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拍了拍马大古的肩膀，指着刘协说道。
“啊？！”马大古一愣，面色古怪又为难的看了看徐天，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意思。
不仅是他，四周所有的人，都不明白徐天想要干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
“不要害怕，你就跟大家说说，你有什么长处。
这可是个晋升将军的好机会，要好好把握啊！”
徐天此话一出，马大古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身体隐隐都有些颤抖。
不仅是他，就连跟他一同进来的那名侍卫都开始狂躁起来。
眼看他就要控制不住，想要抢在马大古前面，替他回答之时，马大古似乎反应了过来，以极快的语速开口道。
“报告大王，本人马大古，十岁能上山打野兔，十三岁亲手杀了一头闯进村内的野鹿！
十七岁就有了一儿一女，还会修房屋…”
马大古语无伦次的叙述着自己的从小的“功绩”，一边说着还一边比划着，生怕徐天不相信他所说的。
原本气氛很是诡异的大殿内，因为马大古，突然变得轻松起来。
所有人都面色古怪的看着他，充满了不可思议。
唯一急得乱转的，就是陪同马大古进来的那名侍卫，直到最后他实在忍不住拍了马大古一巴掌，压低了声音怒声道。
“你说你这些破事儿干啥，谁想知道你这些！
大王是在问你的长处，长处啊你个混蛋！”
徐天至始至终都面带微笑的看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
激动得手足无措的马大古，经过同伴的提醒之后，恍然道。
“我会木匠活，因为力气大的缘故，还做过一段时间的石匠！
我还善使刀剑，弓弩！两年前在千人选拔中名列前茅，才被派往皇宫，做了皇宫侍卫！”
说完这些之后，马大古只感觉自己的已经快虚脱了。
汗水早就打湿了他的衣衫，后背湿漉漉的一片。
这丝毫不比他战斗一场，要轻松多少。
“好！很好！”徐天不停的点头，称赞了一声。
始终关注徐天表情的马大古，内心松了一大口气。
“来！”徐天对着他招了招手，马大古随即来到来到徐天身旁，十分恭敬的站在一旁。
“你认识他吗？”徐天指着瘫软在地的郑方。
“回大王，小人认识，是郑公！”
“很好！”
徐天再次肯定了一句，然后再次蹲下身来，指着马大古对着郑方开口道。
“郑公，你看这小小的侍卫，都擅长如此之多。
这您口中的下贱之人都会这么多，您如此高贵之人，可不能落后啊。
来，您跟大家说说您都会什么啊？”
面对郑方的时候，徐天虽然同样面带微笑，可不同的是，他的笑容很冷。
就是这样的笑容，带给了郑方无穷的恐惧。
他虽然不了解徐天，但他却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启禀…启禀大王…我…”郑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的心中此刻全是无穷的恐惧。
“来吧，别客气了，您身为御史中丞，难道连一个小小的侍卫都不如吗？”
“我…”
郑方依旧没有说出一句连贯的话。
他很清楚，有时候不作为才是真正的手段。
只可惜，他错了，因为他面对的是徐天。
“看起来郑公是不愿意跟大家分享了。
那这样，我来问你回答可好？”
徐天的笑容已经不见了，郑方知道，如果自己再次忤逆徐天的意思，恐怕后果将非常严重。
“大…大王请说！”
“郑公可会猎兔杀鹿，能工琢石？”
“在下不会！”
“郑公可会刀剑弓弩，上阵杀敌？”
“在下不会！”
“那你会什么？”徐天缓缓站起身，从凌风的手里接过他的长剑，目中杀机闪烁。
郑方的恐惧已经到达了极点，他心里清楚，今天自己恐怕逃不过这一劫了。
当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时候，似乎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他强自挣扎着站了起来，由于先前过于恐惧，身体发软，猛的站起来让他的身体不停的摇晃着。
“大王，我知道我今天得罪了您，我罪该万死，死有余辜，这我都认！
可我不明白的是，您拿这些下贱人的手段，来羞辱于我，到底是何用意？
我可以告诉大王，士可杀不可辱，您可以杀了我，但是，士人的高贵不是这些贱人可以比拟的！”
原本还颤颤巍巍的郑方，越说越是激动。
直到最后，他甚至大吼了起来，说完之后，直接眼睛一闭，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哈哈哈…”徐天仰天大笑起来，直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你看到了吧，他说你是贱人，就算是死你都没有资格和他相提并论！”
徐天一把拉过有些呆滞的马大古，指着郑方一字一句的说道。
………………………………
第333章 代价
“现在，你老实告诉我，这个什么都不如你的老贼，口口声声的骂你是下贱人，你什么感觉？”
徐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马大古，看着他的面皮不停的抖动。
“小…小人没有感觉？这都是应该的，小人本来…本来就…”
马大古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看到了郑方那毫不掩饰，带着无限嘲讽的目光。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郑方，虽然依旧做出那副样子，他的眼神却已经出卖了他。
