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玉凝冷冷地睥睨着跪在下面颤抖不止的李公公,淡淡道:“若是再让本容华知道了有人捧高踩低,本容华是肯定要跟皇上好好诉诉苦的,怎么现在这奴才都敢骑到主子头上作威作福了?!”
李公公连忙磕头作揖,这才领着人走了,临走前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道:“这静容华看着是个温和软绵的,没想到发起狠来一点都不逊色惠妃娘娘,看来以前还真是杂家看走眼了。”
简玉凝吩咐芷娘把冰送去给江茗月,之后让瑾月去敲打了钟修华一番,这件事情才算彻底平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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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昨日花满堂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简玉凝让人在窗户边摆了一个小桌子,看着天边的残霞,吃着可口清淡的饭菜,身边还有冰,心情惬意至极,不过有一个人可没有简玉凝这般快意,那就是钟修华。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她简玉凝仗着自己生了一个公主就敢和本修华作对了?!她算是个什么货色!本修华一定要让皇上废了她!”钟修华摔碎了一个青花瓷,恶狠狠地说道。
和钟修华一起住的苏修华听到旁边的动静不由得牵动起了嘴角,嘲讽地看着窗户,道:“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居然敢和一个比她分位高的容华叫嚣,真是不知死活。”
苏修华的侍女小青问道:“小主觉得若是钟修华和静容华斗起来了,谁会赢?”
苏修华看了一眼侍女小青,拿起一杯茶微抿了一口,淡淡道:“肯定是静容华,她有耐心有心机,而且还有一个尊贵的公主,而钟修华不过只有一个是江南巡抚的哥哥而已。”
小青却不这么觉得,她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小主,奴婢以为钟修华未必会输,江南巡抚,位高权重,皇上肯定也要顾虑着这一层,而静容华不过是五品官的庶女罢了。”
苏修华冷冷地看了一眼小青,不悦地说道:“小青,你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了,目光怎么还是这般短浅。在这里,看的不是家世,而是帝王的宠爱还有子嗣,简玉凝都有,她在后宫虽然还没有站稳脚跟,但是若是有人想要扳倒她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小青惭愧地垂下了头,自己都跟着小主快三年了,见过了后宫的风云变化,腥风血雨,居然思想还是这么单纯,莫怪小主要说自己了。
钟修华让人给她扇扇子,自己也拿了一把蒲扇扇着,喘着粗气说道:“这个静容华还真是可恶,居然半路把冰给拿走了,还让贴身侍女过来示威!”
原本碧落宫的掌事宫女阿珠劝道:“小主还是忍了为好,现在咱们还不能和她斗,以后等小主成了娘娘,想怎么收拾她都行!”
钟修华呼出了一口气,道:“还是阿珠你会说话,不像这两个蠢货,只会在旁边乱叫,实际上一点用处都没有。(平南文学网)”
被训的两名宫女委屈地看着阿珠,她们本来就没有经历过太多的勾心斗角,哪里能跟阿珠这种宫中的老油条相比呢?
阿珠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都下去,忍痛从房里拿出一小罐冰来,浅笑道:“刚才小主赏给奴婢的冰奴婢还有一些,小主且先用着吧。”
钟修华满意地看了一眼阿珠,道:“还是你最知本修华的心,回了宫里一定要好好赏你!”
钟修华有意要在奴婢们面前出一出风头,特意让人抢了本来应该是江茗月的冰,然后把那桶冰赏给了下人,结果自己就没有的用了,而且李公公也没有再送来,就只能这么硬生生地热着。
简玉凝听说了风雨楼的动静,低头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唇角讥讽的微笑,钟修华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让她也常常被热着的滋味。
瑾月推开了窗户看着窗外枯败的几株花有些疑惑地说道:“这些玉兰花不是昨天还开的好好的吗?怎么今天无缘无故就枯萎了。”
简玉凝连忙跑了过去,看着开败的玉兰花,犹记昨日花开满堂,花香四溢,怎么今日就枯了?难不成和昨天的那碗药有关系?
