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贵妇养成实录》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单身贵妇养成实录- 第8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七点半,何翱认命了,一声不响。

    我一个脑热,抱着何翱孤零零地冲向了手机充电站。

    我致电史迪文,无人应答。

    这时我手指变得颤巍巍的,几次拨打阿南的电话,屡屡拨不对号码。

    终于有人找了来,该死的仍不是大克。我回头,三四名陌生男人在地毯式搜索,或许新加坡这国度多的是华人,多的是恩怨情仇,但我还是悲观地确定了,他们要找的人是我。

    -----

    好多天了,更新一直不给力,sorry了。每一章都改来改去才发上来,但愿能收好这个尾,阿弥陀佛。。
………………………………

上道儿的,倔强的男孩儿

    我退不回后方的人潮,不得不一把扯下手机,带着何翱前进。大概我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五脏六腑突然绞作一团。我哆嗦着低唱道: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

    何翱再怎么遗传史迪文,这小小年纪腿又长得到哪儿去,终于被我带得一个趔趄,却没哼唧一声。

    我不得再回头,一拐弯儿闪进了洗手间,门关得太急,像是刮掉了我后背一层皮。

    锁上格子间的门,我立即捂住了嘴,再不捂住,一颗血肉模糊的心就真要从嗓子眼儿里蹿出来了。何翱猛地抱住我的大腿,说的倒不是什么胆战心惊的话:“妈妈,我不要尿尿,也没有便便,我要吃饭。”

    有脚步声跟来枧。

    我一举将何翱举上马桶盖,将他挡在身后,还当这地形是易守难攻还是怎么着,决心进来一个杀一个。

    只是个女人而已,来行行方便。

    后来她电话响,讲的一口的好英文,大致是笑着说你等我,咱们去吃牛排巴拉巴拉……何翱在我身后捅我,像个复读机:“妈妈,我要吃饭。”我信誓旦旦,说好,牛排算什么,咱们一会儿去吃一整头牛蔺。

    晚八点,我真的要觅食了,鬼鬼祟祟探出头去,五十米外有人把守。

    九点,我恨死了大克。

    十点,何翱睡着了。

    他粉色凯蒂猫的帽子掉在地上,我索性将它摔进了纸篓。给他取名厚福时,还以为他是“她”,感慨女儿身的“她”将来命运多舛,取名厚福,但愿人如其名。可真是屁用不管,这从头到尾也无关于女不女儿身,只关乎我和史迪文的专横跋扈,恣行无忌。他何翱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投胎做了我们的孩子。

    十一点,何翱醒了,扁扁嘴巴不再做无用功,却饿得再也睡不着了。

    我哭了,血糖骤降,头昏沉沉的,想冲出去和他们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也想投降,求他们先赏何翱一顿饱饭。

    又有人进来,脆生生的高跟鞋的声响。

    我将何翱关在格子间里,摘下了手腕上被我改装过的,不伦不类的劳力士,对来人操着打过腹稿的英文说:这个给你,帮我买吃的来,随便什么都好。

    大概是我太过激进了,来人撞了鬼似的,小碎步哒哒地退了两步,带着一肚子屎尿调头跑了。

    何翱出来牵我的手,将我带回格子间:“妈妈,你别闹了……”

    五分钟后,洗手间的门被大力推开,有男人进来,男士皮鞋的声响,不止一人。是刚刚被我“整”到的女人魂飞魄散,说三道四了吧,归根结底是我的莽撞让我和何翱被困的整整十二小时以失败告终……

    其中一个男人说:哇,这是ladies’room……

    二三人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凌晨两点,何翱再次会周公,蜷在我臂弯里,像还未出生时在我肚子里的“可怜相”。这是我第一次,萌生了把他塞回肚子里的念头。

