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出去。
但是敌人实在太多了,这些人仿佛不怕死一般,踩着同伴的尸体,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想要将阻拦自己的人类撕成碎片。
齐军这边已经出现了伤亡,尤其是看到自己的伍长被一把飞斧劈中了脑袋惨死之后,黑夫心中悲痛交加,伍长对于他来说虽不是亲人,但是对他们这些人却很是照顾,他早已将其看成自己的兄长一般。
如今河近惨死,悲痛的黑夫,用沾满献血的手,擦了一下眼泪,扔掉已经折断的长矛,抽出腰刀,狂吼着一刀劈死了一个表情狰狞的苗人。
喊杀声回荡在这个不知名的河滩边,献血流淌进河流中,看上去分外的刺目。
苗人凶悍,齐人抵抗的顽强。
双方反复的厮杀之下,已经留下了满地的死尸。
黑夫已经不知道砍死了多少人,简陋的铠甲早已经失去了防御能力,凌乱的甲片稀稀拉拉的挂在身上。
将近两百多人的运粮队伍,此刻伤亡早已经超过了将近四成,残存的齐军聚集在一起,他们眼中么有退缩之意,只有对敌人浓浓的恨意。
看着一个个如同战神一般的齐人,这些劫匪们终于感觉到了恐惧。
如同血人一般的连长,提着早已经崩出豁口的腰刀,低声吼道:“三连听令!随吾杀敌!”
“杀!”
“杀!”
。。。。。。
残存的士兵们,提着刀,慢慢向那些苗人走去。
而那些苗人却惊慌的一步步向后退去。
知道有了第一个承受不了齐人带来的压迫转身而逃后,已经毫无斗志的苗人,顿时兵败如山倒,漫山遍野的四散而逃。
齐人没有追击,在敌人逃走后良久,连长终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两眼一很,一头栽倒在地。
“连长!”
士兵们见此顿时惊慌起来。
副官叹了叹鼻息,松了一口气。
“快,拿水来!”
黑夫无力的跪在鲜红的泥土之上,他所在的这个伍,算上他只剩下了两人,曾经朝夕相处的兄弟,此刻就那么躺在冰冷的泥土之上。
活着的同伴走到黑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伍长他们死了,咱们还活着,我们送他们的回家。
黑夫闻言顿时如遭雷击,想不到当初的诺言,居然这么快就实现。
他宁可不要这诺言,只要他的兄弟们还活着。
同伴叹了口气,跌跌撞撞的朝那些尸体走去。
黑夫擦了擦眼泪,捡起掉在地上的腰刀,和这名唯一的同伴一起,将自己兄弟的尸体收拢起来,细心的为他们擦去脸上的污垢。
“伍长,诸位兄弟,你们放心,我会带你们回家。”
黑夫忍着心中的悲痛,挺直了胸膛,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这是对战死袍泽最高的尊重。
连长在喝了些水后,悠悠的转醒。
看着狼狈不堪的军队,还有那一具具早已经变得冰冷无比的尸体,僵硬了不知多少年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悲痛。
但是他知道,别人可以懦弱,他不可以,他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只要有自己在,任务必须要进行下去。
让人收集干柴,将战死的袍泽火化,带着他们的骨灰,运粮队伍继续向着东方前进。
只不过这一次,所有人的脸上都没有笑容,沉闷的像一队阴兵阴森森的在阳间穿行。
………………………………
第三百六十八章 北方统一
进攻失利的苗人,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这一次的袭击,不仅没有达成目标,还折损了大量的人手,这对一个中等部落来说是无法承受的损失。
只是此时,他们担心的并不只是部落的损失,齐人的报复很快就会到来,更可怕的是,那些大部落,也许会为了自己利益,将其交给齐国,那样以来,整个部落将无一幸免。
恐慌一天天的加剧,最后,在某个夜晚,这个盘踞在这片大山中不知道多少年的部落,仓皇的逃离了这里,甚至连部落的帐篷都没来得及拆除。
只是他们虽然跑了,齐人只能将怒火转向其余的苗人。
数个月之后,随着齐苗之间的矛盾加剧,就全面战争只剩下最后一层脸皮撕下。
只是杨浩觉得现在并不是进攻的最佳时机。
直到洪武十一年末,齐国才将改造过的两条大船下海试水,虽然蓬莱港口是不冻港,但是冬天的海风无比的刺骨,这个时候进攻,还没等到达地方,就会出现大量的非战斗减员,这对士气的打击将会是极大的。
长安城内主战的声音一天天的高涨起来,杨浩只能靠着自己的威信将这些声音暂时的压下。
但是军队的频频调动,让军方明白,战争也许很快就会到来。
炼铁厂昼夜不停的开工,各种制作精良的武器从这个简易的兵工厂中运送出来,装备到各个主力部队之中。
和于北方蛮人作战不同,南方河流交错,地形极其复杂,不利于骑兵作战。
在调往南方的军队中,骑兵只占据了很小的一部分,大部分的骑兵都部署在北方重要的关隘之地,防备虎视眈眈的匈奴蛮人。
就在这样一片紧张压抑的气氛中,洪武十二年的新年刚过完,大齐科学院于长安郊外正式完工。
作为第一批科学院的成员,云风无比的兴奋,几个月前他以第二十四名的成绩成功的获取了这个资格。
而每个月可观的俸禄也极大的改善了自己家庭的处境,他甚至打算将俸禄积攒起来,将自己的弟弟妹妹接来长安城,把自己老家的田地租种出去。
