得,身边的宫女却告诉她,忻嫔娘娘代替她去养心殿了。

    她慌慌张张地梳妆打扮,冲出门来要找忻嫔问个明白,一乘肩舆正将光芒万丈的美人送回承乾宫,忻嫔进门见兰常在等候,笑问:“妹妹可大安了,身上可好些了?”

    兰常在咬着唇,上下打量春风得意的忻嫔,含恨道:“臣妾到底怎么了,娘娘您知道的对吧,您送来的坐胎药,到底是怎么回事?娘娘,您对臣妾做了什么?”

    周遭宫女太监众多,忻嫔的另一副嘴脸,并不是人人都能看见,她已经往门里去,而兰常在一路跟随,进入寝殿关上门,忻嫔才冷笑:“既然你自己明白,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去歇着吧,既然身上不自在,就别到处晃悠。”

    “臣妾、臣妾……”兰常在恨极了,愤然道,“臣妾要去告诉皇上告诉太后,您对臣妾下药,您在宫里给妃嫔下药。”

    忻嫔哦了一声,幽幽笑道:“去呀,告诉全天下的人,我对你用药,承乾宫里闹得鸡犬不宁,让全天下人看笑话。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惹出风波,只会让皇上再也不碰承乾宫的人,你真以为皇上会为你做主。去吧,去吧,你去吧。”

    兰常在眼中含泪,却见忻嫔的手覆在肚子上,冲她一笑:“你放心,皇上是你的,我不和你抢,只要这一次能得老天爷赏赐,我再也不和你抢。不过,你也要抢得过旁人才行。而眼下的一切,难道不是我给你的,凭你自己,能让皇上多看一眼吗?”

    忻嫔扬脸将慧云喊来,让她带兰常在去休息,自己则也由宫女伺候着静卧安养,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出差错,若是没有也罢,若是能得上天恩赐,她一定要守住这个孩子。

    这件事,兰常在虽没有出去闹,也被当笑话似的传了四五天,可本就是兰常在身子不好忻嫔才会代替她前去,皇帝连补偿的心都没有,只是在红颜面前提起这件事时,怕她吃醋不高兴,想要解释,结果说了半天不得要领,直叫红颜嗔了一句:“皇上何必多此一举,倒显得臣妾小气。”她是不经意地说,“臣妾成了妒悍之妻吗?”

    说完她才意识到一个“妻”字的不恰当,红颜本无僭越之心,却恐皇帝会多想,立时便屈膝作解释,叫弘历小心地将她搀扶起来,恼道:“你要小心自己的身体,这么大的肚子就这么跪下去,朕看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道,“什么妻妾,朕心里在乎的人,不过是一个称谓一个名分,要紧的是如何存在于朕的心里,朕……”

    “皇上。”红颜打断了皇帝的表白,她不希望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再往下说可就没分寸了,她恬然一笑,“皇上若是真的心有愧疚,那就清心寡欲几日,权当养身体。”

    弘历笑:“你瞧瞧,还说不是妒悍之妻。”

    红颜笑而不语,也再不纠结那个“妻”字,她对此无心,此时真正的分寸。

    而之后姐妹们在一起说话,提起忻嫔代替兰常在的事,都说应验了红颜的话,戴佳氏是弱不禁风还是心机深重,如今都在眼前了。承乾宫里的事不难打听,兰常在满腹委屈,她身边的宫女们自然都知道一二,那一晚分明是忻嫔故意留下兰常在后去见皇帝,一切都是有备而来。

    皇帝自从有了兰常在,很久不到承乾宫了,她身为一宫主位,若反被宣召去养心殿,白日里相伴也罢,夜里却是有些失颜面的事,皇帝是将计就计索性不再碰她,谁知人家,自己就送上门去了。

    舒妃彼时笑:“美人当前,又是浮躁难捱的春天,皇上能把持得住?这宫里算尽心机,也必要有一副好皮囊,人家年轻貌美,稍稍动一个心思,人人都要靠边站。”

    然而该说的,皇帝已经和红颜讲清楚,妃嫔争宠用尽心机,早已是紫禁城里稀松平常的事,如今姐妹们说起来,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话罢了。

