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拉章马上精神焕发,挣脱开束缚,传下话来,催动三军,要一举歼灭南疆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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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八章 群雄逐鹿(四十九)
书接上回,且说南疆这回可算是倒了大霉了,所谓前有狼、后有虎,正面巴汗恪收拢部队连带上空中四大拉章挣脱束缚带领元蒙法师重新发起新一轮进攻,大后方那火焰六臂火焰法王在人群中大肆屠杀,顿时手忙脚乱一片,苗不燕惊愕的叫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从来冒出来的?”
众人也纳闷呢,有两个寨佬上去斗了两个回合就回来了,被无悲之炎烧了个够呛不说,那怪物在兵马人堆里乱杀,哭天喊地一片,本来一时间就想不到好办法破解这奇怪的火焰,现在还加上周围自己人太多,也施展不开手脚,尤为恶劣的是,元蒙军队趁机大举进攻,刀玉鑫和沙马俄里还没回来,其他大寨主、大寨佬死的死、伤的伤,这样下去根本无人可挡四大拉章,海丹对苗不燕痛苦的说了一句:“撤兵吧,我们输了。”
苗不燕痛苦的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海丹让人打开地图,指着说道:“唯今之计,我们只有沿途撤回德泽一带的大本营,命人留下断后,那里有我们的辎重和后备人马,收拢起来伺机反击。”
苗不燕看看元蒙部队杀气腾腾的迎面扑来,后方队伍一片哀嚎,不忍心的闭上眼点点头,千算万算,没想到破坏了莲师八变还没有获胜,为什么要做成一件事就这么难,为了保存剩下的力量,只好答应了。于是海丹立刻传话给侬吁柯,示意按计划后撤。
看见南疆兵马有往后退的迹象,巴汗恪判断出这不是奸计,马上下令追击,在马上拔出长剑叫道:“快追!传话下去,谁取了苗不燕人头谁就是南疆之主!”
此话一出,三军士气大振,喊杀声一片掩杀过来,南疆兵马节节败退,侬吁柯自己都被天上元蒙法师偷袭出两处轻伤。大片大片的南疆兵马如同潮水一般往后退,根本没有章法可言,毕竟后面还有那么大的六臂火焰法王在乱砍呢,人哭马啼,混乱一片,无数来不及撤退的将士就被紧随而来的元蒙大军淹没其中,眼睁睁的丢了生命,怎一个“惨”字了得……
呼喊声、哀嚎声传到自己耳边,刀玉鑫睁开双眼看到的是这幅场景,顿时吃惊不小,她和沙马俄里刚刚回到现世,诧异的看看周围全都是元蒙兵马,按理来说破坏了莲师八变应该是我们追击才对,现在怎么会这样?沙马俄里一直后方的火焰怪物叫道:“快看!那是什么?”
刀玉鑫也恍然明白了一些,但是具体也没机会多问,对沙马俄里吩咐了一声:“你回去收拢盅师对抗四大拉章,那个怪物交给我。”说完二人身形一路疾飞,穿过无数敌人杀了回来。
“全都退下!”刀玉鑫怒不可遏的大吼一声,示意周围那些正在试图阻止火焰法王的盅师赶紧离开,她静静浮在它面前,扯掉头巾,一头长发披了下来,抬头盯着那怪物一字一顿的问道:“就是你坏了我们的大事?”
火焰法王根本没反应,看见地上有两个受伤的碧鱼寨女盅师躲闪不及,一巴掌带着熊熊火焰就拍了过去,“轰隆”一声巨响,待尘埃散尽,两个女盅师诧异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没有受伤,抬起头,激动不已,原来刀玉鑫挡住了这一击,第一次看见她愤怒了,全身皆是盅师黑纹,双眼赤红,两支纤细的胳膊硬生生的架住了当头的那只巨大怪手,长发随灵气飘动,火焰顺势蔓延上她的胳膊,可是不想刀玉鑫胳膊上恢复速度极快,这边被烧的皮开肉绽,那边就迅速恢复如初,咬着牙说道:“不许伤害都我的人。”
“大寨主帮我们报仇啊。”女盅师泣不成声,“我们好多兄弟姐妹都被这怪物活活烧死。”
“混蛋!”刀玉鑫气的直哆嗦,一下将大手甩了出去,砸在一边,自己直飞它的头部,左脚忽然裂开,钻出一只硕大的硬壳长虫,一下踩了下去,正中火焰法王头部,力量之大竟然直接将它从空中踩翻,倒在地上,刀玉鑫盯着它暴怒的双眼,站在额头上说道:“你如此残暴的行迹就是汉人的魔道子弟也不会答应的。”
火焰王法一个强翻身相将刀玉鑫压在下面,刀玉鑫收回怪脚连忙闪开,火焰法王暴怒的用六只手臂一阵乱拍,直击打的飞沙走石、地动山摇。刀玉鑫屡屡躲闪,寻得机会,一下跃到它脑后,大喝一声:“拿命来!”
