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芷有个不为人知的毛病,当身边察觉不到危险时,她被叫醒就会犯糊涂。一如现在这般,扔了衣裙后她歪着头也不躺下,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手爬脚跨越过云景站在床下。
云景脸一黑,扬手要拉回她来,不想她的动作更快,他的指尖只堪堪擦着她的衣服而过。
只见她走到烛台前吹灭了四根燃着的蜡烛,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她轻车熟路转身往床边走。
走了几步踩上自己甩到地板上的绣鞋,踉跄数步往前摔,云景无奈,平日里聪慧的人儿,怎么就睡迷糊了?
他牢牢接住了她,而她因为那一摔不知怎的衣带就散开了,一边衣服滑下,露出了香肩和肚兜一角。
她似有所觉察,在他怀中挣了几挣。
云景是习武之人,夜视能力自然极好,他眼眸一黯,极速出手点了她的昏睡穴。
“退下,这里不需要你。”云景揽住她的肩膀,让她娇小的上身整个儿倚在自己胸前。
随着他的话落,一道黑影翻窗而出,未曾发出一点声响。
待那道黑影远去,他便彻底拉下她半脱未脱的中衣,手指不停连带着肚兜也扯下来同衣服一道扔在地上。
场面香艳。
黑暗中,帝王脸上神色不变,抬手抚上她的……两个小馒头,好看眉头蹙起,太小了!
睡得迷糊的某人挥开他的狼爪,嘟囔道:“贪贪别闹!”
云景一顿,贪贪是何人?她的青梅竹马心上人?
“贪贪是谁?”
容芷显然睡沉了,在他充满冷香的怀里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如同小猫咪般蜷着不动。
云景脸黑如炭。
………………………………
留宿小筑
皇上留宿扶风小筑!
候在门外的万德禄虽面色如常,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自打皇上登基之时便一直随伺身旁,到如今已有十八年的光景了,因而他清楚的知道皇上不管多宠爱一些嫔妃,都始终没有在嫔妃住处留宿过,这么多年来这也是众嫔妃之中心照不宣的了。
就连当年极为受宠的那位也没能让皇上留宿,这芷容华……好大的本事啊!
看来今晚之后扶风小筑这么个偏僻荒凉之地要开始热闹起来了。
时近卯时,万德禄早早领了几个手捧盥洗用具的太监候在门外,待卯时钟声响起,门内却没有一点声响,又等了一会儿,里头之人还是没有开口宣他进去伺候,生怕误了上朝的时辰,无奈之下他只得扬声喊道:“皇上,卯时已至,该起了。”
芷容华是怎么回事?还没有伺候皇上起床穿戴么?
“进来吧。”里面传出薄凉的声音。
万德禄大骇,方才那声音……是皇上的!嫔妃侍寝第二日按例本该要比皇上先起,莫非芷容华还没起?
万德禄领那几个小太监推门垂头步入,越是往里,他便越是心惊肉跳,头不由垂得更低了,忽然脚下被什么柔软之物咯到,赶忙抬脚仔细一看――竟是一只绣鞋,寝室内的绣鞋不用多想就可知是芷容华的,只是绣鞋不在床边蹋上,反而在远处地板上……
不敢再想,万德禄目不斜视跨过绣鞋,还没走几步路就又看到让他眼珠子差点滚地之物――凌乱扔在床下的衣裙,饶是他这个什么没见过的人也心抖了几抖,嘴抽了几抽。
想来昨晚……甚是激烈。
万德禄头垂着,眼睛却死命往上翻,就怕待会看到更加不该看的……
比如……亵衣亵裤……比如……女子贴身穿戴之物。
想到这里,万德禄差点扬手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皇上?”站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小声喊道。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撩起层层纱帐,初醒的帝王神色慵懒起床,他完全没有刚醒时的那种迷蒙,眸色深邃清明,好似从不曾睡过一样。
后面的小太监恭敬快速上前跪地为他穿鞋,云景站起,纱账顺势垂落,掩盖了他身后所有靡弥春光。
云景由万德禄伺候着更衣,这原本是该由侍寝的妃嫔来做,但是万德禄见香帐内芷容华睡得很香,全然没有半点醒来的样子,他只匆匆一瞥便不敢抬头再看。
什么东西该看,什么东西不该看他如何不清楚?不该看的东西他是绝不会去看!
