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目送小小的身影进入营帐,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心里有几分苦涩,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躺在榻上假寐。
不一会儿,一个黑衣人悄然出现在他的营帐,容华睁开眼睛,懒懒问道:“怎么样了?”
那黑衣人双上奉上一个东西,“属下在那树下只找到这个锦盒。”
这锦盒俨然就是夏锦心埋在树下的锦盒,为了以防万一的夏锦心万万没想到容华还是看到了她埋的东西。
容华接过锦盒,想了想,终是没有打开。
黑衣人如来时一样悄然离开,小步进入营帐之中,躬身道:“殿下,明天就要见到南唐的皇上了,殿下还是早点休息吧。”
容华点头,由小步为他宽衣解带。
过了一会儿,容华的眼光再次落到那个锦盒之上,突然出声道:“小步,你说她究竟是谁?”
她?小步先是疑惑,接着释然,能让殿下如此费心的怕是只有夏锦心了。
他想了一会儿,才回道:“小步不知!不过夏姑娘从未做过伤害殿下的事情,在小步眼里,夏姑娘只是个可爱又聪明的小女孩。”
容华轻笑一声,“看不出来小步倒是挺聪明的。”
小步不高兴了,小声嘟囔着:“小步本就聪明。”
黑夜寂静无声,悄然逝去,黎明慢慢到来。
当温暖的晨光洒向大地的时候,容华的营帐气愤却有些冷凝。
此时他的手中拿着一封信,说是信倒不如说是一张纸,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内容是:“公主不好得罪,我逃了,勿念!锦心留。”
今天早上众人找了整个营地也没有找到夏锦心和她的弟弟,只在她的营帐发现了这一张纸。
容华脸色铁青,明明昨夜还好好的,她居然敢半夜逃了,难道是昨夜她提到小丫头得罪公主的事情,所以那小丫头才这样做的。
难道她以为他保护不了她吗?
勿念!勿念!容华看着这一句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个小狐狸,小骗子,昨夜还装无辜呢!
勿念就勿念!
容华率先离开营帐,“准备出发!”
“可是夏姑娘……”
“她自己走了,本太子又不是她的谁,能管得了她?”小步话还没说完就被容华大声打断。
过了一会儿,容华又走回营帐。
两个正在收拾营帐的侍从见容华整个人布满寒气,身子一抖,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
只见容华拿出桌上的锦盒,瞪着他们问:“你们没打开吧?”
两个侍从立马摇头。
容华点点头,再次负气离开营帐,走到无人的地方,召唤出隐卫:“把那个死丫头给我捉回来,她如果敢反抗,就……”说道这里他顿了顿,犹豫了一瞬间,终是下了个自认为有些残忍的命令:“如果敢反抗,就给她吃点苦头。”
隐卫应声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一队人再次进入官道,他们的目的地是朝盛,南唐的帝都。
正当容华笑容满面觐见南唐皇上之时,夏锦心和夏锦凡却被两个身穿黑衣的人装进麻袋扛进了司徒丞相的府邸。
黑衣人将两人送进丞相府便离开了。
一件房屋之中,四五个妇人一字站开,中间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
“浇冷水!”
男人一声令下,手脚麻利的妇人一桶冷水倒向了夏锦心。
夏锦心浑身一哆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她始料未及的人……
………………………………
第六十八章 掉进狼窝
那人将整个身子隐藏黑衣的衣衫里,神色木然。
此时他的脸上多了一条伤痕,不是初见那的一条。
这人就是夏锦心之前遇到的人贩子朱三。
“你又回到我手里了。”朱三说道。
夏锦心在她的旁边看到了同样神色慌张的夏锦凡。朱三居然又绑了她们?既然想要绑她们,为何会将锦凡送回去。
原来不是不想动手,而是先让他们毫无防备,再在朝盛动手吗?不仅不用每天防着她和弟弟逃跑,还能剩下路费。
朱三什么时候有这种脑子了?什么时候这么能算计了?
“喂他们吃药,洗干净了送到三爷房里。”朱三吩咐道。
朱三口中的三爷难道是司徒丞相的第三个儿子,司徒狂吗?
不待夏锦心想清楚,两人就被强行喂了药丸。
锦心和锦凡也想反抗,只是两个小孩子怎么能反抗得了那几个如壮牛一样的悍妇呢!
吞下药丸没过多久,夏锦心觉得越发没有力气了,身体绵绵软软的,连抬手都觉得困难。
完了!预想中的公主逆袭记没有了,估算好的的庶女发家记没有了,说好的宫心计也没有了。她就要一命呜呼了。
夏锦心愣是想不明白,她明明只在睡了一觉而已,为什么醒来之后就换了一个地方。
如果不是见到三爷和锦凡,她恐怕要以为自己二次穿越了。
躺在温热的木桶之中,夏锦心有些庆幸,幸好是和锦凡分开被刷洗,不然她一定会先囧死。
恶毒的大妈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给她洗澡,她酸软无力地吐糟:“我没那么脏,您能不能温柔点?”
