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葬诡谈- 第59部分

　　　　在那个年代，只要有实力，心又够狠，弄到钱不是难事。恶尸一脉中，有些心狠手辣之辈，率领数百僵尸，敢攻击村子甚至城镇，所到之处生灵涂炭。

　　　　后来恶尸一脉作恶多端，引起公愤。大概两百多年前，神州大地上那些有影响力的阴阳先生联合善尸一脉，对恶尸一脉进行绞杀。

　　　　那一战中，恶尸一脉几乎被屠戮殆尽，而善尸一脉也元气大伤。或许当年的善尸一脉，也不想这么做，但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只有站在正义的一方，清理门户，攻击恶尸一脉，他们才有存在下去的可能。不然，那些正义的阴阳先生，不会给他们继续生存的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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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轻松解决

　　　　那一战之后，恶尸一脉销声匿迹，只有像百尸道人这种隐藏很深的家伙，才能存活下去。不过只要他们敢露头，依然会被绞杀。

　　　　今天带走了百尸道人的那位老道，是善尸一脉的高层人物，理论上来说，他不会跟百尸道人合作。

　　　　善尸一脉，跟恶尸一脉之间的仇恨无法轻易化解。当初恶尸一脉觉得是善尸一脉不念旧情，帮助外人攻击自己这一脉，才导致恶尸一脉几乎被屠戮殆尽。

　　　　而善尸一脉，则是觉得一切的祸患，都是恶尸一脉引起的。如果不是他们，赶尸派不会损失惨重，也不会把名声搞的这么臭。

　　　　“只要赶尸派的高层脑子没坏掉，肯定不会跟百尸道人合作。”听完师父的解释之后，我的神色轻松了不少。

　　　　师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点点头：“没错。”

　　　　“世事难料，如今这个时代，即使善尸一脉，也没什么生存空间了。他们会不会谋求别的出路？被逼无奈之下，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小白插了句嘴。

　　　　小白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不是没有想到这点，只是我不愿意深想，他的猜测，是最恶劣的情况。

　　　　没错，这个时代的赶尸派，已经到了最落魄的时候。他们的人数之所以锐减到两百多人的地步，主要是因为没有生存空间。

　　　　如今国家大力推行火葬，就算是有些地方依然实行土葬，一辆货车，加上一具冰棺，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尸体从海南岛送到黑龙江。

　　　　赶尸派想要以赶尸的手段谋生，那他们只能龟缩在大山中。只有那种交通极其不便利的地方，赶尸的手段才能派上用场。

　　　　而且，国家这些年大力发展交通事业，许多贫穷落后的地方，也已经通了公路。越往后，赶尸派越没发展前景。

　　　　古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在古代，如果断人财路，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这种仇恨几乎达到不共戴天的地步。

　　　　赶尸派当然不可能跟天下人为敌，不可能阻挡历史发展的车轮。但他们的心中，肯定有怨气，不愿意赶尸派就此断了传承。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赶尸派现在都已经被逼无奈，想重新振兴赶尸派，红了眼的他们，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当年在赶尸派繁荣昌盛的时候，都有人走上邪路，成为恶尸一脉。到了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被逼急眼？

　　　　“唉，船到桥头自然直。先不要思考这些问题了，我们还是先解决眼下的困难吧。”爷爷叹了口气，劝解道。

　　　　我从沉思中惊醒，愣神了很久。没错，眼前我们还有一个大难题，想太多，就有杞人忧天的嫌疑了。

　　　　赶尸派如今虽然衰落了，但底蕴还是有的。带走百尸道人的那位老道，实力深不可测，连我师父和爷爷联手都不敢对他出手。

　　　　既然我们跟赶尸派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想太多也没什么用处，难不成为了还没有出现的危险，跟赶尸派硬拼？那是以卵击石，我们犯不上。

　　　　我们现在最应该惆怅的，是怎么跟死者的家属交代。百尸道人被带走了，而且是连着死者的尸体一块被带走的。

　　　　我跟着师父十来年，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治丧的时候把尸体丢了，以后还怎么混？

　　　　没错，以我们的手段，使个障眼法，可以很轻松的用纸人代替尸体，完成丧礼。可我知道师父的为人，他肯定做不出这种事来。

　　　　以师父的脾气，他会很坦白的告诉死者家属，死者的尸体丢失了。到时候我们丢脸事小，就怕死者的家属不依不饶，把这件事闹大，那以后我们就等着被乡亲们戳脊梁骨吧。

　　　　“唉，先回去吧。”师父深深的叹了口气，眉头皱的很深。

　　　　我试探性的问道：“要不，这件事交给我和小白处理？师父，你跟我爷爷一块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们俩扛了。”

　　　　“没错，我们俩完全可以解决。”小白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想帮着一块维护师父的尊严。

　　　　师父斜了我们一眼，冷哼道：“你们两个？还是算了！只怕你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师父的话很伤人，可是说的也很有道理。他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我就是想试探一下师父的态度，如果他同意这件事让我们俩处理，那我们会用纸人来代替尸体去火化。

