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婴儿
    那人一拉开门,便见到周治站在外面,惊问道:“你是何人”
    周治牙关一咬,面带杀机,说道:“来要你命的人。”
    周治说完,也不待那人反应过来,举刀便砍向那人胸前,那人匆忙之下,忙伸手去挡,却仍是晚了一步,被周治砍中正前,痛的大呼一声。
    周治一击得手,又伸出一脚,踢中那人胸口,那人便向后跌去,周治趁势迈步进了屋子。
    这时坐在里面的森本,被突来的变故惊了一下,见周治又挥刀向他走来,心知大事不妙,回过头爬起来,便向靠墙的一个桌子跑去。
    周治迈步要追,可刚一迈腿,便觉有人抱住了自己的小腿,低头一看,见是被他砍倒的那人。那人这时嘴上,不住冒出鲜血,满脸的狰狞,抱住周治后,冲森本喊道:“森本快”
    周治一甩手中的刀,便从那人的咽喉划过,只见一阵血雾飘起,那人捂着脖子,倒在地上,鲜血从咽喉处喷出,发出阵阵声响,那人能听到,又能看到自己喷出的血,在半空中飞散,喷的屋里到处都是,更有那血,甚至落回到他的脸上,眼中所见,全是鲜红的一片,他也曾杀过人,知道自己这时必死无疑,却是心有不甘,两手狰狞的不住乱抓,却是什么也抓不到,最终眼前一黑,倒头死在了地上,从他嘴中,发出一阵怪响,接着又流出不少鲜血。
    周治砍倒那人,便不再去理会他,眼睛盯着森本,只见森本跑到一个桌子前,打开抽屉,竟是从里面拿出一支手枪。
    周治见此心知不妙,他要是拿到手枪,先不说周治如何用刀去对付手枪,只是他开上几枪,惊动了附近的住户,周治就别想顺利的逃脱。
    情急之下,周治将手中的短刀,扔了出去,那刀在半空中转了几个圈子,正好扎到森本要去拿枪的手腕上。
    森本痛的大叫,只见那刀插在森本手腕处,几乎将森本的手腕砍断,若不是手腕两边还有些肉皮连着,他那只手便是要掉了地上。
    那刀扎到森本后,力道仍不减,直透森本的手腕,将森本的手钉在桌子上,森本疼的不住大叫,又见周治向他走来,知晓性命危在旦夕,心中一发狠,胳膊一用力,便将自己的手撕断,胳膊也从哪短刀上,挣脱出来。
    接着森本又用另一只手,去抓桌子里的那支枪,却仍是晚了一步,这个时候,黎志远马小波他们,已经进了屋子,黎志远见森本如此凶悍,绝境之下,还要反抗,便紧走两步,来到他的身前,飞起一脚,将他踹飞在地,然后再追上森本,一脚踩到他的胸口,森本这时再要反抗,却已是动弹不得。
    周治走了几步,来到自己扔出的那把短刀前,见森本的断手,还有些肉皮连在刀刃上,心中对于森本刚才的断手之举,不免颇受震撼。
    非是我辈先祖,真的无能,而是我们的敌人,疯狂到了魔一般,他们身体性命全不在乎,赌上一切,如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般,疯狂的扑了过来,正常人能有何对策真是要怨,只能怨我们不幸,与这个种族为邻。
    周治伸手拔下短刀,就听里屋一阵响动,从里面冲出一个妇人,那妇人出来一见此,先惊了一下,接着便冲向离她最近的周义。
    周义在进了屋后,就被屋内的血腥吓住,这时见一个妇人冲向他,竟是没有反应,被那妇人轻易夺下短刀,那妇人将周义摔倒在地,便欲举刀反抗。
    这时马小波几步冲到她的身后,冲她后背便是一刀,周忠也赶了过来,要救周义性命,在两人合力之下,那妇人不过反抗了几下,便被砍倒在地,没了还手之力。
    马小波拖着那妇人,将她扔在森本身前不远处,森本和那妇人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绝望和深情。
    这时候里屋又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森本夫妇两人,这才真的着慌了起来,周治握着刀,走到他们二人身前,却冲周义说道:“去里屋看看怎么回事。”
    周义答应了一声,他被刚才的凶险,吓得大口喘了几口气,便去里屋查看,周忠有些放心不下他,便和他一起进了屋子,没一会儿,两人便返回来,周忠说道:“长官,里面没有什么人,除了那个婴儿。”
    几人回头一看,见周义怀中正抱着一个婴儿,有些无措的站在那里,周义两眼有些无神,呆滞的任由那个婴儿不停的啼哭,周治见周义这样,知道是被吓得不轻,心中有些不忍再看他,便回过头去。
    倒在地上的森本,借着屋里的灯光,这时才看清了周治几人的样貌,待看到周治的脸后,心中惊呼道:“周治竟然是周家的三少爷”
    森本是认得周治的,他专职保管日本情报组织,收集到情报后,制成的档案,为了熟悉这些档案,森本曾经私下见过周治几面,这时见到袭击他的人,竟然是周治,心中不免惊骇,不住的问自己,周治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但森本面上却不显露这些,说道:“好汉饶命只要饶了我和妻子孩儿不死,这家里的财物,好汉尽管拿去。”
    周治看着森本,说道:“你不认识我吗我今日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你的几个钱,我又不缺这个。”
    森本神情一呆,接着便遮掩过去,装作哀求,道:“好汉饶了我一家的性命吧。”
    周治不耐烦和他磨嘴,说道:“前几日我被你们的人,当街刺杀,今日我是来找你报仇的,你到了这种时候,还做这种样子给谁看。”