他等的就是这个，而这个在他眼中卑微的家伙，还真没有让他失望。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徐天再次问了一遍。
他的声音很是沉着，带着一丝动人心魄的魅力。
让心怀惶恐的马大古，有了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从徐天的眼中，他可以看出对方并不是在有意试探。
他同样可以感觉到，自己心中有一股狂暴，正在疯狂的酝酿着。
这是他从没都没有想过的气息，他以为自己从来都没有，也不会有的气息。
上等人，下等人，百姓，奴隶，甚至是生活方式，这些都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东西。
甚至可以说，是从他们内心开始生长，而且根深蒂固的东西。
作为下人，得到并且接受主人和上位者的欺负，羞辱，包括随意的夺取生命，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跟春夏秋冬，万物生长一样的道理，天然就该如此。
这样的思想，对马大古来说，同样如此。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些被压抑的愤怒，屈辱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消失，反而和那种思想一样，同样盘根在了他的心中。
不同的是，这种愤怒和屈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膨胀。
只要有一道小小的裂缝，将会爆发出无法想象的力量。
如今的徐天，就是为他打开了一条缝隙，不！是一道门！
于是，当他再一次面对徐天的提问之时，他毫不犹豫的就说了出来。
“我忍受着他带给我的屈辱，我很愤怒…”马大古带着颤声，低声开口道。
“大点声，我听不见！”
“我很愤怒…”
“再大点，我听不见，告诉所有人你在想什么！”徐天巨大的吼声，震得马大古双耳嗡鸣。
“我很愤怒！！我想杀了这老贼！”
马大古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喊出来的。
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刺进了肉中，都毫无感觉。
他只知道，内心的某种东西被释放了出来，这种感觉很好，非常的好！
看着马大古通红的双眼，以及颤抖的身体，徐天终于再次露出了微笑。
这，才是他最想得到的效果，没有人心甘情愿的被别人踩在脚下。
即使你从他出生开始，就告诉他你这辈子，就应该被人欺负，侮辱，就该被人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因为这是我们的宿命。
没有人愿意这样，就算是最卑微的奴隶，也会心生抗争之意。
只不过，区别只在于他的信念有多大。
“现在，我再给你一个选择，羽林将军，和这个郑方，你只能选择一个！”
徐天认真的看了马大古一眼，给了他一个选择，并且非常期待他将要给出的答案。
不仅是徐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着马大古，也同样想知道。
能站在这大殿之内的人，没有几个是蠢货。
他们或早或晚的，都看出了一些徐天的意图。
就算还没有彻底明白徐天想要干什么。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在有意让这个侍卫翻身。
亦或者说，是徐天想要强行提升这个侍卫的身份认同。
不过，旁观者清，这个马大古能不能明白，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这一次，事实证明，徐天又对了。
马大古在听到徐天给出的选择之后，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了郑方。
就单单从他充满怨念的目光来看，徐天就知道这个郑方平日里该有多张狂。
“他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之内，完全的属于你。
一个时辰之后，你就得把我还给我！”
徐天淡漠的声音，打碎了郑方最后一丝希望。
“大王是要死的还是活的？”马大古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我说过了，这个时辰之内，他完全属于你！”
“多谢大王！”
马大古说着，便开始脱下身上的铠甲，连同头盔一起交给了与他一同进入的侍卫。
“我现在，是以一个百姓的身份，来处理属于我的罪犯！”
马大古狞笑一声，上前一步直接一把抓住郑方的领口，将他拖到了大殿正中央。
“徐天！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如此这般羞辱于我，你不得好死！”
郑方杀猪般的吼叫刚刚喊出口，就被马大古一拳砸在脸上。
吼叫声戛然而止，郑方喷出一口鲜血，其内还夹杂着一颗牙齿。
“我记得郑公好像说过，卑微的下贱之人，是永远被人践踏的存在。
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是天道，也是天意！
没想到这么快，郑公口中的天意，就实现了！”
马大古冷笑一声，拿起自己的佩剑，并没有拔出来，而是连同刀鞘一起，狠狠地砸在了郑方身上。
每一次佩剑的落下，都会换来郑方凄厉的惨叫。
“咕~”
四周不断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绝大部分的人，看到这凄凉的场面，都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郑方都落得如此下场，更何况他们了。
