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就是司徒岩?!见司徒岩探寻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连忘返,凝空霎时头皮发麻。
忐忑不安的暗自思索,他,不会恰巧是三文鱼口中,那个想要陷害于况融的‘岩哥’?
不管是与不是,凝空都想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刚移动一步,易扬已冷笑的紧环住她的腰。
师徒岩也已开了口,“这个妹子,看着似乎很眼熟。”笑容清润如温泉,眼神却凌厉如利剑。
凝空顿时手脚冰凉,如临大敌的不安感尽数涌上心间。
完了,他肯定对自己身份有所怀疑,他在试探。三文鱼和阿虎事后一定告知过他,凝空就是那个破坏他们陷害大计的人。
“阿融的心头肉,前段时间天天带着到处晃。为了她触怒老爷子,阿融都被赶出页城了。手腕高啊,可惜现在是弃女了,谁都可以上。”易扬将头抵在僵直身子的凝空肩上,把玩她肩后的青丝,笑得漫不经心,却又让一旁的黎梦珂迷恋醉然。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凝空已经没心思去气怒易扬口中的嘲讽话语,她只顾着看司徒岩笑得高深莫测的绝美脸庞。
似乎嫌凝空今晚遇到的麻烦还不够多,她还不知道怎么脱离这两个男人的围困,又有两个惟恐避之不及的人物粉墨登场。
“哟!今儿个吹的什么风,让司徒这种大忙人光临国色天香这种小地方。”一声娇笑,随着左边包厢门的打开,深紫及膝裙的妖艳美人停在大难临头的凝空面前。
并不拒绝美人抚向自己肩膀的玉手,司徒岩顺势一握,冲她洒然清笑,“红姐说笑了,我不也就是一个混口饭吃的庸人,再怎么拼命,挣的钱也总得找个地方花出去。一直屯着发霉,要是哪天两脚一伸直,留给谁花?倒是阿羽,最近节俭得厉害啊!天天待家里煮饭做菜。”
“得了,他哪会自己动手。”苏红嗤笑,看了一眼抱胸倚墙的杜羽,冷厉眼神瞧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凝空,“要不是因为这位小甜心,离间了他跟融的兄弟感情,两人不都还是天天一起吃饭。”
低下头,捏起凝空的脸,苏红细细端详,然后视线回到她身上,半晌,冷哼笑出声,“什么叫忘恩负义见异思迁,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自己男人被逼得远走高飞,眼泪居然都不肯流一滴。一转眼,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跟别的男人迎笑往来。还真是个狐媚子,没长相没礼貌,最喜欢挑拨离间别人的感情。”
“是吗?我好像很喜欢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清浅唇瓣微扬,司徒岩声音恬润朗然,看向凝空的眼神却冷凝无比。
“你喜欢,就拿去用。这么个下三滥的贱骨头,谁想玩都可以。”冷嘲一笑,苏红径自将凝空推给司徒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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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谁无法无天
“红姐,怎么办?我对她也有兴趣。”轻轻一拉凝空,易扬将她带回自己的怀中。
苏红打开打火机,将烟点着,深抽了一口,不耐的冷哼一声,“随便,你们谁想先玩自己商量去。”
“姓苏的,你别太过分!”凝空愤恨挣脱易扬的掌锢,气急败坏的大吼。
从包厢出来透气的17也跑来劝阻,不分尊卑的对苏红连连摇头,眼神充满焦切,“红姐,不可啊!”
苏红不理会他,转头看眼神气怒如火的瞪视自己的凝空,缓缓扬起手,语调寒崤的冷冷道,“不错!半天不见,嚣张气焰直接变得无法无天了。丫”
“究竟是谁无法无天,自己心中有数。污蔑别人前,先去核实查询一番。中国是讲民/主的,由不得你胡来。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倾家荡产也要把你告进监狱。”凝空嗤之以鼻,冷笑直视面前艳容气得泛起红晕的苏红。
司徒岩饶有兴致的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个女人。而一旁,易扬正在把玩黎梦珂胸前的白金项链媲。
杜羽只顾闷声抽烟,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苏红那一巴掌毕竟没有打出去,不是她心软想放过凝空,而是她的手正被17紧紧握住。
“17,你也想反了我?”
