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哪里受过如此的伤害,登时疼的嗷嗷直叫。
砰
这时,李巴山已经踹开了房门,他扫了眼外室,顿皱眉头,耳朵一动,忽听到了内室中传来了一阵呜呜呜声,也顾不得其他,转身朝着内室中跑去。
待他来到内室时,却见被捆成了粽子般的甘霖正在床上挣扎着,被绑着的手指间有一道银光在不断的跳动,显然她手中藏有利器,正在切割绳索自救。
甘霖听到有人进来,方才停止了挣扎,待看到李巴山的时候,眼中顿时泛起了一团光来。
“呼”
李巴山见甘霖无事,这才松了口气,他看着被绳子将玲珑身材尽数凹显出来的甘霖,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邪的笑来,眼中光芒渐渐火热。
呜呜呜
甘霖被看的脸颊火热,心里面一片慌张,见李巴山竟站在那里傻站着,赶忙挣扎了几下,责怪似的叫了起来。
“失礼失礼”
李巴山赶忙上前将甘霖嘴上的绑带解下,而后翻过了甘霖的身体,去帮甘霖解开束缚的绳索。
甘霖大口喘息了几声,待觉得身体轻松,绳索被解开的时候,她发力震开了绳索,眼中寒光乍现,手指间的银光猛然一转,没有犹豫的朝着李巴山的喉咙前割去。
这一刀若是功成,李巴山虽不会立马就死,但也要落得个被割喉的下场。
砰
李巴山见此心头大惊,也幸而他今非昔比,在甘霖出手的那一刻,他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闪出了三两步,和甘霖拉开了安全距离,沉声喝道:“你这是为何”
“这是你的计谋”
甘霖看着李巴山冷声喝斥,速度不减的飞身跃起,继续朝着李巴山攻来。
别看这丫头在医馆里面文文静静,是个救人治病的大夫。进攻起来,却是凌厉无比,其身手竟丝毫不逊于马忠。
“若是我设计抓捕的你,此刻的你又怎会见到我”
李巴山眉头皱起,他还是第一次见甘霖暴怒,心知这其中有误会,也不敢真的出力去进攻甘霖,只得步步退后,一味防守。
啪啪啪
甘霖得势不饶人,却并非真的信了李巴山的话,她的攻击若暴雨般的而来,招招杀机,令人防不胜防。
两人一攻一退,竟从内室打到了外室,从外室杀到了院落。
啪嗒
“你没有骗我”
待来到院落时,甘霖一扫院落中的尸体,登时收了攻击,皱眉看着李巴山认真的问道。
李巴山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没想到自己好心救人,竟被当成了狼子野心,幸好甘霖没有继续杀下去,要不然他只有带着马忠逃离这里的份了。
此刻一听甘霖的问话,李巴山也是松了口气,他认真点头说道:“我为何要骗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那唐周会抓你你哥哥呢”
“你离开后,我和兄长也离开了蜀郡,本是要去京城北军中侯那里为官的,哪知路过雒县时,正碰到刺史被刺的案件,碰巧的是一个和兄长有仇的人,向州从事贾龙举报了兄长,并揭发了兄长的身份,诬告兄长就是刺杀刺史凶手”
甘霖长长一叹,将手中的利器收了起来,眼中泛起了一团蒙蒙的泪光,幽幽的为李巴山讲述了起来。
州从事贾龙派人拦下了车队,甘宁不服欲要和那人当面对峙,却不料人还未入雒县,就被一队人给劫了。
甘宁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亲信和甘霖随同那一队人离开雒县。
半路上那人向甘宁一行公开了身份,这人正是从中原太平道来的唐周,他久闻甘宁大名,想要邀甘宁加入太平道,并许下下诸多诺言。
甘宁当时拒绝了唐周,惹来了唐周的不快和追杀。