诸葛亮兄弟二人，脸色同样不好看。
虽然说，这件事情跟他们没多大关系。
但是徐天的行为，明显是颠倒了传统的身份认同。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容侵犯的底线。
短短的一刻钟之后，郑方的嚎叫声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几乎微弱的不不存在了。
徐天默默地看着站在郑方身旁，握着佩剑喘着粗气的马大古。
他明显的看到了对方目中的那一抹不屈和狰狞。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这句话还真不是随便说的。
即使在这些贵族眼中，卑微的不值一提的下人，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他们几乎都会毫不犹豫的站起来，将压在他们头顶的这些人，撕成碎片…
………………………………
第334章 小人不可小觑
“楚王如此破坏伦理纲常，就不怕惹出大祸来？”
诸葛瑾突然开口，眼中的阴冷毫不掩饰。
原本正低头思索的诸葛亮，面色大变，猛的抬头看向诸葛瑾，神色极为难看。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一向聪慧的兄长，今天到底怎么了。
从一开始他就有意无意的跟徐天作对。
在别人的地盘上如此行径，以诸葛瑾的性格，不应该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伦理纲常？”徐天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缓缓转头看向诸葛瑾，冷声开口道。
“子瑜先生说此话，恐怕有些不妥吧！
在下以为，祸一般都是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自己找来的，您说呢？”
“大王所言极是，兄长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只是想说，即使再有身份之人，犯了罪同样要受到惩罚。
如果不这样，那岂不是乱了纲常，会出大事的！”
诸葛亮趁机出来打圆场，满脸堆笑的对着徐天抱拳说道。
“孔明先生有心了！”徐天淡淡地说了一句，便不再去看面色极为难看的诸葛瑾了。
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在算计自己，总想找机会对自己羞辱一番。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不过徐天的确已经对他起了杀心！
满脸堆笑的诸葛亮转身之后，立刻神色阴沉的瞪了诸葛瑾一眼，向他提出了严重的警告。
“马大古！”
徐天转身之后，对着依旧站在原地出神的马大古开口道。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大王！”马大古突然毫无征兆的对着徐天跪了下去，并且嚎啕大哭起来。
其声音之悲凉，让坐在远处的刘协，都有些动容。
“快起来！”徐天轻叹一声，上前两步，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马大古为何会这样，作为皇宫的守卫，整天遇到的都是这些所谓的朝廷大员。
这些人本就是有名无实的空架子，平日里本就压抑无比，找不到人发泄心中的郁闷。
唯一可以让他们心情舒畅一点的，要么是府内的下人，再有就是这随时可见的侍卫。
比如这郑方就是最典型的一个，他虽然表面上位至御史中丞，却没有任何的实权。
自命不凡且还以为是的他们，找不到满足自己虚荣心的人，所以就将怨气毫不犹豫的发泄在这些侍卫身上。
马大古就是深受其害的人之一，就在他出生入死，好不容易进入羽林之后，经过自己的再次努力，才做到了这个位置。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作为皇帝的侍卫，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
哪怕只是在大殿之外守卫，也同样如此。
满心欢喜，一腔热血的他却在这里，收获了无尽的羞辱和歧视。
那些污秽不堪的话语，以及发自内心的不屑与嘲讽，就像一颗种子一样，在他的心里不断的生长着。
最终在今天，就在这大殿之内，仇恨的种子被徐天挖出，释放了出来。
“请大王按照军令，处死小人吧！”
马大古刚刚被徐天扶了起来，又再一次跪了下去，抬头真诚的说道。
“小人感谢大王的成全，直到今天，小人才觉得自己真正的活了一回，只有今天，小人才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人！
所以小人并不后悔，也不怕去死！”
原本一直抱着铠甲，默默看着这一切的那名侍卫，同样红着眼睛，陪着马大古跪在了徐天的面前。
“难道你就不想，从今以后，都像这样活着？
像一个真正的汉子，堂堂正正的活在天地之间！”
徐天短短的两句话，使得跪下的两人浑身轻颤，血液都在沸腾。
“凌风！”
“在！”站在不远处的凌风听到徐天在召唤自己，立刻上前恭敬的站在了一旁。
“你带着马大古两人，亲自去处理这些人！”
徐天指着先前下跪，背叛他的那些大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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