昨日简玉凝被芷娘逼着喝一碗补身子的人参鸡汤,简玉凝也没有让人检查,一心就等着芷娘走了之后倒在窗外的玉兰花盆里,没想到今日就开败了。
简玉凝让人把玉兰花搬了上来,挖出了花的根部,居然发黑了!这肯定不是因为养分太多溃烂,而是因为浇下去的东西有毒!
该死!这些天来一路走水路,简玉凝时不时就要吐上一顿,人也消瘦了,精神也有些不好,没想到居然因为一时疏忽就让人乘虚而入,在鸡汤里下了毒!
简玉凝握紧了手中沾满泥土的小铲子,淡淡道:“瑾芷,把窗外开败的花都给埋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传出消息,就说我这几天精神头不太好。”
看着个毒应该就是美人泪,美人泪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摄入微量是可以保养容颜,让肌肤变得水润弹滑,但是长期或者大量摄入则会昏迷不醒,继而死在梦中,死之前做的还是噩梦,梦中的人挣扎不休,频频落泪,美人泪由此而得名。
瑾芷点了点头,立刻和周福宁把那些花都给埋了,瑾月则装着无奈的样子去和别的小宫女诉苦,说自家主子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了,经常失手打翻碗筷,今日更是昏昏欲睡,差点就在路上靠着芷娘睡了过去。
果然这一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江南行宫,每个妃子的反应都有些不同,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异常反应的,让简玉凝十分疑惑。
长孙皇后听了有些担忧,遣人来看了问是不是因为坐不惯船没有休息好;惠妃则是冷冷地嘲讽这是个美人灯,中看不中用;宸妃也是派人带了补品过来,其他的人反应都差不多,有嗤笑的,有担心的,更甚者还有解恨的。
简玉凝听说这些人的反应的时候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根据反应来判断,所有人都不应该是有嫌疑的,左思右想得不到答案,难不成是……君清!
不可能啊!他为什么要害自己?简玉凝一想到这个人选就立马把他排除了,只要不是闹得太过分,君清从来都不会插手后宫的争斗,所以不可能是他给简玉凝下毒,可是那又是谁呢?简玉凝想不出来,这件事情只好不了了之,只能等以后再慢慢调查了。
瑾月忿忿不平地说道:“小主哪里惹到她们了,她们凭什么就这么害小主?”
瑾芷淡淡道:“在这里,不是你害我就是我害你,小主的存在阻碍了某些人,别人自然是想要把咱们小主除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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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天莲叶无穷碧
简玉凝和衣躺在床上,身边是已经呼呼大睡的君嫣。简玉凝侧过头,单手撑着脑袋,仔细地看着熟睡中的君嫣,脸上的笑容越发甜蜜,一缕青丝垂到了君嫣的脸上,君嫣翻了个身,背对着简玉凝。
简玉凝微微一笑,拉过薄被盖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睛也睡了过去。
大中午的,睡了一天的江茗月是怎么样睡不着的,拿了块绸布就给君嫣绣着衣服,采月劝道:“小主,您还是休息会儿再做,仔细伤了眼睛。”
江茗月温和地笑了笑,仔细地缝着,道:“这宫里唯一对我好的人就是玉凝了,她帮了我这么多,我若是不好好谢谢她心里是怎么也过意不去的。”
采月抓住江茗月的手,无奈地说道:“我的好小主啊!若是您伤了眼睛还得找太医,然后静容华肯定会知道的,您忍心看她为您担心吗?”
江茗月温柔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犹豫的神色,思虑良久,最后还是放下了手中还未成型的衣物,道:“那我就不绣了,采月,你陪我下盘棋吧。”
采月点了点头,去屋外拿出棋盘和棋子。
二人对弈着,结果当然是精通棋艺的江茗月赢了采月无奈地一个一个收起棋子,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放回去,道:“小主次次都赢奴婢,也不知道让着奴婢些。”
江茗月失笑,拿湿毛巾擦了擦干燥的手指,道:“从来都是只有奴婢让着主子的,我可从未听闻有主子让着奴婢的,你这丫头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采月笑笑,把棋盘和棋子收了起来,浅笑道:“还不是因为小主宠奴婢嘛,若是换了旁的小主,哪家奴婢敢这么说呢?”
