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这……”李管事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不听自己的使唤，身后又惊出了一声冷汗，上前一步刚想走进跟林见秋说话，却被镖局的人挡住了。
“做媒体呢，有做媒体的规矩，我们的规矩就是每一个有价值的现场报道，都要进行保存，以备不时之需。”林见秋朝着李管事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李管事只觉得口干舌燥，他吞了吞口水，发现吞口水的时候嗓子都疼，这么会儿的功夫，就让这么一个年轻人折腾得火气都大得辣嗓子。
“那……请问贵帮有没有把这现场……现……”李管事的舌头真不听使唤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上前一步，隔着镖局的人压低了声音问道：“贵帮有没有把这现场报道销毁的规矩呢？”
“有。”林见秋点了点头：“有保存的规矩，自然也有销毁的规矩。”
一听有销毁的规矩，李管事心里又微微安心了些，问道：“那请问，销毁的规矩，是什么？”
“规矩么……”林见秋又拖长了声音，又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规矩就是，看我心情。”
……
李管事的脸，又白里透着绿。
奇怪，为什么要说‘又’呢？
……
空气中再一次弥漫上了凝重而又尴尬的气息。
噗……
几个小民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掌门，你这可是在威胁我。”李管事脸上的肌肉抽动了起来，他似乎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林见秋不说话，只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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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管事只觉得头皮发麻，林见秋这个看上去温温吞吞办事的人，总是保持着微笑，可这微笑的下面，藏着的力量，给了这个昔日跋扈非常的李管事极大的压力。
“林掌门，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提个条件，什么条件，我能要回这第一篇报道的所有东西，并且你我约定不再发布出去。”李管事牙一咬：“既然你做的是媒体的活儿，这个活儿总归是为了钱财，说吧，多少。”
到底是云府的管事，说话就是财大气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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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媒体潜规则
“你看你说的。”林见秋一听，一拍大腿。
李管事一哆嗦。
妈的，这厮能不能不拍大腿了？每次都一惊一乍的，而且每次一拍大腿，准没好事，李管事的心又提溜了起来。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当云府的管事也这么多年了，这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如此年轻的人一直压一头吊打，而且这个年轻人给人一种心思极度缜密，行事极为稳重，可布局又让人琢磨不透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人头皮发麻。
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是什么，正如李管家现在对媒体这个行当极为陌生，不知道下一步又会如何。
“这个东西，绝对不是威胁你要钱财的，你啊，还是不懂媒体，我跟你说道说道。”林见秋好言好语，微笑和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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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管事：（？？_？？）
“我们呢，有报纸，有杂志，这些你听不懂，不碍事，有一件事你能听懂就行了。那就是那挂在外面的画，比如说一个月挂五张，那就有四张画的是好事儿，一张画的是负面报道，也是不太好的事情。”
林见秋伸出手摸了摸胸前放了李管事跋扈无比的那张画：“你这张呢，就是我们的负面报道，是不太好的事情。我不是针对你啊，我是就事论事，这行，就这样。”
“那你的意思，是你横竖都要发出去了？”李管事的眼里现出了杀意。
如果这事儿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那横竖是死，那不如拼个你死我活，直接用毒，全都毒死算了。
这赤脚的不怕穿鞋的，跟人打架，最怕不要命的。
