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熙妃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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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之熙妃传奇-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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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半夜,钟萃宫大殿仍是灯火通明。

    容芷躺在床上闭着眼,却没有任何睡意,这样的失眠还是第一次。

    浓密的羽睫阖上形成了妩媚动人的弧度,此时在轻轻颤动着,倏然她睁开双眸,缓缓眨了几下,两手突然盖到脸上。

    她还是睡不着,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崔嬷嬷苍白发青的脸庞,顽固的盘踞着她所有的思绪,不论自己怎样刻意去想别的东西,最后又回到原点。

    挥之不去。

    真相大白后,自己虽然洗脱嫌疑,但是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崔嬷嬷死了,祝礼如自杀了,两条人命就在一天之内消逝。

    左右也是睡不着,与其自己这般烦闷,不如偷偷出去散散步,这般想着,便立刻下床穿鞋。

    怕惊醒李顺棋,容芷蹑手蹑脚的开门出了去,仔细着没发出一丁点声响。

    此时宫道上空无一人,唯有一些鸟啼虫鸣,微风轻轻吹来,容芷顿觉心里的烦闷去了不少,怕自己惊扰了这些无忧无虑的声音,她放轻了脚步缓缓走着。

    出了命案之后钟萃宫明显加强了巡夜宫人的数量,容芷险险躲过了两次巡夜宫人,向着大殿方向而走。

    很快,四周一片寂静,虫鸣声散去,唯有剩她行走时曳地的裙摆从两旁低矮的草木掠过的窸窣之声。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大殿不远处,大殿的灯火较之平常亮了不少,更显得钟萃宫恢弘而立。

    容芷行至殿门外,掩藏好自己的身形,往里看去,往日守夜的太监宫女一个都不在,空荡荡的殿内放着崔嬷嬷的尸身,俨然换了干净好看的衣裳,就连头发也擦敢重新绾好,斜插上一些珠钗金钏。

    崔嬷嬷安静躺在地板铺的白布上,谭尚仪只身一人跪在一旁。

    形单影只,茕茕**。

    “崔嬷嬷,你操劳了这么许久,如今终于是可以闭上眼睛休息了。”谭尚仪一手抚摸着崔嬷嬷冰冷的脸,哀哀哭泣着,身子也控制不住的在抖动。

    她摒退所有宫人,为的就是独自一人再陪一会崔嬷嬷,说说心里话,一别就是永远,她还有许多未曾说出口的话,现在她要一次性的说完。

    “你可以安息了,杀你的凶手已经抵了你的命,没有冤枉容芷那孩子,说起来,还是那孩子帮我把凶手逼出来的,我们得谢谢她才是,崔嬷嬷如果有在天之灵,便保护那孩子能好好活在后宫才是,你这般善良,想必想法也同我一样的对不对?”谭尚仪握着崔嬷嬷的手,一边说一边落泪,说到凶手抵命之处她欣慰而笑。

    她叨叨絮絮的说着,崔嬷嬷好似在安静的倾听。

    “崔嬷嬷,如今我们阴阳相隔,怕是下辈子才有见面的可能了,我舍不得你啊,崔嬷嬷!我舍不得你!”谭尚仪突然崩溃哭喊起来,趴在崔嬷嬷的尸身上悲恸的难以自制。

    身体更是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那样绝望的悲鸣呼喊,响彻大殿,闻之格外的凄凉。

    容芷蓦然有些心酸,眼睛也涩涩干干的,隐有微微水波在眼眶处起伏。

    “你死了,就连尸身都无法入葬!你叫我该如何啊?”说到此处,谭尚仪更加悲痛欲绝,泣不成声。

    是了,宫里死了太监宫女,都是抬了扔到乱葬岗了事,不说不能入土为安,就是连一张破草席裹身都是没有的!

    一具具尸体随意丢弃,任由他们风吹雨淋,腐烂糜败。

    只要一想到崔嬷嬷的尸身也会这般被丢弃到那可怖的乱葬岗,谭尚仪就心如刀绞。

    容芷身子陡然一怔,似乎也是想到了这点,神色一时间更加复杂,心上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让她有种窒息之感。

    这便是作为太监宫女身死在皇宫的悲哀。

    抬步慢慢走了进去,蹲下身子伸出双手轻轻扶住谭尚仪的肩膀。

    谭尚仪一愣,稍稍侧头便看到了近在眼前的容芷,“小主,你怎的还没就寝?”

