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劫- 第300部分

　　　　多年前陆峰走出圣灵殿，执意前往唐国长安之时，陆峰与白林有过一次交手。那一次，陆峰根本就挡不住白林的一击之力。同阶之中，陆峰都未必是白林的对手。遑论两人已经横隔了王座与升魂之间的武道天堑。陆峰会败，无可厚非。

　　　　然而，陆峰心中有自信。就算自己不如白林，也绝对不会比之他差上多少。

　　　　白林可以在五十岁之前踏上王座，那么陆峰在如今近七十岁的年纪亦当凝聚王座了！若非岁月诅咒，岁月诅咒让陆峰停顿了太久。陆峰甚至可以在与白林同等的年纪成王！

　　　　眼下，所谓武道天堑，在陆峰眼中，就若同手指一触就可戳破的薄膜。如今陆峰随时都可以踏足王座之境。但陆峰并没有着急。他清楚王座石阶对于武道的重要性。以陆峰如今的状态，还无法凝聚出比肩白林的九阶石阶。

　　　　陆峰与上官贞走到一片荒芜山脉，其中凶兽横行。在一番清扫之后，两人顿足于一口山洞。

　　　　于此，陆峰开始疯狂积累。陆峰至走出大黎时，空间戒指内便有风修子为其准备的一百万紫晶。之后陆峰分了一半给紫月儿，加上陆峰这些年自身的消耗，空间戒指内所存的紫晶已经不多。

　　　　好在，上官贞有着充足的紫晶。对此，陆峰并不抵触，毫无顾忌地索取。

　　　　此后半年内，陆峰均盘踞在此方山洞。因为有着充足的紫晶储备，陆峰的力量自然是越加雄厚，从量变到质变，达到极限之后再借鉴昔日白林用过的办法，运用禁制压制自身力量。

　　　　这一天，这方荒芜静谧的山脉有了异动。那是一个青涩少年的歌声，歌唱着战死沙场的亡灵，歌唱着亡灵返乡的憧憬。歌声悠悠，于山脉中荡出许远许远。

　　　　此刻，盘膝的陆峰睁开了眼。盯着光影明灭的洞口处，那里，一个身着黑色长袍，后背画框，手执画笔的少年无端而至。

　　　　这个少年陆峰在许多年前就已经见过。那是在一方残破的战场，正是这个少年于哀怨雨幕中描撰天神的模样，歌唱慑人的殇魂之曲。陆峰的记忆中，这是一个温柔的赶魂少年，名为泪寒。

　　　　“亡灵们，可曾找到回乡的方向？”

　　　　陆峰凝视泪寒良久，不知这个迷一般的少年为何会突至此处。瞧着泪寒透彻清明的双目，陆峰忽然笑问。

　　　　泪寒话音青清脆，似乎这数十年岁月并未剥夺他一分一毫的青稚。他说：“我会引领他们回家。”

　　　　陆峰沉默，泪寒亦沉默。许久后，陆峰说：“我是一个寻常武者，并非赶魂人。我认为我们本无交集。”

　　　　泪寒点头，幽幽说道：“在你的记忆里，或许我们仅有一面之缘。可在我的记忆里并非如此。我此次前来，是偿还你曾给予我的恩情。”

　　　　陆峰皱眉，他不认为泪寒欠自己恩情。便说：“或许是你弄错了。”

　　　　泪寒静静地看着陆峰，片刻后轻轻取下后背的画框，他抬手，将手中画笔轻轻点入画框边沿的墨池，沾染几许墨黑。旋即，他挥动画笔，虚空之中游走着乌黑的脉络曲线。

　　　　几番挥舞后，泪寒手执画笔，隔空对着陆峰轻轻一点。一抹漆黑地流光掠出，直接没入陆峰手心，成为一道黑色印记。

　　　　陆峰眸子抖动，死死地盯着泪寒。这黑色的气息陆峰不会认错，这分明就是多年前折磨自己许久的混沌之气。若非当时陆峰有天心焰压制以及魂涯的帮助，陆峰兴许已经泯灭于这诡异的混沌之气了。

　　　　眼前，泪寒的举动无疑是反证了，泪寒就是混沌之气的主人！

　　　　对于泪寒，陆峰没有恨意。虽说混沌之气折磨陆峰许久，但最终也给陆峰带了一个登临更高点的契机。虽然这个契机之后被陆峰亲手毁灭，但也不至于迁怒泪寒。陆峰所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

