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荀绍生阖着眼坐在车内,等到马车停下时他才睁开了眼,看了看车外。
此时已时近乎黄昏,若是再晚些恐怕就要找地方落脚没得赶去茶庄了。
“走吧。”荀绍生淡淡一声,一竹一木则一个扶着他,一个用一节枯枝在前面探路。
“那位主当真是麻烦,见个面也要寻个这样的地方,难道他就不怕让人给发现了?如今爷你可是危险着呢。”一木在前方嘀咕,一竹则是每步都在注意着主子的伤口是否有开裂的可能。
“呵,你可少说两句,若是不小心让人听了去,恐怕我也保不得你。”荀绍生轻声一笑看了看这个跳脱的背影。
“这也你可放心好了,我跟他身前的小子关系可好,你要保不全我,我还有的救星。对了爷,咱们这儿走着不会让人发现了吧,若是那位那儿有那么好的一个地方,不若我们就不要回夷人坊了,每天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不回去,如何通信?”荀绍生一眼说出,一木闭了嘴。是哎,如果在夷人坊至少还是在城内,如果是住到这城外,不说这一天多少里的路,就说每日要过城门的盘查恐怕都会有一天要把小命交代了。
想到这里他就不再抱怨了,勤勤恳恳地在前面给郎君开路,而天愈发暗下来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树林深处有幽幽的灯火逐一燃起,亮得同名。
“这是要到了吧。”荀绍生看了看不远的那个地方,四周只有风吹叶静瑟,当真是半个人影都不见的。只是没待他抬脚走路便听到不远处有马蹄嗒嗒的声响,他伸手拦住了准备向前的一木,三人后退将自己藏匿在繁茂的枝叶背后。
不多会儿,林间就快步走来两匹高马,在前头的那匹上坐着一个高大的儿郎,剑眉深锁,满面煞气嘴角下撇,似是人欠了他几万两银子的模样。
“世子,就在前面了。”他身后的那匹马上坐着个背着布裹的小厮,不知是跑马太累还是如何,只是如今的模样上气不接下气的,可见这二人一路驰骋而来也不知是走了多少的路。
“行,走。”只简单的两个字从那来者的口中倒是铿锵有力,话说完也毫不拖泥带水地就往茶庄的门口去了,而丛林里荀绍生也幽幽现出了身影。
“主子,那位没见过啊,不过他身旁那厮我倒是去送信的时候有擦肩见过几面。”一木探了探头话道:“应当是那主请来的客人吧。”
“嗯,走吧,过去就知道了。”荀绍生点了点头,背着手带着两个小厮就慢步向着悠然茶庄的门口走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送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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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议事
“祁卿,你来了。”上首的那位面上有些惊讶,但也只是一瞬罢了,转而便笑着冲那堂上的老者打了声招呼,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诶诶诶!去鞋!”恰是廊下跑来这悠然茶坊真正的主子琴书,他愤愤地瞪了那上首者一眼,隔着来者有一尺的距离便感觉到那人煞气深重,不敢再靠近,只得再一旁鬼吼鬼叫指手画脚。
祁桓倾不悦地瞥了他一眼,吓得他愣在了那可还是迎着头皮收了收口气话道:“这位郎君,去鞋可好?”
祁桓倾转头看了眼上首者见其也点了点头,这才去了靴递给了一旁的小厮走到了堂上。
“见过二皇子。”他拱手一礼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拘泥地走到了右下首兀自坐下了。琴书垭口,将手里刚要呈上来的鲜香茶饼端到了二皇子的桌上,又狠狠地瞥了这来者一眼,却见他丝毫不理会自己,只是无错看着二皇子话道:“不知二皇子叫臣来有何事?”
“没什么大事,祁卿无需拘束,只是几个朋友碰碰面品品茶罢了。”二皇子笑着话道,而祁桓倾的眉压了压,面上露出了思虑之色,看了眼方才琴书送上来的茶饼便垂了眼思索了一下伸手去将那茶饼拿起品尝。
二皇子面上的微笑更深,并未拂去,只道是闲暇地问道:“我以为祁卿会明日才来,怎来得如此早,京畿道的事都处理得顺?”
