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俏影消失时,施奕文倒是感觉有些可惜,毕竟那女子的身材从后面看确实很诱人,就是不知道相貌如何。
就在这时,那边的巷口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你们是谁?在我家做什?”
然后又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骂道。
“嘿嘿,小娘子,公子我可等你半天了!来人,把这小娘子带回去!”
“你,你想干什么?”
女人的尖叫声再次传了过来。
“来人,来人哪……”
………………………………
第91章 强抢民女(第三更,求推荐,求支持)
女子的尖叫声中,立即引来了附近的邻居。其中还有几个男人手中拿着棍棒,面上尽是义愤填膺的模样。
“许家妹子,这是怎么回事?”
是她?
透过挤在巷子里的人,施奕文看到喊人的女人,好像是先前碰到的。
女子嘤嘤的哭泣小声说着什么,马上又听到那几个汉子大声嚷道。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强抢民女,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就是,还有没有王法!”
“抓他去见官!”
围观的人立即义愤填膺的大喊道。
“王法?”
有人冷笑道。
“你们知不知道,他许家娘子是我赵家的逃奴!我来抓拿逃奴,可是天经地意!便是见官,又有何不可?”
周围人群听这人一喊,那义愤填膺声顿时弱了下来,大家无不是看着那女子。
“不,不是的,他,他是胡说,我从不是什么赵家的逃奴……”
而那女子只是摇头辩解道。
刚走过去的施奕文,看到人群中一个穿着绸衣华服公子哥,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面上尽是得意之色。
“许娘子,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们赵家,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就是到了官府,有卖身契在,官府也会助我抓拿逃奴的!”
那华衣公子轻飘飘地说着话,眼睛却一直落到那女子身上,片刻也不肯挪开。
这样的目光施奕文倒也不陌生,在酒吧里头,但凡是寂寞的男人看到美女,往往都会流露出这样的目光。
单就是瞧着目中流露出的渴望,估计这女人已经被他在心里祸害了一百遍。
看得出来,这个人肯定是在打这女人的主意。
眼光倒不错,别的不说,单就是这身段,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打主意。
“不,不可能的,我,我不是什么赵家的逃奴,也,也没卖过身……”
女人嘤嘤的哭泣着辩解道,凄婉的表情变成了惊惧,而这时施奕文也看清了她的相貌,这一瞬间,他也知道,为什么这公子要打她的注意了。那白皙如雪的面容上,长着一对滴出水来的桃花眼,闭合之间尽是勾魄之色,在众目睽睽之下犹如惊鹿一般,让人不禁生出怜爱心思,整个人肆无忌惮地散发着让男人们怦然心动的气息。
“没有?”
那华服公子“唰!”的一声打开折扇,于胸前摇着,依旧笑眯眯地看着那女子说道。
“许家娘子,这卖身契上可有你画的押,也有牙行的见证!”
“不,不可能,我,我是良家子,怎、怎么可能卖身为奴?”
女子面色惨白,紧张地咬着嘴唇。那桃花眼中尽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公子,你,你不要欺辱我这苦命之人……”
只见那公子继续摇着扇子,。
“你是良家子,不曾自卖?难道我赵家会强索家奴不成?徐六,这女子,可是我家逃奴?”
“回公子,这女子就是咱家逃奴,都逃出来四年多了,可这身段、模样却作不得假!”
“你、你胡说,你、你们分明是想讹人……”
女子顿时急哭出声来,对着周围说道。
“诸位亲邻,你们不要听他胡说,我、我和相公四年前从苏州老家搬到松江,诸位都是知道的,那,那里是什么逃奴……”
周围围观的邻居们看到这一幕,都是心中不忍,却发出一阵叹息。尽管他们也分不出真假,可惜这纨绔公子道出了身份后,却不敢再上前帮忙了。
“好啊,你这贱婢,到了这时候,还敢不认,你就不怕公子的家法吗?”
又有一个恶奴厉声大叫。
“公子是什么身份,亲自过抓你这逃奴,你居然,还敢不认,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恼公子,就是你那妹子,也一并抓回府里赔罪。”
那女子一听,立即扑通一声跪在公子面前不住磕头。
“公子,公子,你就放过小女子吧!你,你必定是认错人了……”
可那公子还是手摇折扇,笑道。
“小娘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我赵家府里的奴婢,虽说是逃奴,可公子我喜人伺候,是绝不会亏待你的。”
“就是,待你进府,便做公子的贴身丫环,到时候好好的伺候公子,把公子伺候高兴了,公子又怎么会亏待你。往后你跟着公子享清福就成……”
“哈哈,对对对,本应如此、本应如此,说是伺候公子,不过她自己还更享受哪”
那两个家奴越说越淫邪起来。
“你、你们……”
那女子悲愤地看着这几人,那俏脸上尽是泪水。
“你、你们就不怕王法吗?”
“王法,就是去见官,你也是我赵家的逃奴!”