无数年轻盅师第一次看清楚刀玉鑫认真的出手,她脸上的黑色纹路变成了一只怪异的八翅蝴蝶,背后衣服全部裂开,白皙的后背上忽然钻出许多带血的肉肢,长几丈,尖端皆是骨刀,全身上下都覆满了白骨铠甲,这就是降术――“千刀冥蝶”。刀玉鑫催动所有骨刀居高临下一下全部插入火焰法王后脑,火焰法王痛的一声惨叫,到处乱撞山峰,刀玉鑫就是不撒手,不仅如此,右眼珠带着经络从眼眶中滚落出来,化作了一只硕大的独眼三嘴大肉虫,盅术“碎岩软魅”,三张嘴皆是长长的肉喇叭,爬在火焰法王身上就是一通猛吸,不多时火焰法王大半身躯就被嚼碎了吞下去,火焰法王无力的倒在地上,刀玉鑫收回它们,飞到山尖上用大神通者灵气强行催动蛮力,抱起一颗巨石轰隆一下把脑袋砸了个粉碎,这才让它消停,自己缓缓落下,站在火焰渐渐熄灭的尸体上看着周围南疆退去的兵马,夕阳照在脸上,擦了擦脸颊上的血渍,不由得的一阵萧瑟,一人之力再强,也无法挽回局势的无力感深深涌起……
此时的迪却拉章却远离了大部队,原来他独自一人前往不久前左右祭发动仪式的地方,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手段能破坏莲师八变,结果不想碰上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大右祭,他正好在组织教行救治被火焰法王伤害的教行同伴撤走,让他们跟着大左祭先离开这里,见人走的差不多了自己也准备离开,不想发现一个全身皱纹但相貌和孩童无异的怪孩子落在自己面前,不禁笑道:“这是哪家的老孩子走错地方了?”
“说我老?”迪却拉章辛辣的反讽道,“你也不照照镜子。”
大右祭扯掉祭祀斗篷,露出里面干净的衣服,摸了摸光头认真的说道:“你就是会新生的迪却拉章吧。”
“你是何人?”迪却拉章反问。
“百中教右祭祀。”大右祭掏出一柄奇怪的白骨匕首,面无表情的回答。
“哦?”迪却拉章看他的举动笑了起来,“你是准备杀我?笑话,连你们的大寨主都杀不了我你还动这个心思?”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的人头今天留在这里了。”大右祭忽然全身灵气暴涨,脑门青筋暴起,气势大盛。
迪却拉章先发制人,身形已到面前,抽出一根黄金降魔杵一下砸在大右祭的左脑袋上,没想到大右祭丝毫不为所动,任凭光头上的皮肉被烧的一片焦黑,丝丝作响,慢慢用蛮力将脑袋搬正,戏谑的说道:“哦?就这么点力道?想必你刚才被莲师八变所累,身体内部的伤势发作了吧。”
所言不假,迪却拉章只感觉刚才发力的瞬间全身冰冷一片,灵气跟不上来,这是莲师八变被破坏埋伏下的内伤,不过也不曾想这个老头竟然如此厉害,硬吃了自己这一击,于是立刻抽身飞回了上空,全身鼓起灵气强行催动,自己过不了多久就要失去新生之力了,此人这般了得,一定要速战速决,以绝后患。
看见迪却拉章全身佛光大盛,像一轮太阳一样绽放光芒,大右祭冷笑一声,身形一闪不见了,下一刻,出现在迪却拉章背后,手中白骨匕首一抖,低语一声:“狱山十万祭骨!”