“承二皇子信任,京畿道的匪寇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只是你特说的那处,潘何坞,地处险要。易守难攻,且臣前些日子欲去时却遭人阻拦,恐怕不只是个普通的匪寇山寨这么简单。”祁桓倾说着皱了皱眉:“臣可否问殿下为何要查探那一家?”
“一会儿你便知道来了。”二皇子微微一笑并不语,只是伸手示意祁桓倾品茶,而祁桓倾早先也听说二皇子此次是要他见一个人;只是不知是什么人会需要他如此慎重。
这会儿没有了事要说只是闲侃几句,祁桓倾打量了一下这处茶庄的宅子;方才那个毛毛躁躁手里抱兔的郎君当就是这茶坊的主人,而茶坊里下人并不多。至少他到现在还没见过半个人影。
这屋里打扮十分简单,没有什么贵重的器物,就似百姓之处。不过是屋子建得大了些。此处的正堂上设有七张案,看起来二皇子怕是常在此见客;与旁人家不同的是这处的结构并非是直线同内,而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屋子,在这正厅旁别处还有许多的小间。
“是不是有趣。”二皇子笑着轻叹了一声:“琴书郎道是如此会方便许多。说是房子不过是让人住的。即是自己建的,为何不建得和着自己的喜好。他对这建筑的事是个有造诣的。”
祁桓倾垂下眼去认可地点了点头,这屋子也算得上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作为百姓之家倒是可行,不过若是放到公侯家,那便失了体面与规矩。
“我说二殿下,你到底是找了多少人。外面又有人来了。”琴书满不乐意地进来通报:“来者说姓荀,可见?”
“还劳琴书郎请进来。”二皇子拱手向琴书一记看的他一阵冷颤连忙下了堂去门口迎人。
“荀姓……?”祁桓倾的指在桌上敲打了片刻突然停了下来抬头去看二皇子。见他依旧是满面笑颜地朝着那堂外看,顺着他的视线。他便见到了一位年岁十多的小郎君出现在那廊下尽头,带着两个小厮与那带路的琴书有说有笑地向这方走来。
“嘿,我说二殿下,你的朋友里还真难得有我喜欢的人。”来到堂前,琴书郎笑着话道:“这荀郎君倒是不错,回头多来茶庄玩,我给你取茶饼去。”说完他便抚着他的兔子离开了。
“荀卿上座。”二皇子伸手示意荀绍生向前去,而堂上这从未认识过的二人都互看了一眼,荀绍生则恭敬地向其鞠了一礼,那方也点头作为回应。
“荀卿当真厉害,只这一会儿工夫就让琴书郎赞了你,要知道一般人可入不了他的眼,。”二皇子开口笑侃,转头向二人介绍道:“祁卿,你当也猜到了,这位便是济宁侯府失踪的世子荀大郎荀绍生;荀卿,这是赵国公府的世子祁郎君。今让你们见见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剿匪一事,想了想还是让你二人认识认识的好。”
“早闻荀世子大名,只是没得想到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祁桓倾眯眼瞟了荀绍生一眼,只觉这人有些油滑模样,怕也是在市井熏染得太深,让人有些莫名的难以信任,然而看向二皇子却似乎待他并没有怀疑,心下便紧了紧,将茶碗举到唇边一饮而尽。
“祁世子玩笑了,荀某也是被迫如此。若非无奈,万不想让自己得个市井虚名。”荀绍生以笑颜回敬,举杯示意,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你二人也无需在我面前绕弯子,此次让你们来也就是为了剿匪一事;荀卿,你提到的那处匪寇倒当真是有问题,祁世子这些日子负责的便是这绞寇的事宜,不若你们说说看。”
祁桓倾似是无意地瞟了荀绍生一眼,心下有些问号。他原以为是二皇子对那潘何坞有何想法,可没想到是眼前这人说的。
将茶饮尽,祁桓倾便开口报道:“前些日子臣让人去探这潘何坞时却有人在暗处阻挠,幸得抓了一人,探查之下发现与现任的京兆尹有关,之后那人便让封了喉,没再能往上探到什么。”