大妈看了她一眼,继续埋头苦干,完全没有轻一点的意思。
“大妈,三爷真的很喜欢玩弄幼童吗?我会不会死?”夏锦心继续说话,打算先了解一下敌情。
“大姐,三爷贵庚?”
“漂亮的小姐姐们,三爷俊不俊,帅不帅?”
“我倒是见过司徒南,长得挺好看的,不知道他们叔侄两谁更帅?”
“难道司徒狂长了个大油肚?”
……
真是好奴才!任她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任她昧着良心,把肤黄如蜡的大妈喊成了漂亮的二八少女,都没人回答她。
算了,还是留点力气死得更庄严一点吧!
夏锦心被两个仆妇洗白白,擦香香,穿上漂亮的裙子,扛到了一个更加华贵的大房间里。
她被扛进去的时候,夏锦凡已经在里面了,此刻正露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忐忑缩在被褥里,见到姐姐也进来了,立马喊道:“姐姐!”
“嗯。”
仆妇将夏锦心放在床上之后,便锁门离开了,留下夏锦心和夏锦凡两个神清气爽的小娃娃小眼瞪小眼。
单纯的锦凡还什么都不知道,絮絮叨叨地问夏锦心,“姐姐,我们怎么又被三爷抓了?”
“姐姐也不知道。”
“姐姐,那些人为什么要洗我,我,我……”
不就是被洗了嘛!用得着脸红成那样吗?“没事,不就是给你洗澡吗?姐姐也被洗了!真讨厌!刷得我皮都快掉了一层。”
“他们也洗姐姐屁屁啦?”
话一出口夏锦凡就后悔了,他无辜地眨了眨眼,他好像在女孩子面前说粗话了,而那个女孩子还是自己的姐姐,他白白的小脸蛋再次爬上可疑的红霞。
夏锦心闻言,先是呆愣了一会儿,等想通了,认定刚刚听到的不是幻觉,瞬间觉得五雷轰顶了!
这些无良的贱人,居然……
这可怎么办才好?锦凡就要菊花不保了!
夏锦心急得满头大汗,“锦凡,你先趴下,姐姐用牙齿帮你把手上的绳子解开。”
话分两头。
容华此刻正在宫中赴宴,却总有些心不在焉。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是哪里呢?
对了,小丫头明明早就知道自己得罪了赵绮珊,为什么昨夜才离开?
况且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么会做出逃跑这种事情,那句留言明明漏洞百出,为什么他当时没察觉出来呢?
他派去的隐卫传来过一次消息,说并没有找到夏锦心离开的蛛丝马迹。
这不合常理,就算是夏锦心姐弟能够消除证据,可是按照隐卫的身手,这么长的时间也能把附近的路找遍,总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才对。
除非有高人相助,或者她们不是自愿离开,而是被人掳走的。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容华不自觉地微微用力,嘭地一声,手中的杯盏应声而碎,残渣划破了容华的手指,鲜红的血液流了下来。
本来喧闹非凡的酒宴顿时静了下来,小步立马上前处理伤口,皇上想召唤御医却被容华拒绝了,他抱歉一笑:“这点小伤不碍事,容华失礼了,刚刚想事情想得出神了,哈哈!本太子自罚三杯。”
司徒南端起酒杯,轻啄一口,面无表情地看向容华,似关心地问了一句:“不知道太子殿下想什么生气的事情,居然将酒杯都捏碎了。”
容华美眸看向司徒南,一字一顿地说道:“本太子有一只爱猫,被不知好歹的人捉了去,本太子自然生气。若是让本太子知道那人伤了本太子的爱猫一根毛发,那结局定然若这破碎的酒杯一般。”
司徒南举杯:“那就祝太子殿下找日找到爱猫!”
“原来容太子喜欢养猫啊!”眼看两人情况有些不对劲,立马有官员说道。
“不知道容太子的猫是什么样子?下官也想略尽绵力。”
“下官家里还养一只狮子猫,全身披着雪白的长毛,更为难得的是长着一黄一蓝的鹦鹉眼,甚为珍贵。不知道太子殿下可喜欢。”
就在一众官员司徒拉近晚宴中的气氛之时,夏锦心却在备受煎熬。
也不知那些人给她们姐弟两下的是什么药,整整一天过去了,夏锦凡和夏锦心依旧没有力气。
任她辛辛苦苦咬了一下午也没有解开夏锦凡手上的绳子,见没有用,她也就放弃了。
这也不能怪夏锦心,三爷和那些仆妇做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令人浑身无力的药丸的效用,他们自然比较清楚,所以喂了两人药丸就很放心让两个人在这里折腾。
忽的,门外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嘿嘿,那两个小娃娃已经洗好了放在屋里了?”这人声音极其猥琐,让人听了就不舒服。
“是的,三爷!”
随着朱三的声音之后,便是打开门锁的声音!