科学院竣工的这一天,杨浩亲自率领文武官员参加了竣工仪式,并用铁皮大喇叭发表了一番振奋人心的演讲。
这让科学院的年轻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亢奋。
杨浩那一句,齐国的未来将会因为他们而强大,百姓也将因为他们的努力而受益匪浅,得了杨浩的肯定,是对这些年轻人最大鼓舞。
和后世一样,对于一代伟人的崇拜是无比盲目的,杨浩的每一句话,在这些年轻人听来就是真理神圣而不可侵犯。
这让杨浩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该学学太祖,弄一个大王语录出来,想想就觉得很有意思。
只不过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他直到自己的说的话大部分都是在扯淡,要是哪个不开眼的文官,将自己经典的脏话给记录下来,岂不是影响自己在后人心中高达伟岸的形象。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大齐科学院挂上的匾额。
这个占地极广的科研机构,是杨浩亲自设计的,甚至在院区中央还开凿了一个不大的人工湖,虽然此时已经到了寒冬时节,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但可以想象,到了夏天,这里将是何等的漂亮。
和五十一区一样,这里也是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的禁地,一个连的御林军驻扎在这里,顿时让这里充满了无比的神秘敢。
半个月后,云风接到了上面分发的下来的研究任务,他和另外十人,将在从神秘五十一区的大匠人的带领下,参与研究一种神秘的武器研发工作。
怀着忐忑的心情,早早的到指定地点报道后。
云风便被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官员命令到下面的位置处做好。
十个研究小组的成员到齐之后,这个官员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姓名,没有半句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从五十一区出来的都是齐国自然科学最优秀的一批人之一,杨浩编纂的书籍,这些人可以以任意的查阅。
从基础物理,到化学,甚至生物学,大多数五十一区的人都有所涉猎。
虽然只是皮毛,但是这名官员一开讲,顿时就让这些自命不凡的年轻人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这名官员直接从力学开始讲起,由于他们的目标是造船,因此他着重的讲解关于质量和浮力相关知识。
知识虽然浅显,但是一天下来,这些年轻人们听的都是云里雾里,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听懂。
科学院虽然成立,但是杨浩并不指望这地方能立即发挥作用,他要的不是只会识字算术的高级匠人,而是培养能在基础科学独当一面的高端人才。
他掌握的知识毕竟是有限的,他所能提供的只是相当于初中水平的基础科学,而且并不全面,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根本不可能抽出太多的经历,来研究这些东西,只能期望有天才出现,从这破碎的知识体系中找到正确的道路。
东方由于有齐国这个庞然大物的存在,虽然有仍氏还处于高度自治的地位,但是其在当地的影响力可以说微乎其微。
即便是最下层的野人也知道,有仍早晚有一天都会被东方的大国所吞并,以至于很多人都以齐人的身份自居。
这一切任喾都看在眼里,但是他根本无力阻止,在一天天的忧愁之中,失去了所有的雄心壮志,洪武十二年的春天,刚过四十的任喾就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告别了各个让他无比留恋的世界。
在弥留之际,任喾告诉自己的臣子们,在自己死后归顺齐国,他这些年虽然没有什么建树,但是为自己的后代和一直追随自己的大臣们铺了一条平坦的道路。
洪武十二年一月二十日,任喾于仍城病故,有仍正式归顺齐国,自此这个东夷大族就此灭亡,取而代之的是齐国的新的州府任州,这个名字让有仍遗民们感激涕零,这表明齐国大王对有仍的认可,他们将来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
有了有仍这一环,齐国彻底统一秦岭淮河以北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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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张获献策
杨浩的齐国除了是有仍的盟友之外,他本人也是任喾的妹夫,任喾离世,无论出于哪一方面,他都要亲自为期操办葬礼。
任喾的尸身没有急着下葬,杨浩从户部调出一大笔钱,在仍城选了一个风水不错的地方,为任喾建造陵墓。
虽说是厚葬,但是规格上比后世的那些帝王差的太多。
不过任喾好歹是这个时代的枭雄,杨浩不想让这样的人默默无闻的死去。