面对苏红拳打脚踢的吼骂,男人小麦色的俊朗面容毫无表情,转头对凝空淡淡的说,“还不走?”
凝空霎时如获大释,匆匆跑下楼。惟恐再撞见上头的两男一女,她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国色天香的大门。
难得浪费一回,她直接打计程车回家,上了车,才给谭弄云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以为坐上计程车在回家的路上,就安全了吗?凝空头一次推翻这种正常人都晓得的天经地义的常识。
只因为开车师傅接电话的那句:“岩哥啊?嗯,对,那女孩打了我的车,现在正要回家。送去天桥下?好的好的。”
说完,一脸络腮胡的司机大叔径自掉转车头,竟是往与凝空家相反的方向驶去。
凝空不是傻子,她早已听出端倪,当即愤怒大吼,“你干什么?快停车,我要下车,我不坐了!”
回应她的,只有越来越快的车速,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此刻已经是10点半,这条路因为四周都是公司大厦和政府机构所在地,只有白天才是车水马龙。也因此方便了络腮胡大叔肆无忌惮的猛力加速,在宽阔的大道上嚣张的横冲直撞,惹得不时经过仓促闪避的车子主人大骂不已。
为小命着想,凝空即使已经气急败坏,仍存有理智的不敢直接开车门,以免一个不小心就被甩到天桥下。
载着凝空的车子,最后停在天桥下的人工湖前。
已经临近中秋节,天上的月亮也越发圆满。仿佛一块精美得无可挑剔的美玉,镶嵌在漆黑一片的天幕之中。那一颗颗明亮的星子,像极了车头随意放置的南海珍珠项链。
浅淡月光映在清澄的湖面上,伴随着周遭年轻情侣们不时掷硬币入内,湖面泛起斑驳波纹,像是被淘气顽劣的孩子折皱了纸面一角。
“妹子,你也别这样瞪我嘛,我这不是奉命行事吗?”倚在车头,司机大叔边等司徒岩的到来,边对怒目而视自己的凝空解释,“其实你用不着大惊小怪,不管你上了别人的计程车,还是去坐公交车,岩哥想找你,都是轻而易举一个电话就搞定的事。”
“为什么?”以粗劣语气掩饰自己的好奇,凝空脸上神情仍旧怒气冲天。
“你也跟了青竹的融哥那么久了。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全页城开公交车和计程车的师傅,都是我们黑虎的人?”
望进凝空目瞪口呆的眼神,长相粗犷的高大男人笑得极其促狭,“别以为就青竹的人聪明,懂得培养专门的人才安插在城内各个电话公司工作,来随时联络应对突发状况。大街小巷的超市不也有我们的搬运工,看真有急事要找一个人的下落,是他们卖菜肉的菜市小弟快,还是我们掺杂在快餐饮食的端菜小弟快。”
凝空不说话,心中却听得暗暗震惊。更加下定决心,以后都不要得罪这群处处暗埋线的黑社会。
刚这样想着,开着玛莎拉蒂的司徒岩,已旋风似的停在了她面前。
凝空下意识朝四周看去,果不其然,过往的女人都眼露惊艳的盯着司徒岩。好,凝空也感到很惊艳。
看着这个完美得如同谛仙一般的玉人儿,她心中原本那股滔天/怒气,也不知不觉间转变为惋惜。
这么一个上天眷顾的宠儿,怎么就误入歧途,净干些杀人放火的坏心事儿呢?
感慨归感慨,眼前这个周身充斥着我是好人的亲和气息,暗地里却一肚子坏水的男人,已笑着摆手让司机大叔先行离去。
然后,转头看向斜眼瞥远方的凝空,笑容更加风和日丽,一双沉玉般的迷人美目,宛若一缕温暖春风,直沁凉入人的心间,“老实说,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不揭发我?”
