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对了,你开的是我的房门”
抬头,楼道里虽只有微弱的月光,依然能看清房门上几个醒目的大字“天字一号”
清竹额上青筋突突猛跳,嘎巴一个炸雷,在某自作多情的花痴眼前响起一道闪电。
原来,他那发人深省的眼光是这个意思,搞不好把她当成窃贼也说不准,不过,他要不要在这儿注视她这么长的时间,难道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个不争事实吗他早干嘛去了
“你有病吗”你是变态吗看着我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就不能早点告诉一声
“你有药吗”你又不是郎中,本公子有没有病关你鸟事自己蠢得像猪一样,还骂别人有病,其实就是你自己有病猪头病。
“你要什么药”老鼠药、蟑螂药、春药、迷药、蒙汗药,应有尽有,毒不死你,再额外赠送一包
“你有什么药我要什么药”本公子还怕了你不成,中毒已深,左右是一死,以毒攻毒没准适得其反,成了最好的解药。
两人相互用眼神猎杀,恨不能拼个你死我活
“夏公子”不知是谁不合时宜地喊了一句。
“闭嘴”
“闭嘴”
他二人历史上破天荒的头一次统一阵脚。他们用眼神拼杀的战役还未分胜负,怎能轻易罢休。转头看向来人,将一肚子邪火撒在眼前人身上。
胡屠夫本就对公子政心存三分怯意,再加上清竹也恶狠狠地瞪着他,那二人杀人不偿命的眼色,吓得他上下牙不住打颤,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这是二丫让我给你的,夏公子收好”话说到一半就脚底板抹油,开溜。
眼见胡三塞到她手里一样东西,清竹拿到眼前仔细观看,见是一个草黄色的小药包,上面写着“金疮散”三个小字。
这才想起来,自她从楼下仓皇溜走,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胡氏夫妻,想是见到自己受伤,那二人便给她抓药去了,胡刘氏虽然表面上看着粗枝大叶的,其实心里考虑事情还颇为周到紧密,想到这儿不免心头一热,原来即使在这个陌生的空间,也有人在意自己、关心自己的安危。
“哼”头顶上却传来冷笑一声。
蓦地抬眼,一双似笑非笑的狭长凤眸正不怀好意的斜睇她。
“怎么,那老女人又吐骚&水了,这回看上的不会是你吧也别说,你二人还真是登对的紧,一个老,一个丑,般配,不,绝配”
清竹还没来得及回嘴,他便大步流星地与她擦身走过,他个子高,走路速度又快,右臂撞到她的肩膀,险些把她带个跟头,故意的,这货一定是故意的
她刚想骂他几句,消消恶气,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夏公子,不是说要回房休息的吗,怎么在门口杵着,还不进去。”
胡刘氏喜笑盈盈的走上前来,颇为关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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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北秦皇子
更新时间:20121023
清竹近些时日与她相处甚好,两人几乎无话不谈,平日里看她虽说不上艳丽熟女,也算得上风韵犹存,可今日这位半老徐娘怎地瞅着就这般的不顺眼,甚至是刺眼,难道真的如公子政所说一般,她对自己已经芳心暗许,要和我私结曲款
胡刘氏一手拉着清竹,另一只手取过钥匙,打开了天字二号的客房。
这是一间颇为宽敞,较为干净的大屋子。
“夏公子,身上的伤可还要紧,来,脱下衣服,我给你瞧瞧”说着便伸手要去解她的腰带。
清竹哪肯就范,“胡大嫂子,我的伤口都是皮外伤,不打紧的,倒是胡老爷怎么这么久没见到人影”
若有所指的开口,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不会是想要在别人的身上寻找“性福”吧
“他,”胡刘氏急忙掩口,“还是你考虑的周全,不过,我早把他支出去了”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那眼神也太勾人了莫非还真让公子政猜着了,某肉铺老板娘真的对自己有意思
“趁着他不在,我正好”
“趁着谁不在呀”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胡屠夫手拿一个条形的长纸包气呼呼地站在门口。适才胡刘氏将他支了出去,他反应过来没命地往回跑,到门外没进去,特意偷听了几句,这不听还好,一听却是真真的气死他了
“胡老爷”手里的东西是匕首吗你早发现我们的“奸情”,是来捉奸的吧
“哎呦,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怎么,嫌我回来的早了,”胡屠夫没好气的反问,黑眼球都看不见了,“二丫,给你,大半夜的说要吃这个,也不怕倒牙,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吃这玩意就能生出崽子了”
“要你买点东西,哪来这么多的废话,人家这几天胃口、身子不舒服,就想吃这个,你管得着吗”胡刘氏撇撇嘴,眼珠翻白,接过丈夫递来的纸包,拆开后咀嚼起来,“嗯,真好吃,夏公子,你吃吗”
清竹脑袋晃动如同拨浪鼓一般,原来是这个东东,我还以为是刀呢,看来晚上睡觉真得小心谨慎,没的因为这无妄之灾丢了性命。
只是,这胡刘氏也未免太新潮了吧,五经半夜的想吃糖葫芦,话说这糖葫芦可是穿越文女主居家过日、外出旅行的必备之物,她的戏份又这么多,莫非,她是女主,我是女配
