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看什么都是虚影,脸上似乎湿乎乎的,用手一模,眼、耳、口、鼻都是鲜血,自己行医多年,知道的很明白,这是被震到脑袋了。
恍惚之间楚寻语想起来小时候在书上看过这个故事,说古时候当年达摩老祖一苇渡江,来中土传播佛法,其中就有一招佛门秘术,唤作“金刚狮子吼”。“狮”者,佛家梵文中这个字就是“师”的意思,相传昔日佛祖降生,生来声如洪钟,洞彻九霄,上至天界下至幽冥,无不颤动。而后佛祖开坛**,威严庄重,闻此声者,三界怪物无不降服,拜倒在地,所以佛家此术是大德高僧的招牌,后来根据药王府青莲子的研究,认为此术不过就是一种强大的佛家听觉幻术,只不过听觉幻术是最难防御的,更兼佛家功法大多修的心神,所以才有那么强的威力。
慕缘等其他人在周围也被震的七荤八素,尤其是慕缘,手腕还断着呢,捂着伤口坐在直哼哼,忽然没来由的这么一嗓子,直接震的歪在石头上口鼻流血,那份痛苦真难以言表,心说死了才好。旁边的商芊也急的不断的帮慕缘擦鼻血。
现在就怕壬趁此良机前来强压,楚寻语拼了命似得晃脑袋想要站起来防御都没成功,自己的身体还在颤抖,但奇怪的是壬此时也还停在原地,并没有追来,反而是努力的摸背后刚才被楚寻语刺伤的地方,因为在背后,才堪堪勉强够得着,怀疑的摸了半天,似乎努力的在伤口里抠动什么,半晌,才猛的抽回手,放在眼前细细看,这才发现刚才从伤口里似乎抠出了一条奇怪的白色长虫,又细又小,周身还有无数软软的长毛,在壬的指尖扭动,壬的表情既费解又凝重,女壬也把脑袋凑过来,男壬问道:“这是什么?”女壬似乎也不知道,摇摇头。
过了这一会,楚寻语才感觉稍微好点,毛毛从草丛里窜出来,跳到楚寻语膝盖上问:“你要坚持住!”
楚寻语摸了摸耳朵里的布团,没好气的问:“你这布团就是为了这个准备的吧,火蜥蜴的油脂能保护耳朵,尽量让耳朵不被震聋,你就不能事先说一声?”
“说一声我怕吓着你们,你们没这个胆子了。”毛毛嘿嘿奸笑起来。
“闭嘴吧你。”楚寻语直嘬牙花,摇摇晃晃站起来,“接下来怎么弄?没想到他还藏了这一招,男鲛人也能唱歌。”
毛毛也很无奈,跳到楚寻语肩头,小声的对他说:“当年我和朋友在这岛上的时候就没想到这怪物还藏了一招‘鲛人歌’,才由此惨败,不过这招一旦使出来就意味着你把壬逼到绝境了,因为这招对壬自身也有很大的损耗,根据我的推断,你只要在咬牙坚持住,在挨他几下,撑过这段最艰难的时期,壬的败期就要到了。”
“还几下?”楚寻语气的眉毛直跳,“这招和佛门的大金刚狮子吼一般,一下就让我天旋地转,恶心想吐了,再来几下我能死在这里你信不信?对了,你这混球给我说出清楚,到底我还要抗几下?”