瞧着皇上轻手轻脚的模样似乎也不想吵醒她,他便小心上前伺候穿衣。
走出房门,云景发现已有两个宫女一个太监在外面候着,不由得挑眉道:“芷容华睡得正好,不必去吵她。”
满宝为自家小主捏了一把冷汗,幸而皇上没有怪罪小主,跪地口中忙道:“是。”
万德禄暗地里扬手招来一个小太监,耳语了一番什么,那小太监点头应是后小跑朝着反方向离开了。
………………………………
一丝不挂
圣驾离开后,容芷方缓缓睁开眼,一动不动凝视着高高的床顶,良久才扯唇无奈苦笑。
如何是好?
早些时候万德禄推门进入之时她便醒来,侧目是他美得令人垂涎欲滴的睡容,肤质莹白细腻更胜女人几分,羽睫纤长覆在眼睑处,柔和了他睁眼时夹带的刺骨的冰冷,容芷不得不感叹上天对他的垂怜与厚爱,集万千光华于一身也不过如此了。
睡时美好无害,醒时魅惑冷酷,这样的矛盾在他身上没有半点突兀不说,还平添一种莫名的风姿,和谐的惊人。他就那样不说不动便能让人拜倒倾心。
特别是他如今睁眼的模样,那双黑如曜石的眸拢了人世间最好最美的东西,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睨着自己……睨着自己?容芷猛然醒过神来。
“爱妃,不冷么?”
容芷定定看着他的容颜,对于他的问话倒是不解了,一大早起来听到他关切的话语……着实让人鸡皮疙瘩泛了一身。
盖着被子呢,如何会冷?
更惊悚的是……他居然也会关心别人?
弯唇一笑,容芷刚想开口虚假一番,不料肩膀之处传来些微冷意,垂眸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何她的肩膀是没遮没掩的?两只手揪着被褥微微拉起……
瞠大双眸呆滞当场,她睡之前明明穿得好好的,为何睡醒之后……一丝不挂?
不,也不是一丝不挂,她的下身还穿着裤子。
脸颊有些发烫,容芷到底很快镇定下来,虽说周围没有危险她睡得较沉,但也不是衣服被扒了也醒不过来的。恐怕动手脚之人就是身旁的皇上了,她自认她的身板没有让男人着迷流连的地方,所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脑子急速飞转,容芷也不忘拉过被褥将自己的小身子紧紧实实裹住。
抿唇,人体有个叫昏睡穴的地方……
抬头想要不动声色发问,却听他意犹未尽道:“朕看到了。”
容芷脸上笑容明显僵硬了几分,原本残余的羞涩也随着他的那一句话烟消云散。
感情她方才拉被子检查的时候,云景的目光也随了她的动作而来!
“太小了。”
容芷的脸陡然一黑,只觉一口闷气哽在心口。倏地扬睫浅笑,表情很快便又换成了女儿家的羞涩,香腮飞升浓丽薄红,丝绒般的眼睛忽闪流转,一注水汪汪的光采便将它填满。一时间光艳无双,盛极逼人。
“皇上喜欢,是,是嫔妾之福呢!”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之前她查看自己身体之时,竟发现胸前,特别是那两个小……馒头之上红而泛紫的瘀痕,显然是他用手指捏揉的。
所以这会容芷虽脸上娇羞绯红,心里却暗暗咬牙切齿,到底是有些恼怒的,云景趁她熟睡对她各种吃豆腐也就罢了,他还对她动了某些手脚,令她全然不察,换做是谁,也会忿忿不已。
云景手指缠绕着她的一缕青丝,她的话中带刺他也不介意,反而再次光明正大瞧着她的某处,容芷被他仿佛能透过被子的目光气得心肝疼,再次将被子紧了紧,本想狠狠瞪他一眼,但想到他是帝王,只得把理直气壮的怒瞪换成了底气不足的嗔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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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着咯手
奈何她双眸中严重水波荡漾,这么含嗔似怒反而变成了无辜撒娇一般,更加的撩人心怀。
云景微微一愣,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如猫咪般撒娇的女子,心里某一处柔软了些许,“喜欢是喜欢,就是摸着咯手。”
容芷眼一眯,咯手你找别的嫔妃去,来扶风小筑做甚?后宫最不差的便是身姿玲珑有致的女人。想着想着眸中水色尽数退散,严肃道:“皇上,嫔妾还会长身体的,以后摸着定不会咯手了。”
后宫女人虽多,但她也不会对云景说出那样的话,赶他走?那是矫情!
