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倚沧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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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倚沧澜-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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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她心中忽的冒出一个念头来:“为什么那些入了庄园的人,竟无一人出来?”

    正自寻思着,忽然只听得前方传来一声呼唤“这位姑娘,到你了。”雪千荨醒然而望,只见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排到了第一个,此时那名侍从正传唤自己。

    雪千荨敛衽行了一礼,便随着那名侍从推门而入了。甫一踏入门中,便有一股yin寒之气扑面而来,隐隐透漏着几分森然,不过厅内光线明亮,处处弥散着古sè古香的儒雅气息,倒也有几分淡尘之意。

    那名侍从领着雪千荨经由楼梯径直上了二楼,期间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直到将雪千荨领到长廊尽头的一扇大门时,才回神道:“姑娘,我家先生就在里面,您请便罢。”说罢便返身退下了。

    这扇大门约莫二人高,倒也没有什么古怪稀奇之处,当下雪千荨单手推门而入。一个人影映入眼帘,她微微一怔,随即才发觉这人便是自己。

    一面浩然明镜正对屋门。

    镜中的她容颜清丽、白衣胜雪,潇洒之极。

    不知怎的,望着镜中的自己,忽然竟有一种朦朦胧胧、不真实的感觉。

    这个人,怎么不像我?

    她望向了被自己揽在怀中的刘伝山,神sè似是有几分怪异。

    “姑娘你心生迷惘,想来是近ri做了一件自己觉得十分荒唐的事罢?”一个声音传入耳际,雪千荨立时便回过神来,只见身侧数丈外的太师椅上,一名灰袍之人双手倨膝而坐,面sè肃然,一股肃穆之气从雪千荨心中升起,她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

    那人莞尔道:“姑娘莫害怕,我只救人,从来不害人的。”

    雪千荨禀然道:“请问前辈便是隐居于此的神医么?”

    那人“咦?”了一声,神sè似有几分奇怪,道:“我在此坐立门户已有不少时ri,每ri寻访求医者数不胜数,哪里算的上是甚么隐居?”

    雪千荨当下躬身一礼,道:“还请前辈救治我这位师弟,他前几ri被妖魔所伤,现下xing命垂危!”只见那人打量着雪千荨与刘伝山,久久没有说话,深邃的双目折shè出他二人的身影。

    雪千荨只觉得自己心跳怦怦加速,刘伝山是否能得救便在他一言,若是他执意不救,那也顾不得礼节周至,只能引剑相逼了。

    过了一会儿,那人叹了一口气,道:“你可看见了门侧那一副横联?”

    雪千荨点了点头,不语。

    那人又问:“我若一时失手,误将你这位师弟给医死了,那又该如何是好?”

    雪千荨唯一愕然,心中不禁对他有了几分怀疑神sè。“莫非他只是个沽名钓誉之徒?根本就不懂什么高明医术?”她心中寻思着,但还是久久拿不下主意。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禀然道:“若前辈愿意相救,他自多了一分生还可能;若是不愿,那还恕晚辈稍有得罪了。”

    那人摇了摇头,道:“我生平最厌恶受他人逼迫行事。且试问姑娘你医术通天,忽有一ri有人求医,你救还是不救?”

    雪千荨答道:“恻隐之心,仁之端也。我必定是会救的。”

    那人点点头,接着道:“若是十人呢?”

    雪千荨仍答道:“我必是要救。”

    “百人呢?”

    “救。”

    “倘若来了一千人都向你寻访医术,你又该如何是好?”

    雪千荨秀眉一蹙,神sè中多了一分不耐烦之意,过了一会儿才道:“若是救了,下一次岂不是会有一万人前来求医?”

    那人点了点头,道:“这便是我现在定下那么一个怪规矩的缘由所在了。那姑娘你再想一想,当你救了成千上万的人命,正自心意懒散之际,竟还有人得寸进尺、以致持剑相逼,你会作何感想?”