一番厮杀,甘霖和甘宁也跑散了。
在路过绵竹的路上,甘霖在一处酒馆的包厢内,听到有人谈论李巴山在祁山兵营时的种种,心切之下,这才贸然进去,想要借那人找到李巴山。
却不料,那人一见甘霖,竟出手将甘霖拿下,送到了唐周的府上。
正因如此,甘霖在见到李巴山后,这才气愤无比生出了杀意。
“那人认识我长的是什么模样”
李巴山听的一震,眉头深深的皱起,看着甘霖凝重的问道。
甘霖见李巴山的神色,知道李巴山并未骗他,当即心中的警惕放了下来,接着说道:“长得较为消瘦,但十分精壮这人很怪,肩膀上站着一只雀鸟,那鸟儿有些灵性,竟不怕人”
“飞雀”
李巴山一听,顿时有了判断,不由失声说道。
想到这里,他忽的想到了方才听到的那一声机栝转动的声音,也顾不得和甘霖说什么,扭头朝着柴房走去。
甘霖见此心头一沉,知道她遇到的人定是李巴山的仇人,顿时暗暗骂了自己一声:“我可真是蠢啊”。
柴房内,马忠正在审问着唐周。
唐周一开始的时候,还算是比较嘴硬,但受了几拳之后,立马没有了硬气,开始交代了起来。
走入柴房,看着鼻肿脸轻的唐周,李巴山对着马忠点了点头,一步来到唐周跟前,皱眉问道:“你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叫飞雀的人,他之前是跟着何英的”
“你怎么知道”
原本唐周还期望逃出去的飞雀能够救他,被李巴山这么一问,心里面顿时慌乱无比,忍不住失声问道。
李巴山皱了皱眉头,接着问道:“他人呢”
“飞雀他一直躲在房内,可能见我杀不了你,从密道逃了密道”
接着,唐周将密道告诉了李巴山。
啪嗒
声音落下,站在一侧的马忠立马走出柴房,朝着房中行去。
待马忠走后,甘霖这才走到了唐周的面前,看着唐周问道:“害我哥哥的人是你”
“是都是飞雀出的谋略他告诉我,甘宁在巴郡一带颇有盛名,更是大名鼎鼎的锦帆贼,若是能将甘宁收入帐下,对我太平道来说,将是一大助力所以,才安排了人去陷害你们,使出了一场救人的计谋,落实了你们的罪过,断了甘宁的路”
唐周抬头看了眼甘霖,颓丧的叹了口气,索性将这事也交代了下来。
他也没有了其他想法,只求自己能够活的一命。
啪
话音刚落,甘霖伸手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唐周的脸上,怒声吼道:“卑鄙无耻”
“甘宁人呢”
李巴山长长一叹,接着又开口问道。
唐周也不敢不说,当即将他知道的一并交代了出来:“甘宁不服我,我便想着永绝后患,没想到甘宁竟十分的厉害,连杀我三十多人,在他同伴的护持下,向东北方向逃了我那些手下,若是没死,你们根本就坏不了我的好事”
原来唐周一行人昨夜才刚刚战了一场,一清早刚回到这里,并未来得及召集人手补充护卫。
机缘巧合下,方才有了如今的下场。
“大哥,果真有一处密道,我探查一下,这密道直通另外一处荒废的院落”
这时,马忠归来,眼中泛着一抹凝重的光芒,紧接着又说道:“我在那院落断墙外看到了一队士兵,那些人正朝着这边赶来”
“嗯”
李巴山一听眉头微微皱起,赶忙竖起耳朵仔细一听,果真听到了士兵包围府院的声音,顿时脸色一沉,抬头看了眼身前的唐周,心里面忽的犯起了难来。
黄巾军起义最大的叛徒便是这唐周了,若不是唐周提前揭发,否则黄巾军起义时,毫无准备的东汉恐怕就真的覆灭在了黄巾之手。
若是此刻杀了唐周,倒是能够解除一个祸害,但今后的事情恐怕就要发生极大的变化,变得不可预料了。
那么,李巴山在大事上的先知先觉就会失去。
如若不杀的话,唐周铁不定会搞出什么风雨来,对李巴山来说决不是好事情。
“大哥,此人留不得”
一旁的马忠看了眼仍旧神游天外的甘霖,又看着一脸迟疑的李巴山,忽的上前一步,认真的说道。