凝空肩膀一抖,心也扑通扑通的猛烈跳了起来,因为害怕。
司徒岩…果然知道自己就是那个破坏他全盘计划的作乱者。
“手机拿来。”话虽然说得客气至极,男人皎美得如同用玉雕琢而成的右手,却自然而然的伸进凝空的裤兜里,脸上笑意清雅,眼神是理所应当的无谓。
“你想干什么?”凝空眼神充满戒备,瞪着司徒岩手快如电抽出自己手机,正在敲打她那掉了漆的键盘。
没一会儿,男人的苹果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正是自己的手机号码。
无视凝空惊惧愤恨的眼神,司徒岩边交还手机给她,边浅浅一笑,“嗯,这样就方便以后联络了。冲你逮着我的把柄,跟于况融朝夕相处都没想过告发我,这个恩我记下了。”
转过身,径自说得痛快的男人突然抬起手机的摄像头,拍了一下眼前的女孩,待她反应过来想抢夺时他已快而稳准的将手机扔给车内平躺闭目养神的精瘦男人,“给小弟们都发一张这照片,这妹子现在可是我的恩人,以后见到要关照一点。不然她要是因为不小心说错了话,得罪到不该招惹的人,就糟糕了。”
转过身,司徒岩看向神情鄙夷的凝空,微笑招手,“行了,没事了,回去。”
然后,男人潇洒倜傥的上了车,留下一地灰尘给她目送。
好堂而皇之的监视借口,凝空嗤哼,转身走向回家路线的公车站。反正坐什么车都会被监视,还不如选择坐最便宜的。
至于那个司徒岩,摆明是看到自己居然跟苏红等青竹的人也有交集,怕自己随时告发他的丑恶之事,才从下杀机改为好气拉拢。
凝空卯紧心思想,还就不告发司徒岩了,让他天天惦记这事,发愁发狂发疯,就是对自己无可奈何。
没有了于况融的纠缠,日子就这么平静无波的过去。凝空去旺山村过中秋节回来,开学的日子也已到来。
“大家都出去实习了,霍同学你呢?打算干点什么?”看着空荡荡的宿舍,与凝空同时搬行李进来的舍友凌莉,微笑有礼的问。
女孩有着一副高挑瘦削的身材,五官平凡温秀,目测不下七百度近视的小眼睛,常因为摘下镜框而紧眯着。虽然语气礼貌,眼神却满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淡。
跟这个低调得不知家世爱好,不喜与人交往的女孩,同为舍友三年了,凝空跟她说的话加起来还不到三句。
第一次是她找不到新宿舍,刚好碰到凝空。第二次,则是因为月信突然提前来,问凝空要卫生巾。至于这一次,可能是看见朝夕相处的舍友们,都搬出去实习或跟男朋友同居,一时不习惯,才破天荒的主动搭理凝空。
所以凝空听到凌莉的问话,着实吃了一惊。因为她喜欢沉默思索天象星轨,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周围的人和事物完全毫无兴致。
从镜子看去,发现自己张口结舌的样子有些失礼,好像人家天生是哑巴,突然说话很震惊似的。
凝空尴尬的挠头一笑,坦白的老实说道,“都没见你怎么说过话,所以听到你开口其实很吃惊。”
“是啊!”坐在凝空床边,凌莉微眯的细小眸子有着书香女的憨厚与呆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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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女同侍二夫
“我是不喜欢说话,懒得揣摩别人眼色说话。还不如对着变幻莫测的星空遐想探索。”
打开话匣子,凌莉尖瘦的平凡瓜子脸充满兴致勃勃,拉着凝空坐下,细长双眸闪动着别样亮芒,兴奋的盯着她,语气激动的说,“霍同学,你相信这浩瀚宇宙中,真的有跟地球一样存在生物的星体吗?”
