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没有一个身世清白的母亲,也没有一个能保全天下的外公,被我们连累的狗一样苟活,连爱情,也被我这个亲娘亲手葬送……”
锦绣脸色一变,低声说道:“娘娘有些迷糊了,赶紧进屋歇着,莫要说了。”说着,半搀半抱把杨妃弄进屋去了。
杨妃刚刚躺下,门口就听到一个欢快的声音叫道:“母妃,孩儿看您来了,您这里是不是有客人啊?”
听着儿子的语音唱歌般带着浓厚的笑意,杨妃的眼神越发黯淡了,她已经开始后悔了,自己这半生的日子是如何遭遇火与冰的炙烤,又是如何把自己缩进壳里,放弃掉所有的美好,行尸走肉般木然的活着。
这滋味和一了百了的死去比起来,多的只是一份痛苦与煎熬,少的却是一份解脱与涅槃,若非还想用丈夫对自己未泯的感情,替儿子多撑起一片天空,真的不如一闭眼撒手而去,再不被跗骨之蛆般的伤痛苦苦折磨。
儿子从小就懂事,知道自己跟其他兄弟之间的不同,也很乖的按照她的叮嘱谨慎小心,终于平平安安成人了,可是,这长成的人却是被提防之心层层包裹的假面人,吴王府里的妃子姬妾,哪一个不是别有用心的人硬塞进去当耳目的,可怜的儿子连睡觉恐怕都不敢把后背交给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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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细心地亲提出一处错误,就是“交子”源起北宋,花儿很感谢亲的细心,“唐史”记载,初唐时期民间已经有小型的货币存取汇兑业务,是车马行以及典当行兼营,但不成规模也不正规,存取凭据是一种有暗记的票据,因为没有明确说明叫什么,不得已借用了宋代“交子”一说,本来被亲指出来是想修改的,奈何菜鸟不会修改,请谅解哈,以后不会出现此类错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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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小七就是我的另一半
阿恪才刚十八啊!
她十八的时候,还是大隋的如意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嫁了一个英姿勃发的夫君,可谓是要风有风要雨得雨。
而阿恪呢?虽然他长的高大健壮,玉树临风,俊俏的让人心疼,但他小小年纪却已经显得暮色沉沉,从没有开怀大笑过,也没有意气风发过,这情景看的她多心疼啊!
而现在,因为程府那个机灵的小丫头,阿恪才如同浴火重生了一般,会笑了,会闹了,会跟母亲撒娇了,看他满面春风的样子,一定是听说他的母亲帮他把心上人约进春华殿,带着骄傲来向母亲显摆他的幸福,也向他的心上人显摆他有一个多慈爱的娘亲的啊!
若他知道,他的幸福已经没了。
就刚刚,被他最最亲爱的娘亲亲手掐断了,他会如何?
杨妃骤然间色变了!
经历了半生坎坷,她最懂得人最过不去的坎儿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又失去!
她可怜的儿假装刚强了十八年,是因为从未得到过值得他用生命去维护的东西,而被她刚刚掐断的,正是他儿子的命门!
李恪纳闷的趴在母亲膝下,看着母亲脸色木然,眼神里变化着从未见过的光芒,下人通报应该在母亲这里的小七却不见踪影,难道,小七被母亲赶走了?
李恪带着撒娇,摇晃着母亲的手臂问道:“母妃,您怎么不理孩儿呢?刚听人说您叫了程家小七来,怎么没看到她?”
杨妃赶紧收回思绪,玉一般冰凉的手抚上了儿子滚热的脸:“傻孩子,你来晚了,小七已经回去了。”
李恪的眼神失望的黯淡了一点儿,不过很快又兴奋地抬起头,盯着母亲问道:“母妃,她好吗?您喜欢她吗?”
