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出乎了他的预料。
可宫本保却不会把这些说给渡边勇知道,他在海城县经营了十几年,慢慢的培植起了自己的势力,并以此为依仗,贪污了不少上面发下来的活动经费。
前不久就因为这件事,总部都发来电报,询问他这些钱的去向,又没过几天,渡边勇就到了海城县,说什么肩负有重大的秘密使命,要在海城县逗留一段时间。
宫本保为人心细缜密,他觉得这是自己贪污公款的事情,有可能是被上级发觉,渡边勇被派来调查他的。
渡边勇不是自己在海城县,培植起来的亲信,宫本保就不会对他有多信任,就不会告诉渡边勇,有可能是自己的失误,错过了周家的什么,才导致现在,对周家的情况,掌握的不够清楚。
宫本保笑着说道:“我也觉得周家的民团,训练的样子,可新军很像,可是新军是如何训练的,又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人稍一打听,便能够知道,渡边君不要忘了,这里是华夏,是没有秘密的,华夏人根本没有保密意识,至于那些枪嘛,周家是大户,当然会有些铺张。”
说到这里,宫本保哈哈一笑,试探道:“渡边君初来乍到,对海城县还不熟悉,如果要是有疑问的话,我在海城这么多年,对海城县里的风土人情,都记有档案,周家便是我重点监控的目标,他们周家人的一举一动,我都记录在案,渡边君可以去查看一下档案,先对周家的情况,有些了解再说。”
渡边勇看向笑呵呵的宫本保,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那些记录着海城县风土人情的档案,可以说是和宫本保发展的情报网一样,都是他安生立命的所在,这么轻易的就让他去查看档案,宫本保就对他的到来,没有一丝的怀疑
渡边勇心中想道:“不这绝不可能”
忍住宫本保给他的诱饵的诱惑,渡边勇向宫本保一鞠躬,说道:“不了,您是我的前辈,这样做会很失礼的。但是周家的民团,绝对是有问题,前辈可得要一定再调查一番。”
当然会了,宫本保想道,不止是周家的民团,这次有关周家的一切,宫本保都会再重新调查一遍,但是宫本保却对渡边勇说道:“这是我的份内之事,渡边君不必担心,倒是你在海城县这么久,所肩负的使命,完成了没有,有什么是我可以帮的上你的,就请渡边君直言。”
宫本保要试探渡边勇,看渡边勇会不会漏了口风,让他能探到渡边勇,到这里来做什么的蛛丝马迹。
渡边勇被宫本保这么问起,显然早有准备,并没有慌张,说道:“恐怕我还得在海城县,呆一些日子,我所肩负的使命,和前辈说上一说,倒也没有什么。”
渡边勇也是一个老道的间谍,他很清楚,就这样冒失的闯劲别人的势力范围,肯定会让人对他提防,早就提前找到了一个说词,只听他道:“宫本君可否听到,同盟会有人在东北一带活动”
“蓝天蔚”宫本保说道,“但是他人在奉天啊。”
“蓝天蔚这人,志大才疏,不足为虑,”渡边勇说道,“我到这里来,是跟踪同盟会的一个高层,在东北一带的活动的。”
渡边勇说道:“这个人宫本君也许听说过,他就是宋教仁,这个人最近一段时间,在同盟会中声名鹊起,隐隐有何我们日本政府,认定的那个同盟会首领,分庭抗礼的样子。”
说到这里,渡边勇神情忧虑,又说道:“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极端仇恨我们日本人,是个民族主义者,他曾在日本,大言不惭的说过,中日之间,必会有一战,还说什么东北满蒙,是华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竟然还敢到东北这里,发展同盟会的势力。”
“哦”宫本保惊异道,“竟会有这等事,他们同盟会怎么就不管管。”
宫本保气愤的说道:“也不想想是谁给了他们安身的所在,又是谁一直在资助他们,真是一群忘恩负义的人。”
见宫本保被自己三言两语,便说的相信了自己,渡边勇心中很是得意,却不曾发觉,宫本保气愤过后,怀疑的目光。
渡边勇得意洋洋的说道:“宫本君长期在华夏,不了解这些也是应该的,我们日本政府,哪里会允许同盟会上下,铁板一块,那样的话,一但同盟会日后成事,统一了华夏,便会是一个上下一心的政府,只有他们内部派系林立,矛盾重重,才会对我们日本构不成威胁,日后也好被我们逐个击破。”
“宋教仁现在就在海城吗”宫本保问道,“下面的人,怎么没有给我提起过,这方面的情报”
见宫本保一针见血的说到这些,渡边勇心里打了一个突,说道:“他会到这里的,宫本先生不要忘了,海城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扼守住了帝国以后,自此北上的通道,宋教仁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将我们日本,拦截在辽东半岛,不得北上的咽喉的。”
渡边勇说道:“所以我才来到海城县,和宫本先生一起,提前提防宋教仁,在海城县这里,发展他们同盟会的势力。”
