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还要让她照拂吗?也是她不自量力了。
“但是,那今后,我要如何联络你们呢?”咏灵立马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毕竟她当下还不知道两人落脚何处。
“我自会联络你,无需担心。”诸葛鸣帆道。
“若是这样的话,那好吧。”咏灵见他说的笃定,并且西林铭綦也已经开始命人搜查这片所在,便只得答应了下来。可是她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一旁的白亦璇,却发现她面纱之下的脸色隐隐透出苍白,额头上还有汗滴,并且浑身仍在忍不住的抽抖,而且眼睛里好似又蓄满了泪水就欲落下,那视线所及的方向,正是场中的西林铭綦。
“大师姐,你怎么了?”咏灵十分疑惑,似乎大师姐的泪水特别多,难不成真的是水做的女子吗?还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呢?
“师妹!”这时候诸葛鸣帆也注意到了,便连忙握紧了她的手鼓励并提醒她。
“额,我,我没事,我只是,被草屑迷了眼睛,呵呵,呜呜——”白亦璇一边用力的搓揉着自己的眼睛,一边极力掩饰的微笑着,可惜却最终成了哭腔。
“灵儿,你赶紧去吧!倘若他寻到了这里,倒是不便了。”诸葛鸣帆伸手就将白亦璇拢在了怀中,随后便对咏灵催促道。
咏灵心想大师姐恐怕真的是身体不舒服吧,而且大师兄大约也是不乐意见到西林铭綦的,便只得答应道:
“好,那我便去了。大师姐,你们记得要来找我呀!”她起身,最后朝两人交代了一声,便跳出了草丛,而后冲着西林铭綦一群人走了过去。
……
“王爷,司徒姑娘!”这边厢眼尖的宇文华威率先看到了咏灵,便指着她的方向对着西林铭綦叫出了声。
正黑着一张脸神情肃重的西林铭綦听到喊声,连忙转身去看,的确看到了那熟悉了身影。只见他二话不说便拔腿跑向了她,然后二话不说就将她一把圈在了怀中,并且在她耳边大吼道:
“你去哪儿啦?!”
咏灵被这一声炸雷般的咋呼吓的打了一个哆嗦,想要挣脱他的禁锢,却不料西林铭綦抱得她更紧,并且还将嘴唇贴近她耳边轻声道:
“吓死我了,这么久没找到你,又看到这里有血迹,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个死丫头!”他一边控诉着,一边将她箍的更紧。
咏灵察觉出他环抱自己的手臂有些许的震颤,还有那贴近自己的胸口处,那心脏“咚咚咚”的敲打个不停,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自己仍旧能鲜明的感知,还有那话语里轻颤的嗓音,无一不说明了他有多么的担心自己,害怕自己有危险。咏灵再冷的一颗心也要被焐热了,于是低低的在他怀里吐息道:
“对不起……”
然而西林铭綦却恍若未闻,只是更紧的抱住她,抚摩着她的后背与乌发,尽情的感受着她存在的温度。
“快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呢!”咏灵连忙推搡他,心想大师兄和大师姐还在旁边呢!而且还有宇文华威他们也在,被这么多人看到成什么样子了?可无奈西林铭綦就是不放,并且低声反驳她道:
“现在怕看了?跟我吵架的时候怎么不怕?哼!”反正她已经骂过他厚脸皮了,那就干脆厚的彻底一些才够本儿吧!谁让她害他这么担心,哼哼,这是应有的惩罚,真想将这个死丫头揉碎在怀里才好呢!
