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语惊问:“没死?”
尸体大嘴一张,一条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出来,直接将蛤蟆拖入口中就消失了,楚寻语惊讶,刀玉鑫更惊讶,她小声说道,“不妙,我这蛤蟆以你的手段弄死还差不多,这死人尸体内的魂根竟然有这等手段?”
“嘘——”楚寻语伸出一根手指,“有动静。”
耳边传来树叶的婆娑声,回头看去,许多榕树根顺着窗台门外的缝隙中已经无声无息的爬了进来,将二人包围了,楚寻语一手抓住刀玉鑫的胳膊,另一手持剑,大喝一声:“走!”
身形一窜,直接冲破屋顶直上九霄,脚下树根不断吞吐黑色魂根,堪堪擦过刀玉鑫脚尖,二人浮在空中,刀玉鑫恼怒的说道:“大左祭真是失心疯了,他居然释放了这么多失控的魂根,这些东西很明显是在尸体内部养着,过不了多久此物就会在南疆土地上大肆蔓延开来,凡人子民何以躲避?”
“大左祭确实是疯了。”楚寻语担忧的点点头,“此物属于古滇国遗留的邪恶之物,他刚才是玉石俱焚的一击,这样下去会波及整个南疆的,如果盅师控制不了,不出半年,就会越过边境,将魔爪伸向中原的大地。”
正说着,忽然天边亮起了一道尖锐的烟火,刀玉鑫见了自己也从袖筒里摸出一支烟火,直接释放出来以做响应:“这是明哨,教内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看来救兵到了。”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天边就飞来一队人马,是炎鹰寨的七寨佬带着慕缘和一队盅师赶来了,刀玉鑫问道:“沙马俄里和海丹呢?”
“大寨主可算找到你了。”七寨佬回答,“沙马俄里大寨主正在总坛稳定其他三寨,本来对于大右祭的话半信半疑,直到此时一个汉人带着苗不燕赶回来这才让人信服,海丹寨佬接到这位叫慕缘朋友的报信,已经整合几寨兵马靠了过来,各寨都带了寨主和寨佬,尤其是吴岩卡大寨主,愤怒之极,亲自赶来要手刃大左祭这个千古罪人。”
“他肯定生气,因为他是苗人。”刀玉鑫点点头,“当出屠盅卫是只传给苗人保命用的,没想到大左祭捷足先登,窃取了这个惊天大秘密,如果不在这里把大左祭了结,一旦传扬出去,恐怕苗人就会失去屏障,日子会越来越难过的。”
慕缘连忙对楚寻语气喘吁吁的说道:“教内已经派人火速搬请退位的思可法带着凤凰之火来救场了,但是听说没个十天半个月也赶不回来,还有、还有……望尘前辈还带着小阿妹……哦……不对,是苗教主在老洞府里查典籍呢,听说都是古苗文,一时半会解读不了,估计我们得把时间拖住。”
“形势比想象中的严重很多。”刀玉鑫皱着眉头正色说道,“等不到他们找到解决办法了,所有人听令,此地已经被大左祭释放了某种古滇国遗留下来的邪恶之术,让尸体转生过来屠戮一切生灵,波及范围极广,子民势必遭受大难,而且目测我教盅师一时间无法抵抗,这是自两朝战争以来我教又一次面临生死存亡的考验。”
“有这么严重?”所有人都震惊了。