    雪千荨的呼吸声都凝重了起来,冷然道:“世上若有这等无耻之徒,就是杀了他也不足为异。”忽然,她意识到原来自己便是那所谓的‘无耻之徒’,心中不禁一怔,随即低眉侧脸,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一揖道:“先前多有冒犯,还望前辈恕罪。但此行晚辈却是为师弟寻医而来,纵使心中有千百个不愿,也是执意要求得前辈高抬贵手的。”

    那人唯一沉吟,淡淡说道:“先前便有七人护送一名四肢俱断、双目失明的病人前来求医。他们以强力逼迫,我只得侥幸一试,结果便失手将那人给医死了。”

    雪千荨神sè一僵,愕然不知所以。

    屋内再无半分声响。

    过了一会儿,那人释然叹了一口气,道:“好罢,念在姑娘你还讲几分道理,这人我救了。”

    但见雪千荨神sè不对,他补口道:“放心罢,我救人救了几百年,若无人相逼,我不会医死人的。”

    说罢,他抬手在太师椅上轻拍几下,过了一会儿只见一名侍从推门而入,躬身道:“见过大人。”

    那人道:“你去对外面那些人说了罢,十ri内,我不会再见客了。”

    那人道:“是。”便快步退下了。

    雪千荨忽然道:“还敢请问先生名号?此恩ri后必将图报。”

    那人微微一笑,答道:“往ri别人都叫我登徒子,这个名字用久了,原本的名字我也忘得一干二净,你便这么称呼我罢。”说罢从太师椅上坐起,来到那一面浩然明镜之前,将手贴在镜面上缓缓挪动,只

    见明镜微微移开,墙壁内竟露出一列自上而下的甬道阶梯,漆黑一片。他道:“劳烦姑娘你祭出仙剑映shè一些光亮,我年纪大了,黑的地方看不太清。”

    雪千荨微微点头,拿出了月影剑,略一催驰,只见白烟腾起,光华不可言喻。

    甬道虽暗,但还是可以容得下二人并立行走,雪千荨念及此人乃前辈,礼数还须遵守,便放慢了一步,走在了他的身后。

    登徒子,这个名字当真怪异之极,雪千荨竟是从未听说过,殊不知这名神医到底是何许人也。正自捉摸寻思,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一个词语:登徒浪子。

    刹那间,仿佛时光流转,一个清晰的女子声音飘入耳际:“你还盯着台上看。小心人家把你当做登徒浪子一剑给斩了!”

    “前辈,我们这是要去哪?”雪千荨冷冷问道,但她终究不敢以登徒子称呼,便索xing尊称前辈了。

    登徒子不回头,只道:“我住的地方。”

    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渐渐闪现一点光亮,愈来愈近,眼看便临近出口了。乍一踏出甬道,一束盛光映目,只见眼前一柄尖刺模样的事物迎面驰来,雪千荨心中一禀,当即上身后仰半分,才看清原来只是一株树杈,微微松了一口气。

    登徒子笑道:“姑娘多心了。”便拨开枝杈密叶,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处悠然之所,青木古居、松柏森映。雪千荨回身一望,只见身后乃是数十丈高的山壁,想来此处便是方才那庄园的山壁另一侧了。
………………………………

赤彘

    ()  西南群山中,原本那为遮掩空灵洞穴的峡谷,此时也已被近百人合力凿开一条宽达十丈的泰然大道。

    冥刹宗主行在首列,黑衣异人行在一侧,身后依次跟随着叶寒等七人,再后面跟随着的便是冥刹宗的普通弟子了。

    一行人气势庞然的来到洞口处,驻足不动。冥刹宗主哈哈大笑,道:“空灵洞终于也被我们给寻到了,此乃天意也!”

    叶寒不动声sè,低声道:“宗主,不知先生现在何处?”

    冥刹宗主道:“先生昨ri突然说有要事待办,请我宽限一天时ri。想来一ri也快到了,他应该马上就来了罢。”

    叶寒重重的鼻息哼了一声,颇有不屑之意,但他从不私下议论他人,便没有说话。

    无名寒风从洞中呼呼而出,凶煞之气尽显其中,隐隐还夹杂着某种九幽异兽的低低咆哮声,似是在jing示着众人一般。

    冥刹宗主忽然道:“修罗堂那一干人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叶寒摇摇头,道:“前几ri属下巡游东北一方,却遇上了修罗堂的虎三牢等一干人,他们正在被三名广玄门下弟子追杀,咱们的颜面都被他们给丢尽了,想来现在修罗堂那一众人正在寻思着如何一雪此耻罢。”

    冥刹宗主微一动容,道:“广玄门的人这么快就到了?”