    我要自救,要走出这该死的机场。

    可我才拨开格子间的锁,洗手间的门又被推开了。

    不是高跟鞋,脚步大而悄声。

    我屏息,将何翱搁在了地上。这臭小子自暴自弃了,歪倚在隔板上仍昏昏然得如痴如醉。我从口袋中掏出金属挂钩,这玩意儿是我无所事事时用钥匙拧了螺丝从门板上卸下来的。一平米大的格子间,我找不到第二样可以防身的玩意儿。我没再管要不要负隅顽抗地锁上门,真是他们,这区区一道锁也就是一脚的事儿。我将金属挂钩握在指间,会在出第一拳时,大喊救命。

    来人在一扇扇拉开格子间的门,逐间排查。

    没人能救我,也只有我能救何翱。

    终于到我了。来人拉上把手,合叶发出微微的吱扭声。

    门倏然被拉开的瞬间,我带着“暗器”迅猛地出了第一拳。来人……一偏头,闪开了,但我仍照计划地,迅速地拉合上了门。

    “救……”我的下文梗在喉咙。

    是史迪文。

    被我挥空了一拳,关在门外的来人,是史迪文。

    不是幻觉。我手一松,暗器落地,随之整个人软绵绵地出溜了下去,有始有终道:“救命。”

    史迪文霍然再度拉开门,门板在开合的惯性中渐渐缓和。他穿着灰色西裤和黑色衬衫,两手空空。他没在笑,也没有开口的苗头,头发天生丽质,一定不会是才打理过的,但根根就位。他五官如常,俊美深邃,只有脸色太过苍白。他不是白皮肤的人,这一苍白,便教人不寒而栗。

    “脏不脏啊坐地上……”史迪文向我伸手。

    他这一伸,那手在半空中抖得像是打了摆子。

    我急忙握住,他一发力,再加上我狠狠一扑,害得他重心不稳,后背撞在了对面格子间的门板上。他抱我,一手箍住我的腰,另一手钳在我脑后,喃喃道:“我就说么,我运气一向好。”

    “大克呢?”

    “天有不测风云,”史迪文语调亦是如常,“迫降在了什么鬼地方。”

    “啊哈,还没恭喜你,乔泰的no。1大股东。史迪文,你真是这个。”我挣开他,竖了竖大拇指。

    “何荷你别给我故作轻松了,有意思吗?”史迪文不悦。

    “那难道你的轻松不是故作出来的?”

    “那难道要抱头痛哭吗?”

    “不要,抱头痛哭更没有意思,所以才要故作轻松啊。”我比手划脚。

    史迪文自己绕住了自己,索性再度抱住我:“别再给我顶嘴了你。”

    史迪文的耳边被我的暗器划了个口子,我碰了碰,问疼吗?他可找着了台阶,说了句疼死了,接着就伏在我肩膀上哭了。并非抱头痛哭,但他整个人一抽一抽的,又不出声儿,像个上道儿的,倔强的男孩儿。我乖打着他,说得了得了,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好险你闪得快,否则变了独眼儿龙你还不得讹死我啊……

    史迪文一偏头,咬似的亲了一口我的脖子:“何荷,你这女中豪杰真值得表扬。”

    亲归亲,亲完了,他又接着伏在我肩膀上,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后来我蛮横地掏了史迪文的裤兜:“带钱了吗?厚福饿坏了。”

    “我们走。”史迪文单手抱上何翱。

    何翱迷蒙蒙地一睁眼:“爸爸?我要吃饭……”语毕,他便又养精蓄锐了。

    停在镜子前,史迪文抽了张纸巾,抹干眼角,抓了抓头发,单边的嘴角一扬,像是从未崩溃过的不败战神。我对着洗手间的门迟迟迈不出步子,索性也折回到镜子前:“外面clear了?”

    “送你来新加坡真是太正确了,英文好像有进步。”

    “嘶……”

    “是是是,clear了,没有械斗,我叫人把他们引开了。”

    “我们去哪里?”

    “先找个地方过一夜,你没有护照,我们走不掉。”

    我心急:“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我只能找人帮你再做一本护照,或者做个十本备用,但没办法把你塞进行李箱托运回国。”史迪文毒舌,“真的,你个子再小,也塞不进行李箱。”

    史迪文又抽了张纸巾给我,指了指镜子里我的肩头:“擦擦,好恶心。”

    我的肩头被史迪文哭得狼藉,我愤愤:“你可真是讨厌,你的袖子不吸水吗?擤擤鼻涕还是可以的吧?”

