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纵连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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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纵连横-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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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对她们网开一面,独独对另外一些宫女却严格要求。

    这是何故,里面难道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带着强烈的探询的心理,苏秦有意无意地接近一下那些蒙着黑纱的宫女,可是说来也真是怪哉:那些宫女见到苏秦,像是碰见了老虎,急匆匆地扭头便走,远远地躲开。

    苏秦不由得更加诧异,他也决心一探究竟。

    这天下午,苏秦在太后宫的右侧墙角处候着,观察着宫门口的动静,他是想等那些蒙着黑纱的宫女出来,自己装作不经意地迎面撞上,吹开她们头上的黑纱,看看到底捣什么鬼。

    反正装作自己是无意撞上的,不小心掀开了她们神秘的面纱,即便太后等人追查下来,他自有辩解的理由,谁也无法深究他的过错。

    说来也巧,苏秦刚在墙角站了没有一刻钟,就看到一个蒙着黑纱的宫女袅袅娜娜地出了宫门,向右边墙角走过来。

    苏秦紧张地站在那里,等着她经过。

    那个宫女根本没料到墙角处竟然有人埋伏在那里,她自顾往前走,有时还动动黑纱,细察一下前面的道路,生怕踩在路上的坑洼不平之处,摔倒在地。

    就在她转过墙角的时候,苏秦突然从侧面走出来,他假装脚底一滑,扑向宫女的身上,在苏秦的身体要接触她的刹那,他憋足了劲儿,长吹出一口气。

    黑纱很薄很轻,被苏秦一吹,一瞬间彻底掀开了起来,苏秦定睛一看,顿时愣在了当地,他叫了一声:“原来是你,华婉,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宫女被苏秦撞了一下,已很惊愕,又被吹起黑纱,看到了真面目,更是惊恐,再被苏秦叫出姓名,已是彻底乱了分寸。

    她慌乱地辩解道:“你,你说什么呀,谁,谁是华婉,我可不是她。”

    宫女说完,急着又要往前走,苏秦伸出手臂将她拦下,说道:“华婉,你跟随我那么久,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尽管你也长大成人,容貌有少许变化,但大模样还是没改。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苏秦几乎可以完全断定眼前的宫女就是自己从曲沃带出来的乐舞班的华婉,可是她为什么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自己当年待她们不薄,现在也无意加害,她有什么必要拒绝呢?

    他猛然间,心中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自己曾经是那么熟悉的女人,他有点琢磨到其中的缘由了。

    华婉听罢苏秦的追问,身体停顿了片刻,站在那里,好像有些犹豫,因为她脸庞又被落下的黑纱遮挡,苏秦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就是这简单的停顿和犹豫,苏秦就看出她的内心已经产生了剧烈的波动。他更加坚定地认为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

    那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苏秦,想要走又被苏秦拦下,两人僵持了片刻。

    苏秦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所追随的太后,应该就是秦国的嬴怡公主吧。她嫁给了燕文公,所以就将你们乐舞班的姑娘一起带到了燕国!”

    华婉原本还欲摆脱苏秦继续前行,当她听到苏秦的这番话,惊呆在原地。

    苏秦看华婉认真地听着,就彻底断定了自己的猜测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苏秦接着说道:“我现在才明白了唐齐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原来他是受嬴怡的指使,故意为难我、折磨我的。唉,早知如此,我又何必抗拒,就是让我为她巡逻一年半载,不睡不眠,我也是心甘情愿的。毕竟当年是我把她丢在了秦国。”

    华婉静静地听着,脸上的黑纱上已经渗出了泪水,一条一条地从纱面上流了下来。

    苏秦紧接着说道:“就是你们乐舞班的几个少女和少男,我也对你们不住,当初将你们从曲沃带出来,中途转赠于他人。”

    他轻叹着气,说道:“我当年离开秦国时,也根本顾不得你们,连你们最后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我于心何安哪,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愧疚万分。”