    周治见森本仍不认账,也不再多说别的,吩咐马小波带着周忠周义,在屋子里搜了一遍,直到翻出了森本保管的那些档案,森本这才闭上了嘴,不再多话。
    这时周治又夺过周义怀中的那个婴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妇人便是爬了起来,不住冲周治磕头,说道:“我们是日本人。”
    森本听
………………………………
第24节
    后,急得大叫,道:“菊子”
    那妇人也不理他,接着说道:“只求饶了我那孩子的性命,他不过才刚满月,还什么也不知道。”
    周治抱着那个婴儿,心中其实也在犯难,斩草要除根,按理说屋子里的任何人,周治都不应留下活口,但是杀一个屁事不知的婴儿
    不武
    周治本意是想放过这个婴儿的性命的,听那妇人这一番话,冷冷一笑,道:“要我放过你孩子的性命,倒也容易。”
    周治看了她身旁的马小波一眼,说道:“把刀给她。”
    又对那妇人说道:“你想要救你孩子的性命,那就用你自己的命来换吧。”
    那妇人呆怔了起来,看了看地上的短刀,又抬头看了眼周治怀中的那个婴儿,伸手便去拿那把刀,森本在旁急得大叫,道:“菊子,你好糊涂”
    那妇人这时又看向森本,脸上笑了几笑,眼角滑落几滴泪水,森本看的一时都痴了,忙闭上眼睛,转过头不忍再看,却是说道:“周三少爷,还请你信守诺言,饶了我那孩儿的性命。”
    那妇人没多犹豫,将刀横在脖子上,手一发狠,便将脖子割断,鲜血从切口处,喷溅而出,溅的她身前地上,到处都是,不一会儿,就没了性命。
    屋里的人,见到这个,纷纷都不住对视几眼,再去看那妇人,心中便不免感到一阵凉意,这些日本人为非作歹,可这个女人,临死之际,做出的事情,却让人敬佩,她或许是个刽子手,但也是一个母亲,几人心中想道:“我们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周治将那婴儿,放到那死去的妇人怀中,从旁边随手捡起一本档案,也不抬头,说道:“是不是觉得我们有些过分,连一个女人都不放过。”
    周治说完,抬头看向黎志远几人,见他们不敢和自己对视,便知自己猜的没错,笑了一下,说道:“你们还有良知,我很高兴,但愿你们能一直这样,不被杀戮泯灭了人性。”
    随后周治便说道:“日本人都死有余辜,你们想一下,这些年国家对外软弱,列强多有欺凌国人,可有几个国家,和日本人一样”
    “残暴”周治说道,看向了森本,又道:“你们要强大你们的国家,你们觊觎我们的矿山,可为什么要杀人呢即便杀人,你们也不让人好死,极尽变态之能事。”
    周治手中挥了两下档案,说道:“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我读给你们听听。”
    周治将手中档案中的内容读了一遍,这份档案记录的是海城县的人口,村落分布,以及如果日军进攻这里,该从哪里进攻,如果要屠杀平民,在哪里能更隐秘,而不被人发觉。
    周治念了一遍,将档案放回原处,看着黎志远几人说道:“还觉得我们残忍吗”
    黎志远仰起头,叹了一声,说道:“我只知日本人包藏祸心,却不知他们竟如此丧尽天良,三少爷不要说了,我们哪里残忍了,我们不过只是在追讨血债,他们这些人都死有余辜。”
    周治点了点头,说道:“那这个日本鬼子,我们每人都砍上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森本听到周治这话,知晓自己死期已到,将自己剩下的那手,藏在背后,蘸着鲜血,匆匆忙忙写下了一个字,刚一写完,便见周治黎志远他们,将他围在圆心,几人一起举起手中的刀,砍向森本。
    第六十七章案发现场
    天刚一亮,宫本保便带着渡边勇,来到森本的家中,两人刚到森本家的大门口,宫本保便见森本家的大门虚掩,这让宫本保觉得有些不对劲,森本家的大门,常年都是紧闭的,可这时为什么会开着门呢
    宫本保推开大门,抢先一步进了院落,见院子里静悄悄的,不闻人声,便喊道:“森本”
    宫本保连喊了几声,却没有人应和他,心中不免有些不安,便向正屋走去,刚一拉开正屋的大门,就有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宫本保接着就又看到,正屋里满地的血,地上倒着三个死尸,有一个婴儿,正在血泊中,爬来爬去,身上沾染满了血,已经结成了血渍。
    这个满身血渍的婴儿,扭头看向了宫本保,只见婴儿的嘴上,脸上,全是血渍,婴儿的那双眼睛,再以正屋里的血腥映衬,让宫本保看的不禁有些恐怖,他一时竟被那个婴儿吓到了,微张开嘴,呼出一口气,脸上全是惊怖之色。
    渡边勇走近院子,见宫本保站在正屋门口发呆,便走过去查看,顺着宫本保的目光,见到了正屋里的情形,渡边勇也是惊叫了一声,接着就掏出了手枪,推开宫本保,举着枪冲进了屋子,在屋子里进行了一阵翻找查看。
    宫本保站在屋外,心中想道:“这是谁干的”见渡边勇已经冲进屋子,怕被渡边勇先一步发现什么,便打起精神,也跟着冲进了正屋。
    宫本保没有和渡边勇一样,去翻看正屋里的东西,他直接奔向了森本的尸体,蹲在森本身旁,去检查森本的尸体。