……
“那就去见官吧!”
看着跪在那满面凄凉的女子,一直冷眼旁观的施奕文看着那什么赵家公子说道。
“喂,你说,你有卖身契,既然如此,那便去见官吧!搁在这,几个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事?”
施奕文不是一个喜欢找麻烦的人,但并不怕麻烦。而且他见不得人欺负女人,更何况是还是仗势欺人!
况且这女子十之八九不是什么逃奴,要是让他们得逞了,不知会遭什么毒手。
又怎么能冷眼旁观。
虽然这个什么赵家人看起来好象都有背景,兴许是本地的大户人家有,可也就吓唬吓唬普通百姓而已。
见施奕文说得无礼,一个家奴走上前来。
“你什么玩意?”
瞧着这恶奴,施奕文冷冰冰的答道。
“你就是一狗腿子,凭和公子我说话吗?”
向前踏上一步,仅凭着身高双眼一瞪,就把那恶奴吓得退了一步。这些东西都是仗势欺人的玩意。
赵公子转头看着半路冒出来的程咬金,冷笑道。
“哟,居然有人想要英雄救美!莫非就是你骗走我家家奴?”
赵公子一开口,就往施奕文身上扣帽子,他的话音刚落,一旁就有家奴附和道。
“公子,带他去见官,到时候治他一个窃奴的大罪!”
要是换成普通人,恐怕真会被他这句话给吓到,而施奕文却懒洋洋的说道。
“那成,咱们就去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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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路见不平(第一更,求推荐,求收藏)
“小子,待见了官,非得让你小子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见施奕文气定神闲的站在那,一副毫无惧色的模样,赵公子的鼻里发出一声冷哼。
“就是,待会见了官,非得先给一百大板!”
施奕文只是冷笑一声没有言语。
“走吧,咱们去见官吧!”
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女子。
被扶起来的许娘子,感激的看着施奕文,既像是解释,又像是想要抓住这救命稻草似的紧抓着他的手说道。
“公子,我,我真不是逃奴,真不是。”
“嗯,”
笑点着头,施奕文对她说道。
“不要怕,一会见了官,只管照实直说就行了。”
与上次去了江宁县衙不同,这次去的却是内城的上元县,从许娘子家到上元县衙并没有多远,也就是两三里地而已。往衙门去的路上,施奕文走的不紧不慢,看似镇定自若的他,只是在脑海中思索着一会见官时应该如何应对。
没想到又要去见官了,不知道,那位上元知县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行人往衙门去打官司,自然引来一群好事的路人,毕竟但凡是人,都喜欢看热闹,待到了县衙的时候,已经黑压压的跟了三四百人过去。
照着衙差的吩咐,施奕文便站在那衙堂中间。
“公子,”
娇柔的话声传入耳中时,施奕文扭头看去,只见许娘子站在一旁,正怯生生的看着那,那眸子中尽是惶恐。暮色中她的相貌格外的娇媚,看着她施奕文倒是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对她产生歹心。
想起之前她的遭遇,便出言安慰道。
“你放心,只要那卖身契不是你签的,他们必定无法得逞的。”
“不许说话!”
一旁的衙役立刻喝断了他。
“县尊这就要升堂审你们!”
施奕文一笑而止,他打量这座衙门里的人,一旁的赵公子是镇定自若的站在那,那两个赵家的家奴,倒是热络的和衙役打着招呼。
瞧见这一幕,施奕文的心头一紧,皱眉沉思道。
“当真是赵家人啊!”
想着自己居然招惹到了“赵家人”,施奕文不禁一笑,却见衙堂中十几个衙役各持黑红棍走了出来,在衙门中下摆堂威,又有人呼叫道。
“太爷升堂罗……带原告!”
那赵公子迈着四平步进了衙内,那边又有人喊道。
“带被告!”
犹自发愣时,施奕文的背后有人嚷喝道。
“傻站着干嘛?耳聋了可是?没听到太爷叫你过堂吗?”
衙门里的衙役,待施奕文倒了没有丝毫客气可言,和“赵家人”也是明显两种态度。
这是第二次临着官司了吧!
不过好像这次与自己无关,心里寻思着,施奕文打量着衙堂,和江宁县比起来,也没什么两样,八个衙役分立而旁,都是一身衙役的袍衣,手中拿着黑红棍在那摆着架势。
正堂“公案”后面,坐着的那个人,大概就是上元知县,四十来岁的模样,面带长须,端坐在公案后,穿上穿着大红官袍,头戴一顶乌纱帽。公案东首桌边坐着一笔吏。
胡唯良见原告、被告都上了堂,便将案上惊堂木一拍,沉哑着嗓子问道。
“原告,你叫什么名字?”
“回县尊,小子姓赵,名鸣川,兵部郎中正赵恩惠正是在下家父,现在于南京国子监就读。”
赵公子一开口,就堂堂正正的摆出了自己的身份。
兵部郎中正的儿子!
