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秋二话不说，拿过湿漉漉的衣服拧了起来，拧完后团成一团，朝着雀儿伸出手：“上来吧，回去睡觉。”
雀儿却支支吾吾地，低着头看着自己泡在河水里的脚丫子，不动弹。河水哗啦啦的，这边浅，虽然夜色重，可雀儿很白，在月光下就跟反光似的，小白脚胖乎乎地，在水里的鹅暖石上，大拇指翘起来。
“怎么了？”林见秋觉得有些奇怪。
雀儿的脸，许是红了，月色下都觉得她脸色有些不对劲。
“雀儿……雀儿……”她伸出手指了指岸边，林见秋看了过去，只见岸上放着她干净的裙子，她抬起头害羞地看着林见秋，解释道：“雀儿也想洗澡……”
……
也是哈，忙得满头大汗的，这大夏天的，谁都得洗个澡。
“啊，这样啊，哦……”林见秋立刻看了看四周，的确，也就这一块适合女孩子洗澡，四周的篱笆比人还高，又是弯道，躲在这里头，三面都看不到。
还有一面朝着岸边，林见秋可以把守，不让别人看到。
“这里有蚊子，公子回家等雀儿吧，雀儿洗完就……”雀儿说到这，一下不说话了，四周传来一个古怪的声音，她吓得眼睛瞪得滚圆滚圆。
“我守着你，你一小丫头，要是这边有流浪汉路过，就坏事了。”林见秋背过身，坐到了河哽上：“你放心，我绝不偷看。”
天色一暗，萤火虫舞了起来，尤其是河边，特别地多。
星星点点的，极美。
雀儿并没有迟疑，而是顺从地点了点头：“辛苦公子了，谢谢公子。”
“你放心，我不偷看。”林见秋怕她担心，又强调了一次。
雀儿却低着头，红着脸轻轻道：“雀儿本就是公子的人，又何来偷看。”
……
咳……
林见秋干咳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把衣服的领子往下拉了拉。奇怪哈，明明刚刚洗完凉水澡，这会子也不热，怎么突然出了一身汗，燥热得很呢？
只听得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解衣服的声音，还有雀儿在水里淌着走，走向岸边的声音。
哒……
一声轻响。
衣服丢到了岸上，落到了林见秋的身边，林见秋余光刚看了一眼。
哒……
又一声轻响。
一根长长的带子，中间两坨松松的小东西丢到了衣服的旁边。
这东西……眼熟，眼熟，见过，见过。这是古代青楼女子特有的胸前小衣服……
哒……
裙子也丢了过来。
“嗯……”随着人入水的声音，雀儿很满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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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揽一池春水
不要误会，这个嗯地一声，是少女忙了一天，暑气在凉凉的河水里瞬间消散的时候，本能地发出的开心的声音，人家还是少女呢，瞎想什么？！
嗯，林见秋也没有瞎想。
发誓，他32岁的灵魂绝对没有瞎想，只是十八岁的身体不听使唤……
转移注意力，转移注意力，转移注意力！
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皓月当空，漫天的繁星，林见秋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天空了，在城市里高楼林立，灯光比星星还要多，哪里看得到？
他伸出手，空气如此好，如同手一伸就能摘到星星一般。
身后的雀儿侧过头，透过那篱笆偷偷地看了一眼林见秋，见他伸着手，抬起头看着月亮，于是也抬起头看向了月光，随后也学着林见秋的模样，伸出手，探向星空。
月光如水，洒落在她的身上，如雪的肌肤发着光。
月光也洒到水面上，白光粼粼。
林见秋的手放了下来，猛地朝着旁边一抓，抓到了一只飞过去的萤火虫，萤火虫在他的手心闪着光。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萤火虫了，在城市的钢筋水泥里，闪动着的都是手机屏幕。
手一松，往上一抬，萤火虫从他的手心飞走。
身后的雀儿眨了眨眼，调皮地笑了笑后，四处看了看，她周围也飞舞着好多萤火虫，于是小米牙咬着唇，猛地一下站起身，伸出手一抓！
林见秋只听得身后扑哧一声，他立刻紧张了起来：“雀儿？怎么了？”