    “我穿的黑色好不好?脏了好丑的。”史迪文理直气壮。

    出了洗手间,史迪文便又将何翱交给了我。我抗议,说你能不能怜香惜玉……史迪文一言未发,长臂一伸揽上我便大步流星。自洗手间到机场出口,至少还有两百米远,自动门外的夜色,像是光明一样诱人。我没再斤斤计较,比他还要大步。

    相向而行的一个余孽,我见过,史迪文也见过。他远远比被我甩在苏丹回教堂的小混混高级,不动声色地掏出了手机。

    史迪文松开我,走向他,要拥抱似的热情似火:“迟到了你。”

    说话间,史迪文一手扼住了他的脖子,另一手从衬衫口袋中摸出了什么,飞快地顶住了他的腰眼。他乖乖将手机掖进了史迪文的裤兜。
………………………………

不就没帮你拿条毛巾吗……

    所以史迪文才要将何翱交给我吗?外面的世界精彩归精彩,更还有险恶。

    史迪文回过头,一个眼神便让我跟上他。

    而他的眼神像是炯炯地说:何荷,别怕,你要是怕,就是不给我面子。于是躲躲藏藏时死了多少脑细胞的我,这真一交锋了,反倒无畏无惧,大摇大摆了。

    我抱着何翱跟上他,扮演一家三口,被挚友接上。

    顶着“挚友”腰眼的,是一支圆珠笔,或者说是类似圆珠笔的利器,笔尖处渗出了一点点血迹,猩红了他的白色衬衫枧。

    史迪文除了发力的手背上暴着青筋,整个人闲闲荡荡:“一共多少人?”

    余孽不吭声。

    史迪文便再发一分力蔺。

    “八……八个。”余孽面无血色。

    出了机场,史迪文找了个偏僻处,闷声的一肘一膝盖令余孽苦不堪言,瘫在墙根儿底下的长椅上久久直不了腰。我们扬长而去,拐了个弯,史迪文将其上交的手机拆卸了电池,若无其事地丢进了垃圾箱。

    “你的暗器好高级……”我赶路赶得有些气喘吁吁。

    “有吗?刀片罢了。”史迪文掏出了车钥匙。

    是租是借,还是大变活车变出来的都无所谓,总之史迪文驾驶一辆黑色丰田,带我和何翱逃出生天。夜色出奇的迷人,黑漆漆的也大有海阔天空的味道。我带何翱在后排,何翱终于得以伸了伸筋骨,呼呼大睡得像颗掌上明珠了。

    充其量四星级的宾馆,史迪文事先订了房间,即到即可入住。

    办理入住手续时,我在一旁隐隐耳闻,他用的是化名。

    是该说这男人“不拘小节”吗?

    该不会他就是做假证发家的吧?人倒是个好人的,但该不会有朝一日,因为做假证被抓进大牢吧?那可就是阴沟里翻船,且得不偿失了。

    史迪文伏在前台列了张清单,拜托前台小姐东跑西颠一一买来后送去房间。

    电梯中,我问史迪文:“你到底有几重身份?”

    “就一重啊,天下最好的男人。”史迪文自大地对我挤了挤眼。

    “有几个名字?”

    “一个为主,史迪文。”

    “史弟呢?”我幽幽地问道。

    倏然,史迪文中箭似的嘴角一抽:“呵呵,这名字真的不好驾驭,是不是?”