“你这丫头嘴是越发伶俐了。”江茗月笑道,起身走到了软榻上。
简玉凝睡了一个时辰之后也醒了过来,看着身旁还在呼呼大睡的君嫣笑了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坐到了梳妆镜前取了螺子黛细细描眉。
瑾月见简玉凝醒了之后自个儿在那儿画眉有些奇怪,问道:“小主今日怎么自己在梳妆镜前打扮起来了,平日里小主不是从不自己打扮的吗?”
简玉凝仔细地描着眉,闻言放下眉笔转过身道:“我平日见你给我梳妆手艺很好,心中也痒痒,就想着在这里试试,若是画得不好也没人笑话。”
瑾月微微一笑,取了帕子轻轻擦掉简玉凝眉毛末梢多出来的一点黛色,笑道:“小主眉毛本就生得娟秀好看,不用多加修饰,只需在眉头这儿画一些就好了,要不然反倒弄巧成拙了。”
简玉凝放下眉笔置于梳妆盒内,道:“还是你懂的多些,看来以后我身边有你就足够了,不用再去自己梳妆画眉。”
瑾月笑笑,拢了拢简玉凝脑后的青丝,嗔道:“小主也不知道自己把头发绾起来,这三伏天里也不嫌热的慌。”
简玉凝任由瑾月摆弄着她的头发,瑾月旁的不会,偏偏梳妆是一把好手,简玉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加上她忠心才把瑾月带进宫来。
瑾月一边给苏月初绾发一边说道:“小主您刚才在睡觉不知道,宸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又为了香美人闹起来了,这次可真是彻底结下梁子了。”
简玉凝看着梳妆镜里模糊的容颜淡淡道:“这可说不定,这回她们为了利益大打出手,谁又能保证下一回又为了利益而抱作一团,宫中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竞争对手。”
瑾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替简玉凝梳好头发之后拿了毛巾给她擦脸,问道:“奴婢刚刚路过那荷塘,荷花开的可美了,小主要不要去看看?”
简玉凝侧过头看了看窗外并不算太热的天,点了点头,道:“好,你替我更衣。”
瑾月点头称是,给简玉凝穿上了一件粉白色的三层宫装,里面一层是白色的抹胸,中间一层是白色的长裙,外面那一层就是粉白色的拖地长袍,虽然看起来复杂,但是实际上都薄得很,并不会让人产生烦闷燥热的感觉。
搭着瑾月的手来到了荷塘,却发现有一绿色宫装的妃子在小亭子中赏荷作画,身后还有一名手执画着玉兔嫦娥的顽扇给她扇风的侍女,那便是锦容华。
简玉凝挂起浅浅的笑容走了过去,微微一拜,道:“见过锦姐姐。”
锦容华连忙搁笔,回了一个礼,道:“见过静妹妹。”
简玉凝看了一眼桌上还未完全画完的绿叶红花图,笑道:“锦姐姐可真有闲情逸致,竟然大中午的在这里作画,想来画这幅图需要不少时间吧,前头太阳可正毒着呢!”
锦容华微微一笑,复又执起黑色的细狼毫笔,继续作画,还不忘和简玉凝说话:“刚巧我路过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了这片荷塘,一时间手痒才作了此画,让静妹妹见笑了。”
简玉凝凑近了看,发现锦容华的画细腻温柔,一花一草都十分生动,多了女子的娟秀,却又少了几分大气,不过也是一幅佳画。
二人站在一起盯着这幅画许久,锦容华才慢慢把笔放下,把宣纸拿了起来,欣赏着自己的画作,浅笑着问道:“静妹妹以为我画的如何?”