    叶寒淡淡道:“那ri我还与他们三人交过手,就算是用弑神剑却也占不到任何便宜。广玄门这些年来的底蕴实力是越来越盛,若是再让他们几人修行个几十年,我必然也无能为力了。”

    冥刹宗主淡淡一笑道:“无妨,待我们吸纳这九幽地煞为己用,自然就不惧广玄门那一干人了。”

    这时,一个黑衣人影凭空而现,道:“ri前不辞而别,还望宗主见谅。”叶寒听着不对,明明宗主是说他请辞一ri,怎的又变成了不辞而别?当下便明白了过来,皱眉不语。

    冥刹宗主哈哈一笑道:“无妨,无妨。”

    这时,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一本孤本古卷,细细翻阅一番后,缓缓道:“此洞乃上古异兽赤彘镇守,此兽极为机jing,我们须以生人为饵,方可将其引出。”

    冥刹宗主略一迟疑,愠道:“可否以鸟兽之类的禽兽代为引诱?”

    黑衣人缓缓摇头,道:“赤彘镇守此地少说也有数万年之久,若是连人禽安危都分辨不清,那要他镇守地脉又有何用?”

    叶寒听他这么一说,桀骜之气尽显其中,当下眉头一皱,问道:“冥刹宗中弟子无不忠心无二,我们难道就要让他们死在那畜生手中?”

    黑衣异人缓缓道:“如此甚好,现在便是考验他们无二忠心的大好良机。”

    眼看他们二人又要有所争议,冥刹宗主插口道:“俗言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此来一切zi you先生定夺。”

    叶寒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众人踏入深不见底的洞穴之中,纷纷祭起了法宝映光,唯有冥刹宗主与黑衣异人不为所动。众人到处,黑暗纷纷退避,仿佛是一只张牙狂舞的利爪,正将众人缓缓引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条甬道内四面皆为崎岖嶙峋的石壁,亘古至今仿佛从未有过分毫的光芒,无尽的黑暗映入了心底,不禁让人悚然而立。不过一众人不下数十,浩浩荡荡踏入洞中,倒也减去了不少恐惧之情。

    不知行了多久,只觉得笔直的一条甬道,丝毫没有弯道,似乎直达恶鬼地狱一般。

    “吼”

    一股凶煞的气息弥散在众人眼前,转瞬间便消匿不见。冥刹宗主顿足道:“方才那是什么?”

    黑衣异人不以为意,答道:“赤彘。那畜生见我们人多势众,便隐在洞内黑暗处,等待良机。”

    这时,透着光亮能望到前方五丈外,一道石面破壁而出,两侧均为甬道,原来竟是碰上了一条岔路。冥刹宗主抬手一挥,众人齐齐顿足,他道:“叶寒,你吩咐下面的弟子,让他们分作两队探寻。”

    叶寒微微一怔,终于还是点点头,将宗主的命令吩咐了下去。

    众冥刹弟子忠心无二,此时自是不敢忤逆,当下分作两拨人,分别寻探左右。

    冥刹宗主等九人,却驻足在原地不动,应是在等待着什么。听的前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黑衣异人开口道:“这岔道十有仈jiu便是赤彘以灵力所化,只有将来人分散开来,直至一二人时,它才会现身诛灭来敌。待赤彘一现身,我们立刻动手,便可稍减这些座下弟子的伤亡。”

    低沉沙哑的余音在洞中徘徊远去,令人不寒而栗。

    众弟子自分探左右两条岔路后,没过多久,竟又碰上了一条岔路。大惊失骇下,一行人的首领颤颤巍巍的吩咐道:“我们再分作两拨人,分别探寻左右两条路。”众人服从下去,又分做两行人分头行去。