“相信。”凝空敷衍的点头。
“真的吗?我也是这样想。”凌莉兴奋的拉住她的手,声音有着得遇知己的亢奋激动,“告诉你哦!这宇宙间的星球远不只我们看到的那么一点……”
于是,从我们最熟悉的水星、火星开始,凌莉一个接一个的给凝空讲解太阳系中的星球形貌和相关知识。直到一个半小时后,说得口干舌燥的凌莉仍没有停顿喝口茶的意思。
每次凝空想开口找借口离开,嘴皮子还没出声,她就误以为是自己有问题想问,也不去揣摩凝空到底想问什么。这女孩哪里是懒得说话,是没人给她发挥展示才能的演讲机会媲。
凝空这一敷衍答腔,终于让凌莉久积心中的话语全都催醒出来。
一翻白眼二咬牙,都不能阻止越说越进入自我演讲状态的凌莉,凝空两眼一闭,直接装晕了过去。
重重倒在铺着薄被的弹簧床的一刹那,她终于如愿听到女孩惊恐关怀的尖叫声,“霍同学,霍同学!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喂!表哥,你现在还在学校吗?我们这不明天才开始上课吗?校医还没收假回来…嗯?不是我有病。是我一个舍友突然晕倒,能帮忙送她去医院吗?…嗯,你还没来过我的宿舍?3号楼,207宿舍。快点,我等你。”
六分钟后,随着凌莉的一句“表哥,你终于来了”,凝空鼻间飘入清浅如杜若的熟悉香气,接着便听到谭弄云温和如风的声音,略带惊讶的唤,“原来你说的昏倒室友是凝空。”
“表哥,你们认识。”凌莉狭小的眯眯眼登时瞠如半大的铜钱,吃惊的问,“你们认识?”
“是啊!算是老朋友了。”谭弄云边微笑回答,边要拉起‘昏迷不醒的’凝空时,她‘突然’醒了。
“霍同学,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没事了,只是突然觉得困,所以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对上谭弄云似笑非笑的深意目光,凝空谎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故作惊奇的问,“弄云,你怎么会在这。”
“我表妹说她室友昏倒,我刚好来你们学校有事,就过来看看了,原来你只是睡着了啊!”
凝空听他这语气,仿佛带着洞悉一切的调侃之意,她神情却甚是惊喜,“原来你们是表兄妹,真是想不到。”
“是啊!”凌莉抿了下嘴角,微笑又回复以往的淡然疏离。
“表妹,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好。”看向低头整理衣服的凌莉,谭弄云对凝空使眼色,示意她跟自己出去。
肩并肩走在两旁绿草如茵的小路中,谭弄云突然停步,斜睨了会儿瞪眼瞅他的凝空,斜浓剑眉一扬,唇边已挂上朗然笑意,“真有你的,懂得装晕躲避表妹的神级唠叨。”
“是啊!”凝空坐在路边的石凳上,摊手耸肩的承认,“不然还能怎么办?她都不给我开口说想不听的机会。”
“表妹这人是不说话则矣,要是有人能激起她大开金口的冲动,说上一天一夜也不会停歇。我也多次装过昏倒,耳朵才不被她疲劳轰炸。”
饱受凌莉荼害耳朵的谭弄云,苦笑的一抚额头,“奉劝你,如果见到她声音突然拔高,两手握成拳,还拉着你的手时,记得马上有多远跑多远,那是她长篇大论的征兆。”
“一定一定。”凝空笑着点头。
“你今天心情看起来好多了。”瞧着白t恤牛仔长裤配布鞋的清妍女孩,谭弄云微笑的说。
凝空脸上笑容顿时变得浅淡,因为谭弄云的话想起了昨天在他面前的受伤失落样。
“能告诉我,你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有什么不公道的事,说出来。我是警察,可以帮你。”
见她因为自己的问话马上转头,眼神变得闪烁躲避,谭弄云叹气出声。
看着面前往来谈笑的女孩子,凝空蹙紧秀眉,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什么好回忆,我可以不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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