    森本少了一只手,全身上下又被人砍了数刀,死的十分惨烈,宫本保顾不得这些,伸出手去摸森本衣服的口袋,见森本的口袋中,没有发现什么,宫本保便又翻动森本的尸体,刚将森本的尸体翻过来,宫本保就突然发现,森本剩下的那只手下面,遮掩着用血写成的一个字。
    “周”这是森本临死前的绝笔,是他留在世上最后的东西,宫本保都不用去怀疑,就知道这个字,是森本留下的线索,有关于杀死他的那个人的线索,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呢
    宫本保心中很自然的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周家的三少爷,周治。虽然宫本保不可能只根据一个“周”字,就证明周治和这件事情有关,但看到这个“周”字后,宫本保的第一直觉,就是这件事情是周治干的。
    宫本保扭过头去,看到渡边勇在屋子里翻找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又走进了里屋,心中不免陷入了两难,渡边勇这绝不是在检查案发现场,他是在找什么,在找能对付他宫本保的把柄,至少宫本保的心中,是这么认为的。
    这也让宫本保,打消了让渡边勇看到这个“周”字的想法,宫本保一直都小看了周家,一直在无视周治的存在,以至于有了今天的祸事,如果渡边勇看到了这个字后,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该如何应答。
    渡边勇是来找他的麻烦的,如今保管档案的森本一家被杀,便已是渡边勇对付他的最好机会,要是再让渡边勇知道,是因为他的失职,让周治如今成了气候,还可能跑到这里,杀了日本的特工,那他宫本保就真的万劫不复,再也翻不了身了。
    宫本保回过头,看着那个“周”字,心中无比的纠结,他是穷人家的孩子,穷人总是受人白眼的,想到自己幼时,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为了不再贫穷,他抓住身边的每一个机会,不惜去投机钻营,不惜去做一个小人,做一个阿谀奉迎的人,努力了这么些年,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渡边勇他们这些人,凭什么要把他打回原形。
    他不就是贪污了些钱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世上的官员,有几个是清白的,大家都贪,为什么他不能贪,不就是因为宫本保,是个贫穷人家出生,不是个贵族嘛,那些身居高位的贵族,因此便看不惯他,找了这个理由来对付他。
    宫本保过惯了富贵日子,这时再让他去过回去从前贫苦的日子,他的心里哪里受得了。日本人的教育,也不允许他这样,从小他的老师,就在灌输他一个道理:做人要执拗,做人要钻牛角尖,做人要一条道走到黑,做人要狠
    “森本,你留下的东西,我都看到了,你的意思我也明白,请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宫本保轻声的低语,伸出他的手,慢慢的摸向了森本写下的那个字,手一用力,便将那个“周”字抹去。
    宫本保的心中,直觉的有什么东西坍塌了,他自认为是有信仰的,是发誓要为帝国效忠的,可这么做,真对得起那份信仰吗
    不要去这么想,宫本保心中一突,不再让自己这样想下去,他心中劝诫自己,不住的暗示自己是正确的,自己贪污是正确的,替周治销毁证据也是正确的,只有保住了自己,自己才能更好的效忠帝国,不是吗
    宫本保将手上染到的血,在森本的衣角上,擦了一擦,听到身后有响动,知道是渡边勇走了过来,说道:“渡边君,有什么发现吗”
    渡边勇没有回答他,问道:“宫本君,这是怎么回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海城县不是被你经营的铜墙铁壁吗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
    还是来了宫本保心中想到,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同舟共济,共同找到那个杀人凶手吗而渡边勇呢,却是借机对他发难,宫本保心中默默想道:“这是渡边勇的一个绝好机会,我该怎么办呢”
    宫本保也不回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渡边君,你没来我们海城县时,我们这里总是风平浪静,为什么你来到了这里,我们却出了这种事情”
    “你什么意思”渡边勇说道,“我从不知道森本的存在,他的死能和我有什么关系。”
    渡边勇冷冷一笑,说道:“那些档案呢,宫本君,我们这次来,可是要看有关周家三少爷的档案的,怎么会这么巧,出了这种事情。”
    宫本保说道:“你不是把屋子都翻找了一遍吗怎么,没有找到档案”
    宫本保也不用渡边勇回答,轻声笑了一下,暗道:“就知道会这样,杀了人后,总得在屋里搜查一下吧,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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