“……”毛毛回答。
“几下?”声音太小,楚寻语耳朵还在背气呢,没听清楚。
“……”毛毛又嘀咕了一句。
“到底几下?”楚寻语怒了。
“三……”毛毛举起爪子。
“三下?”楚寻语点点头,“还行,我拿命跟他换差不多。”
“三……后面加个十。”毛毛有些尴尬,“根据我上次的经验,我猜测他最多能吼个二、三十下就会……”
“砰”楚寻语一耳光就把毛毛拍树上了,毛毛鼻血顺着小鼻孔就流了下来,还什么二、三十下,真要是让壬照这模样吼三十下,楚寻语估计自己被吼的估计连魂都散了,毛毛这红毛畜生真是瞎扯淡。
楚寻语冷静的扫视了周围一圈,发现形势十分不妙,孙馨和慕缘全都因伤退出战斗,这俩最能打的都不行了,就剩下望尘,其余的商芊和苗不燕俩金丹期的小丫头片子也根本指望不上,这回这是要了命了。不过望尘到底是老大哥,心思活络,缓过气来以后对楚寻语连连使眼色,示意要楚寻语缠住壬,他想办法去找婷儿,只要把她释放出来,或许还有一战之力。
楚寻语心领神会,抬头看看眼前的壬,眼神一沉,主动冲了过去,拔剑就砍,壬正在研究手里的那虫子,反而给楚寻语吓了一跳,赶紧应战,楚寻语故意撩拨他道:“你在玩什么呢?心不在焉,小心被我砍死在这里。”
壬不屑的怒答:“我让你一只手你也赢不了,你若是想死我就成全你。”这般避重就轻的回答让楚寻语心中稍喜,看来坐实了壬身体出问题的状况了。
话不多说,不过三两下,男壬一把制住楚寻语的长剑,另一爪攥住楚寻语的另一手,女壬脑袋又飘到楚寻语眼前,楚寻语情急之下,故意看着男壬的肩头失声叫道:“这是什么?”
此招果然有效,吓的男壬和女壬都一惊一乍,男壬和火烧屁股似得松手连忙拍打自己肩头,楚寻语得空飞起一拳,直接把女壬那死人脑袋揍了出去。在飞起一脚,把男壬给踹开。
楚寻语不依不饶,乘胜追击,和壬两招一拆,盯着他尾巴说:“哎呦呦,真恶心你。”吓的壬低头就看,楚寻语拿剑就砍,砍得壬哇哇乱叫;还没还手,楚寻语指着壬肚子又叫:“我的天!”虽然楚寻语不知道到底壬怎么了,但为了不让女壬张嘴,就靠自己的嘴把壬唬的心神不宁,四处查看,凭白被楚寻语一通胖揍,砍的是皮开肉绽,揍的是鼻青脸肿。
男壬气的直咬牙,恨不得把楚寻语扒皮抽筋,发起蛮力猛攻,大骂道:“贼人,你好歹也是堂堂武修者,怎么尽用这种下三滥招数?”
“过奖了!”楚寻语哭笑不得,一边战斗一边回讽,“还不都是您老人家教的好。”
忽然楚寻语一愣,因为他看见壬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虫子钻出来了,不禁古怪的问道:“这恶心的是什么?”
却不料壬认定楚寻语又在唬人,当下一拳飞过去,直接把楚寻语砸进草地里,鼻梁都砸脱臼了,楚寻语捂着鼻子跳起来大骂一句,把鼻子接了回去,指着壬叫道:“你疯了是不是?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啊。”
男壬得意的答:“这种骗小孩的招数你还真以为对我有用?”说着话都下意识的眼睛眨了眨,因为似乎看东西有些模糊。
楚寻语没好气的叫道:“你让那女人头自己看看。”
女壬回头看了看男壬,不禁失色,男壬暗道一声坏了,立刻就摸了摸眼睛,又拽出了熟悉的虫子,不禁往后连退几步,嗓子眼有些发紧,呕了几下,一下呕出了几条虫子,这才惊慌失措的冲着楚寻语大喊:“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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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雾岛牢笼(二十八)
壬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失措的表情往后连连退去,因为这在壬几千年的生命长河中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所有人都惊讶万分,包括毛毛在内,毛毛似乎也从未见过壬这般模样,楚寻语更不必说,脑中在判断这到底是个陷阱还是真的出事了,毕竟男壬是个下三滥,就喜欢耍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小聪明,但是很快楚寻语就发现这事还真不是弄虚作假,因为自己体内力量倒流的感觉愈发明显了。