“噗嗤”一声,迪却拉章全身鲜血喷了个漫天,周身上下的骨头竟然透体而出,将自己的**戳了个千疮百孔,猝不及防之下连舍利都碎了,身体像个破面口袋砸在地面上,弥留之际,他不甘心的抬头问道:“这是……这是什么招数?”
“降术。”大右祭站在他面前一翻匕首刀刃,上面刻画着一尊狞笑着的异教神神像,“我是教内司掌降术的最高祭祀,你体内的伤势是我刚才带人用黑冰蚕伤出来的,它能冻结你全身灵气和经络,可笑的是你们毫无察觉,而且你的新生之力已经没剩多少了,骨头脆的和木板一样,我只要略一召唤,它们就会响应我的呼喊,争先恐后的从你体内跑出来。”说完,一匕首下去,将迪却拉章的首级割下,拴在腰间飞走了……
迪却拉章的气息陡然消失,顿时让剩下三人诧异一片,立刻停下脚步,任凭身边其他元蒙法师继续追击,他们难以置信的看着彼此,到底是何人所为?刀玉鑫在纠缠火焰法王,沙马俄里带着人在正面断后,迪却的新生之力应该还有片刻,怎么会瞬间被斩杀?南疆还有这等人物?到底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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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九章 群雄逐鹿(五十)
天空中传来阵阵雷声,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南疆兵马在雨水中狼狈的向德泽山方向撤去,那里依山傍水,大营就扎在江边,利于取水,有天时地利之便,撤过去也能休整一番,不想元蒙部队紧随其后,顺风顺水的攻占了宣威路,这是自开战以来南疆丢掉的第一个大寨,相当于汉人的一个大府镇,刀玉鑫坐在一侧的山头上,任凭雨水吹打着自己脸庞,头发贴在面上,雨水顺着脖子流了下来,看着下面在雨中跌跌滚滚的长龙似的人马,不禁心中苦涩,一人之力终究抵不上千军万马,任凭自己搬山填海、斗转星移,也无法挽回败局,这种无力感很多汉人大神通者都品尝过,刀玉鑫这次也不例外。
唯一感到安慰的是董药师雍从斜侧忽然杀了出来,他接到命令,放弃了田家坝,火速靠过来断后,百中教在沮丧之中又碰上个意外的惊喜,那就是大右祭把迪却拉章给斩杀了,历史上左右祭是从来不许插手任何外事的,只管照顾好教主就行,所以名声不显,迪却拉章负伤太重,自身力量也在飞速流逝,偏偏碰上了行事作风极为强硬的大右祭,不知底细的情况下被斩杀,给元蒙方面带来了极大的震动,失去一个拉章是都么令人惋惜的事情,尤为可恶的是就算愿望石修复好了也不可能使出莲师八变了,所以促使巴汗恪在后面急速行军追击,因为失去莲师八变在深入南疆腹地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能久拖的,如果等敌人缓过气来,那么将是天大的灾难。
前面提到过,有很多南疆本土的妇女和老人自发的到前线来担任医治伤员和补给粮草的事宜,她们就被安置在德泽山,结果迎回的却是一支伤痕累累的队伍和亲人阵亡的消息,刹那间哭泣声一片,让人听来既厌烦又凄惨。南疆兵马刚回到德泽山大营不到一日,拉章们事先士卒,董药师雍的防线就被突破了,巴汗恪带人杀到近前,元蒙兵马现在是强弩之末,疲惫不堪,南疆更是如此,元蒙作风素来极端刚猛,他们深知现在双方都在悬崖边上,唯有奋力一搏,彻底的击溃敌人才能杀出一片天来,狭路相逢勇者胜,现在谁能咬住这根弦谁就能胜利。所以刚到德泽山大营附近,巴汗恪只让兵马休息一个时辰埋锅造饭,吃饱了马上擂动战鼓,天上地下对大营发起来昼夜不停的猛攻,双方短兵相接,发生了极为惨烈的白刃战,就连刀玉鑫都被大量元蒙法师围攻负伤六处,光一个南寨就被反复争夺了九次,尸体堆积成山,最惨烈的时候,距离苗不燕所在中军大帐不足百丈,都隐隐能听见元蒙士兵呼喊着“活捉苗不燕”的口号了,当时很多人都力劝教主避难,苗不燕亲自拔剑站在帐门外发布严令:所有盅师和本土兵马将官一概不准离开,百中教誓于南疆共存亡。