    我白他一眼:“再不好也是爹妈给的。”

    史迪文痛快:“好啊,我换回来就是了。”

    电梯开门,史迪文插着兜昂首阔步,我追出去,连声说别别,别追求形式主义了,叫什么不是叫啊,更何况从土入洋易,从洋入土难……史迪文反白了我一眼。

    房间对面便是楼梯间。

    我不耻下问,说楼梯间又名逃生通道,咱们这回真的是为了方便逃生吧?史迪文上下打量我,说何荷你可以啊,悟性甚高,我点拨点拨你,假以时日……

    我打断他:“你拉倒。史迪文,你要是打算一直让何翱过这种日子,咱俩今天就一拍两散。”

    进了房间,史迪文率先落坐,面朝向窗外,郑重其事,君子一言:“拜托,我比谁都热爱和平。”

    我安置何翱,随口对史迪文说,帮我拿条毛巾,我给他擦把脸。史迪文一动不动,嬉笑着回我一句:你没长腿啊?我气不打一处来,一边自力更生,一边发狠地说行,算你行。

    史迪文低声下气:“我累了。”

    这下,我更像把机关枪:“你累?就你累?我不累啊?史迪文我没诉苦不代表我这十几个小时时光飞逝。我不是胆小鬼,但我是个妈妈,我带着厚福和八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玩藏猫猫,我这一颗心难受得都像被切了腰花儿了!不对……心切不了腰花儿……反正,我迟早是要割我的肉给厚福吃了,我差一点点就要喂他马桶水了!”

    我在卫生间一边投毛巾,一边滔滔不绝。

    房门被敲响,史迪文清单上的物品被送了来,满满一口袋。

    史迪文挤进卫生间。

    我仍抢白他:“哦?闹了半天你也长腿了?”

    史迪文不言不语,从口袋中叮咣地翻出一只喷剂,接着便一脚蹬上了浴缸边沿。我一头雾水,直到他抻高了裤腿。他这一脚的脚踝……肿得皮光肉滑,锃光瓦亮。我倒抽一口冷气,他抢占先机:“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崴脚啊?”

    “什么时候的事儿?”

    史迪文嗞嗞地喷着喷剂。他可真是大手笔,云山雾罩似的,化作液体,末了一滴滴淌下。

    十几个小时前,史迪文在结束和我的通话后,返回会议室,乔先生仍坐于主位,史迪文则立于乔先生身后,双手若有似无地按在他的肩头,就这样,主持了下半程的会议。史迪文和乔先生的反目太过突然,旁人怎敢随随便便地站队,也就个个装聋作哑。会议结束后,无关人等退去,史迪文便和乔先生独处,椭圆形的会议桌,各坐一头。

    乔先生破口大骂。

    史迪文自顾自地玩儿着手机游戏,音效声开到最大,热闹非凡。

    那枯瘦的可怜人儿终于有了今天。

    直到乔先生的人占了上风,寻了他来,史迪文匆匆脱身。

    他是一定会来找我的,无论大克有没有该死的迫降,他也是一定会来找我的。

    “跑得太急了。”史迪文龇牙咧嘴。

    “你怎么不早说!你怎么还能装得没事儿人一样健步如飞啊?史迪文,这要是打仗呢,敌人抓了你你也不怕吧?你铁打的疼不疼的都不会喊一声啊?”我鼻子酸酸的。

    “不是不早说,是我就没打算说。”史迪文放下裤腿,放下脚,“可你真是太罗里吧嗦了,不就没帮你拿条毛巾吗……”

    史迪文一瘸一拐地朝外走。

    我追上去:“干吗不说?”

    “说这个干吗?”史迪文半凶不凶地,“你是会推拿还是怎么着?”

    袋子里除了药,用来换洗的大大小小的t恤和运动裤,其余全是食物,最难得的是还有一袋奶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能便利到这个程度,真是可喜可贺了。史迪文一惊一乍,说啊,奶瓶,忘了叫他们买奶瓶了。我发自肺腑,说你也不要太完美了好不好?

    何翱没口福,雷打不动,我只好独享美味。史迪文就远远地坐着,等我酒足饭饱了,他才勾勾手指:“过来。”

    他双脚搁在茶几上,两条运动裤的大小尺码区别不大,我穿着邋里邋遢,他穿着却露着脚踝,都不怎么美观。他拽我和他挤在一张单人沙发上,明明是他发的力,我跌坐下去,他又找茬儿:“呃,你碾我肉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