“可否过问为何那人是供出了事后才让人封了喉?”荀绍生插口问道,使得祁桓倾有一丝的不悦却还是看了他一眼开口答道:“那人说出实情时是在暗室,之后我便将他挪至了易寻之处。”
“祁世子果然高明。”荀绍生似乎并不吝啬赞美,而后又挠了挠头笑道:“抱歉打断你的话,只是我初始祁世子,不知你如何做事,遂才生出些多余的忧虑。”
“无妨。”祁桓倾摇了摇头示意不介意:“只某怕如此并不能全然让对方卸下戒备。某想过些日子安插些人进那潘何坞。”
“潘何坞自上代老主过世便许少收新人,恐怕祁世子此举不容易行通。”荀绍生接话道。
他这话落则受到祁桓倾深看了一眼;祁桓倾查那潘何坞也几日了,可却还未将他们主家的消息打探出来,而眼前这人,却似乎对潘何坞熟识。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看二皇子,见他嘴角一抹微笑也不做声,含笑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ps:某水:哈哈,什么也不多说了……估计嗜睡症了,今日第二更奉上~
第八十四章: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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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又见
悠然茶庄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宁静,只有寥寥不多的烛光照亮着整个茶庄;说得静瑟却也有些骇人,恰是在风口下,这会儿琴书郎正抱着小楚儿合着眼躺在一架他自己做的竹椅上吹风,享受着皑皑月光。
“哟,你们谈完了?”几个脚步声从正堂那儿传来,他睁了睁眼只看了一眼,身子都没有动:“客房给你们备好了,三四五间,自己去吧。不送。”他伸手指着那正厅隔壁转道过去的一条小道,二皇子笑而不语,抬了抬手示意二人随他去。
“当真是轻狂。”祁桓倾跟在二皇子身后看了琴书一眼只低叹了一句便抬脚走了,荀绍生则是笑意迎面,什么也没有说。
茶庄的晚上过得很宁静,而郡王府里却是灯火通明;出事了,向二娘悬梁自尽了。
当然,这最后还是没死成的,但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只是晕了过去,起来&;无&;错&;便不停地哭。
二房里的人如今都不大敢跟三房往来,岑氏是在病里的,没得去探望的道理,三娘这会儿恐怕也遭得三房牙痒痒,最后这悲催得苦差就落到了向乐哥的头上。这二姐姐……她与她接触并不多,谁知道到底是怎么个人物。
向乐哥让琳珑给备了些补品,可是向着自缢的人恐怕会伤者喉咙不好吃东西,但送别的又显突兀,左右送什么都不太对,最后还是带了些补品,反正吃不了还能以后吃。
“二娘。你这是何苦呢……”还未近长铃斋的时候向乐哥就听到苏氏的哭嚎声,那音量与声音里的凄厉当真是让人会误以为二姐姐真的去了。
向乐哥停下步子不走了,她站在那里。身旁的琳琅觉着怪,就见娘子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她的身边:“琳琅,我觉着其实你替我将补品送过去就行了,我人就不必去了吧,这时候你看她们都忙的很,哪有时间招待我。”
琳琅的眉轻颤,看着向乐哥投来了鄙视的眼神。看得向乐哥只得摇了摇头,咬了咬牙就抬步向长铃斋走去,路上还不忘努力挤出两滴眼泪。以示自己的诚意。
“三叔母,二姐姐怎么样了!”她是努力以一种哭嚎的方式进去的,可是可能苏氏哭得太响亮,反而显得她这有点做作。可是都做到这一步了哪能就这样放弃了!?再做作也要坚持下去。