    华婉依然静静地听着,可是面前的黑纱已经彻底地被眼泪打湿,几乎贴在了脸庞上。她都轻声地啜泣了起来。

    苏秦说着说着,也已是泪流满面,他克制住悲伤,安慰华婉道:“别哭了,能再次相见,实在太难得了。见你们都已长大成人,活得好好的,我很高兴。”

    他心如刀绞,说道:“你去办事去吧,一会儿回宫后,请转告嬴怡公主,说我苏秦愿意为她巡逻,直到她感到满意为止。”
………………………………

第207章 相聚缘

    苏秦说完后,转身就要离开,华婉克制不住冲动,掀开了黑纱。

    她急忙向苏秦说道:“苏先生你别难过,我们知道你的难处,一直没有怪你。当年若非你把我们带出来,又教我们识文断字,学习乐舞的深义,我们岂能有今天。我们都很感激你的。”

    苏秦停下了脚步,眼睛里泪水更是汹涌,他不敢回头,怕让华婉见到自己悲伤的表情。停顿片刻,他还是继续向前走,离开了华婉。

    华婉呆在那里流了一会儿泪,也收拾心情,去办事去了。

    苏秦彻头彻尾地明白了事情的前后缘由,他带着赎罪的心理,更是兢兢业业地值守,不敢有丝毫懈怠。

    到了这天的深夜,苏秦正靠在廊柱上坚持着不倒下身体,一个侍卫突然匆匆忙忙地跑来了,说道:“苏大夫,唐齐到了您的屋子里,请您赶快回去议事呢。”

    苏秦困倦和疲乏到了极点,身体软绵绵的,听说唐齐紧急相见,于是跟着侍卫向自己的办公之所走去,侍卫看他都站不稳了,所以就搀扶着他一起往前走。

    他们来到了苏秦的屋子里,苏秦懵懵懂懂地看到唐齐正坐在那里,苏秦嘟囔说:“噢,是唐中书,你怎么来啦。”

    唐齐这回态度大转变,变得很是客气,他站起身来,拉住苏秦的手,将他扶着,坐了下来。

    唐齐说道:“你的任务完成了,太后很满意,命我们将你召回,从此再也不用去值守啦。”

    苏秦却仍不放弃,说道:“哦,任务结束啦。可是,太后还没有亲自降旨呢,我还要再去值守才好,……”

    苏秦说着,又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往屋外走,他刚要跨过门限,脚下一软,彻底倒在了地上,昏睡过去,人事不醒。

    苏秦醒来时,已是两天后的一个上午,他好像是做了一个悠长而又艰苦的梦,在梦中,他仿佛看见了很多自己的亲人、朋友和亲人,他们都在和他招手,亲热地打着招呼。

    苏秦想要拉住他们的手,可是怎么着也够不着,心里很是着急。

    他又恍恍惚惚地看到了嬴怡,她哭得成了一个雷人,孤独地坐在马车上,向着咸阳城去了。

    苏秦跑啊跑地想要追上马车,可是不管他怎么跑,那辆马车依然在前面奔驰着,苏秦困乏到了极点,他还坚持跑着,可是转眼之间,马车又不见了。

    苏秦大喊了一声,惊厥了一下,兀自坐了起来。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身边正坐着一个人,苏秦揉了揉眼睛,立即就看见了泪眼婆娑的嬴怡,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中所见。

    苏秦猛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得他自己叫唤了一声。

    苏秦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是在现实之中,他所见的嬴怡是真的。苏秦一把拉住了嬴怡的手,说道:“我可算再见到你啦,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再也不愿见到我了呢。”

    嬴怡轻轻地将手收了回去,眼里还挂着泪,说道:“我本来再也不想见你的,可是你为什么不让你去巡逻了,自己非还要去呢。你这不是不要命了吗?”