施奕文一听,眉头忍不住一挑,这是几品的官?而他身边的女子更是浑身一颤。这可是达官贵人的儿子。
在他摆出身份时,胡唯良的眉头微皱,他的身子动了动又问道。
“原来也是官宦子弟,且是国子监监生,既然如此,看座。”
待赵公子坐到椅子上,他才继续问道。
“不知赵公子今日所告何人?”
“回县尊,我一告这恶贼阻我抓拿逃奴,二告这逃奴,罔顾国法,背离主人,私自嫁人,还请县尊主持公道。”
说完话,坐在椅上的赵公子手持扇子拱手行揖算是见了礼。
“被告,你有何话说?”
被知县一问,施奕文刹那间便定了主意,心下连几个念头闪过,因不紧不慢说道。
“回县尊,这赵公子说许娘子是赵家逃奴,未尝不是垂涎其美色,若是我大明但凡权贵豪绅见得美色,既可指人为逃奴,强掳民女其回家,那又要国法何用?”
眼前的局势明摆着应该打开天窗说亮话,应该把事情往大了扯。
“许娘子本是四川人,四年前与其相公搬来南京,何时成了赵家的家奴?是不是逃往,往四川一查便知。”
台上的知县愈听眉头皱得愈紧,打量数眼施奕文,心道,这小子一上来,就言道国法无用,权贵蛮横,强掳民女,这罪名扣的可真不轻啊!
“如何查案,本官自有分寸,又岂需要你在这指手划脚!”
厉声训斥一番后,胡唯良才继续问道。
“赵公子,既然说这许娘子是你家逃奴,可有证据?”
“回县尊,自然有牙行画押的卖身契,四年前,许娘子相公来到松江后,因家贫难以为断,才把她卖入我赵家为奴。”
“大老爷、大老爷,民女冤枉,民女冤枉,民女与相公恩爱,而且家中也还算过得去,相公怎么可能把我卖入赵家,若是相公卖我,这赵家又怎让我离开?民女相公三年前就已故去,三年来,民女迫于生计,时常往来线庄,靠刺绣为生,要是逃奴,怎么会没人发现……”
许娘子不住的叩头伸冤时,那赵公子已经取出了卖身契,呈了上去。
“是不是冤枉,本官自有公断!”
接过卖身契,知县仔细看了一眼,上面确定有牙行签印,然后又交给一旁记录的刑名师爷。刑名师爷接过卖身契后,就着灯光,仔细看了一会便说道。
“回县尊,这卖身契上确实有牙行签印,也有定契人指押,这指押也确实是女子所按,而且以指印疏密来看,指押女子的身个应该与许娘子相近。”
刑名师爷的鉴定让赵公子唇角轻扬,面上露出得色,而许娘子那张俏脸顿时变得煞白,喃喃道。
“不,不可能,不可能,我,我不是逃奴……”
惶恐之余,许娘子抬头看着施奕文,像是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急的说道。
“公子、公子救救我,救救我,我,我真不是逃奴,真不是……”
说话的时候,那许娘子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瞧着这一幕,胡唯良一怔,嘴角嚅动了一下,心下虽然有些疑惑,但卖身契在那摆着,于是便又问道。
“梁师爷,这卖身契,可是三年前所定?”
“回师爷,看纸色、印色,确实不下数年。”
师爷的回答让胡唯良有了底,他看着跪在那面色煞白的许娘子,一拍惊堂木说道。
“许娘子,你这刁……”
就在“奴”字还没出口的时候,那边突然有人喊道。
“县尊,且慢!”
喊出这句话后,施奕文揖礼道。
“禀县尊,不知在下能不能看一看许娘子的卖身契!”
“这位公子,你又是何人?”
话时施奕文站直了身子,不卑不亢的瞧着桌案后的胡唯良。见施奕文一身锦衣华服,而且神态气质也远比寻常人家可比,他的言语间倒也客气。
“在下施奕文,不过只是路见不平之人而已。”
“哟,路见不平之人……”
站着的赵公子一听,冷笑一声,双手持扇,冲着知县随意抱拳揖手道。
“县尊,学生告他施奕文私藏我家逃奴,请县尊严惩!”
“是不是逃奴,不是你张嘴就来的。”
不等他再次开口,施奕文再次揖手道,
“还请县尊,把卖身契给在下看上一看。”
“看又何妨,师爷。”
从师爷的手中接过卖身契,对于契约上的内容,施奕文倒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仔细查看上面的印鉴。尤其是牙行的印鉴,经历过几次买房置产后,他知道在古代牙行的印鉴非常重要。
从明代初期开始,随着商品贸易规模的不断扩大,牙行开始分化为得到政府批准而设立的“官牙”和私人秘密经营的“私牙”两类。这些牙行遍布社会的各行各业,并得到了买卖双方的普遍认可,而且也得到官府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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