杨妃只怔了怔,李恪立刻就焦灼了,灼热的手掌紧抓着母亲的手急促的解释道:“母妃,那丫头是不是在您这里胡闹了?她是有些离经叛道,调皮顽劣,但她的心底可是最最善良的啊。她跟儿子不一样,从小不需要按照太多的规矩条框活着,所以就有些任性,您若是了解了她,肯定会喜欢她的啊!”
“阿恪,你干嘛急着替那丫头解释,母妃是喜欢她还是讨厌她有什么关系,她跟咱们关系也不大。”
“母妃,怎么能没关系?她可是……孩儿此生……呃……娘,索性都跟您讲了吧,孩儿生下来,您就说过,每个人都是只有一半的孤魂野鬼,只有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才能真正活成一个人,小七,就是让孩儿成为人的那一半!”
杨妃看着儿子那张带着焦灼、期盼、惶恐、幸福、甜蜜、显摆种种情绪的脸庞,这一刻,这张酷似她的脸庞是那么鲜活,这才该是一张孩子的脸啊!
不不不!
“决不能让幸福从儿子脸上消失,今天的事情绝对是做错了!我这般忍辱偷生所为何来?还不是为了可怜的阿恪能活的幸福甜蜜?决不能让他跟我一样生不如死。
已经十多年没有向皇上求过什么了,这一次,就拼上多年的夫妻情分,替儿子争一争吧,只要能让儿子剩下的人生笑着渡过,就算拼上这条命,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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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一座宝藏换来的王妃
做出决断,杨妃赶紧笑了:“傻恪儿,若是母妃不知道这孩子对你的重要性,干嘛没事叫她来春华殿说话?你长这么大,可曾见过母亲邀请过谁来做客吗?”
李恪松了口气,孩子气般的红了脸说道:“那您刚刚又……”
锦绣满脸担忧,赶紧打圆场道:“我的好殿下,娘娘是故意逗您呢,放心吧,刚刚那姑娘跟娘娘谈的可好了,娘娘可喜欢她呢。”
李恪幸福的笑了:“谢谢母妃,您……您抽空跟父皇提一提吧?”
“不!”
“啊?”
“恪儿,提肯定要提,但不是现在。”杨妃正色说道:“这件事急不得,而且,也没法急。”
李恪恨不得今晚就把那精灵般的丫头带回家,用全部的身心去热爱她,听母亲这么一说,登时叫道:“为什么?”
“程家乃是堂堂国公府,小七也是万岁跟皇后认可的国公府小姐,你如今正妃侧妃俱全,母亲就算现在去替你求,你如何安置她?
你自己想想看,堂堂国公府小姐,给你当一个没名没分的小妾可能吗?这样做,你自己觉得对得起小七吗?”
杨妃声音不大,一字字却如同一枚枚铁钉,“砰砰砰”钉在李恪心上,字字见血,刀刀入肉,听得他心痛如绞,脸色惨白。
杨妃吓了一跳,慌忙把李恪搂进怀里:“儿子莫怕,一切有娘亲,一切有娘亲啊!娘亲这就去求你父皇,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让你如愿以偿!”
李恪却拉住了杨妃,虽然脸色依然惨白如纸,但双眸里却射出冷冽的光芒,低低的说道:“母亲,是孩儿头脑发热,想的过于简单了。您说得对,孩儿决不能委屈了小七,要给她,就给她最好的。”
“可是……”
李恪脸上闪动着金属般的冷芒:“孩儿知道,现在孩儿的吴王妃,乃是父皇赐给我的免死金牌,这么些年孩儿没有被朝臣戕害,就是他们顾忌她显赫的家世,但……
若孩儿连这个吴王也不要了呢?岂不是就不需要她来占据我妻子的位置了?”
“啊?”锦绣大惊失色,赶紧小声叫道:“殿下万万不可鲁莽,晋阳大族乃是我大唐皇家根基,您能得到这样的王妃,乃是娘娘用你外公的一座宝藏换来的啊,您万万不可……”
李恪惊骇的看着杨妃:“娘,锦绣姨说的是真的?难道这个王妃不是父皇主动赐给孩儿的,乃是您用那么大代价换来的?”
