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动。
又拨了拨。
还是没动。
好半天之后,虞渊才拿出一块手帕,盖在了褚书墨的身上,抬头看向了前座的阿泽,“联系一个诺尔族的医生。”
“啊?”阿泽刚挂断总宅的电话和菲尔说明完情况,就听见了这么一句,愣了愣道,“他,病了?”
虞渊扫了他一眼。
阿泽立刻收了收脖子,“是,现在去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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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他,他摸我屁股!
躺在箱子里,褚书墨看着最里面时不时闪闪发光的石子,脖子僵硬的不行,两只手捏紧了脖子前挂着的围兜,半晌,默默地把屁股往里面挪了挪。
然而很显然虞渊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他停顿了一会,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伸出手指来拨了拨褚书墨的肩膀。
并且因为体型差距实在是太大,即便虞渊有控制自己的力量,对褚书墨而言力道依旧是大到没有反抗之力。
只见小家伙身体“啪嗒”一声躺在板子上,发现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的褚书墨重重地吸了吸鼻子。
还没等他想好到底要怎么抗议,虞渊的手指就伸出来,越过褚书墨鼓鼓的肚皮,落在了他偏里面的腰上。
褚书墨脑中瞬间就开始响铃大作,然而还没等他明白过来虞渊到底想做什么,就被那人用一根手指这么直接勾着腰,就着箱子拖了出去。
他还没来得及顾忌一下被箱子搓疼的小屁股,眼前一道强光就这么突然打进来,褚书墨手脚下意识地就蜷缩了起来,两只手立刻遮住了双眼,一边挣扎着想往里面爬。
然而很明显他速度没有虞渊快,人还没往里面挪动多远,就被虞渊两根手指撑着腋下抱了起来,很顺利的放在了腿上。
褚书墨默默地往箱子里面看了一眼,瘪了瘪嘴。
另一边的虞渊盯着他光溜溜的下半身看了半晌后,从口袋里拿出了快手帕,对折后在褚书墨下半身围了一圈。
寄人篱下,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褚书墨一边想着,一边不自在地抓了抓自己新出来的小红裙,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虞渊把箱子关上,那抹红色的光就这么消失在了他面前。
褚书墨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默默地从虞渊的身上爬下来,爬爬停停,最后离他远远地,往箱子上一趴,就这么不动了。
事情要往好的方向想,比如说他虽然没能确认那个石子到底是不是当年的契婚石,但却也阴阳差错地离开了那个大房子嘛。
早点看看这个世界,多了解一点,对他早点离开也是有好处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褚书墨趴在箱子上一动不动地看上去非常乖巧,虞渊没有再伸手来动他了,就这么让他一路趴着,一直到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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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看上去就很庄严的博物馆,准确的说,是历史博物馆。
当年虞渊在商界第一次出手打下第一桶金时,所有人都在猜测以他的能力和眼界会看中哪一条路做自己的基地时,虞渊开了一家博物馆。
这点让当时不少人都摸不着头脑,不过后来虞渊非常迅速地在娱乐产业打下了自己的大本营,再后来一步步扩张成今天的规模,大部分都已经慢慢忘记当初虞渊开办博物馆这事儿了。
博物馆后来大部分事宜也被虞渊移交出去了,后来办的也还算不错,能吸引很多游客,在首都也算是著名旅游景点之一了。
其中一个非常吸引人的点之一,同时也是这个博物馆最注重的,就是亚特往前大概千年,一个名为太玄的朝代。
这个朝代最鼎盛时期的天轮帝的雕塑,被放在整个场馆的正中央。
在他之前,太玄还有一位天衍帝,姓虞名渊,人至中年,命归沙场,最初想以太玄为重点时,虞渊很多下属都非常忌讳这点,然而虞渊本身却不然。
他似乎对这段历史非常感兴趣,任何和天衍帝那个时期有关系的史书和文物他都非常热衷,并且一直有在暗中组织一支考古队,去探索帝后合葬的墓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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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渊说着,伸手把褚书墨放进了锦盒里石头挪走后空出来的位置里,没有回应一旁阿泽的问话声,然后一只手握住了那块红色的石头。
“虞总!”阿泽看到这一幕,终于忍不住三步并两步地冲了上来,“虞总你再仔细想想好吗?这块体积不算最大,从细节上来说也不是最完美的,本来都不能算作上品带过来的,全都是因为……”
“好了。”虞渊低声打断了他,摇了摇头“出去吧。”
阿泽一愣。
魂兽在吸收魂石时,会对其他魂兽的存在有很强烈的反应,能力越强越是如此,所以虞渊才会提前驱散所有家仆,而阿泽过去也通常会在这时候离开。
可这一次……
阿泽扭头看着锦盒里看上去一脸茫然的诺尔族,默默收了收拳,知道有些事不会因为他而轻易改变,可一想到这很有可能会是虞渊最后一块魂石,就怎么也忍不住。
“虞总……”阿泽喉结动了动,但也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退了一步,“我在门口等您。”
他说完之后,目光一滑,就落在了一旁的褚书墨身上,伸就要把他捞起来,把这小家伙留在这,对虞渊不一定会有帮助,反倒是到时候虞渊还得分神来照顾他,对他的情况更加不利。
那头的褚书墨茫然地看了伸过来的大手一眼,本能地推了推,小脑袋很用力的别过去不让他碰,嘴巴里发出了几声抵触的囔囔,小屁股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死活不肯离开锦盒,用力的坐在绒垫上。
这家伙体型本来就小,阿泽都不敢用什么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捏坏了哪,一时半会急的额头冒汗,硬是没把这么个小东西给抱起来。
这么关键时刻出这种问题,阿泽明显有些急了,眼见就要把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抓人,然而还在半空中,就被虞渊伸手制止了。
看着虞渊含义无比清晰的表情,阿泽才不得不最终放弃,默默转过身退了出去。
门关上之后,虞渊的目光才重新转回褚书墨身上。
好半天之后,伸手在他的下巴处轻轻地摩挲了两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即将吸收石头,或者是真的到了生死关头的原因,他的表情似乎有点变化了,声音仿佛也不那么冷了,“待在里面会更痛,为什么不出去?”