不过这个机会无论如何不能放过,楚寻语跃过去再下杀手,只可惜现在血木衡的弊端就体现出来了,楚寻语的力量永远和壬处于均势,壬虽然惊恐不安,但是招架楚寻语还是可以的,几剑下去,楚寻语神情一滞,因为发现在月光下,壬本来焦黑的皮肤下隐隐有一丝一丝的浮动,这是……楚寻语心中明白,这种虫子在壬的体内已经繁殖到这种程度了吗?外面都能看见了。
壬控制不住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发力将楚寻语推回去连退几步,楚寻语也怕这虫子弄到自己身上,但对于壬的状态自己心中隐隐有了大概了解,那就是……苗不燕,这是盅术。不错,楚寻语判断的十分正确,这就是苗不燕之前施放的那条白色蜈蚣,这就是檀虫寨三宝之一“血殖蜈蚣”。
趁着之前壬被砍伤的机会,蜈蚣钻进了壬的体内,这是一条雌蜈蚣,喜欢在鲜血中繁殖,一旦被它寄宿体内,它会疯狂繁衍,大口大口的撕咬宿主血脉,直到把宿主吞噬干净,透体而出,这些幼虫它们无法直接暴露在外面,离开鲜血之后,也会干涸而死。此招十分阴毒,彰显了盅术强大而又邪恶的一面,因为盅师一直在南疆自立,也很少出海,所以壬没怎么接触过,更没见过这种东西,等到发现不对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了。
如同滚雪球一般,越到后面繁殖的越快,壬就越痛苦。而且现在还不止壬,连楚寻语也感到痛苦了。壬跪倒在地上满头大汗,男壬和女壬的表情都很扭曲,在雨中拼了命的挣扎,巧合的是对面的楚寻语也双膝一软,和壬跪了个面对面,慕缘还挺纳闷,在远处看的莫名其妙,转头问扶着自己的商芊:“野郎中还了一礼,是为了表现自己君子不失礼仪的风度吗?”
很明显不是,而是因为壬为了对抗血殖蜈蚣体内力量大量流逝,对面的楚寻语体内力量已经不可控制的在倒流,知道抽筋的感觉吗?那么楚寻语现在就是全身都在抽筋,方才力量疯狂涌入楚寻语身体经络被活活撑大一圈,就已经痛苦不已了,现在又在疯狂收缩,楚寻语连想死的心都有,但就是一声不吭,杵着长剑跪在原地,回头看看不远处的苗不燕,苗不燕自然心里明白,站在那里面颊上盅师黑纹时隐时现,她把体内最后的灵气释放了出来,点燃了血殖蜈蚣,此秘术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它不需要本人有多高的修为,盅师大部分培育出的盅虫都是如此,天生具备自我意识,知道该干什么,不能干什么,这是汉人修真者那些法宝所不具备的,法宝都是死物件,哪有毒虫这种天生之物来的灵动。
同时也要多亏楚寻语把壬的本体逼出来,否则只钻入女壬体内不会有多大作用。而楚寻语现在担心的则是如此无休止的倒流会不会把自己也搭进去,本以为是偷取壬的力量为己用,现如今别弄到最后壬的力量不够用了,自己还得把力量强行借给他用,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正想着呢,壬情况恶化的十分严重,趴在地上不断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咳血,很多小虫在地上的血渍中挣扎,直至死去,楚寻语双手杵着长剑有些摇晃,这感觉糟透了,回头对毛毛说:“赶紧解了你的术。”
毛毛不放心,跑过来在楚寻语旁边,认为还应该等一会,以免有诈。楚寻语杵着长剑忍受着全身萎缩的痛苦在坚持着看着壬,现在不仅男壬在咳血,连女壬都无法避免的也是如此,只不过一副躯体上两个脑袋同时咳血看起来有些荒诞。
楚寻语试了试自己的手,似乎有托塔之难,楚寻语拼了命的活动身体关节咯吱作响,毛毛在一旁提醒道:“别用灵气,小心被倒流过去。”
壬直接“咕咚”一声倒在地上,雨水无情的拍打着他的躯体,壬痛苦的栽倒在自己吐出的一摊血中,看着眼前那些小虫在挣扎着摆动触角,自己不断的用爪子在挠自己的咽喉,身上被抓的就没一块好皮,血肉模糊,伤口中不断有虫子掉出来,任凭雨水冲刷过来,已经能明显的看到壬的伤口愈合的十分缓慢了,慕缘捂着手腕有气无力的说道:“好……好啊,你也有今天,活该让你也感受一下这份痛苦。”
楚寻语也是有耐心的人,但是这份痛苦太难熬了,仿佛自己的身体每一寸都在收缩抽动,自己已经尽全力活动身体舒展经络可惜杯水车薪,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拿剑走过去给壬一个了结,只可惜这都是妄想,楚寻语挪动脚步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两条腿刚想发力站起来就抖如筛糠,心中大骂一句,对不远处苗不燕使了个眼色,苗不燕赶紧跑过来,楚寻语把剑递过去,失去支撑自己差点一个踉跄,苗不燕赶紧扶住,楚寻语道:“宰了他!”