杨妃摇摇欲坠,珠泪纷纷而落,木然的说道:“晋阳大族之女,朝中勋贵皇族均虎视眈眈,你父皇怎肯轻易给你?
是我闻听长孙无忌奏请皇上要把你放逐到岭南做越王,知道你若离开长安,必然会在路途之上被人暗杀,故而,找到你父皇,把你外公临死之时,留给我母子的最后保障交给他,才换的他留你在京城,还给了你这个能替你遮风挡雨的王妃。”
李恪目瞪口呆,良久之后突然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这就是天家的父子情分!连弱女幼子的保命钱都看在眼里,原来我的命是从我父亲手里买来的!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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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开了刃的宝剑
“啪!”
一向柔弱的杨妃冷下脸,一巴掌打在李恪脸上,一字字低吼道:“喊什么喊?你我母子身体里,流淌着最最高贵的血脉,你那个妻子尊贵,无非是因为晋阳出了反叛成功的李家,而她祖父又恰巧押对了宝,以倾家财力帮助李家造反才成为大族的,若我大隋还在,用哪只眼看那些泥腿子?
但此一时彼一时,我母子想要安身保命,就必须放弃以往的高傲之心。即便你不服气,想要有朝一日改变这一切,也得等你有能力改变的时候,才可以喊出来让别人知道,懂吗?”
李恪被一巴掌打懵了,从小到大,这是母亲第一次打他,这些话,也是母亲第一次跟他讲,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一字字消化着母亲的话,以及母亲眼睛里第一次闪现出来的冷厉智慧的光芒。
终于,李恪明白了,母亲的柔弱的确是一种“蛰伏”,母亲并不甘愿他如此窝囊度过一生。
也许,母亲能用外公的一处宝藏换取他留在长安,手中就有其他的底牌,给他更大的图谋做基础!
若是之前,如此度过一生也就罢了,可如今,就单单为了一辈子可以跟心爱的人长相厮守,给自己最爱的人妻子的名分,有些事情,是时候该争一争,该拼一拼。
毕竟,窝囊废装久了,就真成窝囊废了。
李恪坚信,自己绝不是窝囊废!
他不过是一把没有开刃的绝世宝剑,现在,给他开刃的人出现了。
那个人,叫程小七。
双膝跪地,李恪诚心诚意的说道:“娘,孩儿错了。”
杨妃低下头,轻轻的伸出颤抖的双手,那双手依旧带着冷玉般的冰凉,轻轻的抚摸上儿子的脸颊,那里,留着一个红红的掌印。
“儿啊,为了让你能从一个孤魂野鬼,活成一个真正的人,现在摆在你我母子面前有两条路,不知道你会选择哪一条。”
“哪两条路?”
“第一条,娘亲去哀求你父皇,让他给你换一个侧妃。”
“父皇会同意么?”
“很难。”杨妃的脸清冷似雪:“皇后昨日曾专门过来跟我讲,程家小七来历非凡,命数奇特,你父皇对她倍加关注,让我叮嘱你不要去打她的主意。”
“啊?那您又说去替孩儿求?”
“傻儿子,娘既然答应帮你求,自然有娘的筹码,但,代价非常大……”
李恪还没说话,锦绣就满脸恐惧拼命摇头叫道:“不不不,绝对不可以!娘娘,您若是连这个都交给皇上,殿下可就真的只能当一辈子窝囊废了啊!娘娘三思!”
李恪猛然间明白了,母亲预备拿出来给他换侧妃的筹码,一定是可以供他翻天覆地的东西,他李恪,不当窝囊废。
“第一条路孩儿不选,母亲说第二条路吧。”
“隐忍,蛰伏,把你的爱深埋在心底,不要让任何人看出你的目的,咱们母子合力拼一次,若日后天下归你,小七自然是你的。”
李恪激动的浑身发抖拜伏在母亲怀里低声说道:“孩儿谨遵母命,咱们母子拼一把!”
