浼⒕桃担匆黄感碌奶斓亘D―对了,我大约没有告诉你,当时大师兄已经被那个女人处以宫刑,所以,所以……我们之间是断然不会再有孩子了……”说罢,她又伤心的捂脸垂泪了。
咏灵也不自觉的哭了,她虽然早已猜到大师兄所遭受的创伤,可如今真正听及,又忆起两人之间这般凄惨的经历,想到有情之人却难以成圆,怎能不遗憾慨叹?
而宇华威此时也自然明白白亦璇口的大师兄正是他的师父诸葛鸣帆,于是心下也不禁一痛,暗暗握紧了佩剑。但此时他插不上话,便只得仍旧怒瞪着蕙并且仔细听着接下来的故事了。
而其余的众人,听到这里也不免唏嘘,有一些甚至开始做起了联想,有的回忆有的分析,并且猜测起了眼前女子的身份。
却听白亦璇抚平了情绪继续道着:
“可是,命运一直都没有善待过我们。生下孩子的那一刻我绝望了,竟然真的是一个女孩儿!”
这句话不止她自己,乃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咏灵却似浑身被电击了般的,有一瞬间的莫名所以。
“我简直无法面对她,看着襁褓的小婴儿,我却分毫也笑不出来。命运已经折磨的我们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侥幸了,所以在那一刻我已然想到了最悲惨的结局――这个女儿带走了我身上的幽灵蛊毒,她将终身受创。而我,身为她的母亲,却可恶的因此活命。我该如何面对她、如何面对她一天天的长大?可是身边的孩子,她不仅继承了我的容貌,更是我的骨血啊!她可爱至极,她此刻还什么都不知道,谁又忍心只因为那可悲的命运就剥夺了她生存的权力呢?!她应该要无忧无虑的幸福的长大,我们为人父母,也总应该拼尽一切的挽救她!师兄安慰我道:‘我俩反正余生也无甚寄托了,不如就想办法好好的照顾这孩子吧!’可是,我却知道,倘若把她放在身边,那定然不是照顾她了。”
“每天看着她,担忧着她身上的毒何时会发作,担忧着她越来越大越来越懂事,就会整日的问为什么自己会如此,为什么父母要逃亡,以及为什么自己的父亲那般的奇怪母亲那般的悲凉!这不止是在日日提醒着我的罪过,也是对孩子夜夜的折磨!更何况,她到底还不是师兄的孩子,即便他会视如己出,但这样一个有病症的孩子,似是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我们曾经的那些伤痛;而师兄豁出性命的来救我,我又怎忍心拿这个伤他?”
“更何况,我同师兄的身份与处境也不会让这个孩子幸福的。师兄在军队里算是个逃兵,在家族他也算罪人,对师门来讲他更是背叛者,如今,就连一个正常的男人,他都不算是了。他必须带着我隐姓埋名、奔波劳累,而这样的状况,又如何能够抚养一个孩子安稳无忧的长大?所以,我们思考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忍痛割爱。想着要为孩子找寻一个平凡富足的人家,收为养女,过上正常的生活,她才可安全幸福的成长。”
说到这里,她看向了咏灵,却见咏灵呆呆的,不知心智已飘往了何处。然而她知道她是在听着的,于是便继续道:
“所以我们便为她找了一户人家。当时我们逃出西花国,距离最近的自然是南雪国,而我们在两国的边境灵州暂时停驻了一段时间。而当时正逢灵州刺史换任,所以师兄便有心的去打听了下这个人。才知道这是一户宅心仁厚的人家,而且女主人已经不好再生育了,上面只有一个五岁的儿子,着实人丁单薄。当时师兄说与我听时,我们两人一齐动了心思,这实在是个太合适不过的人选了!于是紧接着便打听清楚了刺史上任的日期和路程,就着意制造了那样飞雪泣婴的一幕,以求刺史夫妇能够收留。结果天遂人愿,那家人果真把孩子给抱走了。而那户人家,正是姓司徒。虽然女儿离开的那一刻我还是十分的伤心,可是师兄安慰我道:‘这是好事,何必哭呢?我们以后还是可以经常去看她的,并且相信司徒大人也会好好的养育她。司徒夫人他们一家都是宅心仁厚之人,女儿断然不会吃苦的。’”
司徒咏灵听到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失神的摇着头,一副不愿相信的样子。
而白亦璇讲述到这里,脸上却流露出了淡然的笑意,眼眸亦温柔如水,她望着咏灵继续道:
“后来听说,他们为她取名叫做司徒咏灵,并且对她十分的好,视如己出。如此着,我同师兄也就渐渐放下心来。之后的事情便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们为求生计,改行从商,创立了归云门,并且走遍四国,这十多年来小有所成。而私下里尽己所能悄悄的帮扶这两个孩子,便是我们人生所有的意义了。对了,我们总会偷偷的去见灵儿,并且时刻关心着她的身体。而为了控制她体内的毒,师兄更是不日不夜的多方研究摸索,终于找出了抑制之方。于是在她五岁那年,我们将一个悉心调教好的孩子送了过去,方便照顾她以及同她作伴。司徒家似乎为那个孩子取名叫做泪珠儿,听说她们俩情同姐妹,我们便十分的欣慰。”白亦璇顿了顿,眼又染上了几丝惆怅与感伤:
“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那个襁褓的小婴儿,也长成了韶华少女。可是,我却再也无法像小时候那样,控制住她的命运了。她走的太快太远,我再也追不上,她甚至有自己的想法,我根本无从知晓亦无力动摇。直至此刻,她站在我的面前,我却必须要用尽力气,才敢将这一切说给她听。我,也当真是无奈啊!”说着,她便又开始泣不成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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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下半故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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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下半故事(五)
说到这里,在场的众人已经大部分明白了这段话的意义,而仅有的后面少数不懂的,他们也无关紧要。可是大部分人却无不悲悯和震惊。西林铭綦自不必说,他一边看着咏灵,一边看着下首的白亦璇,疼惜之余还紧皱着眉头,只暗暗思考着这故事里其他的隐疑。蕙则是一直嗤之以鼻,并且表情令人厌憎。而李太后则完全成了人肉背景板,丝毫插不上话也无话可说,也就只能做充数使用了。
而这个故事里的主角,司徒咏灵,如今眼泪似乎已流到干涸了,甚至神情开始莫名的有些冰冷。直至西林铭綦不忍心的想要去握她的,却被她一个瑟缩给躲开了,并且回过神来直面白亦璇道:
“你说完了?可我却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大师姐。”
尽管她心下多么希望这不是真的,可惜这的确就是真的。难怪,两人会有这般相像的容颜;难怪,大师姐一见了她便泪流不止,并且对她照顾有加。可是,即便事实摆在面前,她也不可能开口唤她一声“娘亲”!
白亦璇愣了一愣,为着她的态度多少有些受伤,可惜这也是早已料到的事,于是便强做微笑道:
“你问吧,灵儿。”
咏灵已经彻底停止了哭泣,并且音调依旧冷肃地道:
“那个玉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有北月的玉佩?!”如果早些澄清此事,她或许就不会同北辰昊昍失之交臂了不是吗?也就没有之后这令人伤心的一切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个玉佩?!
白亦璇望着她明显愤怒的脸,不由的更加伤怀,可却依旧解释道:
“灵儿,我同你说过,我生于东风高门。你可知我的父亲,他便是,东风国淮南王东陵禄。”
这话出口,不止是司徒咏灵,甚至连一旁的蕙,都免不了震惊了。这件事情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而且如果是真的话,那么白亦璇这个贱人的出身也并不算卑微了,甚至是东风皇族,何其高贵?!但是,这,不会是真的吧?否则她曾经干嘛那样一副态势,并且任她欺凌?