向乐哥把嗓门一车。努力让自己与三叔母的哭声持平。这才终于让苏氏的哭声停了下来,一脸鄙夷地看着她又不得不回过神来上前接待。
“五娘啊……也就你心疼你二姐姐,还舍得来看她。”她抽泣着说的话似乎很贴心,但话里话外就直指其他人狼心狗肺了。
“哪能啊,是阿娘牵挂这边,自己有心无力只能让我来看。”说着向乐哥用帕子拭了拭泪,继续断断续续地话道:“这些补品都是阿娘让带来的,还让我看看二姐姐千万不能有事。”
“呵。她自然是想着不要出事了。”苏氏不察觉地一笑言道。
“难道叔母会希望姐姐出事么?”向乐哥一一脸无辜地看着苏氏反问了一句将苏氏问了个脸白,而后便笑着将话题岔开了去。只道是二娘的身子这会儿要静养,让向乐哥一同出去说话。
向乐哥真心想吐槽,需要静养方才还哭得更死了娘一样;不过毕竟还是长辈,她便点了点头应了下来,这下看了看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向乐娇,她是当真不觉得自己这位姐姐刚才有上吊过,因为她的脖颈那抹红色的位置当真不能太明显了好么。
向乐哥感觉自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果不其然,这刚出院落,苏氏便亲昵地抓起了她的手,满面破涕为笑的模样话道:“五娘啊……咱们几房里就你最好,与谁都亲;你二姐姐如今的处境相比你也知道一二。眼看你三姐也要嫁人了,可是这哪里都没有妹妹嫁在姐姐前头的道理;如今你二姐姐若再不婚配,恐怕你三姐姐的婚事就要耽搁了。”
向乐哥真想抽出手说一句耽搁就耽搁了呗,还想那婚事可别来得太早。然而她却不好说出来,只能面露哀色地点了点头,又抬头真切地看向苏氏,开口问道:“三叔母,那我该怎么做?”
“过些日子就是端午了,你二姐姐如今没了婚配之人自是能与你们这些小娘子一同出去,你二姐姐的性子弱,生怯,你多带着她些便好了。”苏氏热络地抚了抚向乐哥的手,抚得她一身鸡皮疙瘩却要笑着点了点头,在心里各种吐槽。
想当年赏花会的时候交际最多就是她这二姐姐好么?生怯?向乐哥翻了个白眼,却还只是答应了。她是不知道她明明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萝莉怎么这种事也好拜托她的了?
夜里琳珑又从门房取来了几本书,是算经十书的残余的一卷。建平似乎有些拿人手短的意思,这几日帮着向月哥将算经的那几卷残余的都收整齐了陆陆续续地送了来。
这会儿恐怕三房里也就六娘对向乐哥是满心臣服了,这几日见到她都会恭恭敬敬地打招呼,时而还能从她嘴里听到一两句的闲话了。
其实这会儿也不过四月末,离端午节还是有那么几天的清闲日子可以过的。
向乐哥晃晃悠悠地在房里不知捣鼓着什么,等她说了一声成了,一张画得精细的镂花簪图纸就出现在她的书案上;这是她今夜突发奇想画出来的,画完之后觉着自己真心是个天才,自我欣赏了许久,第二天一早就让琳珑让人送去楚家牢房楚六娘给她用金子打出来。
“诶?主子,那不是那日我们碰到的那娘子的婢子么?”街道上,荀绍生正要赶回夷人坊,听到一木一提便隔着马车向那一看,果然是那眼熟的婢子。
“快些走。”他脱口就说了这么一句,而后越想越不对,他凭什么要躲着她了?她又不是食人老虎,况且这会儿也只是她的婢子罢了。
“咳,一木,你去跟着,看看她究竟是哪家的娘子。”荀绍生干咳了一下用眼睛瞥了一眼一木,一木不乐意地应下跳下了马车。车里只剩荀绍生和一竹,一竹则以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主子,看得他好生尴尬。
“怎么了?”荀绍生努力让自己显得无所谓些看了看一竹。
“没什么,只是觉着主子对那娘子是不是生了情愫了。”一竹淡淡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