    苏秦再次拉住嬴怡的手,仿佛生怕她松手就一去不返了似的。口中说道:“我原本要是知道你在太后宫,为了你,我连命都舍得,哪里还怕巡逻值守。我这就去太后宫,再为你去巡逻去。”

    苏秦说着,又要起身。嬴怡这回牵着了他的手,娇嗔地说道:“你这是何苦呢,我这般折磨于你,你还要为我值守。实话告诉你吧,那些唐齐训斥你的话,都是我教给他的。”

    苏秦挠了挠头发,说道:“怪不得呢,我也纳闷唐齐哪能那么了解我的心思,每次都拿捏得恰到好处,逼我既不能翻脸,又不能松懈。”

    他刮搔了嬴怡的小脸一下,半开玩笑地说道:“原来都是你这个机灵鬼在后面捣鬼。不过,当我遇到华婉,知道你在太后宫,就是心甘情愿地值守啦。”

    嬴怡闻听苏秦的心意,心儿早软了下来。

    她感动地攥紧了苏秦的手,说道:“华婉回去后,告诉我你说的那些话,当时我的怨恨就消除了不少,后来,我看你那么拼命,就原谅你了。”

    她幽幽地感慨道:“能有你的这份真心,我经历的那些苦痛也是值得的!”

    苏秦凝望着嬴怡依然挂着泪水的脸庞,真切诚挚地说:“我对你哪有半点虚情假意,当年我追了你的马车很远,但是实在是追不上,刚才在梦里还梦到追着你的马车跑呢。”

    他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对庞会仍余怒未消,气愤地说:“都怪那个叛徒庞会,若不是他捣乱,我们现在岂不是在洛阳家中,过着那琴瑟和鸣、优哉游哉的生活。”

    嬴怡抿着嘴,认真地听着,不住地点头,末了,说道:“我那时也看到你跟着马车跑了,我都想跳车出去,可是那个庞会死拽着我不放。后来,他把我交给了嬴驷,我就被软禁了起来,哪里还有半点自由。”

    苏秦一字不落地听着,想象着当年嬴怡的遭遇,不禁为她难过悲伤起来。

    他也注意到嬴怡提到自己哥哥的时候,不称呼他为兄,而是直呼其名。可见嬴怡也是有些怨恨自己哥哥秦君嬴驷的。

    苏秦又向嬴怡问道:“那后来你怎么又到了燕国的呢,你兄长嬴驷没有太难为你吧?”

    嬴怡轻哼了一下,说道:“他简直恨死我了,责怪我帮助你们逃走,胳膊肘往外拐,他怎会轻饶于我。”

    嬴怡悲伤地回忆过去,说道:“他先是软禁了我半年多,后来母后求情,他才将我放出来。又借口与燕国和亲,把我远嫁到了这遥远的燕国,对方竟然还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苏秦用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嬴怡的纤手,愧疚地说道:“你可真是吃了不少苦。也怪你那个心肠狠毒的兄长,世上那位女子遇到这么一位兄长,也要吃大亏。”
………………………………

第208章 太后有为

    嬴怡和苏秦聊了半天的话,此时心情已经由怨恨、伤心转为了激动、欢喜。

    她安慰苏秦道:“不过,我带来了你训练的那个乐舞班,苦闷无聊时,与她们一起饮酒和舞蹈一番,也就忘记了忧伤。”

    嬴怡忽闪着眼睛,望着苏秦的脸,心中又生爱恋,她接着又关心地问起了苏秦后来的遭遇。

    苏秦于是详细地向嬴怡叙说了一番,当然,对于像在赵国又遇到孟婷等不便提起的事情,他还是没有说出来,他不是刻意隐瞒,而是不愿让嬴怡多想,让她产生根本没必要的怨气。

    苏秦又捡了一些在洛阳城中与术士相斗的故事讲给嬴怡听,嬴怡听到李乞自称神仙,反而风流送命等情节时,呵呵地笑个不停。

    苏秦看着嬴怡的笑脸,见她又恢复了些许当年的快乐和率性,心内一阵欣慰。他从当年与嬴怡分别之后,对她一直怀有深深的内疚。

    苏秦又好奇地问起了嬴怡怎么能将唐齐指使得团团转,嬴怡自得起来,说道:“我从小在宫中长大,最知道如何让他们这些在宫中当差的人听话了。”

    她透露机密,得意地说:“你只要掌握了他们的一些见不得人的秘事,威逼于他,有时再给点好处,他们就老老实实地听话。哪敢有只言片语的反抗。”