天上刀玉鑫以一敌六,三大拉章又带了三个同门弟子纠缠住她不放,直杀的黑云惨惨,万术横飞,刀玉鑫自己也杀出真火来,释放出大规模杀伤性的盅术,无意中溅射到下面自己人都顾不得了,三拉章围着刀玉鑫厮杀成一团,众人抬头都看的呆了,战鼓擂的震天响,期盼刀玉鑫能斩将立功,振奋三军。
正杀得好处,空中另一侧的沙马俄里忽然虚晃一招,逼退了近前两位元蒙法师,身形一纵出现刀玉鑫这边,三拉章见背后沙马俄里居然摆脱纠缠杀到背后不免心中一惊,但为时已晚,只见沙马俄里眼中杀气一寒,从袖中掏出一只五彩烈鹰一把扔了过来,刀玉鑫心领神会,连忙用千刀冥蝶的肢体合抱全身,只见那烈鹰“砰”的一声巨响陡然爆开,火星四溅,所有人连忙躲避,刀玉鑫在火焰中直扑拉康拉章,拦腰抱住他直接砸了下去,“噗通”一声坠入水面,水中不知道何故跃出一只金背大鲤鱼,张口将二人吞了进去沉入水中不见踪影,元蒙法师大惊,一面纠缠住沙马俄里一面命人去找,沙马俄里此时倒不急了,因为他知道,那吞掉二人的鲤鱼则是碧鱼寨的象征:天生百灵――“五彩斑斓鲤”。刀玉鑫故意唤它出来,看来这就是她曾经一再要求的有一对一的机会,就在此时,斩杀拉章。
五彩斑斓鲤与其他寨兽不同,它几乎在正面对战上毫无帮助,相反,此鱼生的肚大腰圆,腹中极大,尤为奇妙的是它身上花纹繁杂,可以随着环境变化而变化,因为是天生物种,所以没有任何与众不同的气息。在水中畅游无阻,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只要有水这条鱼可以悄无声息的游到任何地方,就算是大神通者来了一时半会也只不过以为是水里的普通鱼儿游过。
鱼腹中,刀玉鑫和拉康拉章都湿漉漉的躺在内脏上,拉康拉章看了一眼全身染血的刀玉鑫,满意的说道:“你终于到极限了。”
刀玉鑫低头看了看腹部上被佛光烧出的大片伤口,叹息一声,没理他。
“我还以为你一直可以抵御佛光呢,看来你用的这个奇怪的术也有极限。”拉康拉章笑的有些得意,“我们受了你们的暗算实力大减,但是你自己也被长时间的战斗拖垮了,我们众人围攻你一个,虽说有些没面子,可是让你不能再战斗也算是天大的功劳了。”
这回轮到刀玉鑫笑了,她歪着头看着拉康拉章笑容含义很深邃,并不是嘲笑,而是一种蔑视的笑容:“我是故意带你来这里的,你现在根本无力再战了,曾经我说过要带着你的人头回去,现在就是兑现诺言的时刻。”
“你想杀我?”拉康拉章摸出一柄象牙弯刀慢慢爬过去,咬着牙说道,“我是没多少力气上天入地了,但只要你怕佛光你就近不了我,相反,我要取你的首级。”
出乎意料的是刀玉鑫一下坐了起来,俯视着他静静的回答:“你就是死在你的无知上……”
等刀玉鑫再一次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她手里提着拉康拉章的人头,站在山坡上高高举起,南疆士气大振,齐声高呼,仅存的希托拉章和仁钦岗拉章震惊之色难以言表,这么短的时间能击杀自己的师兄?她刀玉鑫力不也是开始畏惧佛光吗?看样子也没有多少新伤,说明是瞬间克敌的,拉康拉章为什么不反抗?一连串的疑问都得不到解答。盅师们借着元蒙士气低落的时候连连反攻,巴汗恪见到人头就知道元蒙法师逐渐溃散的日子不远了,意味着此战失利,痛心疾首的下达了撤兵命令,现在必须火速班师,请朝廷抽调兵马卷土重来方位上策。
“快看!他们要逃了!”南疆这边发现元蒙后撤马上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