　　　　既然师父不同意，我也就不再提这茬。爷爷先回了家，我和小白跟着师父，回到了死者家。

　　　　把死者的侄子，也就是那中年汉子叫到安静的地方之后，师父先诚恳的给他道了歉。我们俩也不敢例外，老老实实的道歉。

　　　　知道死者的尸体丢失之后，中年男子愣了愣，很快变的一脸惊恐：“那怎么办？我大伯会不会回来找我们？”

　　　　我眼前一亮，心中立即有了对策。眼看着师父要开口安慰那中年男子，我赶紧很隐蔽的拉扯了一下师父的衣摆。

　　　　师父看了我一眼，明白我想开口说话，略微犹豫之后，师父把话语权让给了我，估计是想看看我处理事情的能力。

　　　　“叶老先生，您别吓我啊，是不是很危险？有什么，你直接说，别不说话啊！”中年汉子急的满头大汗。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老爷子会不会回来，我们也不能肯定。不过你既然请我们来了，这件事我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小白很机灵，或者说他比我更能扯。我刚开口，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赶紧开口道：“没错，我师伯的为人，你肯定也很清楚。他老人家做事讲究个有始有终，虽然这件事很棘手，但你别担心，这件事我们管定了！”

　　　　中年汉子神色稍微缓和，抹了把汗，央求道：“叶老先生，不对，叶老神仙！这件事，您老一定得帮忙啊！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靠，小白装逼装过头了。他之所以提醒这件事很棘手，是希望中年汉子不要顺杆往上爬，跟我们纠缠不休。

　　　　可这中年汉子，明显是误会了小白，还以为他提起这茬，是为了多要点报酬，所以赶紧表示愿意多拿点钱。

　　　　在我和小白看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件事的棘手程度，超过了我们的预料，已经不是普通的治丧，多拿点钱也无可厚非。

　　　　但师父肯定不会同意，他老人家宅心仁厚，现在还很后悔，觉得是我们的失误，才让死者的尸体被带走。师父恨不得给这些人拿点钱来赔偿，又怎么会多收他们的钱。

　　　　果不其然，在中年汉子说完那句话之后，师父的脸色变的很不自然，恨恨的瞪了我和小白一眼。

　　　　小白眼珠子一转，立即开始补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师伯可不是那种人！别的不用说，这件事我们会负责到底，说起来，这件事我们也有一部分责任啊。”

　　　　“不不不，这件事怎么会是你们的责任？叶老神仙，我们的命可都攥在您老人家的手中了，您一定要帮我们！”中年汉子觉得有些摸不清小白的脾气，有些诚惶诚恐。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师父也不好拆我们哥俩的台，叹了口气之后，郑重的跟对方保证，一定会护他们周全，而且把死者的尸体带回来。

　　　　没成想，中年汉子被吓怕了，哪还敢要尸体，非要求着我们直接把尸体处理，不要再把尸体运回来。

　　　　在他们的眼中，尸体是危险之源，只要尸体不回来，他们就是安全的。师父有些哭笑不得，只能答应将来把死者的骨灰带回来下葬。

　　　　这个大麻烦解决的太顺利，顺利的有些超乎我们的预料。唯一的麻烦就是，我待会要多制作一些平安符，来安定大家的心。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这种事肯定不能传出去，不然他们一家人在村里也很难做人。我扎了纸人，代替死者下葬，连火葬这个最初预订的流程也省了，给他们家省下一笔钱。

　　　　办完丧事之后，中年汉子一家对我们热情的不像话，好酒好菜供着我们。直到我把平安符制作出来，分给他们家每个人，中年汉子才安了心。

　　　　回去的路上，师父一直阴沉着脸，心情看起来很差。我知道他心情不佳的原因，但我不敢劝说，生怕引火烧身。

　　　　“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不过答应别人的事情，就应该做到。过段时间，我要去湘西走一遭，把死者的尸体要回来。”突然，师父很严肃的说道。

　　　　“什么？”我和小白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师父眉头紧蹙，看了看我们，随后又叹了口气：“越是大限将至，很多事我越是放不下。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能逃避责任。帮别人治丧几十年了，丢尸体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我不想带着愧疚进棺材。”

　　　　在师父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发觉他老人家似乎又苍老了许多，身材都已经略显佝偻。我的鼻子有些泛酸，差点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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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外出游历

　　　　在师父这种年纪，剧烈运动对他都已经是一种伤害，更别说是之前那种高强度的战斗。每一次战斗之后，师父的身体状况就会差上几分。

　　　　“大限将至”之类的话，师父在以前很少说。他是个不服老的人，而他的心态，也往往会让人忽略他的年龄。

　　　　近段时间以来，师父会时不时的提起“大限将至”的问题。不过师父的心态很平和，生老病死每个人都要经历，师父能淡然的接受。

　　　　可师父的态度不代表我们的态度，一想到这个问题，我的心里就一阵难受。小白的心情也比我好不到哪去，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关心。