吱呀一声,夏锦心看向门口……
………………………………
第六十九章 有信自宫中来
那是一个穿着玄色长衫的人,果然如夏锦心想的一样,大腹便便,双眼眯着,见到夏锦心和夏锦凡立马两眼放光:“不错不错!这两个还可以,下去领赏吧。”
他虽是对朱三说话,眼睛却没有离开床上的两个小娃娃。
朱三木然应声便离开了房间,顺带把房门带上。
昏黄柔和的灯光打在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身上,那恐惧的眼神引得司徒狂越来越兴奋。
夏锦心觉得自己被那眼神盯得都快恶心死了。夏锦凡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觉得那个胖大叔看他们的眼神实在太下流,让人糟心啊。
“司徒狂,你不要乱来!”夏锦心慌了,她真的不知道现在能怎么办?
“嘿嘿!不乱来怎么好玩呢?”司徒狂一边说一边向着床榻走来。
朱三既然敢在容华面前动手将他们撸来,想来也不会顾及容华的权势,何况这里是南唐,容华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
她要借势,借谁的势呢?容华的不行,君瑜的怕是不够,想来她们被虏却没人发现,司徒南应该在暗中动了手脚,那就只能借更大的势了。
眼见朱三已经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夏锦心再也顾不得什么,“司徒狂,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呆在容华的身旁吗?不好奇为什么三爷会这么晚才将我们送来吗?”
“这些以后再说!”司徒狂已经上了床,看着缩在床脚瑟瑟发抖的两个小孩子,却在思量着先向谁下手。
嗯!那小男孩好像更害怕一些,就他吧!
夏锦凡颤颤地叫了一声姐姐,夏锦心眼见事情不妙,不由得急急喊道:“司徒狂,我是皇上派到容华身边的细作!”
司徒狂心下一惊:“你说什么?”虽然他平时大多时候玩乐,但是也不敢犯大错,也只是玩几个小娃娃而已,若真是皇上的人……这可是在老虎头上拔虎须呀!
“你怎么证明?”司徒狂虽然还兴奋着,却收敛了几分。
见司徒狂的反应,夏锦心知道自己赌对了,虽说现在司徒家权倾朝野,可是也不会直接同皇上对上。
“你可知道为何我小小年纪竟能以一人之力带着容华躲避黑衣人吗?还会一些魔术讨人喜爱吗?”
先前朱三的回信中已经提到,夏锦心会些不一样的玩意,当时司徒狂还很高兴,没想到朱三竟然能弄到这样的货色。
后来司徒南传信给他说,那个会魔术的小姑娘竟然用计伤了他,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他也只是诧异了一下,司徒南那样一个恃才傲物、手段毒辣的侄子竟会被一个小姑娘所伤,其他也未曾多想。如今看来这个小女娃的本事确实十分的蹊跷。
“为何?”他收敛神色,严肃问道。
“因为我是皇上从小就培养的细作。”夏锦心小心翼翼地撒谎。
司徒狂一惊,早前听父亲大人说过,皇上背后有一股势力,隐藏许久,只有历代皇帝知道。
听说这股势力不仅有专门负责刺杀的暗卫,还有负责刺探消息,迷惑敌人的细作,父亲这些年一直想查到他们的蛛丝马迹,却无从下手。只听说他们是一个叫做龙吟的秘密组织。
“你是龙吟的人?”他惊讶问道。
夏锦心静了一秒,点点头,虽然不知道这龙吟究竟是什么,不过看司徒狂的神色,似乎个很厉害,让他很忌惮的,隶属皇上的组织,不如先应下,以不变应万变。
“是属于刺探情报类的?”司徒狂又问。
这句话问出口,夏锦心只觉这个司徒南果然是整日纵情酒色,脑子都没有了,抛出这么多信息,不是正好让她瞎掰嘛!
她点了点头,“那些攻心之术,自保的本事,丛林生存,以及如何解毒制药的东西我从五岁就开始学习,因我天生聪慧,十岁便完成了所有的训练,这一次两国联姻,皇上并不知道大楚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所以才派我接近容华,如今容华已经在意我了,我却被你们撸来,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你司徒狂有几个脑袋?”
天真清丽的容颜带着一份霸气,哪是一个平常农家的孩子能比的?
司徒南也确定了夏锦心肯定不是个一般的小女孩。
夏锦心又道:“平日里,皇上虽然知道你司徒家有不少小动作,可是只要不伤及国之根本,不太过分,皇上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两国联谊是大事,稍有不慎,后果惨重,轻则误信他人,百姓受苦,重则会给整个国家带来战乱。这样的后果你承受得住吗?即使丞相在此也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情。”
豆大的汗粒自司徒狂的额间渗出,夏锦心说的这些话绝不可能是一个小丫头就能够懂得的,而司徒狂又哪里知道夏锦心不过是看多了古代的宫斗,权斗,如今针对这个情况正好抓住了重点忽悠他呢!
他眼睛嘀哩咕噜乱转,若是被父亲知道自己捅下这么大的篓子,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司徒狂目光幽幽一闪,不若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这两个小娃娃,毁尸灭迹。
“每个龙吟的成员之间都有一种独特的联系方式,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人会没有后手吗?”夏锦心悠悠而语。这种似是而非,模凌两可的话,她说起来倒是越来越顺口了。
旁边的夏锦凡目瞪口呆地看着姐姐,以前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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