“那什么,胡老爷你们先休息吧我出去找张椅子将就一宿,明天还得赶路呢,我就不打扰了,早点休息”还不走,某屠夫的眼神都能将她碎尸万段
“不行,”胡刘氏斩钉截铁的反对,“你身子骨本就单薄,现在又受了伤,门外风凉,仔细冻坏了身子”
“那怎么睡”某屠夫脾气大发。
胡刘氏用手拍了拍屁股下面的床板,“我和夏公子睡这儿,你在屋里顺便找张椅子,挤一挤不就完了吗”
神马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女人都敢当着丈夫的面说要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难道她得了脑残吗
吕清竹感觉眼前的天地都在旋转,她哪敢睡这个屋子呀这老男人目光如同吃人一样的架势,半夜一个不小心,挨了黑刀子,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
“不了,夜深了,还是快睡吧”脚下踩着凌波微步,飞也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夏公子,等等”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清竹躺在又冷又硬的木椅上,迟迟难以入睡。
这里面的诸多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因为某老板娘暧昧的举止,或是某屠夫杀人不见血的眼神,再或是某少年温暖强劲的怀抱。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心神不宁所谓何事,她只有靠在椅背上翻来覆去,最后,她为自己总结出一个原因没吃饱饿得睡不着觉,一定是的
“公子,吵着您了吧,怎么这样晚了还没休息呢”店小二左手擎着一支大蜡烛,右手抱着一坛子酒走了过来。
“不知怎地今晚睡不着了,你这是上哪儿”反正也睡不着,跟他聊聊,兴许时间还能过得快点。
“我到天字一号房去,里面的公子,就是白天救您的那位,好像跟您很要好的样子,他嚷着说没吃饱,让我把白天的菜式重做了几样,又加了一坛子梨花白给他送去。”
这厮好享受啊,晚上还吃夜宵,天生的吃货
“我说,别怪小的多嘴,入秋晚上冷得紧,您还不如上他的屋子倒一宿,免得冻坏了,瞧你瘦不拉几的模样,还背着那么大的一个包袱,看着都让人心疼”
店小二别看年岁不大,倒是极会看人眉眼高低的,嘴里像是抹了蜜似的。
但是,他担心的是我,还是那个包裹捏
“公子,我不陪了,回头去晚了,那位公子又该叫嚷起来了”
店小二拱手走过清竹身边,到隔壁房间推门而入。
一灯如豆,天字一号房中发出相当微小的光影。
由于距离较近,即使声音不大,她还是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公子,这是您点的东西,都齐了”
“嗯,你出去吧,哎,对了,这些都一样,还是记在隔壁夏公子的账上。”
尼玛要不要这么无耻,丫的,为毛你吃香喝辣,睡暖屋子;我就挨冻受饿,躺冷椅子。最要紧的是花我的银子,你这脸皮的厚度堪比城墙
你不让我开心,我就让你难受。
清竹恼羞成怒的用力踹门,慢悠悠的走了进去。天字一号房比起自己的客房,还要宽敞洁净了许多。店小二见两人面色不善,很识相的退了出来。
“夏公子,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公子政脸上难掩惊讶之色,“吃过夜宵了吗”
“没吃”看着满桌子美食,她不禁兴高采烈,这么问是想邀请我吗
“没吃那赶快回自己屋吃去吧”
靠脸皮的有木有天底下还有这号人物,花别人的钱如流水,大吃特吃,还想吃独食
“政公子不想邀请我吗,我知道你仰慕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给你一个机会,抓紧不要错过,可不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运气,务必珍惜”
她扭腰摆胯,小跑几步,在他的对面坐下。
一桌子美味突然出现在眼前,她眼都花了,不知道先吃哪个才好。
清竹一手拿起一支猪手,咬了一大口、嚼也没嚼囫囵个就往肚子里咽,噎着直翻眼皮。
公子政好心地递过一个杯子,她猛地灌了进去,辣得眼泪狂飙,竟当场哭了起来。
她早该想到,他没那么好的心。
清竹喝的有些上头,人也晕晕乎乎的,有了几分醉意,公子政倒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史上第一回两人拉起家常,真是应了“酒越喝交情越厚”这句话
“那个谁呀,你到底叫神马芳名”素日里大家都叫他公子政,可公子政到底姓甚名谁,自己和他打了两回交道也不知道。
“神马”是什么意思“芳名”能用在男人身上吗这个女人乱用词语的功力还真是不一般。
“我,”公子政眸光登时一黯,“我叫什么名字”
这些年,没人提起,他甚至都忘了自己的名字了。他记住的只有那个女人,还有刻骨铭心的仇恨
原来公子政就是秦国二皇子秦政。他自幼出生在齐国,那时他的父亲秦颐人在齐国为质,无意间结识了富甲一方的吕夫韦,两人成为莫逆之交,后者倾囊相助,更是将小妾都赠送给了时运不济的秦忧王,那个郑国女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朱姬。
朱姬对他只有生育之恩,并没有多少养育之情,他甚至有些恨她,恨她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恨她为什么和吕夫韦关系杂乱,恨她让自己不清楚生父是谁,恨她将自己抛弃,孤苦无依。仇恨铺天盖地,如漫天黄沙飞起,席卷他整个人、整颗心