苗不燕点点头,拿着楚寻语的长剑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壬无力的躺在自己脚下,抬起眼皮,看见是苗不燕站在自己身前,脸上时隐时现盅师黑纹,不禁愤怒的失笑,自嘲道:“没想到最后是被你这个小丫头下了盅,我对盅师了解的很少,只知道你们让我很有食欲,没想到还藏了这么一手。”
苗不燕一言不答,仅仅冷笑一声,双手持剑就砍,结果壬忽然抬起钢爪,一把抓住剑刃,苗不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拉倒在地,紧随其后,女壬脑袋如影随形缠了过来,一下把苗不燕缠了个结实,勒的苗不燕大气难喘,壬趁机抓住苗不燕,得意的吐了一口血沫子说道:“把这妖术给我解了!”
“就不!”苗不燕一口回绝,“我要你最好慢慢的腐烂而死!”
“那你就先死!”壬急了眼,头上尾巴发力,要用最后的力气把苗不燕给勒死。
商芊连忙大声呼唤忘尘,忘尘拿着石头急急忙忙跑出来也急了,壬一抬头呵斥众人:“都不许动,否则我掐死这个贱人!”
忘尘也急的急赤白脸,拿着石头瞎比划:“你要是敢伤害她我就砸死你!”
楚寻语无奈的摇摇头,低头对毛毛说:“解开我,我去做了这个下三滥。”
毛毛摇摇头:“在撑一会他就彻底要死了!”
“在撑一会苗不燕也要死了!”楚寻语急了,“你快解开我,否则我先砍了你!”
毛毛沉默不语,那边壬把苗不燕勒的双眼翻白,楚寻语一把揪住毛毛真的怒了:“解!开!我!”
毛毛无奈,用手捋了捋胡子,楚寻语火大了:“还不解开?”
“已经解了!”毛毛用手捋了捋胡子。
楚寻语一转头,跳将起来直扑过去,苗不燕在那边看的清楚,情急之下一下把手里的残情长剑迎面抛过来,楚寻语顺手接住对着壬就去,却不料壬看着楚寻语微微一笑,楚寻语心知要坏,千钧一发之际连忙改变方向,一把抓住了苗不燕,女壬的脑袋凑了过来,一张口,鲛人歌喷涌而出,楚寻语连忙把苗不燕搂在怀里,二人直接被劈头盖脸喷飞了出去。
苗不燕还好点,楚寻语摔的够呛,摇摇晃晃站起来,发现毛毛一脸沮丧的躲在树后面朝自己嚷嚷:“要死了!我早就告诉你不要上当了!”
楚寻语懒得理会毛毛,相反看着壬冷笑道:“你现在就算解开了血木衡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壬半蹲在原地擦了擦嘴角的血,反问:“那又怎么样?你以为这种盅虫就能困住我了吗?你没以为我是故意的吗?”原来壬早就发现体内盅虫了,但是没有着急发作,反而灵机一动,顺水推舟也把楚寻语一并拖了进去,逼迫毛毛解开了血木衡,因为壬也很了解毛毛,自信毛毛解开以后也要过很多天才能用第二次,眼下是不可能重新回到刚才势均力敌的局面了,只要楚寻语不能和自己势均力敌,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楚寻语也笑了起来,问道:“你得意什么?你体内全是这种虫子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
“这种雕虫小技我还不是想解就解?”壬胸有成竹。
“就凭你?”苗不燕不屑反讽,“很多大神通者都无计可施,靠你这块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