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一看是楚王聂泽风派出的信使,便大喜过望的问道:“怎么样,大王有何旨意?”
庞德则略带疲惫的答道:“大王传诏,表彰我易京全体平叛将士,对大王的指挥也予以高度评价。”
吕布有点诧异了:“评价?大王没有提派兵援助之事?”
庞德双拳一包答道:“大王身边的军队能调的皆已调完,连城中的羽林军也补充军队了一部分。”
吕布又继续追问道:“大王对赵云坚壁不出是何态度?”
“大王对征北大将军也有话。”
“大王怎么说?”
“大王只说了四个字。”
“四个字?哪四个字。”
“不为遥制。”
“不为遥制?”吕布念念这四个字,然后看向臧霸。
臧霸则按照自己的意思解释道:“这四个字可是字字千钧,大王的意思是:今后在外作战事宜可以不再请示大王,全部由征北大将军酌情定夺!”
听到这样的解释之后,吕布一下子傻了。
庞德突然想起什么了,然后突然插嘴道:“噢,对了,回来时,末将曾路过襄平,见了征北大将军,征北大将军托我把这个呈交大王――”
庞德说着呈上简函,吕布接过之后,然后展开竹简。
“请吕布再坚守一月,辽东、朝鲜后路断,必自乱。”
咆哮的吕布狠命地摔掉竹简:“混账王八蛋!婊子养的赵云!欺侮到我吕布的头上,有朝一日,我要诛了你的九族!”
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把庞德惊呆了。
臧霸笑着将庞德支派了出门,屏退了左右后,静静地看向暴怒的吕布。
臧霸劝慰道:“将军是做大事的人,万勿如此心浮气躁。”
吕布继续怒骂道:“赵云是在借刀杀人。”
“大王授予赵云全权,且不论他是如何打算,大王又能奈何了他?何况事情并没有到那个地步,臣以为,眼下反倒是大王显世扬名的大好时机!”
“哦,你是这么看?”
“我易京虽遭重创,但民气未散,军心尚坚,易京城防厚实牢固,后备部队尚未投入战斗,只要上下一心,指挥得当,再坚守一月,辽东、朝鲜叛军是攻不破城池的。”
“可气吧,他赵云在岸上观风景,唯我易京军民腥风血雨,水深火热。”
臧霸劝解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将军以一支军队抗叛王之主力,挽狂澜于既倒,其功之大矣,臣以为,此时,大王一定要忍辱负重,持久作战,创以军功实名让天下人看看,谁更为胜任主导未来天下的沉浮!”听到臧霸一步步的分析,吕布眼睛慢慢地放亮。
吕布忙问道:“你看我有希望吗?”
臧霸笑着劝解道:“枝头有鲜桃,将军伸手不可及,但跳一跳,便可争取!”
吕布点头,唰地抽出佩剑,大吼道:“来呀――”
门嘣地开了,众将入内。
吕布厉色命令道:“本将军从今天起住到城楼上去,你等也要身体力行,分片守责,奋勇杀敌,凡消极怯战,玩忽职守者,斩!”
将军张颌则第一个禀告道:“禀将军,末将属下士卒已不足三成,亟待补充!”
吕布则有点不耐发的说道:“如果只剩一千人你这个校尉给我降做军侯!如果不足五百人你就给我降做屯长!如果再少你就干脆去做队史!此为军例,其余人同种情况皆照此办理!明白了吗?!”
“校尉明白!”
吕布挥剑命令道:“骁骑都尉庞德!”
庞德听到之后应声答道:“末将庞德在!”
“偌大的易京战场,你作信使能来能往,想必有勇有谋,大王赐你为骁骑都尉,寡人赐你为守城大将!走!除臧霸将军在此镇守,其余都随我上城楼!我等誓与易京城同在!”
庞德剑已出鞘,同样慷慨激昂的答道:“是!”
大殿上面的众将军齐声说道:“大将军威武!”