    可是这一切在忻嫔身上,却是图更多的事,她自从那一晚后便闭门不出,转眼初夏来临,端阳节家宴上,当众给了太后一个好消息,年轻美丽的女人,再一次有了皇嗣。

    皇太后高兴极了,大腹便便的红颜就在席中坐着,在她眼里却视若无睹,让人挪出自己身边的位置,搀扶忻嫔来坐下,嘘寒问暖地关心着一切事,更对皇帝道:“皇上要选最好的太医,我瞧着忻嫔这一胎,一定是个皇阿哥。”

    眼下忻嫔小腹平平,连个影儿都没有,而令妃分娩在即,皇太后对延禧宫的无视,也是登峰造极了。

    皇帝只是一笑:“阿哥公主,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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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7 一生一死

    座下钮祜禄氏早已气得脸色发青,在她看来,那晚若不是忻嫔搅局,这样的好运气就该在她的身上,此刻就是她风风光光地告诉所有人自己有了皇嗣,可她什么都没有,好处全让忻嫔抢去,而她暗无天日的日子还将继续着,一辈子都逃不出她的掌心。

    一场家宴“欢欢喜喜”地散了,平日里都是帝后送太后回宫,今日却是皇太后亲自送忻嫔回承乾宫,兰常在为了讨好太后,刻意把六公主领来,却遭太后说:“小孩子没轻重,你要仔细照顾着,别叫她冲撞了忻嫔,也别让忻嫔为孩子操心,退下吧。”

    兰常在悻悻而去,忻嫔却对太后道:“臣妾还是想自己照顾小公主,兰常在照顾皇上要紧。”

    太后摆手:“如今还有她什么事,你好好保重身体,早日替我生下小孙儿,算着日子正是年末的时候,只要生了小阿哥,明年正月里就封你为忻妃。将来六宫的事,我手把手亲自教你。”

    忻嫔见太后对自己爱怜得,宛若亲生母女一般,她心里却是一片寒凉,倘若真的那一晚让兰常在得了好处,她的身子也恰恰能受孕的话,现在太后这番话,是不是要去对钮祜禄氏说?是不是来年正月,就不会有什么忻妃,而是兰贵人?兰嫔?又或是……她不安地看着自己的肚皮,要是她不能生出儿子,太后是不是要再次拂袖而去?

    慧云送走太后回来时见主子发呆,可她刚刚靠近忻嫔,就被她紧紧地抓住了胳膊,只见主子含泪道:“这个孩子能保住吗?慧云,这个孩子会不会也……”

    慧云忙捂住了主子的嘴,紧张地说:“娘娘您说什么呢,六公主就是您的孩子啊,这一次一定是个小阿哥,一定是个小阿哥。”

    忻嫔泪水涟涟,手指几乎掐进慧云的皮肉里,哭泣着说:“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我想有自己的孩子,我不想再被指指点点,说我的孩子长得不像爹娘。”

    “娘娘您小点儿声。”慧云朝门外张望,“如今有了兰常在,她可是要盯着咱们的。”

    “她敢。”忻嫔一瞬间就止住了悲戚的面容,还含着泪水的眼睛里露出凶光,“待我生养了小阿哥,还留她做什么?”

    可不知皇帝怎么想的,似乎是回过神来觉得那晚的事不对劲,又或是不愿忻嫔太得意,故意在六月时,晋封了钮祜禄氏为贵人,一个小宫女在短短时间内坐上贵人之位,比当年令妃晋封得还快些,可偏偏兰贵人不是美人更不是才女,谁也不明白皇帝到底喜欢她什么,或许真的不是为了喜欢,而只是为了让忻嫔觉得不自在。

    贵人到嫔位,只有一阶之差,兰贵人随时可以和自己旧主子平起平坐,这显然会让孕中的忻嫔很不安。但眼下为了能保住这个孩子,忻嫔拼尽了全力,连吃饭喝水都是躺在床上的,只盼着生下皇阿哥后,再除掉身边这个碍眼的人。