可是白亦璇却继续朝咏灵解释道:
“所以我那孪生妹妹,不是旁人,正是北辰昊昍已故的原配王妃,南襄公主。妹妹嫁到北月之后却也并不如意,所以便任性的策划了无数次逃亡。可是北辰昊昍对她用情至深,便也一次次的将她追回。她有一次出逃到了北月与东风的边境淮阳郡,那里正是由司马烈将军驻守。而当时,大师兄正是在司马将军麾下效力,于是两人就遇上了。而我们几个都是自小相熟的,自然十分关照。她听说我已成亲生子,便想要聊表心意。可当时身无长物,并且她又是个随意的性子,便只好将随身所戴的那块凤玦玉佩给了大师兄,好让大师兄将来有会转交给我,聊表作为姨母的心意。所以后来大师兄遇见了我那会儿,那块凤玦便到了我的。因着这东西贵重出处又敏感,所以我逃走之时也一并带了出来。而之所以在你的襁褓之放上那块玉佩,一则是不愿意让别人怠慢了你;二则,倘若今后真的有人查起,那么也好将你的身世指向北月,这也是为了尽可能的保护你。毕竟,那个女人他们最忌讳的,莫过于北月国。”说着,白亦璇又瞪了一眼蕙。但却又转头继续道:
“再者,我们当时也的确身无长物了,这也算是一个念想吧!”说完,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被勾起了某些回忆,微微笑着道:
“说起来也是上天的安排,我同妹妹的长相并非十分相似,父母亲人俱能分得清我俩,可是灵儿你,却意外像足了自己的姨母。我知道,你并非觉得这个幸运,反而给你带来了不幸。可是,娘——我,我是真的预料不到会如此啊!”白亦璇指的,是咏灵同北辰昊昍的事情。
然而咏灵却也突然间冷笑了,并且忍不住仰眸深笑,眼泪亦忍不住的又滑落了下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难怪当初师尊会破格收她为徒,并且为她远走西花寻求解药。其实是早已猜测到她的身份,想要对自己的两个大徒弟予以弥补吧!所以当初淮南王才会在玄风城相护,因为自己的确就是他的外孙女啊!所以,当初北辰昊昍才会将她当成南襄公主,才会将她带回北月,然后才会发现了那枚玉佩——
这一切,顺理成章,可却又令人何其痛楚?!
“为什么你当初不去找淮南王寻求庇护?他是你的父亲啊!为什么你宁愿独自一人飘零?如此凄苦!”咏灵又愤声的质问白亦璇,她没有讲出的话却是:假如你当初不那么一意孤行的话,是不是就不用承受如此痛苦?是不是我今日的命运也不会这般凄凉无奈?这其,你的确无辜,的确可怜,可是难道就不需要承担罪责了吗?
白亦璇终于明白她最怕的还是来了,灵儿根本不可能原谅她。她如今的质问简直让她痛彻心扉,可却也不得不解释道:
“我,我当时没脸见他了。当日我违背父母之命,原本就已属不孝,更何况我那时乃是私奔逃亡之景,这真是太过耻辱的事情。即便我们回去了,恐怕也免不了家法伺候,像我这样的皇家败类,亦是入不了宗族的。且我们其实之前有找过师父、并恳求他老人家的,可当时就连最慈爱的师父都不愿意接受我们,更何况是刚正不阿的父亲呢?尤其父亲当时正为妹妹的身故而伤神,所以如若让他知道我这个女儿如今也流落在外过的如此凄惨,他的身体恐怕会受不了的。倒不如索性就当作没有我这个女儿,或者不知晓我任何的消息,自欺欺人的以为我一切尚好,恐怕才更妥帖些……”
听了这些,咏灵便不再说话了。而是兀自轻笑,近乎自嘲,悲凉到极致的自嘲。
是啊,她似乎没有错,那谁有错呢?谁有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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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血色婚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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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血色婚礼(一)
到了这里,众人的神色已然各异,却纷纷的都盯上了白亦璇和司徒咏灵,并交替着窃窃私语着什么,或摇头或感慨。
这效果蕙显然不满意,觉得似乎有些跑偏了。而又见白亦璇已经住了口不再说话只顾着哭泣了,她便不满地道:
“先别着急,还没完呢!”白亦璇才只讲了司徒咏灵的身世,可是西林铭綦,却还没提到分毫,这哪里够数?!