    她并没有责怪容芷夜晚私自出来,反而还略微关心的问容芷为何还没睡。

    泪眼婆娑的,已是看不清眼前少女的面容。
………………………………

入土为安

    容芷心底有丝丝暖意蔓出,望着谭尚仪泪水横流的脸庞,神色多了一些轻愁。

    “我睡不着,想来看看崔嬷嬷。”

    谭尚仪微微让开了一些,容芷垂眸望去――崔嬷嬷身上盖着上好的丝绸被褥,面上施了粉黛,脸色红润,根本不像个已死之人,完全没有了白日里的苍白青灰,平静安详得闭上眼睛就像睡着了一般。

    纷扰喧嚣的外界再也不能惊扰她半分。

    容芷自袖中拿出谭尚仪之前交还给她的碧玉簪,缓缓斜插入崔嬷嬷绾得一丝不苟的发中。

    碧绿通透,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温和的光芒。

    想来是崔嬷嬷严肃惯了,即便阖上了眼眸,依然有丝丝威严流泻出来。

    “崔嬷嬷,就让这玉簪陪着你去往生吧,来世投个寻常的好人家,莫要再入宫里来了。”容芷低低说着。

    “小主,你这是?”谭尚仪木讷的瞧着容芷的举动,簪子就那么落在崔嬷嬷的发髻之间,无端给她添了一些贵气。

    容芷轻柔将崔嬷嬷鬓边垂落的头发挽好,浅浅而笑,“这簪子既是握在崔嬷嬷手中,就是与她有缘,现下我将它赠与崔嬷嬷,不过是希望她能在转世投胎的路上走得顺一些,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谭尚仪眼泪又是夺眶而出,这也正是她所希望的,容芷的一番话让她心生安慰。

    有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谭尚仪慌乱回头,果然看到两名大力太踏入大殿。

    “谭尚仪,奴才得令前来处理崔嬷嬷的尸体。”两个太监向着谭尚仪跪地行礼,声音比其他太监粗了不少,长得人高马大,看着力气就特别大,他们完全不似别的太监那样细皮嫩肉,皮肤微黑不说,手臂还有愤张的肌肉。

    谭尚仪眼泪未干,微微点头,缓缓用被褥覆盖住了崔嬷嬷露在外面的头颅,她是女官,不能不管不顾的呵斥他们不准抬走崔嬷嬷的尸体扔到乱葬岗,宫中有严格规定,她又如何能犯?

    自己唯有将崔嬷嬷裹得严严实实,尽量不让尸体直接曝晒在太阳和风雨之下。

    “崔嬷嬷,一路走好。”谭尚仪喃喃自语道,突然朝着崔嬷嬷磕了一个头。

    两位太监就要伸手抬起尸体之时,容芷却右手一横拦住了。

    左手拿着银票,将银票分别塞入两个大力太监的手里,“两位公公,拜托你们在乱葬岗寻块地,挖了将崔嬷嬷埋进去罢!”

    两个大力太监一看银票面值,整整一千两,立时惊得膛目结舌,要知道这是他们好几年的俸禄了!当下两个人都含着笑容点头,这么多银两,再加上她温和的态度,他们自然是同意的。

    “谭尚仪放心,小主放心,奴才必定会让崔嬷嬷入土为安的!”一个太监道。

    谭尚仪也未曾料想到容芷居然会为崔嬷嬷做到这种地步,心里更是感激涕零,听得崔嬷嬷可以入土为安,她又落下泪水,终于不再有任何遗憾了!

