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帆,听你师傅的吧,他是为你好。”爷爷也突然劝了一句。
我看了爷爷一眼:“爷爷,您就别跟着打岔了,别的都好说,这事没商量。”
我也是急了,说话的时候没太注意语气。师傅眼一瞪,沉声道:“你这混小子,怎么跟你爷爷说话呢?赶紧道歉!”
这个时候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赶紧给爷爷道了歉。爷爷没生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小帆,我跟你师傅几十年交情了,比你更了解他。他这一身本事,可不全是跟你师祖学的。”
师傅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我,点头道:“你爷爷说的没错,固步自封是不可能进步的,不出去走走,你永远不知道世界有多大。我现在真的没什么可教你了,想强大起来,一直留在我身边可不行。”
从师傅的眼神中,我看出一丝缅怀之色,我知道他老人家又要回忆当年了。小时候我还挺喜欢师傅讲这些,只当成是故事听。
大了之后,我对师傅那老掉牙的故事完全没了兴趣,有时间我还想看会电视啥的。曾经有一段,我很喜欢港片,什么鬼怪僵尸,远比师傅的故事有意思。
不过今天师父的“故事”,跟以前完全不同。以前师父只会告诉我,他年轻时有多厉害,游历大江南北,见识过各种诡异的事情,最后统统被他老人家摆平。
今天我才从师傅口中知道,他年轻时出去第一次帮人家治丧,就差点丧命。紧靠着他自己掌握的那点阴阳术,完全无法摆平遇到的危险。
但师傅是个好学之人,糅合了各地的阴阳术,学了阵法,学了堪舆术……反正只要能增强实力,师傅都会想办法学习。
“海城市那位,跟我是过命的交情。他在阵法方面的造诣极高,跟他相处一段时间,我获益匪浅,勉强学到点阵法皮毛。如果想学习阵法,找他再合适不过。”师傅说到最后,又提起了海城市的老友。
说实话,听师傅说了那么多,我已经有些动摇。没错,连师父都不是百尸道人的对手,我就算把师傅的本事全学到手,也没把握对付百尸道人。
可我也不想就这么离开,万一趁我不在的时候,百尸道人再次对师傅出手,以师父现在的状况,根本没有胜算。
“师傅,能不能把那位前辈请过来?万一……”我忧心忡忡的说道。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百尸道人被我重伤,没个几年别想恢复。至于把那位请过来,只是治标不治本,他也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一直留在我们这里。”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刚准备说话,却又被师傅打断:“你的时间很紧迫,我只能保证百尸道人三年之内不会再来。如果你执意留下,百尸道人卷土重来,你只能成为我的累赘。”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苦笑不已。没错,以我现在的实力,就算百尸道人再来,我也只能是累赘,帮不上师傅的忙。
犹豫了很久之后,我终于点头答应按照师傅的安排,前往海城市。不过我跟师傅约定好,一年之内,我必定提升实力,赶回来陪在师傅身边。
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我突然就觉得肩上的压力沉重了许多。时间紧迫,我真是一刻都不愿意耽误。
午夜时分,十几辆警车赶到了村外。曹队长相当有效率,带着警察把全村上下都仔细检查了一遍,找到了二十多具百尸道人留下的尸体。
这些事情自然都有警察来处理,我不太关心。听说我要离开,曹队长并没有多问,直接让我去找田欣,我的行程是她在安排。
找到田欣的时候,她正蹲在地上研究纸人的残骸,似乎对这些很有兴趣。对她这性格,我已经见怪不怪。
我问过师傅一句,师傅告诉我,田欣小时候受到惊吓,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性格才会如此怪异。
据说她五六岁的时候,爷爷去世,是师傅帮忙治丧,那次在丧礼上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情。
具体是什么情况,师傅没告诉我,他老人家只是一个劲的叹息,说是因为他的失误才造成了田欣现在的状况。幸好田欣安然长大,除了性格古怪多变点,没什么异常,师傅才安心了些。
“你白天不是还打死都不走的?为什么突然要离开?”田欣很好奇的问道。
我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冷着脸说道:“你已经买好了车票对吧?赶紧把车票给我吧。”
田欣有些不满的撅起嘴:“刚发现你还有点好玩,你就要走了,真没意思。本来我还想以后有机会再去参观你治丧,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别多问,有些事,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我装作高深莫测的说道。
田欣翻了个白眼:“行了,别得瑟了。走就走吧,反正咱们很快还会要见面。”