“我刚刚见到我大师兄大师姐了!他们就在附近!”咏灵一边用力推开他一边在他耳边大声叫道,想要以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从而使他放开自己。
不想这句话果然有用,西林铭綦终于放开了她,蹙眉问道:
“什么大师兄大师姐?”他心道这是什么称谓啊?他觉得十分可疑。
司徒咏灵见他终于放开了自己,便连忙逃离了开去,并且一边远离他一边道:
“回头我再解释给你听,我大师兄大师姐不愿见陌生人,我们这就回去吧!我都饿了呢!”她一边说一边往马前走去。
西林铭綦见她这般的态度,心道莫不是这丫头又是说的什么谎话骗他的?但是如今毕竟天色已晚,她会饿倒也许是真的。于是就冷哼了一声,便也由着她去了。
两人走到了马前,西林铭綦又眯着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又给一旁的宇文华威一个示意他再行查看的眼神,才回神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给咏灵披上,便抱着她一齐跃上了马背,而后同身后的一众人等一同离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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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两个人(四)
第372章 两个人(四)
看着前方的马蹄扬起的灰尘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了,草丛里的诸葛鸣帆和白亦璇才缓缓的走出来了。然而白亦璇却仍旧浑身打着寒颤,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的恐慌。
诸葛鸣帆紧紧地扣住她的肩膀揽住她,并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温暖。白亦璇靠在他胸口终于哭了出来,呜咽着出声道:
“铭綦,铭綦他怎么会这样?!他,他不应该呀!”很显然,方才西林铭綦对司徒咏灵的举动一滴不漏的全部看进了她的眼睛,这让她惊恐万分。
“唉……明日叫华威来问问吧!我们改日也问问灵儿,说不定,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呢。师妹,莫要再哭了。”诸葛鸣帆长叹一声,只得尽量劝慰开解她。
“对,师兄,我们先回寺院!”白亦璇突然间抬起头来,对着诸葛鸣帆道。
“啊?”虽然对她突如其来的转变不太适应,但诸葛鸣帆仍旧是如她所想,两人一同往先前咏灵去的寺院行去了。
两人来到了寺院中,白亦璇便领着诸葛鸣帆直奔偏殿內供奉佛灯的所在。这时候寺院里的香客已经没剩几个了,而且那个疲惫了一天的小沙弥也在一旁打起了瞌睡,但是塔台上供奉的平安灯却越来越多了,可白亦璇二话不说便在那密密麻麻的灯盏间翻找了开来。只见她一个一个的看过去,然后又一个个放下,就这么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眼睛中还露出焦急的光线。
“师妹,你在找什么?是找灵儿的灯吗?”诸葛鸣帆不觉诧异的问道。
“对!”白亦璇一边回答他一边继续翻找着。其实,他们从一开始就跟着咏灵了,一路相护,因此自然知道她来点灯的事情。自从两人来到了西花国,首当其冲的就会关注着靖熙王府的动静,自然知道咏灵是何时出来的;更何况,今日还是咏灵的生辰,他们便比以往更为上心,也时刻关注着她。虽然今日见她一人策马跑了出来感到十分担心,但仍旧是率人默默的跟在她身边保护,也是因此才避免了今日萧玉臣的行刺。
“唉,施主,女施主,你不可以乱动那些灯啊!”这时候那小沙弥被动静给惊醒,看到有两个人正在随意的翻找着塔台上的灯盏,便连忙出声制止。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门重地,岂容尔等胡闹?!此乃对佛祖的大不敬啊!施主快快住手啊!”小沙弥赶紧跑过去想要阻止两人,可是白亦璇却不肯听,依旧在埋头翻捡。尽管她已经尽量的将那些没用的灯盏归位了,可这么一番动静下来,终究是将塔台弄得有些混乱了,但是此刻她也是顾不得什么佛祖不佛祖了,她的孩子是最重要的!而诸葛铭帆也尊重她,便自行上前挡开了那个小沙弥,不让他前去打扰白亦璇,那小沙弥便惊呼道: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啊?两位施主,赶快住手,赶快住手啊!”可是这两人却仍旧不听劝告,他完全阻止不了,气的那小沙弥跺脚扬声呼喊道:
“来人,快来人啊!有人对佛祖不敬,赶快来人啊!”