李巴山扭头看了眼马忠,心中忽的一动,暗暗说道:“我的到来本就是最大的变化,杀不杀唐周,日后的路都会因我而变,我又要忌惮些什么”
想到这里,李巴山忽的大笑了两人,从身旁马忠手中拿过了刀来,一刀斩下了唐周的脑袋。
………………………………
第六十章 一场戏
哗啦
绵竹县内,一骑高头大马缓缓的停在了一处豪华宅院的大门前,马上坐着一穿着黑色袍服,腰间配着一柄三尺汉剑的男子。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绵竹县县令费诗。
费诗的身后正站着两列士卒,众士卒在费诗停下来后,纷纷朝着院落的两边行去,看样子似要将这院落包围。
费诗看着眼前的华贵大门,眉头微微皱起,扭头对着身侧的一位穿着红色武袍的将官问道:“肖将军,你得到的消息可是真的这一处宅院我若记得不错的话,正是费老太爷的院子,他可是绵竹贤能土绅,若是误闯了他家的院落,此罪过本官可不会和你承担的”
他刚任县令,虽和绵竹费家老太爷是同宗,但关系也没有亲近到可以带兵随意私闯人家的地步。
更何况,此事还发生在县府的近处,他根本就不相信,有胆大包天的恶徒,竟敢在此处行那恶事。
所以,他才多问了一句。
那肖将军赶忙拱手一抱,底气十足的说道:“大人尽管放心,此处若是无事,此间责任肖某自己承担,若是有奸贼行凶,肖某愿将此处功劳献给大人”
他低头时,眼中嘴角勾起了一抹轻蔑的笑,似乎费诗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个笑话,并不值得他尊重。
“哼岂有此理,本官起誓那等争功夺名之辈只要肖将军消息属实,今日费某带人就闯了这一处府邸,倘若有功,肖将军当为首功倘若有过,我和你一并承担”
费诗冷哼了一声,忽的翻身下了马来,在身旁府兵的护持下,走到了门前,高声喊道:“肖将军,还不派人将这门给我撞开”
“得令”
肖将军闻声顿时大喜,赶忙高声一喝,忽的上前一步,逃出了腰间的长刀,对着身前大门的门缝举刀就劈。
吱呀
还不等肖将军劈下去,府院的大门忽的一下子被人从里面打开,只见穿着一身下人打扮的李巴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他看着迎面就要劈下的刀,忽的面色大变,吓的双腿一软竟直接坐在了地上:“杀人了杀人了”
门前的费诗等人见此均是一愣,没想到里面的竟还有人,心中没由来的一沉,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举刀的肖将军在看到李巴山的这一刻忽的眼神一凝,目露杀意,忽的双手一用力,竟将手中的刀狠心劈下。
看他这模样,倒不像是要拿下李巴山,反倒是像要杀人。
砰
只是,不等他的刀落下,从院门内飞出了一根扁担,扁担一下子将肖将军手中的刀打落在地。确是马忠一步走出,怒瞪着门前的肖将军喝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竟在费府别院门前行凶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一出戏乃是马忠之谋,他知有官兵围府,他们三人若是通过密道离去的话,倒也不算是难事,这两车的宝物恐怕就要易手了。
这让他和李巴山心中颇为不忍,这才想到了要借这院落和李巴山身上的那玉佩演一出戏。
之前审问唐周,他们已经知道此处乃是绵竹费老太爷捐出来给太平道立身用的院落,此处院落平日里面仅有下人在此打扫看院,院中的人倒是不多。
且李巴山手中的玉佩,通过李升之前的话,倒是恰巧和这院落的原主人费老太爷扯上了关系。