褚书墨闻言,伸出去推拒的小手一顿,停留在虞渊的大手上,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小嘴巴都忘记合拢了。
会痛?
可还没等褚书墨想明白到底哪里会痛,有多痛之类的问题,虞渊放在他下巴的手就突然一动,转而落在了他的眼睛前,挡住了他的目光,接着就在那一刹那,他手里的石头就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红光。
而与此同时,褚书墨额间也随即迸发出了一束亮光,伴随着那将谢的花纹,在虞渊的手心里形成了一个清晰的倒影。
・
疼痛几乎是在一瞬间袭来的,褚书墨只觉得浑身上下就好像被一股猛烈的力量袭击了一样,小身体里传来了一股无尽的痛楚。
在那么一刹那,被痛苦刺激的褚书墨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闪满了泪花,小嘴白白地抿成一条线,几乎是下意识地抓紧了虞渊的手。
然后当他意识到这并不是短暂的疼痛时,那股痛楚已经席卷了他全身,褚书墨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缩成了一团,想借着接触一点痛苦。
然而没有用,那感觉像是洪水猛兽一样,根本就拦不住,褚书墨痛的眼泪直流,小身体都开始打抖,脑壳嗡嗡嗡的疼,忍不住把无处不疼的身体往虞渊手心里蹭。
可是很快,褚书墨就发现对方的情况似乎比他还严重。
一张脸白的像张纸,双眼隐忍地闭上,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红色的光芒仿佛顺着他的手心一路往内,冲进了他的心脏似得。
也就在那一瞬间,虞渊的身体突然猛地一震,溢散出了强悍的魂力,然后下一秒,褚书墨就发现自己周身的疼痛完全消失了。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愣了两秒,迅速接着虞渊的手从桌上爬了起来,接着就发现他手里的红石子闪的越来越厉害,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到最后甚至人都有些坐不住了,身体微微弯曲着,头朝桌子的方向倒,两只手抵在桌前青筋暴起,痛苦十足的模样。
见状,褚书墨有点急了,跌跌撞撞地就从盒子里站起来,跑上前去抓住了虞渊的耳朵,伸手拍着他的脸,嘴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一边用力去推他的脑袋。
然而这身体实在是太小了,推不动不说,自己还一不小心跌了回去,小屁股直接撞在了桌子上,看着虞渊痛苦的样子,褚书墨连痛都酷不上了,急切地冲过去就想拨开他手里的红石头。
尝试中断这一段能量的输出。
然而就在褚书墨踉踉跄跄地绕过虞渊的脑袋跑到另外一边去准备进行拨石头大业时,虞渊却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身体,然后下一秒,大脑袋直接停在了他肚子前。
褚书墨顿了顿,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了,然后微微一愣,他好像听见虞渊在说什么?
那股呢喃声好像就在耳边,让褚书墨忍不住靠近了些,是在说什么?让他去找阿泽吗?
可就在褚书墨好奇地,一步步靠近虞渊时,却听见后者在半昏迷的状态里,模糊不堪地叫了一声,“书墨……”
褚书墨浑身一僵,刹那间身体就像是被打入百丈寒渊一样凉了个彻底。
“小墨……”就在他想安慰自己产生了错觉时,虞渊又低低地喃了一声。
褚书墨身体瞬间一软,只觉得一瞬间眼前仿佛闪过了道道白光,紧接着,就这么失去了意识。
・
四周全是一片白皑皑的冰天雪地,身体重,冷,饿,疼,还有疲惫。
褚书墨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地方,然后只觉得自己仿佛是拖着一副千斤重的身体在行走似得,每拖动一下步伐,身体里的那些不适就会来要他的命。
即便她觉得这场景似乎有点眼熟,可身体的不适也不允许他去思考那么多。
就这样,连褚书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以这样的状态走了多久。
不能吃,不能休息,不能思考。绝望伴随着这一切席卷而来,褚书墨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他只知道自己似乎是隐隐地有想放弃的念头了,在那一瞬间甚至软弱地想丢弃他身上所有的,不知名的,不应该推卸的重担。
褚书墨知道自己是在做梦,那种灵魂漂浮的感觉提醒了他,可他怎么也没有想过,能梦的这么真实,真实到好像真的曾经发生过一样。
就在褚书墨很努力地转动仿佛被冰雪冻住的脑子,好好思考一下这里他是不是真的曾经去过,怎样才能从梦境里出去时,少年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那具麻木的什么也感觉不到的身体,终于伴随着一大堆的痛楚,就这么直直地软了下去。
而在少年倒下的那一瞬间,褚书墨透过他半闭的眼睛,看见了一个人影。
那人逆着光垂首看着他,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不羁,淡淡道,“搞什么,天上掉下个林弟弟?”