“很危险,可能会死。”
“孩儿纵死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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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不是她凉薄而是情太短
春华殿李恪母子俩的心理变化,以及他们准备如何争取活的更好的权利,甚或是替李恪争取不该他期盼的位置,统统跟漆半朵没有半点关系。
最起码,她自认为没有半点关系。
敲诈完李淳风,漆半朵吃饱喝足再次躺倒,但这次,她没有睡着。
两段刚刚萌芽的糊涂爱情,竟然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在一天内断绝殆尽。虽说刚刚醒来,面对李淳风表演精湛貌似毫无影响,其实,内心深处的伤痛与失落始终都在。
就如同,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刻下了一道印痕,又被她巧妙地修补好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印痕依旧还在。
每一次受了伤,她都用在亲人怀里嚎啕大哭与睡得人事不省来舔伤口,然后,就把这伤痛打包封存,扔进心底最偏僻的角落里,任它发霉腐烂,直到,化为乌有。
漆半朵呆呆的瞪大眼睛看着房顶,细细的体会让她不舒服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是痴爱被硬生生割断后,刻骨铭心的痛吗?
不!
她马上否定了,不是不好意思承认,而是真没有。
并非她天性凉薄,感觉到爱情遇到了障碍,就立刻把爱情抹杀掉了,而是说到底,还是因为时间太短啊!
跟李恪扯在一起,某朵的初衷是泡帅哥寻开心,阴差阳错亲个嘴而已,哪里就非君不嫁痛不欲生了。
跟李承乾就更可笑了,她一直对他怀着一种敬而远之的厌烦,也只是因为那天他冲着她脱下了伪装,袒露了最真实的心扉,让她觉得他着实可怜,那份动心,说到底还是心疼多过动情。
这样的情,前者关乎李恪的生死存亡,后者关乎某朵无法忍受众女一夫,弃了,便弃了。
分析明白透彻之后,某朵在心里恶狠狠的鄙夷自己:“漆半朵,你一直都是打不死的小强,做什么要好端端的把自己弄成发霉的怨妇模样恶心自己呢?
青春是如此美好,刚敲诈了一大笔钱的成就感是那么酸爽,难道还要睡不着硬躺着耗费时光吗?”
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某朵神清气爽的走出门,大吼一声:“小的们听了!”
小棒子跟阿九已经习惯了这位姑奶奶的阵发性神经病行为,赶紧走出来问道:“小娘子干嘛?”
“兵发酒楼,咱们验收工程质量去者!”
于是,俩狗腿子屁颠屁颠准备好马车,伺候着神经主子出门去了。
等某朵视察完一圈回来,已经累得话都不想说了,程处默看到她死样活气的样子,恨恨的骂道:“一刻都不能安分,身子没好利索干嘛还要跑出去疯?好端端一个丫头,非要钻进钱眼里,刚讹诈一万枚金币还不够你用么,还出去折腾。”
某朵用恨铁不成钢的口吻数落道:“哥,你这么骂我好意思么?啊?好意思么?大少爷您一年到头领一次俸禄,没走到家就被人借的两手空空,你说说你该怎么过该怎么过!”
程处默却振振有词的说道:“你赚了那么多钱,看到我没钱能不给我?”
某朵无语了,她发现,程处默的观念很朴素,亲人之间不必分彼此,他的就是她的,当然,她的也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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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粮食大丰收呀吃个大馅饼
好道士李淳风总是那么让人喜欢,仅仅过了三天,在这个艳阳高照的秋日,赶着一辆马车又上门来了。
老程现在挂着左武卫大将军,太平时期除了一月一次的大朝会,并不需要天天上朝,这天也是看天气不错,一大早就派人四下送帖子,邀请一帮老兄弟们来程府聚聚。
李淳风来的时候,老将们刚好到齐,围在程家大院里石桌边坐着。
秦琼问道:“李道长,你怎么来了?”
李淳风说道:“秦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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