“不止呢。”楚寻语还雪上加霜,“刀玉鑫大寨主虽然力拼了四个屠盅卫,但是大左祭还带着一个苗一雄教主的尸体逃之夭夭,而且那些被复活的尸体声势骇人,以尸养尸,似乎在繁殖蔓延,就目前看没有任何要停下的迹象,刚才连大寨主自己的盅虫都被吞噬了,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顾不得众人的脸色,刀玉鑫果断吩咐道:“我,傣族玉鑫,以百中教赐予我‘刀’字霸主之名宣布,此刻起,百中教进入战时最高御敌时节,在苗不燕教主查阅典籍分身乏力的情况下,五大寨主决断一切事务,所有人马放下一切仇恨,共同御敌,七寨佬,你离开带人回去将此情况说明,撞钟鸣警,三十三响,点燃八方烽火,通知一切驻外盅师,南疆进入紧急备战状态,你回去以后,记住要做的事情如下:第一,明日清晨之前,将周围方圆五百里子民全部疏散进入大山战时避难场所,五百里以外的随时做好准备,一接通报立刻紧随其后;第二,发现有魂根尸体作祟盅师不可力战,宜高空火攻,暂时拖延它们蔓延;第三,南疆上下通缉大左祭,他手里有一根鬼火紫航,走到哪里都点着,极为惹眼,很好辨认,一旦发现踪迹不许交火,马上传讯让我们知道,他自己有手段不说,身边还有一只用苗一雄教主尸体做成的屠盅卫,可破一切盅术,而且还不知道这是否是他最后的杀手锏,天知道他掌握了多少古滇国的邪恶之术,所以只能等大寨主级别的人物赶过去合力围剿,最好的就是借助几位汉人朋友的力量拖住他们最好;最后,火速召开五寨共商,我回不去了,冯三妹代表我说话,我的意见你带回去,那就是请目前在南疆的所有汉人出手相助,毕竟我们的盟约时至今日都没有解除,希望他们能帮忙吧。”
七寨佬听完有些发愣,刀玉鑫怒斥道:“还不快去?”
“哦,遵命。”七寨佬缓过神马上就要飞走。
“且慢!”楚寻语叫住他,对刀玉鑫说道,“大寨主,还有一条,据我了解,鬼火紫航好像不止一根。”
“此言有理。”刀玉鑫恍然大悟,立刻追上一条,“记住,你回去之后,立刻通知沙马俄里,把大左祭全家老小不问男女老幼,全部拿下,严刑拷问,鬼火紫航是花枫图腾做的,他们家是明典教主的本家,藏了肯定不止一根,这东西可以暂时驱散那些魂根活尸,对我们有重要的战略性意义,所以,但凡有私匿、隐瞒、盗取者,全部按叛教罪受极刑而死。”
“是。”七寨佬带着人马转身赶紧飞走。
“你也去。”楚寻语对慕缘焦急的说道,“你马上去找海丹,请南传佛教的诸位高僧想办法,佛法能克百邪,应该能找到办法压住古滇国这股邪火的,我就不信了,他庄墧能蹦翻天不成,一个当初在中原混不下去的神棍能挡的住我释迦牟尼佛祖的光辉。”慕缘点点头转身也走了。
此时忽然发现还有一个人留下,楚寻语看见这个人长的十分奇怪,瘦长瘦长的,像山猴子似的,光着两只大脚,背后背着一把罕见的黄铜大镰刀,刀玉鑫奇怪的问道:“你有何事?”
“我叫寸福。”那人说道,“敢问大寨主,何以说汉人能挡住屠盅卫?”
“寸……福……”刀玉鑫想了想,讥讽道,“你不是为虎作伥的教行吗?怎么?为什么你没被抓住,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小人从未与左右祭同流合污。”寸福拿出一块檀木令牌递了过去,“大寨主过目,苗不燕教主手书在此可以为证。”
刀玉鑫接在手里看了看,明白过来,点点头道:“原来当初暗中刺杀董涂阳那个卖主求荣的奸贼就是你,燕儿倒也是有心。”
“大寨主明鉴。”寸福回答道,“我出身俄昌小族,世受海丹大寨佬的恩德,后来因两朝战争有功被收入教行,但是从未被左右祭招揽过,血刀之夜爆发后,我奉海丹大寨佬之命乘乱刺杀董涂阳灭口,一直潜伏着,当初也是我给黑桑翁报信指路让他第一时间救出教主的,刚才苗教主回总坛,对我说屠盅卫击中了盅师千百年秘而不宣的要害,整个南疆能破的盅师少而又少,眼前能用的人一个是达摩达尊者,但他好像彻底皈依了,剩下一个就是我,让我持令牌来找您听候调遣。”