吕布则喊道:“楚军威武!”
接着,攻防的杀声震天价响。
虽然易京城周围打的是一片焦头烂额,但是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并不是易京城投,而是小将军关平袭击粮草的战事。
在通往易京前线的大道上,大队辽东、朝鲜军队押解着粮饷(xiang想)车辆鱼贯而行。
大道上,时不时的传来了急骤的马蹄声。
突然,辽东、朝鲜军士拔刀执戟地大叫:“楚军!楚军!”
不过等他们发现楚军的时候,已经晚了,飞蝗般箭镞呼啸而来,中镞者纷纷倒下。骑兵从道路两旁冲出,无数下劈的刀锋断开了辽东、朝鲜军士的喉管。
马匹撞倒抵抗者,成群的押粮兵举械跪地,四周皆是躁动的马腿,寒光闪闪的刀锋。
高头大马上的关平挥动手中的大刀命令道:“点火,统统烧掉!”
马上的楚军执火把挨车引燃。
熊熊燃烧的粮车。
关平的命令声中继续传遍全军,“去淮泗码头,所有漕船粮囤,全给我烧了!”
骑乘疾风般驶去,近处火光冲天。
而粮道被劫的事情也很快传到了公孙恭的大营之中。
面部抽搐的辽东王公孙恭。
跪地的军需官在发抖的在向公孙恭详细的陈述着战事的情形:“……一色的高头大马,一色的强弓短矛,来如疾风,去如闪电,领头的汉将,面目酷似胡人,人称少将军关平……”
公孙恭越听越来气,转过身问道:“所有的粮道都断了?”
军需官低着头,低声的回复道:“断……断了。”
公孙恭拉住这位将军的衣襟问道:“一粒粮食也运不来?”
“除非……除非……”
“没有粮食,你让寡人几十万大军吃什么?吃你吗?”
军需官忙挣脱公孙恭的手,慌忙下跪道:“下官有罪,下官有罪!”
公孙恭看到求饶的将军,他抬腿就是一脚,大骂道:“你坏了寡人的大事。来呀,推下去,拿大锅给我烹了!”
军需官惨道:“大王――”
听到命令之后的刀斧军校冲上来,不由分说地将其杀猪般地拖了出去。
此时的大帐内转静。
作为协调辽东军、朝鲜军的张高此时正在公孙恭的大帐内,他劝慰道:“大王应早做决断,大军不能一日无粮,否则……”
公孙恭向旁边的将军问道:“营中的存粮还可以吃几天。”
这个时候有一个将军答道:“禀大王,至多三天。”
公孙恭最后无奈叹息道:“也只能破釜沉舟了。”
张高疑惑的问道:“大王所言极是,必须立即与赵云的楚军主力决战,打通向北路线,只要占据武库敖包,一切迎刃而解。”
公孙恭一挥手中的短剑命令道:“传令各部,停止围攻易京,所有主力向襄平开进,现有的存粮一律只拨给战斗部队,三日之内,必须与赵云决战!”
一语既出,众将为之肃然。
这道命令发布之后,易京城外的鸣金战鼓声渐出,开阔的原野上,黑压压的辽东、朝鲜军队的战阵在蠕动。
面对气势汹汹的联军,赵云命令全部楚军不许出动,坚壁不出的楚军守军。
隔着坚固工事,赵云携众向外观望。
他们看到行进的辽东、朝鲜战阵停下。
战阵之中,辽东王公孙恭全身披甲,立于驷马战车之上。
公孙恭苍茫地看去。 竟然看到成排的弓弩手满弓引镞。
现在双方的将帅就在眼前,仿佛又都在天涯的另一方,公孙恭对视的面部肌肉抽搐的赵云。
驷马战车上,辽东王唰地拔剑。
此时,赵云手指尖慢慢地搔了一下鼻翼,默默地。
楚军列队满弓待发,旌旗烈烈
驷马战车上的公孙恭,突然地执剑上举,剑尖直刺青天。
身边战阵的辽东、朝鲜军士齐声发出吼声:
“吾王威武!楚军草鸡!”