　　　　昔日陆峰离开罪恶平原后，体内便多出了一抹混沌之气。那时候，陆峰已经遗忘了关于罪恶平原的一部分记忆。由此可想，既然泪寒是混沌之气的主人，那么泪寒必然知道陆峰所遗忘的事。

　　　　“你知道我曾涉足罪恶平原发生的事？”陆峰盯着泪寒，沉声问。

　　　　泪寒轻轻点头，道：“在罪恶平原之时，我们见过。”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泪寒摇头，道：“你会遗忘那段记忆，自然有其中因果。这抹混沌之气赠送于你，便了却你我之间纠葛。此后，你之事，再与我无半分瓜葛。”

　　　　话罢，泪寒娴熟地收起画框，轻轻摇曳着手腕的铜铃，转身便步步远去。

　　　　陆峰没有阻拦，直到泪寒消失在视野尽头处。陆峰轻语：“谢谢……”

　　　　从泪寒出现到泪寒离去，上官贞都沉默着。到了此刻，上官贞才长长地松了口气，道：“那个少年，好强。”

　　　　先前上官贞仅是看了泪寒一眼，便感受到了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压迫。她相信，那面颊青涩的少年，有着翻手灭杀他们的能力。

　　　　陆峰点点头：“嗯，若为敌。我们都已经陨落了。”

　　　　陆峰盯着手心的混沌印记，目中有了浓厚的自信之色。

　　　　泪寒赠与陆峰这抹混沌之气的价值超乎想象。因为，这是凝聚十阶王座的必备之物！

　　　　昔日风一笑曾说过，若要凝聚十阶王座，必有外力相助。那所谓的外力，必然是玄天之外的力量。这样，方有可能凝聚出王座第十阶。

　　　　那时候，陆峰手中本有一道混沌之气。可最后，在与上官贞的一战中，陆峰使用了。换句话说，陆峰已经没有凝聚十阶王座的可能了。然而，泪寒地出现给陆峰带了新的契机。

　　　　又过去半年，陆峰自身积累已然到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这一天，陆峰柔和地看着上官贞：“贞儿，我要开始渡王座劫！我要让你看到，你所喜欢的男子，绝对是震惊世人的存在！”

　　　　上官贞眨了眨眉目，肯定般说道：“我相信你。就如同彗星崛起的白林一般。你可以走到白林那等高度！”

　　　　陆峰轻轻摇头，嘴角挪出一分自信极浓的笑意：“我说的震惊世人，是比之昔日白林还有耀眼与璀璨的辉煌。白林惊才绝艳，凝聚出了王座之境的巅峰九阶。然而，我将凝聚的是超越白林，超越九阶的第十阶王座！

　　　　此后，我必将与白林一战。证明给你看，我陆峰，比之任何同辈武者，都要优秀！”

　　　　说话间，陆峰已然踏空而起。晴空万里的天，开始昏沉。

　　　　陆峰的王座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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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两个办法

这一天，平凡如常。人生百态，事实炎凉依旧流转于世间的每个角落，演绎着各自独特的人生轨迹。

　　　　平凡依旧是一天，陆峰这一生的一大转折。

　　　　这一天，陆峰凝聚了王座。而见闻着，独上官贞而已。

　　　　直到陆峰经历王座之劫千锤百炼之后，高傲的身影拂袖端坐于辉煌王座之上之时，上官贞仍处于震惊状态。她震惊于王座劫的惨烈，更震惊于陆峰凝聚的巅峰王座……十阶王座！

　　　　就第九阶黑色石阶之后的第十阶石阶，竟是颜色难辨的一阶石阶。像是交融了所有色调，又像是独立的另一种颜色。如此一来，上官贞能想到的就是混沌。陆峰借助混沌之气凝聚了第十阶王座石阶，那么第十阶石阶是为混沌色也不显奇怪。

　　　　直到十阶王座依次消失，阴沉天际再度恢复光华，上官贞仍未回过神来。先前陆峰历劫的一幕幕仍历历在目。

　　　　随着陆峰攀上王座之境，陆峰的力量有了飞跃性地提升。同样的，陆峰的寿命大幅度地延长。王座境武者的寿命最长可达三千年。而今，陆峰不到百岁。纵使受到岁月诅咒地压制。陆峰再活个两三百年也完全不是问题。