刀玉鑫用手指了指楚寻语:“因为你和达摩达,跟这位汉人武修者朋友很像,击杀大左祭这次要以肉搏为主,所以派你过来,你跟着我们吧,小心行事,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遵命。”
楚寻语歪着眼睛看着寸福心中有些奇怪,总感觉在哪里听过此人的,但是不记得了,好在眼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跟着刀玉鑫三人一路疾飞去找大左祭了,过不了多久,整个南疆的烽火台被一一点燃,南疆大地正在被黑暗的魂根尸体大军侵蚀着。
可楚寻语殊不知,这一去又是一段啼笑皆非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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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三章 盅教问鼎(十八)
楚寻语与寸福和刀玉鑫三人结成同伴,在南疆附近搜寻大左祭,一路上到处都能看见百中教的盅师陆续散开在沿途同样通缉大左祭,一昼夜过去了,不仅没有音讯,而且根据沿途盅师的回报,已经发现越来越多的魂根活尸袭击凡人,猝不及防之下,已经有多名盅师身陨,只有沿途举火示警,现在已经天明,苗不燕还没有传来消息,倒是其中有一小股魂根活尸误打误撞冲到百中教总坛赤蛛寨领地附近,赤蛛寨大寨主翁可必巴亲自带人火拼了一阵,才击退了活尸,因为魂根活尸吞噬盅毒极为厉害,赤蛛寨死伤差点破百,这让翁可必巴极为恼怒又无奈,不得已之下只好在赤蛛寨对外领地上掘开沟壑填充火料以作阻隔,整个南疆烽火全部被点燃示警,朝廷官员倒是吓的一惊一乍,以为南疆要像当年一样和中原开战了。
楚寻语三人还游离在外,根据这些消息的回报,楚寻语很难判断出这些活尸是以什么为目标的,似乎很野蛮也很鲁莽,见人就杀,不管来人是凡人还是修真者,难道真的是失控了?而面对这样的情况刀玉鑫出乎意料的询问盅师可知汉人动向,有知情者告诉她,一般来南疆公干的汉人修真者都在总坛附近的寨子休息接待,得知爆发此次危机之后,教内决定将他们迁往后山安宁的地方集中居住,以免发生意外,五寨共商的结果是希望能以自身力量化解此次危机,如果实在不行,在向汉人求助,这让刀玉鑫十分恼火,认为是教内那些传统顽固派认不清形势,此番这是古滇国遗留的邪恶遗物在作祟,当初庄墧就是用用这些手段压迫南疆,这些老顽固凭什么能认为自己比当初那些盅师还要厉害?
但是三个人总是在外面漫无边际的游荡也不是个事儿,现在全南疆都在通缉大左祭,可偏偏死活看不见他,刀玉鑫昨晚甚至站在山头上大喊“我在这里”都不见人,楚寻语分析这事有点怪,这老家伙放出一堆怪物大有要覆灭南疆的态势,但他自己呢?按理来说他那么恨刀玉鑫,恨到了要把她挫骨扬灰的地步,原本仗着屠盅卫人高马大要瞬间灭了刀玉鑫,结果不想刀玉鑫还藏了一手凤凰之火焚尽一切,但她自己也受了重创,现在乘着魂根活尸在南疆大肆作乱还不趁机出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倘若等五大寨剿灭了活尸,刀玉鑫又恢复了元气,联起手来一起收拾他,别说大左祭了,你就是骸谷陈奇来了也得吃不了兜着走,他现在干什么去了?