“吾王威武!楚军草鸡!”
雷声般的吼声震撼着汉廷守军。
一名弓弩手松弛了弓弦,脸色苍白,回身朝赵云方向望去。
赵云却闭上眼帘。
在这种浓重的气氛之下,更多的弓弩手纷纷松弦回身望去,赵云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驷马战车上公孙恭上举的剑尖突然向下直指楚营。
成千上万的辽东、朝鲜军士发出更为强撼的吼声吼出:
“扫平楚营!活捉征北大将军!”
“扫平楚营!活捉征北大将军!”
屯集的骑兵马蹄原地骚动,马匹引颈咴咴(hui灰)长啸,伴之金属兵器的撞响。四名营卫双手随时放在营门的木闩(shuan拴)上。
所有将士的眼睛都看向一个方向,那就是他们的将军赵云。
但是,赵云轻叹一口,扭头回了大帐。
一名骑兵突然地拔刀,带出金属的一响。
大帐内静静的,一名校尉走出,大声唱颂道:“征北大将军传令全军:凡有擅自言战者,以通敌罪同,杀无赦!”
大营内静静的。
骑兵将领怒目朝向拔刀的骑兵:
“听到了吗?征北大将军传令全军――”
弓弩手领队也怒斥道:“……凡有擅自言战者……”
营门前的营卫也大声的喊道:“……以通敌罪同……”
伍长对身边的士卒说道:“……杀无赦!”
士卒传向另一士卒悄声说道:“杀无赦!”
几名士卒挨个传递打道:“杀无赦!”
“杀无赦――”
“杀无赦――”
…………
………………………………
第三百零五章 最后一击
易京城头上
挎剑的吕布沿着兵士们用火把照亮地一个个箭垛向下巡睃地走来。
臧霸立于不远处思忖地眺望。
远处,暗夜中的辽东、朝鲜大营处,只剩下不多的几堆败火。
走过来的吕布对臧霸说道:“公孙恭总算退了!”
臧霸面无喜色。
吕布则有点得意的说道:“这股祸水全都朝襄平去了。也是苍天有眼,该让他赵云也尝尝滋味了!”
臧霸则有点疑惑的说道:“叛军退的蹊跷呀!”
吕布也略带怀疑的说道:“是呀,所以我已传令各部不要轻举妄动,以免中计。”臧霸:“下臣的看法恰恰相反,此时大王反倒要厉兵秣(mo末)马,随时准备出击!”吕布:“何以如此。”
臧霸:“我已观察多日,叛军营内少有灶烟,又未见粮车到达,必定是后续粮草出了问题。此时公孙恭移师决战,必然做困兽犹斗,大王看好了,大势必将在一两日内定局。”
吕布回头看看身后的臧霸说道:“你是说……”
臧霸点点头答道:“是的,一两日之内,必是将军扩大战果,显世扬名的最后战机!”
吕布问道:“这么快?”
臧霸坚定的答道:“就这么快!”
听到臧霸的陈述之后,吕布有点惊愕了……
而此时,夜幕笼罩下的旷野上,辽东、朝鲜军露天燃出无数篝火。
辽东、朝鲜叛军发出狼般的嗥叫。
一呼百应,以至满目遍野的嗥声,其声巨大而怪异。
萋萋野草在声浪中摇曳……
而在赵云的大营之中,嗥声如雷滚动,军士们发怵(chu畜)地相视。
一名困盹中的楚军小兵猛然惊醒,不顾一切地跳起来,携(xie斜)风挟(xie斜)闪地奔突大叫: “叛军劫营!叛军劫营!叛军劫营!――”
一群士卒由帐篷内轰然乍起,四散奔逃,从而带动了炸营。
满目的士卒人人持戟,慌不择路,以至互疑敌我,持器相向……
一火把持出,照亮周围。
才发现都是自己人,全场骚动。
持火把的士卒高叫道:“听,什么声音?”