　　　　因此，陆峰干枯的躯体开始复苏，褶皱苍老的容颜亦活力充沛。陆峰，再度恢复到了以前二十岁的模样。似未变的容颜上，已然扫去了昔日的青涩，多出来的是庄严的成熟。

　　　　陆峰捏了捏拳，感受自己全新的力量，亦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陆峰发现，自己体内有了些许变化。往昔突破灵阶达破魂境之时，陆峰体内便多出了一个金色小人，那是武者破魂三境的魂魄化实。而今，盘坐在体内的小人是端坐于一张王座之上。简而言之，就是陆峰发现自己体内多出了一把王座。

　　　　由此，陆峰推论，恐怕武者境界攀升的同时，也是在自己体内塑造一个世界的过程。陆峰相信，王座之后的皇极，圣祖乃至是帝星等更高境界，自己体内也将伴随许多变化，会围绕着魂魄多出许多东西。

　　　　这仅仅是陆峰的猜测。武道一途，越走越艰。王座境在这个大陆，也仅仅是勉强挤入强者之列。以陆峰的卓越天赋，都耗费七十余年才堪堪走到这一步。往后的武道境界，需要的耗费的时间只会越来越长。对于陆峰而言，还极其遥远。

　　　　眼下，陆峰正尝试王座境武者才能持有的感知场域。他发现，就算肉眼不可见，方圆十丈范围内的一切风吹草动依然了然于心。感知场域，就似乎自身的精神力覆盖范围。而这精神力，便是又体内端坐于王座上的金色小人散发而出的。因为陆峰才刚突破至王座境，感知场域覆盖的范围也就仅仅十丈。往后随着陆峰实力地提升，感知场域的范围也将逐步递增。

　　　　事实上，当今武者的修炼体系与久远岁月前的修真者有一定类似之处。王座境的感知场域，在那个时代被称之为修士神念。直至今日，都还有少许武者沿用这个称呼。

　　　　陆峰视察完自己的身体状况，以及目前所掌控的力量强度之后，便不再迟疑，对着不远处正含笑凝视自己的女孩一笑，身形一掠，便临至上官贞身前。

　　　　上官贞很高兴，盯着陆峰俊逸的脸，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陆峰陡然张开双手，直接将她环抱在了怀里。

　　　　上官贞惊讶中，陆峰环抱其腰的双手一松，进而托住她的脑袋，毫无征兆，猝不及防下，轻柔的一吻落在了她的双唇。

　　　　良久，唇分。陆峰凝视着上官贞，说：“谢谢。”

　　　　上官贞脸颊泛红，带着羞涩，她知道陆峰是感谢她这些年里地生死相随。上官贞抿嘴说：“你能恢复年轻的生命力，对我而言已经是最好的谢礼了。”

　　　　陆峰道：“让你整日面对着一个老头子，的确是太过委屈你了。说起来……”陆峰目光怪异地瞄了上官贞一眼，说：“我以前的样子果真是对你下不了手……”

　　　　上官贞“呀”的一惊。陆峰的意思并不隐晦，她一听便懂。她与陆峰共处的这几年，虽说朝夕相对，但陆峰从未做过出格的事。而今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就是说……

　　　　想到此处，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微微泛红的脸此时已经透红一片。

　　　　陆峰倒没这么扭捏，道：“若为凡俗，你我都已是迟暮之人，何来如此矜持？”说着，陆峰脑袋微微一歪，斜斜地看着上官贞，带着一丝打趣的意味说道：“还是说，你不愿意？”

　　　　“不是！”

　　　　她果断否然，俏脸红到耳根子：“只是……这个……”

　　　　见上官贞吞吞吐吐，半响说不出话来，陆峰哈哈大笑。回忆起多年前上官贞曾对自己说过的话：虽然挑逗你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但我说的是真的。

　　　　此时陆峰照本宣科，学着以前上官贞的语势，庄重说道：“虽然听起来像是流氓痞子一般的轻薄，但我是认真的。当然，我完全尊重你的意愿。”