李管事眼里的杀意，让镖局的镖头嗅到了危险，他立刻将刀抖了抖，提醒兄弟们提高警惕，并立刻伸出手，将林见秋拉到了靠近自己的位置。
“小心逼得他走投无路，直接用毒。”镖头边说着，边从怀里摸出一颗丸子，直接塞到了林见秋的嘴里：“这药丸能挡一小会的毒。”
真是专业啊。
林见秋很是感叹，居然还有这种药丸，能挡住一会的毒就赢得了活着的机会，这一会的功夫，这群肌肉男足够带着他们的林掌门跑路了。
林见秋嚼了嚼，这药丸子跟巧克力球似的，咬起来粘不拉几的，倒是有点甜，只是也有点腥味，嚼了几下后，舌头碰到了一个异物。
林见秋伸出舌头，将异物用手扯了出来，呆住了。
一根弯曲的毛发，小拇指那么长……
？？？
是我太污了，想多了吗？如此弯曲的毛发，好生眼熟啊……
林见秋涌出一股不详的预感，问道：“兄弟，你这……这……这药丸子，是什么做的？”
“大补，放心吃吧。”镖头一直盯着李管事的一举一动，似乎现在没有心情跟雇主林见秋解释这是什么。但是大补二字，让林见秋的嗓子眼发痒，想吐。
在匪寨的时候，吃那童子尿汤，人家也说大补来着……
“林掌门，你给句痛快话。”李管事冷着脸，声音中带着点最后通牒味道。
“我说了，我不是针对你。”林见秋从怀里掏出晚上画好的版面，丢了过去，李管事接过来一看，只见一叠颇大的方形粗布，用线釘了一个侧面。
翻了翻，每一页都画了不同的线框。
“第三页和第四页，就是放负面报道的页面，三十天出一次，每次都会有两个负面报道。”林见秋指了指：“不一定会是你上去，如果这段日子我们发现了别的负面报道，那负面报道比你的更有报道价值，就会报别的。”
林见秋准备的十分充足，这一看，也的确是早就准备好，而且十分专业，看上去，这个行当的确像是一直就是这么操作。
“那要是没有其他负面报道，就报我的？”李管事口气缓和了些，边问边翻到了最后一页，一看，后面写了各种价格，字极其好看。
徐知彼的字，还是值得一看的。
“这后面是……”李管事嗅到了生机，指了指后面的价目：“一个跨版，一次十锭金，是什么意思？”
“哦，这是杂志的广告招商价目表。意思就是我这个杂志，三十天出一期，如果你有什么要宣传的呢，可以给我钱，如果你给我十锭金，我就能给你一个跨版的报道，这报道，绝对是正面的，积极的，能提升你的社会威望，而且全华夏发布！”
李管事让林见秋说得有些晕。
一会报纸，一会杂志的。
他想了好一会才弄明白，那挂在外面的，是报纸，这种小册子呢，是杂志。这杂志三十天发一次，而且全华夏发。
“那，如果我购买你的版面，要你做正面的报道，那负面报道你还做吗？”李管事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相当专业，而且精准。
一本杂志不可能在报道同一个人的时候，这一次说他好，下一次说他坏，那不太好。
“当然不做。”林见秋嘿嘿笑了笑：“你都是我们的客户了，我们当然不做负面报道了。”
老狐狸李管家明白了，只要给钱，那么这个杂志就不会刊登你不好的内容，你要是不给钱，那就不一定了。想明白后的李管家抖了抖手中的布册子，像林见秋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这是他第一次对林见秋心服口服。
“这东西，果然跟我们文墨店不一样，这东西大赚啊。”李管事一伸手，将布册子丢给了林见秋。
“哦？且说来听听？”
“购买了你们的这个所谓的版面，你们就不会发负面报道，可每三十天一定会发两篇，如此这般，很多大宅大府为了防止你发负面报道，都会前来购买版面，对吧？”
林见秋也朝李管家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这个古人难怪可以成为云府的管家之一，虽然跋扈了点，但看问题还是很聪明的。
的确，李管家说出了一些媒体的潜规则。
比如某些杂质，不说每期吧，一年总会出一些负面评论，而这些负面评论会影响到一家上市公司的股市，哪怕是轻微的波动，那也是一笔大损失。
如果你想这家媒体不给你负面的报道，那么就联系他们的广告部，按年购买版面，无论是软广还是硬广，都可以。
只要你成为了这家杂志的客户，哪有报客户黑料的？
当然了，有些厉害的线上杂志，或者一些无良却影响力大的自媒体，很多企业都会防范于未然给予广告费，但是也要看金额。比如，今年广告费排名前一百名的，不报，而一百名后的，那就不一定了。
这种潜规则，是很多媒体盈利的黑色途径。
林见秋，用到了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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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生而为奴
小城里的人，奔走相告。
“快去啊！林掌门跟人斗法！”
“在墨韵客栈，有热闹看！不过你要小心点，林掌门带的镖局的人，凶得很！”
“听说林掌门跟云府的一个大人物合作了，好多钱财呢。”
街道上一些小民们飞快地往客栈的方向跑去，只是跑到客栈那，发现并无热闹，人都散了，只留下一些女人特有的香气。
“不是说这有热闹看吗？人呢？”几个小民气喘吁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问道。
“散啦，都斗完了。”一个家就住这附近的小民一开口，几个人就围住了他。
“总之呢，那李管事给了林掌门足足二十锭金。”口沫横飞的屠夫，一刀将骨头砍开，羡慕得直摇头：“老子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