    然而太后还没等到忻嫔年末为她添孙子,七月十六日,令妃再一次顺利分娩,太后满心以为那一次见红会影响母体和胎儿,可送来的消息,却是令妃比初产更顺利地生下了小阿哥,母子平安。

    “阿哥?真的是阿哥?”宁寿宫里,太后得到这个消息,激动地从榻上站了起来,可她不是高兴的,眉头紧蹙的脸上,是不可思议是憎恶,更有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凄凉。

    “奴婢亲眼看到,是个小阿哥,皇上欢喜极了。”华嬷嬷尴尬地说着,“是十四阿哥,主子您看,咱们万岁爷真是子嗣兴旺。”

    但不等太后说冷言酸语,门外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惊恐地说:“太后娘娘,翊坤宫里十三阿哥出痘了,皇上刚刚下旨封宫。”

    华嬷嬷忙吩咐宫人准备避痘,耳听得太后轻声念叨:“那小子,可别是个灾星。”

    也许这只是气极之人随口说的一句话,华嬷嬷不会往外传,但外头眼热嫉妒的人不仅也会这么刻薄地想,更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令妃生下的儿子没福气,是个灾星。

    十三阿哥出痘,勾起了皇帝当年的心痛,唯恐再次于皇城内掀起灾祸,皇帝迅速下令封宫,不止翊坤宫的人不得出入,整个紫禁城都要戒严,他更不得不与才分娩的红颜分开,红颜也劝他,此刻千万不能疏忽了中宫。

    延禧宫里,佛儿照顾着小七,樱桃和乳母带着十四阿哥在红颜屋子里住,只等十二天后十三阿哥脱险,他们才能松口气,而因为封宫,任何消息都传不过来,眼下谁也不知道翊坤宫里是什么光景。

    自然连同皇帝都不会去翊坤宫,他不愿去想红颜会遇到什么凶险的事,若红颜一生平安,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人,能让他冒着自己的生命威胁去相伴。当初他义无反顾地陪在安颐身边,哪怕儿子得的是要命的天花他也没犹豫过一分,弘历不愿红颜遇到凶险,若非红颜,皇帝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在旁人看来,皇帝这样的区别,对继后很是不公平,虽然他对富察皇后的情意无人能比,可继后也是中宫,也是大清的国母,她生下的嫡皇子,更是大清的将来。但事实上,似乎在意这样区别的只是别人,皇后不仅没期盼过皇帝能来关心她和孩子,此刻十三阿哥在生死之间挣扎,皇后竟寸步不离地守着十二阿哥,她把十三阿哥交给了太医和宫女,自己就再也没去看一眼,日日夜夜陪伴在十二阿哥身边,生怕他有半分闪失。

    八天之后,孱弱的十三阿哥没能熬过病痛的折磨,翊坤宫沉浸在悲痛之中时,当天夜里被弟弟传染的五公主,也随着弟弟而去,翊坤宫里一天之内丧了皇子公主,悲惨之状不亚于当年长春宫,整个皇室都为之震惊,弘历在养心殿中听闻噩耗,久久不能言语,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继后,他们生了三个孩子了,他们在一起二十多年了,可皇帝对于自己的继后,怎么还是那样陌生。

    翊坤宫里,花荣哭得伤心欲绝,阿哥公主虽不是她的孩子,可出生后日日夜夜在身边照顾,早就生出了感情,夏日里还带着公主淋雨蹚水,怎么一眨眼什么都没了。小小的生命还没享受这人间的美好,还没享受金枝玉叶的出身将带给她的尊贵,就这么消失了。

    可是所有的悲伤里,没有皇后的身影,旁人以为皇后是太过悲伤而不见人,只有花荣知道,主子是守着十二阿哥,她要等这一场病过去,才敢让十二阿哥和别人接触,虽然都是她的孩子,可十二阿哥是傅二爷的托生,她可以失去十三阿哥,她可以失去女儿,但十二阿哥绝不能有事。

    皇后不容许任何人踏足十二阿哥的房门,也不参与两个孩子的身后事,宫里一切都有规矩乱不了,可她为了守住清儿,竟能狠下心不再来看一眼两个亲生骨肉,甚至不愿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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