云景不可置否,依然是摸了摸她的头,“是,爱妃会长身体的,朕等着那一天。”
他笑的促狭,也不知有几分是真,容芷不愿去深思,只将被子拉起来彻底盖住了脑袋。
她是单纯无知的少女不是么?
“皇上不要骗嫔妾。”她的声音闷闷透过被褥而来,呢喃一般让人听不清晰,云景眼一眯,之前薄薄的暖意浅淡了不少。
她终究不是她。
“嫔妾有罪。”容芷又拉下被子微微露出头颅,原本垂顺的发丝凌乱起来,倒显出几分难得的调皮之意,特别是有几缕遮住眼眸落在鼻尖,说是千娇百媚也不为过。
云景拨开她脸上的发丝,轻轻为她挽在耳际,那双美眸中的懊恼泫然四溢开来,一种是让人心疼得只想把世间最好的东西双手奉上,只为搏她舒眉一笑方肯罢休。再有一种就是紧紧搂着她,给她最温柔最深情的爱怜。
显然云景两者都不是,他的动作温柔得令人沉醉倾心,但他幽深的眸中没有温柔,更没有深情,甚至最后一丝温度也褪去了,“爱妃何罪之有?”
“嫔妾没有伺候好皇上,竟是自己一个人睡得沉了。”
一句话,明着请罪,实为试探,毕竟容芷并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动手点了她的昏睡穴。
气氛冷凝,她唇齿微微相抵,清澈灵逸的眼眸深处全是紧张不安。
云景凝视她片刻,黑如深潭的眼才略一弯,凤尾般精致眼角一挑,“情有可原,朕不会怪罪于你。”
“谢皇上。”片刻仿佛许久,容芷垂下眼帘,他一副大度不计较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的端倪,想来也是知道她言语中的试探心思,背后出了一层薄汗。她方才实在太冲动了些,不该那样试探,若他生气,那么后果……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
不多时万德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直至他进入寝室,容芷只得装作不知,干脆闭上眼眸静静裹在被子里,虽知嫔妃要伺候皇上穿衣,但她这样不适合。
好在云景也没有戳穿她的意思,这下子她就更老神在在了,反而心安理得迎来了一波困意,睡眼惺忪之间枕边人缓缓靠近她的脸,近在咫尺的容颜和温热吐纳的呼吸轻扑耳际,容芷心里哀嚎一声,还让不让人睡回笼觉了?
凑那么近做甚?没有洗漱这样很是失礼的……
千万腹诽最终也化作一睁眼时的迷茫郝然,“皇上?”
磨磨唧唧还不快些走,若耽误了上朝时辰杜太后姜皇后不定要怎样揣测敲打她了。
“爱妃,待会儿会有内务府嬷嬷来收元帕。”他说罢不等她做出反应便掀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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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挖坑
元帕?他此话何意?
云景模糊不清的话语令容芷出现了那么一会的迷茫,虽不明他说那话究竟含了什么,但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待终于想起他所说之物,脸上出现恨不得直撞南墙的神色。
他竟然……
元帕……元帕!
元帕是女子与丈夫圆房放在身下以作验身物!