全场静,人们屏气捕捉――
声响是从中军大帐传来。
执火把者走过去,揭开帐帘。
所有人都傻了。
赵云卧榻安睡,酣声如雷。
执火把士卒走到第一个惊乍的小兵面前,呼地就是一大嘴巴,然后骂道:“大惊小怪!”
看到这种情况,所有的士兵都松了口气,人群退潮般散去。
整个人群中也只留下那个捂脸的小兵。
军中大帐依然是鼾声如雷。
小兵一脸无辜的喃喃说道:“征北大将军的呼噜比头猪还响!”
一段段小小的插曲在整个楚军大营中开始流传开来,虽然楚军的士兵都忍着怒火没有出战,但是他们依然是大口大口的吃肉。
不过,辽东、朝鲜军士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在他们进攻赵云大营的第七日。
大群兵士吵吵嚷嚷地要走,却被督战的朝鲜大将军金圣亲兵阻拦住。
兵士大叫道:“三日无食了,让我们饿死不成!”
“为什么辽东王的兵士可以吃饱,我们楚军却无粮供应?”
兵士蜂拥往外挤,亲兵手上的剑接连砍倒几个兵士。
一个将军声音大叫道:“谁再闹事,就地正法!”
兵士们先都吓退了,忽然有兵士挺矛相向大喊道:“别把我们逼急了――”
亲兵刚欲正法,忽啦儿,所有兵士都执戟拔刀。
面对这种剑拔弩张的地步,亲兵们只好向营门方向退着。
因为都是自己的朝鲜兄弟,谁也不忍心刀剑相向,此外面对如此多的军士,亲兵卫队真的有点倍感压力。
兵士们步步进逼,继儿一声哄叫地:“兄弟们找食去哟――”
兵士们暴乱地冲出,四散而去……
亲兵卫队原本想和这些士兵一搏生死的,但是大将军金圣发下将令不得阻拦他们,这些士兵才冲出来。
不过这一消息很快的传到了公孙恭的耳朵中。
急白了脸的公孙恭冲入朝鲜主帅的军帐中,对朝鲜大将军金圣:“你朝鲜国的兵士是怎么管束的?居然逃走了一半!”
朝鲜大将军金圣此时,正在安静的看着地图,然后轻轻的抬起头答道:“食不裹腹,焉能不散。”
公孙恭解释道:“粮食是很少,但决战就在今日,为什么不坚持一下。”
朝鲜大将军金圣此时站起身来答道:“粮不患寡,只患分配不均。”
公孙恭短叹一口气答道:“你呀,心眼太小了,辽东军承担主攻,自然分粮要多些,朝鲜军为配署,分粮自然少一点。”
朝鲜大将军金圣则不以为然的回复道:“人心却都是肉长的,焉能有主次之分。”公孙恭最后警告道:“如果朝鲜大将军金圣是这么不合作,败势已定矣!”
正在他们两路联军因为粮食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而赵云大营中则酝酿着最后的决战。
全副武装的兵骑、战车、兵阵整装待发。
全身披甲,手执长剑的赵云立于战车上向全体楚军演说誓词: “三军的将士们,决战就在眼前,辽东、朝鲜叛贼谋反作乱,现在你们去讨伐叛贼就是执行天命。如果左军不向左面进攻,就是你们不执行天命!如果右军不向右面进军,就是你们不执行天命!如果驾车者不能使马笔直前行,就是你们不执行天命!凡执行天命者,战后在祀(si四)社颁赏。不执行天命者,不但杀之献于祖社;而且我要拿被杀者的老婆和孩子作奴隶!”
赵云宣讲誓词时三军精神饱满。
一张张为誓词激励了的将士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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