　　　　瞧着陆峰认真的眸子，上官贞感觉自己都快失去思维了。好一阵后，上官贞才冷静了一分，她说：“我渡过王座劫之后。我们再……这个……这个……”

　　　　看着上官贞呆滞可爱的样子，陆峰的心却是猛地一沉。陆峰清楚，上官贞早就可以凝聚王座了。因为上官贞的修炼天赋比之陆峰都不遑多让。要知道，陆峰初见上官贞之时，陆峰才刚刚抵达破魂境。而上官贞已是升魂境武者。比之陆峰高出两个小境界。

　　　　诚然，升魂境与王座境之间的间隔是一道天堑，很难逾越。许多自诩为天才的武者也终生止步于升魂境。然而这境况完全不该出现在上官贞身上。且不谈上官贞的修炼天赋，仅仅是慕容霜雨的传承者这一身份，她都不该在升魂境停顿近五十年之久。

　　　　陆峰心里明白，上官贞是一直在压制自己的境界。在陆峰凝聚王座之前，她不会先于陆峰踏入王座境的。至于原因，陆峰当然明白。

　　　　因为如若陆峰无法凝聚王座，那么陆峰绝对会在这几年内因为寿限降临而陨落。同样的，凝炼绝大部分生机为陆峰延寿的上官贞，亦已寿命无多。简单的说，便是如若两人不尽快突破至王座境，两人都将死！区别在于，陆峰能否凝聚王座是个变数，无法确定。而上官贞是绝对可以凝聚王座的。

　　　　如此情况下，上官贞压制自己境界，不愿渡王座劫。因为，她不愿到了最后，出现最为苦痛的结果。便是……陆峰死了，而她还活着！

　　　　“谢谢……”

　　　　陆峰收拾沉重的心情，盯着她甜美依旧的容颜，抬手拂了拂她鬓边几缕飘飞的发丝，将她的脸看得更加真切，似要将其容颜永恒铭刻。

　　　　上官贞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盯着陆峰：“陆峰，你道谢是次数太多了。一次，我会高兴。两次，我却会难过。”

　　　　“你对我付出了太多，我不能若无其事，认为你所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我认为我应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弥补于你。我能想到的，可以泯除我心里苦闷的，仅有两个办法。”

　　　　上官贞诧异问：“哪两个办法？”

　　　　陆峰目有古怪异芒：“第一个办法自然是向你郑重致谢。既然你不想我对你道谢，那么就只有第二个办法了。”

　　　　上官贞眨了眨眼，感觉陆峰表情有些奇怪，但并没有问，就静静听着。

　　　　陆峰继续说：“贞儿，我们先回去吧。”

　　　　陆峰所说的回去，自然是指他们这一年避世修炼的那口山洞。

　　　　上官贞迷糊糊地点头，便被陆峰一揽纤腰，极速向着山洞所在的方向掠去。

　　　　“贞儿。”

　　　　“嗯。”

　　　　“你热吗？”

　　　　“不热。”

　　　　“我是说，你热吗？”

　　　　“陆峰，我是武者，怎么会控制不了自身体温？”

　　　　回到山洞后，陆峰刚刚松开上官贞的腰肢，便双手又捏住上官贞的双臂。接下来便有了这一番古怪的对话。

　　　　上官贞见陆峰一时无语，便问：“陆峰，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有，你说的第二个办法是指什么？”

　　　　陆峰仔细地看了上官贞半响，确定她的确是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陆峰才古怪一笑：“我是说，你有没有觉得你穿得太多了。”

　　　　“啊……”

　　　　上官贞还未回过神来，陆峰捏着她双臂的手已经游走到上官贞的颈脖。继而，陆峰双手顺上官贞颈脖伸进了内部。

　　　　上官贞惊叫之时，陆峰已经由内而外解开了她的纯白长衫。

　　　　“陆峰，不可以啊。你等我渡过王座劫再……”

　　　　上官贞挣扎中被陆峰按住了双手，陆峰说：“这跟你是否凝聚王座有关系吗？”

　　　　“这的确是没关系。但是我没准备，我很害怕啊。”

　　　　陆峰脸上笑意更浓：“我也是第一次，感觉应该是火辣辣的刺激。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当我老婆的觉悟。反正，我能想到的就这么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被你拒绝了，那么就只能将你就地正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