第五十一章比试拳脚
时光荏苒,不觉一月已过,在这一个月里,周家有了一个喜事,那就是周治和孙小丫的婚事,被定在了年底,周老实为了维系住周家,在海城县商界的地位,花费了不小的代价,终于打动了孙伯远。
周孙两家,因为儿女们的亲事,隐隐有了结盟的意味。
而因为得罪了官府和日本人,周家这一个月里,战战兢兢,一直在防备着官府和日本人的报复,可是这一个月里,不管是官府,还是日本人,竟都没有什么动作。
这不仅让周老实和周修纳闷,就算是周治,也不禁称奇,但是周家人明白,官府和日本人,绝不会就此罢休,他们现在没有对周家做什么,不代表以后就能风平浪静,此时的安静,不过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还有一件事,在海城县也引起了轰动,那就是周修从海城县里,很是张扬高调的,将南方来的那些灾民,带回到了周家,安置在被土匪洗劫一空的马家店。
周家对外声称,要在海城开办几个工厂,这些灾民,将会成为这些工厂里的工人。
这一日,民团训练间隙,民团的士兵,正三三两两的坐在地上休息,被安置在马家店的那些灾民中,有一些年轻的后生,便围了过来,羡慕的和民团的人,套着近乎,打探着民团里的情况。
那些被马家店的灾民,奉承的有些飘飘然的士兵,便有些自大起来,说出来的话,就有些伤人的自尊了,这引起了别人的不满。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也就是遭了天灾,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比你们差。”有一个人说道。
如果周治在这里的话,或许会认出他,此人就是周治从孙家取枪的路上,要搭周治车的那个年轻人,这个人原来叫做吕平安。
吕平安这时拉过来一个人,和民团的人说道:“要不然的话,咱们比试一下,省得空口说白话,咱们在手上见真章。”
被吕平安拉到众人眼前的那个人,是一个胖子,四肢粗壮短小,个头中等,肚子圆滚滚的,衬托着头特别小,脸色黑漆漆的,犹如一块黑炭般,全身上下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
人们看着不禁想要问他:“你是从南方过来的灾民吗这么胖,还这么有精神,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管这个胖子是怎么从南方过来的,见有人要向民团挑战,民团中的刺头,周大树站出来,说道:“怎么比”
见有民团的人应战,吕平安一笑,心中说道:“你们终于上当了,待会儿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只是不知你们的那个长官,一会儿会不会看到。”
吕平安在人群中看了一眼,没有找到他想见的那个长官,却也不灰心,说道:“当然是比试拳脚的功夫了,咱们谁也别欺负谁,各出一个人,不准用兵器,谁先被打趴下了,谁就是输,怎么样,敢不敢比”
周大树四下看了看,身边站着的人,都是和他分在一个班的战友,平时都唯他马首是瞻,这些人平日没少在拳脚上,吃周大树的亏,对周大树的功夫,很是自信,纷纷说道:“周大树,跟他比,让他知道知道,咱们民团的厉害。”
坐在一边旁观的周三良,却是说道:“周大树你可想好了,你看那胖子,眼带精光,四肢发达,显然是一个练家子,可别阴沟里翻了船,折在了这里。”
周三良说的这些,周大树都早看了出来,他之所以没有马上应下吕平安的叫阵,就是有些忌惮这些,不过听了周三良的话后,倒是不好再推脱,硬下头皮,说道:“比就比,谁怕谁呀。”
四周的人一阵大叫,将周大树和那个胖子围在圆心,要看他们如何比试,周三良本意是想告诉周大树,那胖子不简单,没想到却是逼得周大树,真的和那胖子动起了手,想起他们二人之间的过往,周三良摇了摇头,挤进了圈子,准备一会儿,要是周大树不敌那个胖子,他就出手,助周大树一臂之力,和那个胖子过上几招。
那胖子看上去有些木讷,站在周大树对面,有些无所适从,倒是周大树抱了一下拳,说道:“在下周大树,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那胖子道:“俺叫古墩。”
这胖子说话声音洪亮,气息绵长,莫不是内家功的高手,周大树想到这里,说了一声“请了”,便抢先出手,和古墩打斗在一处。
这时吕平安喊道:“胖子,好好教训一下他,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周三良闻声看向吕平安,吕平安却毫不示弱,哼了一声,和周三良对视了一眼。
这时周大树和古墩已比试了数招,周大树虽抢先出手,有几招还打到了古墩的身上,奈何这胖子,皮糙肉厚,倒是个能抗揍的,周大树打了几下,古墩没觉得怎样,他倒是先觉得手腕处,被震的发麻,气势也一下就落了下乘,似周三良这等,打惯了架的人,便知道周大树输定了。