    过了一阵子,前方竟有出现了一条岔路,众人只得又分作两拨人,此时,原本数十人的大队伍,却也给分散的七零八落,一拨人已不足十个。

    然而这些岔路似是无穷无尽一般。众人也不知在洞中探寻了多久,过了多少时间,唯独只觉得身旁的伙伴正一个个的减少。

    直到他们只剩一名伙伴同行时,他们才感到一股从内心生出升起的深深颤栗。

    一人浑身发抖,颤声道:“要、要是前面还有一条岔路出现,我们该怎么办?”他拼命压低声音,似乎怕是惊扰了潜伏在黑暗中的什么可怕事物一般。

    另一人强自振作jing神,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宗主让我们探寻此洞秘密,如果前面还有一条岔路,我们也只得分开了。”他虽语调中肯,但心中也是惧意起伏,还是暗自祈祷着前方的黑暗中千万莫要再次出现岔路了。

    果然,趁着昏昏沉沉的光线,他们二人望见前方乃是一面粗糙的石壁,不时有滴水落地,叮咚之音响彻连绵。

    前方竟是一条绝路。

    他们二人互望一眼,均松了一口气,道:“我们回去禀报宗主罢。”另一人点点头,于是他们二人赶紧踏上了返程。

    “吼”

    忽然,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阵恶兽的低吼之声,一股狂怒凶煞的气息扑面而来。

    二人顿时惊若寒蝉。

    悠长不见底的甬道中,徘徊回荡着他们二人的惨呼之声,恍若地狱恶鬼夜哭,众人无不骇极悚惧。

    黑衣异人豁然睁开双目,道:“它动手了。”冥刹宗主神sè一禀,右手顺势前伸成掌,掌心上翻,光华闪现过后,一只散发着奇异光彩的圆珠赫然在手,圆珠内壁,一团血红煞气左右冲撞不断,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破珠而出。

    冥刹宗主左手掐指成诀,念念有词,似是在推算着什么。片刻之后,只见他左手紧握住右手手腕,登时只见圆珠内的一部分血红煞气似受召唤,泠然破珠而出,化作九幽之爪,瞬间便没入了前方的黑暗中。

    一股极其猛烈的吞噬血腥之息弥漫在四周,包括叶寒在内的七人均一皱眉,纷纷提运真元抵持这翻腾入体的煞力。

    过了一会儿,只见恶魔之爪倏地极速收回,片刻之后,一只半人大小的异兽被利爪牢牢箝制,此时正低鸣咆哮、不断挣扎,大有盛怒之意。

    这异兽倒于野猪有几分相似,但是这等霸道强势实非寻常。

    忽然,那异兽猛然咆哮一声,整个身躯竟是猛然增大了一圈,只见那利爪蓦地一张扬,竟有也被撑开了一些。

    冥刹宗主面sè煞白,眼看就要把持不住,提气叫道:“叶寒!”

    叶寒自知其意,迅速祭出弑神剑,身影一拙闪现到冥刹宗主身侧,双手同时紧握住剑柄,只见长剑黑气蒸腾狂舞,猛地迎着那异兽的心脏部位刺去。伴随着一声及其惨烈的“唔唔”高鸣,弑神剑刺入那异兽的体内,霎时间只见黑气集结,如同长鲸吸水一般,剑身却剧烈颤抖不已。

    身后的六人脸sè齐齐一白,似乎看到了什么极为不可置信的事物。

    唯见弑神剑上传来阵阵哀鸣,整个剑面竟是被一寸寸的从那异兽体内缓推而出。叶寒只觉得一股极强的反噬之气从剑身传导入体,当下强运真元相抗,极感吃力。

    眼见那异兽咆哮怒吼,冥刹宗主与叶寒二人面白如纸、毫无分毫血sè,眼看就要落败下来。

    此兽便是上古异兽赤彘,受命镇守空灵洞已过万年,灵xing修为已属世间罕有之极。此刻虽被冥刹宗主以乾清珠所箝制,后又遭弑神剑重创,竟还可以大神通之力与之抗衡,丝毫不落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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