“这么多钱财，哎，我们累死累活一辈子，都挣不到半锭金，如果我有半锭金就好了，就能讨到个屁股大的女人了。”
……………………………………
客栈内，李管事的脸，青绿青绿的。
“管事，你真给这么多钱财，给那厮？”
“我觉得那厮，什么掌门不掌门，搞不好就是个骗子。他要是帮派真做这么大，我们能不知道？”
三个贴身丫头一直在客栈里忙活，听到这事儿后，纷纷气不打一处来。
二十锭金啊，不是笔小数目，问题是这还不是多少钱财的问题，这是一个面子问题。堂堂云府的管事，居然让一个凭空冒出来的掌门硬生生地按着头，还赔上了二十锭金。
“管事，这要是传出去，那话可不好听。”贴身奴提醒道。
“是啊，让一个菜头给掐了，他这是。”
李管事阴了阴眼，狠狠地瞪了那两个贴身奴一眼，那两人连忙闭嘴。
“你们打小就是我买来的，虽然你们是云府的奴，但是归我所用，你们知道我的脾气的，今天的事，知道了就行了，不用再张扬。”
“是。”三个贴身丫头怯怯地回道。
“不过……”其中一个丫头抬起头，说道：“我听武士说，当时很多人在场，怕是瞒也瞒不住的，都说您花钱把事儿压下去了，到时候传到云大当家耳朵里……”
李管事一听，怒从心起，只见黑影一闪，他抬起脚往那丫头的肩颈处一踢。
只听得咚地一声，中间的丫头被踢的飞到了墙壁上，一下砸落在地，一动不动。
扑通……
另外两个丫头瞬间跪了下来，瑟瑟发抖，连用余光看一眼同伴的勇气都没有。
“什么叫花钱把事压下去？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吗？！”
跪着的丫头深深地低着头，丝毫不敢动，能感觉到李管事从左边走到右边，又从右边走到左边。跪着的这两丫头都是四岁被买进府的，一般大小，从小就在李管事身边养着，再忠心不过了，如今都长到了十六岁，这么些年对李管事十分地熟悉。
这种步伐，说明他处于愤怒，却又只能压抑。
以前，当李管事被其他管事下了招，让他在云大当家面前被揭短而受罚的时候，也是这个步伐。
“没有。”两个丫头齐齐回道，声音打着颤。
“我一直对云大当家心怀敬意，今天，是那林狗断章取义，把我一时的口误挑出来，做大，这个阴贼！”李管事的声音也打着颤。
丫头们是因为恐惧而声音发颤，李管事则是因为愤怒。
“其他围观的人，倒不碍事，这些年谣言还少吗？这些姬顶多背地里议论，不敢也没有身份说与云大当家的听。”
说到这，李管事停在了脚步。
“妈的，老子还得把这事儿瞒着！”啪地一声，杯子摔到了地上，摔地粉碎。
过了一会后，李管事的呼吸声镇定了些，他的声音十分地阴沉：“如果云府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我跟林氏媒体买了三十天的版面，为施公老爷子这次宴席添砖加瓦，并非坊间传闻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知道了吗？”
“是。”两个丫头低着头，余光偷偷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同伴，见她口吐献血，一动不动，眼睛瞪得大大。
两个丫头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虽然同样是奴，可李管事的地位摆在这，惹不起。
“那群贱民还说我是奴。”李管事一想到这，伸出手捂住了胸口，只觉得胸闷不已。
生而为奴，虽然身为云府的管事之一，那也是奴。在市井小民或是达官贵人的心里，这是变不了的。除非你离开云府，自立山头。
可他当云府的管事这么多年，那么多的事儿都过了他的手，云大当家能让他轻易地抽身离开吗？绝对不可能。
所以，已经另立山头的林见秋已经是主，而李管事，再风光，也是奴。
“为什么我是奴，妈的，为什么我是奴！”李管事再一次开始来回踱步，在云府这么多年，这是头一次让他如此憋屈。
憋屈得要炸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那两丫头身上，伸出手指向她们：“你们说，你们是什么！”
那两丫头被这咆哮之声吓得一哆嗦，深深地埋下身：“是奴。”
“那你们说，老子是什么！”
这句话一出，那两个少女的脸齐齐地红透了，她们哆哆嗦嗦却异口同声地回道：“是奴的主子。”
“很好，我既然是你们的主子，现在主子憋得慌，你们要如何！”
那两少女身体抖啊抖地，害怕又不敢反抗，低声回道：“伺……伺……伺候主子。”
“嗯。”李管事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对她们的回答很满意，伸出手指了指床的方向。
这不是第一次了，当管事，哪有不挨主子批的？每次被云大当家批了，或者受了什么气，都是这三个丫头伺候他，让他打让他骂。
或者让他鞭打。
消火，降气。
生而为奴，这两个少女万分恐惧地看了看李管事，又劫后余生地看了看一旁死了的同伴，随时一眼后，两人相识苦笑。
苦到了命里的笑，透着无能为力。
不多会，丫头的裙子都落到地上，两个少女柔软的脚朝着床轻轻地走去，并排向前，白皙修长。
李管事微微睁开眼，见两位少女齐齐地跪在了床上。
阔步走了过去，寒着脸，咬着牙，发着狠，走到跪着的她们的面前，伸出手，抓住两位少女的头发，将她们的脸抬起来面着自己。
“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