　　　　“师父，您……”我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被师父摆摆手打断。

　　　　“你对死亡的了解，远远超过普通人，这种事应该正视才对。死亡并不可怕，但我不想带着愧疚和遗憾离开。”师父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轻轻点头，既然师父这么说，那我一定尽量满足师父的愿望。看了眼小白，他也同时在看着我，冲我点头示意。

　　　　其实我们俩都不太赞同前往湘西，想找回放羊老汉的尸体太难了。那尸体如今已经被百尸道人占据，除非百尸道人主动放弃，不然想从赶尸派手中抢回尸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为了师父，就算是再艰难，我也要试试。师父毕竟年纪大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让师父去冒险，这件事由我和小白来做就行。

　　　　一路无言，我们三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思。我打定了主意，回去之后，一定要跟爷爷好好学习我们祖传的扎纸术。

　　　　以前我觉得扎纸术没什么出奇的，那些纸人，也只是治丧过程中用到的道具而已。自从知道我们家祖传的扎纸术如此厉害，我的心态早已经改变。

　　　　学习扎纸术，不仅仅是为了传承我们家的手艺，也是为了尽量提升自己的实力。师父学识渊博，从他那里我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但过去这十多年中，我能学的，都已经学的差不多。每个人的天赋都不同，我无法做到师父那样，对各种阴阳术都无比擅长。

　　　　我能做的，是选择适合自己，自己又很喜欢的来学习。我从师父那里学来的，都是适合我自己的，比如制作符箓的手段。

　　　　师父的其他手段，在过去十多年间我都只是学到点皮毛，说明那些知识并不适合我，近期内再努力也不会有大的进展。

　　　　可扎纸术不一样，那是我们家传的手艺。从小我已经跟爷爷学到了一些，根基扎的很牢。

　　　　之前是因为觉得无足轻重，所以我只学到了一小部分，我有信心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我们张家的家传手艺。

　　　　回到家之后，我立即跟爷爷说出了我的想法。爷爷面带笑意，很欣慰的点点头：“当年你爸爸不肯学，我以为咱们家传的手艺，从此就要失传了。后来你跟着你师父，我也没强迫你继承咱们家的手艺。现在你能主动学习，我很开心。”

　　　　我有些惭愧，说实话，我以前确实是看不起扎纸术。我愿意像师父一样，成为阴阳师，却不愿意跟爷爷一样，每天埋头扎纸人。

　　　　爷爷明白我的想法，安慰道：“时代在进步，扎纸术毕竟已经不太适应这个时代。如果张家的手艺就此失传，我也只是有些遗憾而已。你不要太介意，以后有机会，就把扎纸术继续传下去，如果失传，我也不会怪你。”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爷爷。咱们家的扎纸术很厉害，我绝对不会让这门手艺失传！”

　　　　爷爷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不要有这种想法，一切顺其自然。赶尸派正是因为有这种执念，所以才会有危机的存在。”

　　　　我心中一凛，爷爷说的很有道理。一切顺其自然才是最合适的，每个时代，都有那个时代的特色印记。而随着时代的发现，必定会淘汰很多不适合的东西。

　　　　保护传承是一回事，但固执己见，让不适合这个时代的东西继续存在，却未必是好事。如果赶尸派能够看得开，我们也就不用再担心他们会有什么异动。

　　　　几千年前的丧葬流程，跟现在肯定不一样，那时候连纸都没发明出来，更别说是纸人。古代有活人殉葬的传统，如果一味坚持传统，这世道早就乱了。

　　　　以后的丧葬流程，我们也不知道会如何发展。说不定用不多久，丧葬流程中很重要的纸人也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到了那种时候，不需要一味的坚持这个传统，适应发展才是最重要的。新的发展，未必不好，旧的传承，也不一定适合每个年代。

　　　　“爷爷，我懂了！”我确实理解了爷爷的想法。

　　　　爷爷脸上的笑意更甚：“懂了就好，这段时间，我会把咱们张家祖传的扎纸术精髓尽数传授给你。能领会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爷爷以前没跟我讲过我们张家的传承，听完爷爷的介绍，我才明白我们张家的扎纸术在行业内拥有怎么样的地位。

　　　　扎纸术，传承了一千五百多年。在这一千五百多年的发展中，出现无数奇人，把扎纸术发扬光大。

　　　　传统丧礼中，纸人纸马是非常重要的冥器。湘西，江西，山东等很多地方的扎纸术，都曾经非常出名，名声在外。

　　　　我们这一脉，起源于江西，发展于中原。当初我们张家这一脉的先祖，在行业内是人人称赞的奇才。

　　　　据说当初先祖扎出的纸人，惟妙惟肖，放在人群中，都很难分辨出来。他老人家扎的纸马，在丧礼上直接牵着就能走，看着跟活的差不多，和诸葛亮的木牛流马有异曲同工之妙。

　　　　明清时期，扎纸术的发展一帆风顺，我们这一脉闯出了很大的名堂。跟我们齐名的，还有几个扎纸术传承家族，比如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