褚书墨微微一愣。
那声音,那逆着光只能看得清点轮廓的脸……不就是年少时的他吗?
那那这个一路挨着病痛走过来的少年…………
难道是天衍帝?
可那梦境并没有给褚书墨时间求证,画面直接到此化为一片黑暗。
褚书墨再睁开双眼时,只见到处都是黑白相间的墙壁,气息有几分陌生,又仿佛有几分熟悉。
他微微一顿之后,目光有些茫然地转了转,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接着,目光就落在了跌坐在床边地板上的人身上。
是虞渊。
褚书墨心里一惊,立马跳似得从床上爬了起来,小步子不稳地半爬半跑地朝虞渊的方向奔去,碰到他火热热的手时,悬着的心才好不容易落了回去。
目光一转,从他已经安静下来的脸,滑到了他的胸口处。
一路下来,在看清楚已经被拉扯开的衣服下的胸口前的东西时,褚书墨微微一愣。
上辈子的天衍帝和他做的时候,从来不动情,从来不吻他,自然也从来不脱衣服。
所以即便是脸那么的熟悉,身体对褚书墨来说也是有几分陌生的,然后在这一刻,他就这么在这具有些陌生的身体上,在虞渊的心脏上,看见了一块疤痕。
锋利,干脆,仿佛是匕首刺进去过一样的疤痕,很深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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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疤痕里边隐隐地闪着红色的亮光,光芒顺着伤疤的四周一路蔓延,仿佛伸出了无数条红色的网丝一样,盘踞在虞渊的胸口,不停地伸缩着。
像是在朝身体的方向输送着什么,又像是在从身体里吸取着什么。
褚书墨眨了眨眼睛,很快,那束光芒就消失了,连带着光芒下的蜘蛛网一起。还留在虞渊身上的,就只剩下一道深深的伤口了。
那声小墨忽近忽远地在褚书墨耳边闪过,看着虞渊倒在床边疲累至极的模样,褚书墨垂首,眸光闪了闪。
耳朵是不会骗人的,他不知道天衍帝的情况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甚至想继续催眠自己,有可能是听错了,或者是虞渊身边真的有这么个人之类的。
然而那张一般无二的脸,声音,表情,神色,无一都不在让他放弃自欺欺人。
不过早在看到这张脸的那一瞬间,他不就应该做好准备了么?
褚书墨坐在床上,小小地叹了口气,暗骂自己这么多年的日子真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然后抓着虞渊的肩膀站了起来,伸手推了推他的脑袋,顺带着扯了扯他的耳朵。
然而很显然,这么点点大的小家伙的动作对已经昏迷的常人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几番下来虞渊都没什么反应,褚书墨有些急了,拉着他的头发对他的耳朵吼了两声。
“咿咿!”起来啦!
“嘎部咿呀!”叫的好累的!你能不能应一下啊!
然而即便是这样,虞渊也依然雷打不动地继续闭着双眼,褚书墨终于是忍不住了,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得,站了起来。
一步步上前,最后拉着虞渊的衣服站在他肩膀上,站好后改成转他耳朵,小腿在肩膀上不稳地抖啊抖,然而目光却异常坚定。
小爪子紧紧地拉着虞渊的耳朵一步步往前走,一路千辛万苦,最后踩在了虞渊的锁骨上,上面是挤得他小脚趾都被压到一块的锁骨,下面是能摔死他的万丈深渊。
褚书墨几乎是整个人贴在虞渊的脸上,两腿吓得打抖,头上几根毛都快吓直了,抿着小嘴,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朝虞渊的鼻底伸去。
一秒。
两秒。
三秒。
有有有,有呼吸。
褚书墨重重地松了口气,额头上已然布满了汗珠,绷着张小脸,又一步步地顺着虞渊的锁骨爬回去了,就在他以为要大功告成,快要接近锁骨末端的时候,虞渊的锁骨却突然一动。
褚书墨的背在刹那间凉了个彻底,小脚没了落脚点,一下踩空整个人就这么悬了下去,好在千钧一发之际,褚书墨用尽全身力量抓住了虞渊肩膀上的衣服,半边身子还瘫在虞渊的肩膀上惊魂未定,小脸憋的通红。
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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