我并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满脑子想的都是赶紧到海城市,把师傅那位老友的本事学到手。师傅说过,如果到了他那位老友的境界,可以轻易布下阵法,让整个村子看起来像消失一样。
师傅说话一向靠谱,我并不怀疑。如果能学到那种阵法,百尸道人再来犯,完全可以把村子隐藏起来,避免伤及无辜。
而且师傅的那位老友还掌握着不少强大的攻击阵法,完全可以对付百尸道人。我满心期待,不断在脑海中幻想自己学成归来的情景。
“跟我走吧,幸亏给你买的是后半夜的车票。本来我还在心疼,如果现在退票,肯定会收手续费,幸好你又改变了注意,不用浪费车票。”田欣掏出车票,递到我的手里。
田欣帮我买的是火车票,凌晨三点的车,大概明天中午就能抵达海城市。眼看着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发车,田欣准备亲自开车送我去火车站。
临走的时候,师傅又给我准备了一个大包裹,还不顾我的反对,把他的桃木剑塞进包裹里。爷爷倒是很淡定,用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让我在外一切小心。
我暗中跟曹队长聊了几句,让他时刻注意我师傅的情况,还把他的电话记了下来。到了海城市,我会尽快联系他,如果家里有事,我也能很快知道。
田欣古怪的性格,最多的是体现在胆量上面。似乎白天的时候,她只是个胆小的女孩子,到了夜里,就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
坐田欣开的车,可把我给折腾坏了。要知道,从李庄到县城,是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但从我们村,开车得从死河上游的桥上走,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她硬生生的四十分钟搞定。
我晕的快吐了,田欣却无比兴奋,还跟我炫耀,说如果不是今天沾了我的光,曹队长根本不会让她在夜里开车。
到了县城火车站,我胃里实在翻腾的难受,一下车就冲进卫生间,稀里哗啦的吐了一场。
“看你那怂样,坐个车还能晕车。”刚走出卫生间,我就迎上了田欣那鄙视的目光。
我白了她一眼,只要是个正常人,坐上她的车都会晕吧?现在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车才会来,她完全能以正常的速度赶过来,干嘛这么折腾我?
刚准备抱怨几句,田欣竟然直接扭头走了,边走边嘀咕:“这大半夜的,怎么还有那么小的孩子自己坐车?难道是离家出走了?”
我们县城的火车站,只是个小站,在这个时间,很少有人坐车。环顾四周,整个候车厅显得很空旷,似乎只有我们和田欣口中的那个小女孩在这里候车。
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小女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扎着羊角辫,小脸粉嫩,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我打量她的时候,她也转过头,面带笑容的盯着我看。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小女孩很面熟,给我一种亲切感,让我忍不住想亲近。
………………………………
第二十二章 周易馆关门了
我不由自主的迈开步子,跟田欣一块走向那小女孩。``し现在当家长的心也太大了,这都半夜两点半了,怎么能让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在外面?
没等凑到跟前,那个小女孩突然冲我笑了笑,瞬间从我们的视线中凭空消失。
“什么情况?”田欣停在原地,语气中满是诧异。
我皱了皱眉,心里同样充满疑惑,怎么看那都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而已,不像是闹鬼啊。快步走到小女孩消失的地方,我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玫瑰花香。
“是不是闹鬼了?还是那小女孩有什么特异功能?”田欣愣神片刻之后,很激动的四处张望。
我无奈的撇撇嘴,摇头道:“可能是眼花了吧,你别多想。”
这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不懂的事情同样很多。比如安姬那个神秘的女人,她也不是鬼,但总是神出鬼没,比鬼还神秘,我至今不知道她是什么路数。
出来之前师傅再三叮嘱,到了外面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我个人而言,我也不想多管闲事,以免横生事端,耽误自己的行程。
刚才那小女孩可不简单,刚看到她的时候,我就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亲切感。可最后看到她的笑容,我内心突然涌出一个念头:最好不要跟她有任何接触!