    苏秦又问道:“那你究竟掌握了什么秘事,让唐齐俯首帖耳。想想前两天他折磨我的时候,可真是不折不扣,丝毫不含糊。”

    嬴怡娇嗔满面,抽出手来,轻打了苏秦胸膛一拳,说道:“你还惦记着我折磨你的事啊,我看你就是一个记仇的小心眼儿。我偏不告诉你。”

    苏秦连忙解释道:“我可不是记仇,我只是好奇而已,你误会我啦。我确实自愿受罚,你若不信,我就再去给你值守。”

    嬴怡捂住了苏秦的嘴,说道:“快别在说那值守的事儿了,都羞死人了。”

    苏秦见嬴怡不愿多透露,知道她有自己的主意,并不是对男人言听计从的小女子,他忍住了话头,没再多问。转而,他找另外的话题又聊了起来。

    苏秦和嬴怡两个人就这样久别重逢,在燕国宫室的一个角落里,在他们自己的小天地里,倾诉着彼此的思念,畅叙着情意绵绵的言语,不知不觉都过去了一个白天。

    华婉、任娇、朱琼和向倩四位曾经乐舞班的少女,现在又成了嬴怡的贴身宫女,在苏秦与嬴怡相叙期间,她们轮流在外面值守。

    到了中午,四位少女又来向嬴怡询问午饭等事宜,嬴怡问苏秦如何安排,苏秦就建议大家一起聚餐,正好可以聊聊分别之后的生活。

    苏秦看到华婉、任娇、朱琼和向倩都出落成了风情万种的女子,个个都齿白唇红、风流旖旎,很为她们高兴。

    苏秦又问起了刘平、向榕两位少男的下落。嬴怡告诉苏秦,他俩被安排在一个燕国富人的私家园林中做歌舞伎,兼做乐舞班的总管。

    苏秦听了以后,很感兴趣,就详细询问了私家园林的具体情况,才得知在燕国有一些巨富或权贵人家往往修建规模很大的园林,一方面怡情养性,另一方面也延揽门客,渐渐地形成了一种养士之风。

    苏秦想起了赵国的孟氏姐妹的“桃花园”,那里不也正具有私园的样子吗?只不过桃花园中尚且营业赚钱,所以人来人往,很是吵杂,而看起来这种私园却是淡化钱财方面的收入,更重视集中人才,积蓄力量。

    苏秦心想:“在这乱世之中,流离失所之人越来越多,而且有才能的谋士和剑客更多地浪迹于各国各地,各国都越来越重视招揽他们,力图在政治和军事斗争中有所作为。这不也正是自己的一个很好的机会嘛!”

    苏秦于是就向嬴怡透露了自己的购买一处私园的想法,嬴怡一听,很赞同苏秦的主意,但是,这可是需要巨大家资和赫赫名气。

    她小心地向苏秦提出了这两个方面的要求,提醒苏秦注意自己的财富能不能达到养私园的程度。

    苏秦呵呵地笑了,说道:“钱财方面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至于名声,我尽管没得到世人的好评,但是坏名声倒是有一些,不知这起不起作用?”

    嬴怡也被苏秦的自嘲给逗乐了,因为苏秦确实是有名声,不过都是说他如何浪荡逛游、高谈阔论、风流成性的,这些名声谁知道能不能让那些士人感兴趣呢。

    嬴怡又问起苏秦从哪里得来那么多的钱财,苏秦笑而不语,只是一个劲儿地说:“你就别管了,反正足够花个十年八载的。”

    苏秦还说:“等到我购买好私园之后,你是不是也方便经常到我的园中去做做客什么的呢?”

    嬴怡肯定地说道:“那有什么不可,我到你那里就说是为了燕国的国家大计,况且,我如果去,也不用大张旗鼓地到处去告诉别人去了你的园子里啊。”

    嬴怡想了一想,又说道:“我刚来燕国不久,但是已经看出当今的燕侯姬升,是个比较缺少主意和硬气的国君,什么事情都听个别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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