距离这里不远处,周治正和一个老者走来,那老者非是别人,正是周治去孙家取枪路上,遇到搭车的那两个人中的老者,这个老者名叫吕远,和吕平安是祖孙俩。
这时吕远和周治说道:“没想到在我们这些人危难之中,伸了一把手,帮我们的人,竟然就是周三少爷,咱们先前还有一面之缘,老汉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周三少爷道谢了。”
周治说道:“道谢倒是用不上,不瞒老先生,我们周家也并不是只为了做善事,把你们安置在马家店,不过是为了方便招你们,到我们家的工厂里当工人。”
吕远笑了一笑,心中想道:“这周家三少爷,说话倒是实诚,就是不知做人如何。”
周治说道:“我看老先生行事,举止有礼,应该是读过书的,不知道从前都做过什么,可曾有什么功名在身”
吕远被周治这么一问,竟是勾起了伤心事,苦笑一声,说道:“十年苦读,老汉我也没能挣下什么功名,后来又给一个知府,做过几年的幕僚。”
第五十二章想要加入民团
吕远说到这时,呵呵一笑,神情很是难堪,说道:“知府大人觉得我只是一个酸儒,一个读书读傻了的人,我每次向知府大人所献计策,又都多不合心意,知府大人一生气,便把我打发了出去,悲哀似我,在知府大人门下,兢兢业业数年,所献之策,无不是为国为民,到出府之时,我都未曾贪过一厘钱,倒因此落得了这般境地,说与别人听时”
吕远叹了一声气,旁人听到他这一生的境遇,又看他此时无权无势,多会不要脸的刻薄待他,如他这等之人,又给不了别人好处,口中无德者会如何说,我们读者仁者见仁吧。
好在周治脸上,没有不屑之情,吕远看了看周治后,心中不免感激,再又想到他此生志向未酬,却连累的家人受苦,细细品味了种种遭遇,只将这一切,变成了四个字,摇了摇头,说道:“不提也罢”
周治看吕远的样子,知道是被提起了伤心事,自知失言,便闭嘴不再说话,想着要如何开解吕远,又不会惹的人家反感。
就在这时,周治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抬头看去,见是有人正被围在圆心,打斗在一起,民团士兵之间,相互比试较量,只要不是恶意械斗,周治从不禁止,只是这一次,却并不是民团内部之间相互比试。
周治挤进人群,见是周大树正在和一个胖子较量,他看到时,周大树已被那胖子逼的只能采取守势,再过不了几招,就只得认输了。
一直在留心四周的吕平安,见到周治挤进了人群,心中大喜,走上前去,学着民团士兵的叫法,喊道:“长官”
吕平安说道:“你看怎么样,我们这些逃难的灾民,和你的民团比,差不了什么吧,要是加入你的民团,也不是不够资格的吧。”
周治看了吕平安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胖子确实身手不错,我们这回输了。”
四周的人听了,无不感到气愤,都认为民团的荣誉,受到了挑战,即便是知道自己,也不是那个胖子的对手,但还是都纷纷说道:“长官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周大树比不过那人,不是还有我们嘛,一会儿我们再上去,和那胖子较量一番,不能就因此,堕了我们民团的威名。”
见民团士兵,如此维护民团的荣誉,周治心中很是欣喜,吕平安却不去计较别人说些什么,他今日挑唆双方比试,就是想让周治看到,他们这些逃难过来的人,个个也都是条汉子,想让周治因此,起了把他们收入民团的心思。
吕平安这时又说道:“那长官何不把我们,也都编入了民团。”
周治看向吕平安,说道:“我只是说那个胖子的身手还行。”
虽然周治在看到这些灾民的那一刻,除了想到办厂,可以招这些人当工人外,也有要从这些人中,挑一些身强力壮的人,招进民团的打算,但却不急于一时。
吕平安不免有些失望,他误以为周治,并没有要把他们招进民团的打算,说道:“如今朝廷昏庸,各地烽烟四起,革命党人四处为祸,眼看着便将会是一个乱世,好男儿生于此时,就应该在乱世之中,搏一个功名出来,至少也要在青史留名,给后人留下一番功绩,让后人评说,似长官这般,只是守着一个村子,不求上进,不说长官志向短小,目光浅薄,就是一旦天下大乱,长官这二百多号人,又能守护的住什么。”
“放肆”挤进人群的吕远,听到吕平安说的这么一番话,不免心中火起,上前就是一顿训斥,说道:“你明白什么道理,就敢妄言天下将乱,还不快快离开,在此徒惹人笑耳。”
吕平安不服,当初在搭周治的车时,吕平安心中就在想着,这一生若是就这样,庸庸碌碌,毫无作为,岂不是可惜了白白在世上一遭,他渴望功名,向往名利,他自恃才华横溢,又不愿向他祖父吕远那般,去投靠一个无能的官吏。
吕平安看准了周治,觉得周治就是他心目中,那个可以给他带来,他想要的一切的人,可是这时周治的样子,似乎和他想的有些南辕北辙,是他看错周治了吗吕平安心中想道。
这时吕远和周治说道:“周三少爷莫怪,我们吕家三代单传,只得了这一个孙子,平时娇生惯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