田欣在候车厅找了一圈,再也没见过那个小女孩。一直到我上车的时候,她还是不死心,嘀咕着要去调监控,看看那小女孩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凌晨三点钟,火车上大部分都在睡觉。上了火车之后,我瞬间浑身起鸡皮疙瘩,车厢里的冷气也太足了。
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坐火车。我对火车的第一印象就是乱,车厢内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人,睡姿千奇百怪。
在座位上的还好说,大部分是趴在桌子上睡觉。最让人崩溃的,是那些没座位的,基本上都是在走道上席地而坐,趴在自己的行李上睡觉,我根本无从下脚。
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座位,我发现座位已经被人占了,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我的座位上仰着脸睡的正香。
把对方叫醒之后,他很蛮横的让我拿出火车票看看,确认那确实是我的座位之后,才悻悻的让了座。
包已经没地方放,我只能抱在怀里,还能有点取暖的效果。从昨晚到现在,我都没睡过觉,实在是有点扛不住,没过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半梦半醒之间,我又嗅到了一股玫瑰花香。恍恍惚惚中我看到一个小女孩,端坐在我的对面,面带笑容的看着我。
我猛然打了个寒颤,清醒了过来。是做梦了?我对面坐的分明是个中年男人,他跟大多数乘客没什么两样,依然在沉睡中,脸上写满了疲倦。
小女孩我没看到,可那股玫瑰花香却依然能闻得到。这么一闹,我再也睡不着,而且格外精神,感觉精力已经完全恢复。
我呆呆的坐在座位上,每隔一段时间火车停在不同的站点,都会有人下车上车。天亮之后,车厢内的人数更多,从他们的言谈中,我得知大部分人都是为了去海城市淘金。
沿海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远远把中西部甩在后面。而海城市又是沿海城市中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就业机会多,看起来也有着更光明的发展前途。
我们附近几个村子有不少年轻人在海城市淘金,当然,他们大多没有什么高学历,仗着年轻力壮,找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混迹在社会底层。
以前我也曾对外面的大城市充满向往,可现在我已经完全没有别的心思,只想赶紧找到师傅的那位老友,从他那里学到些真本事,提升自己的实力。
中午十二点多,火车抵达海城市。下了车之后,我简单吃了点东西,拿出写有地址的那张纸,对着车站外墙上的地图看了好一阵,才确定了路线。
坐在公交车上,在高楼林立的海城市区晃悠了近两个小时,车窗外的环境突然有了很大变化,公交车好像已经离开了市区。
师傅说过,他那位老友周三木号称三木真人,在海城市开了一家很气派的周易馆,平时主要是为那些达官贵人看相算命。
说到这的时候,师傅还很感慨,觉得周老那么完全是埋没了自己的一身本事,就算钱挣得再多也没什么太大意义。
在我的想象中,在这么个大城市里开了自己的店,而且平时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三木真人怎么也算是个大人物吧?
再看看车窗外的环境,周围的建筑杂乱不堪,街道窄小,跟我们县城也差不了太多。这已经算是城乡结合部,周老的店会开到这种地方?
我差点就以为自己是坐错了车,把地址拿给司机看了看,司机很不耐烦的告诉我,坐这辆车没错,再过两站我就该下车了。
下了车之后,我心里越发忐忑。从其他乘客口中,我才知道这片是老城区,不过四十多年前海城市就已经改变城市中心,这里慢慢荒废了下来。
想想也对,师傅已经几十年没离开过老家,对外面的情况根本不了解。我很担心周老的店已经搬了地方,到时候在海城市这么大的城市里,我还真不知道该去哪找他。
拿着地址问了问路之后,我按照别人的指点,走到附近最繁华的一条街上。实际上,我并不觉得这条街比我们县城的街上档次。
街道两侧虽然店铺林立,但一眼望过去,什么理发店、盲人按摩、小饭馆……根本看不到“周易馆”的招牌。
“这里是金钱路没错啊?看来周老的周易馆十有*已经搬走了。”我暗暗嘀咕。
把整条街走了一遍之后,我并没有发现周易馆。这下我急了,随便在一家小超市买了瓶水,想问问老板知不知道周易馆搬到了哪。
“周易馆?你去酷炫发艺问问,那里以前就是周易馆。”超市老板很淡定的说道。
我皱了皱眉,果然是搬走了。酷炫发艺我有点印象,其实就是家理发店,有三四间门面,规模挺大,只是名字有点扯。
理发店门口站了几个发型奇特,打扮时尚的小青年,正在抽着烟。上去一问,其中一个红毛青年冲着店里吼了一声:“小白哥,有人找!”
片刻后,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嚷嚷道:“谁找我?是小美还是莉莉?我都说了,我们分手了。”
那红毛吐了口烟,笑道:“小白哥,没看出来啊,什么时候变的男女通吃了?”
那个叫小白的青年看到我之后,愣住了:“开什么玩笑,老子不搞基啊,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我黑着脸,沉声道:“我是来问路的,你知不知道以前的周易馆搬到哪去了?”
小白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点了根烟,歪着头打量我一番:“你不知道周易馆三年前就关门了?如果是算命,你去隔壁街上,那有个算命的神婆。”
“关门?为什么?我不是来算命的,我来找周易馆的老板,周三木周老。”我心里泛起一丝疑惑。
这么大个周易馆,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关门。而且如果只是搬走,应该还会留下新地址,以免老顾客找不到。要真是关门,那就更难找到周老了。
小白的眼神中精光一闪而过,沉默片刻之后,招了招手:“跟我过来,咱们这边聊。”
这个叫小白的很古怪,在听到周老的名字之后,眼神中露出一丝防备。不过看起来,他对我也造不成什么威胁,犹豫片刻之后,我并没有拒绝他的邀请。
跟着他七拐八拐,到了一条小胡同里。胡同的尽头,是一家面积很小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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