她昨晚并未真正侍寝,莹白手臂那抹的守宫砂艳丽无比,身上也没有半点不妥,所以本该留在元帕上的处子之血此时是没有的,容芷拉扯着洁白的元帕脸色十分不好。
云景分明是故意挖坑给她跳的!
猛然揽被坐起,纤指将香帐撩开一条细缝,入眼的景象更是让她头痛欲裂,哀怨瞪视了几眼,撩帐的手才一下子失去所有力气垂落身旁。她的衣裙绣鞋甚至还有肚兜尽数散在地上,凌乱又处处皆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若要说没发生什么,何人会信?如今她就算是跳河也洗不清了!
云景连她所有可能的退路全都封死,现下她是退无可退,只得撒下一个弥天大谎了!把手中元帕叠成长长的方形,牙一咬便塞……
“小主,该起了。”知礼在门外敲门。
容芷沉思良久后扬声道:“知书知礼,只你们进来伺候便够,其余人在门外候着吧!”
知书知礼进来后将门关上,容芷已经穿好中衣坐倚床头严肃着脸蛋看着她们。
“小主……”地上的景象让两人心惊,小主她……
“快将地上的衣物收拾好。”容芷打断两人正要开口的话,语速极快吩咐道,显然是刻不容缓了。
再多的心疼此刻也不是关心的好时机,两人赶紧放下手中的盥盘等物,弯腰收起衣裙,捡起绣鞋整齐摆回原来的地方。
刚收拾好这些,便有人敲了门,“小主,内务府喜嬷嬷求见!”
是满宝的声音。
“进来吧。”容芷示意知书知礼去开门。
门吱呀大开,一身材丰满的嬷嬷踏莲步往容芷方向走来。
近得前了,喜嬷嬷屈膝行礼,“奴婢给芷容华请安。”
容芷微微蹙眉,小脸蛋上是隐忍的痛色,“喜嬷嬷平身。”
几个字吐得有些娇弱无力。
喜嬷嬷见状心里早已经有数,略微肥胖的脸上升起喜意,听了容芷的话也不起身,反而跪拜下去,“恭喜芷容华。”
容芷脸上含笑,心里早把云景骂了个遍,这一招用得高啊,幸亏自己有化解之法。
道完喜之后喜嬷嬷才站起身来,容芷这才看清她的脸,长得三分慈祥三分讨喜,怪不得唤喜嬷嬷呢,一身合裁得体的深青色宫装显得沉稳,从通身散发的气质就可知这个嬷嬷资历不浅。
容芷正要掀被起来,喜嬷嬷瞧见了忙道:“小主不必起身,如今小主身子不适,怎可随意动作?”
一席话喜嬷嬷说的很隐晦,也是考虑到女儿家第一次侍寝的羞怯,不说她得了宠幸身子不舒爽,反而说她身子不适,既不失礼,也不触及她的不可言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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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从何来
这喜嬷嬷倒是个人精,容芷也不矫情,顺了她的话缩回脚重新躺下,喜嬷嬷笑眯眯上前与她耳语一番,容芷脸上慢慢升爬起薄红,很快便浓烈如胭脂,娇艳比花儿更胜几分。
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淡淡喜悦,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此刻正羞答答地低垂着头偷偷微笑,好象一朵出水的芙蓉,沐雨的桃花。
喜嬷嬷乍一看也是怔怔的,不得不感叹这芷容华活脱脱天仙一样的人儿。
只见她慢慢伸手到被褥下拿出元帕侧头递给喜嬷嬷,喜嬷嬷一眼便看见元帕上隐隐约约的暗红,笑容不由更深了些,接过元帕后她先是打开仔细瞧了瞧,而后置于鼻端嗅了嗅,做完这些才把元帕收拢贴身放好,一开口自然又是一叠啦的祝词。
喜嬷嬷告退离开后容芷方悠悠叹了一口气,一旁的知书知礼赶忙靠前。
“小主,昨晚真的……”知书到底未曾经历过人事,一句话怎么也说不下去,咬着唇不敢直视容芷。
知礼倒是沉稳些,她不似知书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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