然而她还打算继续点题,可是却被上首的司徒咏灵一个冷眼给喝止住了:
“你闭嘴!”咏灵甚至拍案而起,盯向她的目光有如寒冰利剑。她鲜少发脾气,可是如今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让她厌恶至极。并且她似也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对,就是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
蕙被她喝止,当然不满,可此时看着她森寒的面容与冷厉的眼神,她本能的就觉得有些惊惶,于是便生生咽下了要出口的话,打算听听她将要说些什么。
咏灵冷冷的盯着蕙,甚至移步走下了台阶,逐渐的靠近她,并且唇角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轻飘飘的道:
“我替你说。”随后,她便扭头转向了白亦璇,面容依旧清冷地道:
“所以,你便是白亦璇,是眼前的陛下,前朝的四皇子西林铭綦的亲生母亲,对吗?”咏灵问向白亦璇,并且不顾四周众人的抽气声,也不容白亦璇回答的又继续道:
“你逃出的那个地方叫皇宫,你逃离的那个男人是他的父皇!西花先帝,西林焃,对吗?”
人群嘈杂声更甚,有些人不明所以,但有些人却渐渐清明。而白亦璇眼泪汪汪,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无助的望着咏灵。
而咏灵又指向蕙,但眼睛却依旧看着白亦璇道:
“你口那个恶毒的女人,便是眼前的贱人蕙,对吗?”
然这话出口后,四周众人除了震惊之外,更是议论纷纷了起来。并且在场的朝臣们有几个还对当时的事情有些印象,就比如独孤胜以及端木桀之流。他们乃是老臣,所以即便当时白亦璇极少在朝臣面前抛头露面,但他们也多么会对皇帝的家务事有着一些了解,因此也就对白亦璇有印象了起来,便也更快的明白了今日这桩事的前因后果。
可是咏灵还在继续:
“而我同西林铭綦,乃是血脉至亲的同胞兄妹,对吗?”她一抚向自己的胸口,一又指着上首的西林铭綦,一字一句的质问白亦璇:
“所以我们不能结为夫妻,这辈子都一定不能,对吗?”咏灵一字一句的问出,却表情冷肃,几乎没有半分情绪。
虽然她是在问问题,但心底却清楚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只怪她没有想到。从方才大师姐看向蕙的眼神,再加上之前几人出现时的开场白,她如此聪明,当然早已想到了。什么样的高门会有妻四妾、会有身份显赫的妾室为儿子争夺继承权?什么样的家庭会得到司马烈将军的朝见?她早应该想到的,大师姐故事里所说的丈夫,那个胆小怯懦却身居高位的男人,正是西林焃;而她那个不足四岁便被抛下的孩子,就是西林铭綦!
难怪,她早早的就为自己树立不得嫁入皇室的观念。
难怪,她频频的阻止她同西林铭綦的发展。
难怪,她叫白亦璇,而西林焃曾经两次见到自己,都称自己为“璇儿,”并且最后一次,还是因为太过震惊吐血而亡。
哈!原来如此,原来竟是这样!命运再一次的给她开起了玩笑,命运对她可着实不薄,两次婚事,全都止于如此的尴尬——它是觉得她的人生本就应该如此可笑吗?!
这时候咏灵的眼没有泪,脸上却唯有笑,甚至几乎想要大笑了。可是在场的众人,除了蕙之外,却一个也笑不出来。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