在陪葬品中,杨浩亲自书为其书写了墓志铭,歌颂了任喾的功绩,并追封他为仍国王,有了杨浩对其的美化,也许后世的子孙们,也会将其当成一个伟大的人物。
有人故去,就有人降生。
洪武十二年的齐国春天,是一个人口爆发的年份。
无数的新生儿在这个春天降生,而就在这个春夏交接的时节,齐国朝廷对于南方苗人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
在洪武十二年三月,这一个月的时间内,从长安城发往南方的公文,就多达十几份。
齐国严厉的斥责了不守信用的苗人,并要求他们对去年发生的不愉快事件给予大齐赔偿。
面对巨额的赔款,苗人如何能拿的出来。
苗对咄咄逼人的齐人,苗人中的大族高层们,都明白齐人这是要撕破脸了。
知道战争已经无法避免,那些还对齐国抱有一丝幻想的理想主义者们,终于放弃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苗人断然拒绝了齐人的无理要求,南方的大地的苗人部落,打出了恢复九黎荣光的口号,大大小小的部落整军备战,准备与齐人决一死战。
对于苗人的反应,杨浩并不意外,五千只猪羊,三千头牛,各种毛皮近五万张,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这么大的数额,即便是发展了十几年的齐国,想要短时间内也无法拿出来,更何况那些还处在部落联盟的时代的原始部落。
他要的只是一个借口,毕竟侵略说出去不太好听,杨浩还是很重视后人的评价的,自己占领了道义制高点,这是苗人挑起的争夺,自己如此做只是为大齐死难的将士讨回一个公道罢了。
赤裸裸的霸权主义,被他粉饰了一番,看想来齐国好像是要打一场自卫反击战一般。
只有齐国的高层们,知道杨浩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为死去的士兵讨回公道,真正的原因,就是杨浩看上了南方肥沃的土地,和温暖的气候。
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四月十日,齐国的清明节刚过去不久,长安城召开了一次大朝会。
所有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悉数参加。
“七天前,据前线来报,苗蛮雄鹿部与红山部勾结一处,应该是有攻打我国的打算。”
杨浩沉声道。
“大王,苗人不服王化,我大齐应发布檄文痛斥其罪行,对其宣战。”
力央沉声道。
“打是一定要打的,我要的是速战速决,战争拖的越久,朝廷的负担就会越重,苗人实力不弱,本王希望尔等不要有轻视之心。”
杨浩说完,寅沉声道:“如今已在南方驻军六万余人,已对苗人呈包围之势,拿下苗人只是时间问题,臣倒是觉得,朝廷最好提前做好善后的准备。
南方蛮荒之地,山川遍布,即便是能击溃主力面人,但是那些隐藏在山林中的苗人,也会对将来的占领造成威胁。
”
“右相是不是多虑了,一群还在光屁股的野人而已,只要击败了那几个大族,他们还敢翻了天不成。”
渠冷哼一声道。
寅脸色一臣道:“渠都督可是忘了灭夏之后的抢到了之祸乎?南方山高地险,吾敢问渠都督,若是苗人躲进山中,大都督打算派多少人去征讨。
朝廷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
渠被怼了一顿,想要反驳却找不道词,脸憋的通红,狠狠的瞪了寅一眼。
寅对此视而不见,说完之后,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的模样。
杨浩抬了抬头,让二人放下争吵。
“左相说的也是本王所担心的,诸位可有良策。”
群臣小声的商议起来,但是过了十几分钟,也没人想出什么太好的办法。
而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忽然说道:“回大王,微臣有一策。”
此言一出,这个年轻人,顿时成了朝堂上的焦点。
杨浩看着也就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觉得有些眼熟,便问道:“爱卿是何官职。”
“回大王,微臣名曰张获,目前是翰林院编修。”
杨浩顿时恍然道,暗道怪不得看这家伙有些眼熟,此人介绍完之后,才回想起来,这家伙就是和任康关系比较好的那个学生。
也是齐国第一次科举考试的头名状元。
一年前还是自己批了吏部的举荐,将他从荆州的一个小县城,调到京城当了这个这个修夏史和上古史书的一个五品官。
“张爱卿可有良策教本王。”
杨浩微笑道。
张获有些紧张道:“回大王,臣以为,想要控制不服王法的苗蛮,我大齐目前的移民形式是行不通的,朝廷也没有那么经历去保护普通的百姓。
我大齐象牙在战后,快速的站稳脚跟,唯一的办法就是就是允许前往南方的百姓拥有武器,以村落的堡垒的形式占据那里,经过简单训练的百姓,应当能抵挡零散苗人的劫掠。
若是大王担心,百姓有了武器就会对朝廷不利,这一点大可不必担心,前往南方移民中,必须有家人留在大齐本土,并对前往南方的面人实行一定时间的免税政策,只要不是有人发了癔症,根本不会有人冒着掉脑袋的风险造反。
只要我大齐将通往南方的道路修通,匪患自然可解。
”
一口气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