简玉凝仔细看着这幅画,微微一笑,道:“锦姐姐的画自然是好画,不过妹妹倒是觉得还缺点什么。”
“早闻静妹妹才思敏捷,不如就在旁边题诗一首,这幅画也算是我们姐妹俩一起画的。”锦容华笑吟吟地望着简玉凝。
简玉凝思索了片刻,然后挽袖提笔,亲自挥毫,写下两行娟秀的簪花小楷: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不能怪简玉凝抄袭盗用,只是简玉凝真的没有这种即兴作诗的能力,若是作不出来便砸了自己的招牌,传出去也只能徒惹人笑话,还不如借用先人的古诗。
锦容华眸光微闪,笑道:“静妹妹还真是才思敏捷,姐姐自愧不如,这幅画定然要裱起来了,也算是我们姐妹的一次合作。”
简玉凝笑得谦逊,道:“我也只是沾了姐姐的光而已,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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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鼓相当争高下
二人坐在亭子中赏花说话,喝茶谈天,表面上一派祥和,内里却暗潮涌动,试探是你来我往,谁都不肯服输,让了分毫。
两个人都是容华,且都有皇上钦此封号,地位可以说是不相上下,虽说简玉凝有个端柔公主,但是锦容华入宫多年,根基稳固,所以两个人算是旗鼓相当,二人之间的你来我往,绝对比宸妃和长孙皇后的争斗要来的精彩。
一旁的宫女们暗自心惊,眼前的这两位都是有名的温婉和善,一个知书达理,一个温和软绵,可是嘴上功夫却谁也不输谁,言辞犀利更是常有的事,就这样做了半个时辰之后另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两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的局面。
“嫔妾见过云贵嫔,云贵嫔安好。”简玉凝和锦容华不约而同地结束了争斗,同时站起来向云贵嫔请安。
云贵嫔笑得柔美动人,使简玉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媚到骨子里去的人,心中不由一阵黯然。
“哟,两位妹妹这是在说些什么说的这般开心啊?本宫远远就听到二位妹妹清脆的声音了。”云贵嫔笑道,越发有兰馨的影子。
简玉凝微微垂首,淡淡道:“嫔妾和锦姐姐不过是在赏荷随意说些顽话罢了,没想到说话声音太大了,惊扰了云姐姐。”
云贵嫔浅浅一笑,挥手示意两人坐下,自己也寻了个位子坐下,道:“本以为出来避暑不会像在宫里那般沉闷,没想到也不比宫里有什么区别嘛。”
锦容华笑得温婉动人,道:“嫔妾倒是觉得这里虽然比不了宫里的富丽堂皇,但是却有别样的意境,到可以让人心静些。”
简玉凝闻言拿起手中的一杯茶抿了一口,遮住嘴角讥诮的笑,若是想要清静静心,清心庵里头可最清静了,怎么不见锦容华对那里趋之若鹜呢?
云贵嫔看了一眼默默不语的简玉凝,笑道:“本宫可听说了端柔公主身边离不了静妹妹,怎么没见静妹妹带端柔公主出来赏花呢?”
简玉凝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清脆但是微小的响声,浅笑道:“昭月还在睡觉,嫔妾也只能趁着这个时候出来赏赏花了,若是带着她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虽然语气有些夸张,但是简玉凝的眼眸里依旧是一片平静,让锦容华不由得有些忌惮,起了拉拢之意,简玉凝说过: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一切都建立在利益之上,这一切都是对的,比如现在。
云贵嫔有些羡慕地看着简玉凝,状似不经意地说道:“静妹妹可真是有福气,后宫里头多少人想要个公主求都求不来,你有了个公主还嫌烦。”
简玉凝浅浅一笑,并没有回答云贵嫔,只是自顾自地低头喝了一口茶,现在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说话比较好,不然就真的坐实了矫情这个词了。
锦容华伸手拿起那一幅自己作画,简玉凝题词的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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