诸葛鸣帆对他的喊叫听的厌烦,冷哼了一声便抬起手刀一掌劈在了他的风府穴上,于是那小沙弥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而这时候殿内还余有两三名香客,一看到这种情形立马尖叫了起来,并且纷纷吓得跑了出去,口中自然也是喊着什么“来人啊”之流。
“找到了!”这时候白亦璇突然惊喜的叫道。
诸葛鸣帆回头去看,便见她的手上拿着两盏灯,眼睛里也尽是喜意。他也不禁微微笑了,却忍俊不禁地道:
“师妹,赶快走吧!我们得在他们赶来之前离开。”说完,便拉着她的手飞一般的逃了出去。而在两人的身后,一群穿着僧袍的僧人们正纷纷举着棍棒追打呢!
终于回到了住所,白亦璇迫不及待的将那两盏灯一一打开,同时抽出里面的符纸,两个名字就跃然纸上。
司徒昭远。
北辰昊昍。
她正有些微愣,诸葛鸣帆却呵呵笑着打趣她道:
“你这个做娘的真是不害臊,居然偷看女儿的祈愿符。”
白亦璇瞥了他一眼,轻哼着假意嗔怪道:
“我也是为了女儿着想。”
“呵呵呵,好好好,你最好了。”诸葛鸣帆将她揽进怀中,语声里也尽是温怀的笑意。
白亦璇轻轻靠在他胸前,缓缓闭上眼睛也笑了。
灵儿的祈愿符中并没有出现铭綦的名字,看来,女儿心中的人,应该不是铭綦了。不过,她有一丝欣慰的同时,却也有些疑惑了。女儿求了两盏灯,分别写了两个人的名字,虽然这两个人她都知道,也明白这两人都很优秀,不过,灵儿心中的那个人,究竟是哪一个呢?
没办法,女儿毕竟已经十七岁了,尽管没有养育她,但她却一直关注着她,也自然操心着她的终身大事。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找到一个相爱的人,两个人共同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再也不要步她的后尘……
“灵儿很好,她很漂亮、善良,还有聪明,你可以放心了。”诸葛鸣帆在她头顶幽幽地道。
“嗯,她长的很好,比我美,也比我聪明。”白亦璇微笑着回答,心中一片温怀的同时,也很是欣慰。今日是女儿的生辰。她曾经远远的看过她,而今终于这么近的见到了。竟发现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美好,这让她感到幸福的同时,也有一丝丝的伤感。想起自己曾经的错误造就的结局,她便有着无尽的罪恶感。
诸葛鸣帆不愿看到她伤心,便将她从怀里捞出来执起她的手微笑道:
“在我眼中,你仍旧是最美的,灵儿第二。”
“哈哈,师兄,就你贫。”白亦璇果真被他逗笑了,便伸臂揽住了他的腰,两个人轻轻抱着都笑了起来。
白亦璇靠在他的胸口,笑容渐渐退去,眼神很快的又附着上了迷离的痛楚,她喃喃道:
“只可惜,她的身上仍旧有着蛊毒。如若,如若当初师父的那朵浮生花没有被毁掉,灵儿的毒或许便可以解了!”而自己这一生的罪恶大约也能得以清洗了。白亦璇说着,双手抓紧了诸葛鸣帆的衣襟,神色也渐渐痛楚万分,身躯又开始震颤着,眼中堪堪又要流下泪来。
文蕙!没想到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将那唯一的一朵浮生花给毁了,想到此,她对文蕙就更加恨之入骨,对咏灵也愈发疼楚万分,愧疚至极。
诸葛鸣帆抱紧了她,并将嘴唇贴在她的耳际低低地道:
“你放心,我定会为她报仇,也为我们报仇,为师父报仇的。”他的双手亦紧握成拳,堪堪将骨节都给捏白了,眼神中也透出深入骨髓的恨意:文蕙这个贱人,加注在他们身上的凄惨与屈辱,实在是太多了!