犹记十年前,那时他才八岁,却机灵聪明、调皮可爱,成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车见车载的小天使般的人物。他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宠爱,却惟独没有父爱。
他记得那天,他和三弟秦峯在玩捉迷藏的游戏,他躲进母亲的衣柜里,等着弟弟来寻他,可是等啊、等啊,等了半天也没有人来,就在他正欲推开衣柜门的时候,却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那是两个人的步伐,匆忙而纷乱,一重一轻,像是男女两人,接着是衣服脱落的簌簌声,摇晃的床帏传来有节奏的节拍,女人的娇&吟和男人的粗喘听得一清二楚,暧昧的气息无孔不入,充斥着他单纯幼小的心。&
他透过门缝隐约看到两具光洁又交织的身体,女子洁白的双腿紧勾着男人健壮的身躯,接受他猛烈而强壮、如同暴风骤雨般的撞击,他看到那个女人是她的母亲,可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因为他只看到了一个侧影和那人肩膀上的疤痕。他们不知辛苦的耕耘着,一遍又一遍,一波又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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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女凹凸曼战士
更新时间:20121024
那时他还不到十岁,第一次见到男欢女爱的场面,还是母亲偷情,被吓坏了,以至于后来生了病,成年后对那种事也极为厌烦,甚至觉得恶心。
当一切风平浪静,他听到那个娇&喘的声音甚至带着还未褪去的情&欲,“他是你的儿子,相信我,你一定要帮他”
至此,他终于相信,一切并非谣言。
原来,人们说的都是真的,他不是秦颐人的儿子,他是野种;
原来,人们说的都是真的,母亲是个人尽可夫的下作女人,她是荡妇;
原来,人们说的都是真的,父亲早已知晓,讨厌他、冷落他,甚至对他不闻不问
他受了惊吓,得了病,高烧不退,甚至胡言乱语。
在梦中,他一次次惊醒,不断地哭诉,“娘亲,娘亲,到底谁是我的父亲”
可是清醒后却听到一句毫无感情的话,让他如临冰域,“政儿,你听到了什么吗”
一双异常凌厉的眼眸仿佛洞悉一切,她没有问他身子好些了没,药吃了没,又是为何生病,她只是用那双洞若观火的双眼冰冷地盯着他看,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的搁下一句话,“政儿,不论是听到了什么见到了什么,权当是聋了瞎了哑了,更不要说出去,否则吃亏的只有你自己,孩子,自求多福吧”
他揉揉哭肿的眼睛,气竭声嘶的大喊,“娘亲,别走,我怕,政儿真的好怕”
然而,他眼中只有她决绝无情的背影。
从此,母子两人形同陌路。他被父亲和母亲同时视为无物,成了不闻不问、不受欢迎的多余人。从那时起他知道了什么是从天堂掉落地狱的感觉。
只有她,秦丁香,他的异母胞姐,蓉妃的女儿,一直陪他玩耍,承担起母亲和姐姐的双重责任,关心他、照顾他、爱护他。
朱姬那时只是个侍人,但屡得圣眷,接连生下秦政和秦峯两个皇子,母凭子贵,正是春色满面的时候。蓉妃是秦颐人的正妻,当时的太子妃,但并无子嗣,只有丁香一个女儿,将来的地位定是朝不保夕,更何况馨妃还有一子秦森。
五年后,一个噩耗如一记炸雷从天而降。
秦颐人即将回国探望病重的父皇,齐国不允许他带走所有的人,于是蓉妃自告奋勇留守南齐为质,因为她知道帝王的心思早已不在自己的身上,她又斗不过馨妃和朱姬那两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只有选择世外桃源、与世无争。
大局为重的朱姬慷慨大方地将亲生儿子秦政过继给蓉妃,以表对姐姐的敬意。秦颐人带着其他所有人返回了北秦。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朱姬是想用这个机会除去这个儿子,因为他的父皇对他毫无感情,甚至还带着莫名的厌烦和恨意。
那时他才十三岁,怎能经得起一夜之间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被迫幽禁在南齐的府宅里,隐姓埋名,日子也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可那也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因为有丁香姐姐在,生活再苦也是快乐的。
不久,蓉妃便过世了。两个孤苦伶仃的人相依为命,如同汪洋大海里怀中的一双浮木,彼此相互依靠,用体温取暖。
他们本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现在却没了生计来源,该要让他们如何过活从那时起,他发誓要用自己稚嫩的肩膀为她扛起一片天空,遮蔽风雨,关心她、照顾她、爱护她,一如她从前对他一般。
可谁曾想,一次,燕国君王燕惠王出使齐国,国仇家恨,这一切竟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矮油,伦家问你这么个小小问题,都要思索半天,没诚意,不说就算了了啦”清竹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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