刀玉鑫也百思不得其解,原本自己受创以后,他完全可以在魂根活尸的掩护下和自己拼了,现在自己一昼夜过来身体恢复了大半,五大寨也反应过来要调集兵马了,他再干什么肯定都来不及,唯一的盟友大右祭也彻底缴械,大左祭失去了所有帮助,还能怎么办?这里面肯定有不对的地方。
眼看着日头过了中午,在这么下去又是一个晚上,三人溜达了几百里地都没找到大左祭,这真是无头苍蝇了,唯一的收获是刀玉鑫已经能独自飞行,身体恢复的还不错,身上大量的焦糊黑肉和死皮都已经脱落了。寸福思索了一会,提出按照当年他潜入拉章大营的经验来说,大左祭一定躲在魂根活尸的深处,那里是盅师搜索不到的地方。这个分析十分有理,刀玉鑫马上让人立刻回去总结昨晚受灾情况,看看哪边的死伤最多。
通过回报的消息来看,西北面的情况最严重,那里几乎是尸横片野,魂根活尸不下五百多具,洗劫了最少三个村落,甚至还有一个景颇族的小寨,并且尸群在向西北移动一阵以后,就停下脚步了,目前下落不明,对于被侵蚀的活人来说,只有乘着尸体没有复活之前立刻纵火焚烧,否则一旦苏醒过来,它们就会自行避火了,盅师手段是没有办法困住它们的,反而还会被他们吞噬。
三人正好距离西北方不是很远,已经在调头一路急追了,至于说尸群下落不明,楚寻语倒是认为应该不难找,不算新增的,原本就有五百多具,这规模可不小,不可能忽然消失踪影,根据昨夜的交手和地图来看,这些尸体应该是利用了透木而过的特点隐藏到当地的深山老林之中去了,魂根活尸被释放出来四面八方都有,唯独这股尸群数量最多,而且此时又离奇失踪,其中必然有诈。
傍晚的时候,三人就赶到了目的地,这是一片奇特的山林,楚寻语发觉此地有许多枯树荒林,从空中鸟瞰下去,一阵山风吹过,多有惊悚怪异之声传来,刀玉鑫和寸福都是南疆人,对此地了解甚多,告诉楚寻语,这山中地形复杂,多生毒泉,每日清晨都会因此而生出恶毒的瘴气,那山中泉水也多半不能入口,否则轻则聋哑,重则毙命,但也因此,多出产许多奇珍草药和怪异毒虫,不管是盅师还是凡人,若是进山采药,都要口含解药,等到瘴气消散,最好是午时三刻,日光大盛之时进山下手,傍晚必归,否则夜里会有毒虫望月而出,势必遭难,至于说那怪声吗,是因为本地环境过于恶劣,生在在此地的树木大都已经腐烂枯死,只剩下残躯,日积月累早已被虫蚁蛀空,风一吹就会发出奇异怪响,外人不知,以为有精怪出没,所以久而久之,很多外来人都不敢进山了。
如此一说,此地倒也是个恶处,楚寻语暗中寻思倘若大左祭真的在自己脚下,那么他来此何干?那五百活尸大军隐藏在何处了?缘何这么大的动静可以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好的办法就是下去看看了,于是三人寻了个山背处,慢慢降下身形,在这附近找找看看,楚寻语无意中发现这寸福走路的姿势十分怪异,他那双大脚垫着脚尖走路,身体往前倾,哪怕踩在枯树叶上,都一点声音都听不见,这不是收敛自身气息所致,而是一种日积月累的**锻炼出来的,不禁啧啧称奇,南疆奇人倒也有独到之处。
搜寻了半个多时辰,别说尸体了,连鸟都没见一只,楚寻语用手摸着枯树上那些腐烂的木洞,忽然觉得此情此景在哪里见到过,于是用树枝捅了捅,顿时恍然大悟,叫道:“我知道大左祭要干什么了!”
(ps:这段时间更新会一直很慢,想必大家知道我去年这个时候因为事业的事情很忙碌,本来打算忙好了今年就能完本开新书,但是事与愿违,大家都知道结果不太好,但所幸上天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这样又回到去年的轮回了,我又要像去年一样努力了,啥都不说了,只有在拼一次,希望大家去年陪了我一路,今年还是在陪着我走完这一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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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四章 盅教问鼎(十九)
书接上回,且说楚寻语与刀玉鑫和寸福三人落在荒山之中寻找那股失踪的尸群,追到了一处险恶荒山之中,正在苦恼目标在何处之时,忽然楚寻语发觉此山鸟兽不鸣,花草不生,此情此景甚为熟悉,细细想来,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当初在先祖祠那座山所见到的场景一样吗?楚寻语用手一指脚下:“在山里!”
推测出那失踪的尸群应该是藏在山腹之内,于是将那日情形说了一遍,刀玉鑫和寸福闻言有理,于是散开四下查看一二,果然有所收获,在一处山坳之中的泉水背后,发现有一个黑洞深不见底,三人聚集过来,寸福弯腰用手指尝了尝泉水,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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