两人相互依偎着,再一次立下了这沉重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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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又一年(一)
第373章 又一年(一)
南雪国绛雪城司徒府,今日司徒昭远刚下早朝回来,便见府门前两排家丁列队相迎,纷纷朝他躬身颔首的齐声行礼道:“中军大人。”只见他淡淡的点了一下头,才同卓钦一道走了进去。
书房之内,卓钦恭敬的在对司徒昭远回禀事情:
“大人,如今陛下登基伊始,各国国主纷纷来函同贺陛下登基之喜,倒是也无甚异处。尤其那北月国主北辰昊昍,他的贺信之上还言明两国乃是姻亲之邦,连理之谊,理应同喜同贺,甚至还附上了大礼,表现的实在慷慨大度至极,也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卓钦当然想不明白,他是司徒昭远亲近之人,自然知道他那被封为合芯公主同北月和亲的妹妹司徒咏灵早已经消失无影遍寻不着了,可如今北月竟然如同没事人一般的照样送上贺表,那字里行间就好像合芯公主仍旧是在北月皇宫并且同北辰昊昍相亲相爱的样子,这着实有些奇怪啊!
“哼!”谁知司徒昭远一听,立即冷哼了一声,一张脸也迅速的寒厉开来,显然也是十分不高兴的。
“莫不是,司徒小姐当真仍在北月?”卓钦试探的问道。毕竟,司徒昭远到现在找了快一年了也没有找到她,也许还真有可能压根儿就在北月皇宫没走呢!
“不可能!”没想到司徒昭远厉声反驳,并且恨恨地道:
“这只不过又是那北月在惺惺作态的著表面文章罢了!恐怕也是他北辰昊昍一己之下的无聊之举。哼哼,大约还是不死心的存有一丝非分的幻想,只可惜,终究却是无望的!”他的声音显得有些锐利和阴沉,甚至生气的捏碎了手中的杯盏,用以表达他对北辰昊昍的鄙视与愤恨。而至于他之所以会如此的笃定和自信,当然是源自于他对司徒咏灵的了解。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这个丫头恐怕是打死都不可能再回去的,除非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但定然是没有的,毕竟那件事情的真相如今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更何况除此之外,灵儿很明显的之前是同慕秋狄在一起的,而他也相信慕秋狄更是不可能会带她到北月的。
卓钦对他的判断虽然有些怀疑,但为了缓和他的情绪,连忙转移话题道:
“那陛下今日……关于五皇子的指示,大人如何打算呢?”
“哼!”没想到一提这事,司徒昭远更是烦躁的将手边的茶盏碎片往地上猛然一拂,又突然怒道:
“刚一登基便想要杀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兄弟,若行此举,外人将如何议论?!”他不满的,当然是南宫灏对五皇子南宫澈所下的格杀令了,且还将此事交给他秘密执行,强调无论是以何种罪名,总之就是想要南宫澈尽早的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卓钦见司徒昭远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吓了一跳,连忙软语劝慰道:
“陛下也是相信大人才会下此密令的,毕竟,陛下登位初始,难免会忧虑过甚,心怀不安,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司徒昭远看上去仍旧是有点火大,不禁喃喃着道:
“如此心急,焉能是明君?”依他看来,南宫灏目前最不应当做的便是斩杀兄弟,即便他犯了任何罪过,为了拉拢人心最好对他开恩大赦甚至是封王加爵,如此皇位才能坐的稳当。而不是尽快铲除对手赶尽杀绝,这样一定会对人留下把柄,日后被人口诛笔伐,那后果才会是悔不当初呢!
“啊?”卓钦似乎没听清楚他的咕哝,疑问出声。
司徒昭远连忙正了正颜色道:
“此事不可心急,必须从长计议。”无论如何,南宫灏现在是皇帝,他自然不应该对他不敬,尤其是在外人的面前。
“可是,陛下似乎十分着急啊!听大人此意,难道是觉得那五皇子不应该杀吗?”卓钦试探的问道。虽然他也觉得刚一登基就大开杀戒并不太好,但若是定好了罪名,也不是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