    两人起身让开,一个太监抬着崔嬷嬷的头,一个则是抬着崔嬷嬷的腿,将崔嬷嬷从地板上抬了起来。

    目送崔嬷嬷的尸体缓缓被他们抬着离去,“崔嬷嬷身上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在太监即将要跨出大殿门槛之时,容芷冷冷出声道。

    两个太监急忙应是,方才动的一点歪念也压了下去,崔嬷嬷身上的东西可没有银票那么值钱,他们犯不着为了一点首饰而得罪了谭尚仪和那秀女。

    不消一会儿两个太监便消失在视线中,“小主,谢谢你!”谭尚仪突然跪下,给容芷磕了一个响头。

    “谭尚仪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过是做了力所能及的,实在当不起你这般言谢,快起来。”容芷忙伸手把她扶起来,笑着道,并善解人意的将自己的手帕递给谭尚仪。

    谭尚仪拿了手帕擦眼泪,严肃的脸扬起了几不可见的微笑。

    容芷搀扶着谭尚仪回了她的寝室,见她入了房中才转身离去。
………………………………

又出状况

    又过了十五日,血案好似被众人淡忘了一般,无人再提起,不同的是教习嬷嬷换成了其他人。

    众秀女礼仪宫规各项东西都俱已掌握,考核均是过了,谭尚仪便宣布明日就是皇上亲选,成败皆在那一搏。

    夜深露重,李顺棋为了明日有最好的姿态早早睡下了,寂静的室内唯有浅浅的呼吸声。

    容芷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发怔,明儿就到了最后的时刻,当以最好的一面展示自己才是。

    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蛋,这张如花似月的脸,隐约有一种出尘不染的气息,清澈美好,想来也能让那帝王目光稍稍停驻的,想着便打开自己的**膏挖了一大块往脸上抹去。

    缓缓在双颊揉开后,复又挖了一大块往脸上抹。

    如此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对着镜中的自己浅浅一笑,剪水双瞳,神若秋水,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动人心魄。

    一夜好眠,卯时一到两人便伴随着皇宫钟声准时睁眼醒来。

    容芷坐起身打开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扭扭头,动动手,觉着浑身上下神清气爽,伸手撩开层层床帐,就见对面李顺棋也放下脚弯腰正在穿鞋子。

    “棋姐姐,早上好啊。”晨起的声线慵懒轻柔,带着令人愉悦的泠泠笑意。

    李顺棋也抬头朝着她一笑,打着招呼道:“妹妹,早……”

    未等招呼打完,温柔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换上了错愕,要说的话也一下子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容芷不解,疑惑问道:“怎么了?突然这般表情吓人得很。”

    半晌,李顺棋才勉强缓过来,噗哧一声大笑出来,笑得是花枝乱颤,不能自己。

    容芷更是不解,好端端的大家闺秀突然笑成这样,见她笑得开怀,自己也扯唇弯眼笑眯眯起来,边笑边问道:“棋姐姐到底有什么这样好笑?不若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李顺棋哈哈笑到肚子发痛,泪花盈了眼角,她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指着容芷,辛苦得一句说也说不出来。

    容芷挑眉,眼珠顺着李顺棋手指方向,突然抚上自己的脸蛋儿,自己的脸怎么了?

    来不及多想,她一下子跳下床赤着玉足踏着冰冷的地板就往梳妆台奔去,双手撑着台面,抬头一看铜镜中的自己,当即怔愣,微微目瞪口呆了起来。

    这镜中佳人当真是自己吗?

    她立时将脸狠狠凑近铜镜,就差没把整张脸紧紧贴上去了,睁大带着不可置信的眼儿,摆出了各种面部表情,镜中的人儿也随着摆出了各种表情,千姿百态,龇牙咧嘴的都有。

    过了一会,容芷这才欲哭无泪确信镜中的人是自己无疑,不由得就是泄了气坐到圆凳上,愁眉苦脸的。

    李顺棋瞧着容芷的动作更是笑的一刻也停不下来,容芷瞥眼过去,瘪着嘴,笑吧笑吧,今天就当一回笑料了,能让一个注重仪态的大家闺秀乐成这样也算是她的荣幸。

    再抬眼打量了一下自己,挤眉弄眼,搔姿弄首了一番也是不可遏制的轻笑起来,的确是挺逗人的,连她也忍不住笑弯了腰。
………………………………

猴儿屁股

    待两人都笑够了,容芷又换上了苦瓜脸,狠狠揉着自己的脸,满目都是无奈。

    如今这副尊容怎么办?