如此话,他们的身份也就有了依靠,只消将院落打扫一通,自可糊弄过去。
当然,此举也只能糊弄官府,若是太平道的人定是无法欺瞒,更何况还逃出去了一个飞雀。
但马忠料定了一点,太平道定不敢暴露身份,甚至不敢将唐周的身份泄漏出来。
故而,这一出戏定可暂退官府之兵,只要官府之兵退了,他们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驾车离开这里。
哪怕是路上有几个尾巴,凭借李巴山和马忠的勇武,自是不惧。
正是因此,他们方才设下了这一局。
粗犷的声音喊起,却是将门前被府兵护卫的费诗听的一震,他赶忙上前一步,面色略有阴沉的瞪了眼肖将军,看着门内刚刚被马忠扶起来的李巴山两人,笑着说道:“两位,吾乃绵竹父母官费诗是也,得人密报,说此院中发生了人命案子,敢问两位姓甚名谁,身份如何”
“原来是父母官小的李大这厢有礼了启禀大人,我们这里好好的,哪里有什么人命案子,定是宵小之辈贪念老太爷的院落,才使出的诡计前几日,还有人往院子里面泼粪来呢小的以为定是一伙人干的对了,这位乃是我们府中的护院马心我们皆是费老大人招来的家丁,有玉佩为证”
李巴山装的诚惶诚恐的拱手一拜,赶忙介绍起了他和马忠,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了那一枚玉佩,递给了费诗。
费诗接过玉佩仔细的看了起来,神色慢慢缓和了起来,扭头看向了一旁的肖将军,有些不满的说道:“肖将军,此玉佩乃是真的你作何解释”
肖将军不曾想李巴山竟有如此口才,他看了眼费诗手中的玉佩,更是一震,此玉他在费老太爷那里见过,知道做不得假。
不过,此处院落的事情他却是知道的颇为详细,那唐周正是他接应到此处院落中来的,飞雀更是他的上司,既然飞雀说这里有难,定然做不得假。
更何况,若是唐周在内的话,定不会派这两个面生的出来。
想到这里,他心中更急,有些担心起唐周的性命来了。
“这两个小贼定是假扮,只要进入院落一看查知”
情急之下,肖将军看向了府内,仍旧是不依不饶的沉声说道。
李巴山见此立马知道,这肖将军定是太平道的人,他抬头扫了眼院外的士兵,却从中看到了几个面熟的人,顿时知道这些兵卒中有些人就是配合李升将他和马忠,带到此处的兵卒。
想到这里,他心里面也有了算计,赶忙退后了一步,对着费诗说道:“既然大人不信,可到院中查看倘若真有人命,我们甘愿受罪倘若查不出什么,还请费大人为我们做主”
李巴山说的堂堂正正,带着一股正气,听的费诗一震,赶忙答应道:“好若你们是被冤枉的,本官定不会让那报假案的人逍遥”
说出这些话时,费诗也不过是说了一句官话,他心中已经信了李巴山的身份。
肖将军见此心头一沉,忽的意识到即便是他们进入了里面,恐怕也查不出什么,但话已经出口,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太平道信徒的职责,他还是一脚跨入了院落。
紧接着,一干士卒冲入内中,也不用肖将军安排,直接查看了起来。
费诗则是在李巴山和马忠的带领下,朝着院中走去,他面色有些难堪,若不是肖将军非得进来看看,他在见到李巴山两人的时候,恐怕已经走了。
哐当哐当
搜查的士兵倒是不知道轻松,不多时房中传出了一声声金属砸地的声音。
“军爷们都轻着点,屋里面的东西可都是贵重物品,要是碎了,小的可没法子和费老太爷交代”
李巴山听的心头狂跳,赶忙一脸心疼的高声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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