    彼时,两人的丫鬟敲响了门扉。

    容芷赶忙双手捂脸趴下,似鸵鸟一般将头埋起来。

    实在是没脸见人。

    “小主,洗漱了,今儿个得赶紧呀,你怎么了?还不敢见人了?”知礼放下手中装了温水的盥盆,湿了毛巾拧了水递给努力装鸵鸟状的容芷。

    “拿开拿开,我待会再洗脸。”容芷声音闷闷传来。

    手停在空中老半天了,自家小主还是埋着螓首不肯接过去,莫不是小主心情不爽利?听小主的声音也是闷闷不乐的。

    知礼忙把毛巾扔回水里,伸手就去拉容芷,“小主到底受什么委屈了?让奴婢好好瞧瞧。”

    知礼手劲不容小觑,使力拉扯着容芷,有好几次都差点被拉了起来,但最后都被容芷瞅着机会又趴回了臂弯间。

    “我没受委屈,你别拉我。”

    容芷心里暗暗叫苦,拼尽全力与知礼抗衡着。

    知礼只好抬头焦急的问李顺棋,“李小姐,我家小主到底如何了?”

    李顺棋摇了摇头,只是笑着道:“胭脂醉卧美人颊。”

    什么意思?知礼很是不解,但李顺棋已没了下文。

    “小主,你这样奴婢更是心急,闷着可不好,小主你快告诉奴婢到底发生了什么?知书,你快过来帮忙把小主拉起来。”没从李顺棋那得到答案,知礼更是急不可耐,以一人之力远远不够,只好扬声对着知书喊着求助。

    知书放下整理床铺的动作,忙转身向着梳妆台小跑而去。

    不好!

    一个知礼都只是堪堪对付,再来一个知书,岂不是要被拉开?

    “说了无事,我这不就起来了!”容芷干脆一下子抬起头,破罐子破摔的羞恼道。

    “小主你……”随着容芷的脸蛋暴露在空气中,两人张大了嘴膛目结舌。

    只见容芷的两颊铺了一层如血一般鲜艳的红,蔓延了整张如玉的脸,本来如胭脂涂抹在脸上,那是会平添一种妩媚妖娆的魅惑之美的,但容芷脸上的却是大大的不同,非但没有任何妩媚,看不出原本的容貌不止,还像猴子屁股一般,惹得人忍俊不禁。

    两个丫鬟涨红了脸,双肩一耸一耸的,明显是在为了顾全自家小主的脸面,而死命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容芷见状弯眼似笑非笑起来,嗔目挑高眉梢,“像猴儿屁股吧?要笑便笑。”

    这样憋着也不怕内伤?

    知书知礼终于是憋不住笑出了声,不仅她们笑得眼泪汪汪,就连李顺棋的两个丫鬟看到容芷的尊容也同样笑出了声。

    高低不一,甚是愉悦。

    “原来这就是李小姐说的胭脂醉卧美人颊……”知书笑弯了腰,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容芷也不拦着她这般放肆,自入宫以来,好久都没见过这两个丫鬟笑得这般开怀了,这一次就笑个够罢。

    自己只好做面瘫状了。

    知礼到底是个冷静自制的,很快便停了下来,捏了捏还在兀自笑得开心的知书,“好了好了,别笑了,小主的脸成了这样可怎么办?今日可是皇上亲选!”

    一提到这个,知书马上也不笑了,换了一副忧愁的表情,是啊,今日是最后的选拔,小主的脸……

    两人脸色冷峻了起来。
………………………………

脸丑不可外扬

    “什么怎么办,我又能如何……”容芷正欲说些什么,突然嘎然而止,自己的脸昨天还好好的,一醒来就成了这副模样。

    自己都险些认不出自己。

    **膏!

    不会错,昨晚临睡前她抹了一些,会不会是**膏的问题?只那是自己亲自动手做的,也用了许久,没见任何过敏,怎的就出了事?

    在知书知礼不解的目光中,容芷拉开妆奁取出**膏打开盖子置于鼻下仔细闻了闻。

    眸中有了浅浅涟漪,点点幽深汇聚。

    这**膏闻着比往日香味更加浓郁了一些,原本比较淡的味儿现在浓重的有些刺鼻,不细闻还闻不出来。

    “小主可是这**膏的问题?”知礼见容芷的一系列举动,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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