“没……没什么。”雀儿一下站在水里，整个身体都洒落在这月光之下，水面之上，摊开手，手心却没有萤火虫。她哪有林见秋那么身手敏捷？
不但没有捉到那只萤火虫，那只萤火虫反而挑衅一般地落到了她的头发上。
“鹅卵石滑，莫摔了。”林见秋嘱咐道。
“哦。”雀儿温顺地再一次身体一沉，让自己的大半娇躯沉入河水中，撩起河水，细细地清洗自己的头发和身体，只听得河水噗嗤噗嗤地声音。
对于林见秋来说，这声音甚是诱人。
呼……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转移注意力，转移注意，转移注意力……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一四得四，一五得五……”林见秋背起了乘法口诀，无奈地低着头看着自己拱起的衣服，希望等雀儿上岸后，能正常点……
否则看上去实在太像一个流氓了。
可反过来又一想，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如果知道自己身后不足五步远的地方，有一位冰清玉洁又凹凸有致的少女在沐浴，却还没有反应的话，那也太不像话了……
“公子，你在背小九九吗？”身后，雀儿的声音脆脆的，她从水里站起来，侧着身子，伸出手将长发捏了捏，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她已经洗完了，把头发上的水盘一下，用原本的衣服擦一擦，就可以上来了。
“哈？”听到雀儿这问话后，林见秋一愣。
紧接着，少女特有的小奶音很有节奏地响了起来：“九九八十一，九八七十二，九七六十三，九六五十四……”
“呀！你还会背乘法口诀表啊？”林见秋一听，大为惊讶。
其实，在春秋，战国的以后，《九九乘法歌诀》就已经开始流行了，在荀子》、《管子》、《淮南子》、《战国策》等书中就能找到“三九二十七”、“六八四十八”、“四八三十二”、“六六三十六”等句子。
只是古人的背诵方式跟我们不一样，他们是从九九八十一开始背，也就是我们说的倒背，背到二二得四就没有了。
雀儿的确聪明，只听到林见秋从一开始背，就猜到了他在背什么。
“我在背小九九啊。”
“哇，这个时候的人就会背这个了吗？！”林见秋忍不住一下笑了起来，眼睛都亮了，本能地一下侧过脸朝着雀儿的方向看了过去。
余光一下看到了雀儿的身体。
说实话，那一下他并没有看得很清楚就立刻将头转了过来，十分尴尬地脱口而出：“我……我……我没看清……”
……
？？？
似乎哪里不对劲，听上去好像对没有看清很惋惜似的。
林见秋连忙又补上一句：“我意思是我并没有看清，不是，我意思是，我并不是觉得想看清，是我……我……我那什么……抱歉……”
真是尴尬呢，老司机林见秋从来没有这么说话磕磕巴巴过。
雀儿的脸羞得通红，她低着头，抿了抿嘴后，小声地说道：“雀儿本身就是公子的呀……公子为什么要道歉呢。”
……
真是……
这个时代的女人，真是……
林见秋不知说什么，只觉得愈发热，在今天之前，他真没有想过会跟雀儿发生点什么，真把人当小妹妹看的。才多大，才十五岁！
哦不，过了今天就十六了。
十六又怎么样？还是个少女啊。对这种少女居然有想法的32岁大叔，那是要被人唾弃的，那简直就是恶心怪大叔啊！
咿？不对啊，我今年才十八，只比雀儿大两岁而已啊！而且这是古代，在这个时代，十六岁是嫁人最好的时间点，如此说来……林见秋眨了眨眼。
随后立刻又甩了甩头，想什么呢……
雀儿再一次将头发用手捏了捏，捏下许多水后，准备上岸。也不知怎的，几只萤火虫总围着她飞，雀儿忍不住勾起嘴角，调皮地伸出手一抓。
又没抓到。
这时，她的脸色变了变……
身体保持着站在水中，伸出手抓萤火虫的模样，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啊！！！”一声尖叫，雀儿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脸，飞快地往岸上跑，这鹅暖石滑，林见秋都提醒过她了，鹅暖石滑！要小心！
可当她看到那只大大的癞蛤蟆跳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吓得方寸大乱。
“怎么了？！”林见秋被她这一尖叫吓了一条，头本能地再一次往后转，转了一半后立刻意识到对方没穿衣服，连忙又回过头，再一次问道：“怎么了？！”
只听得扑通一声……
“糟糕！”林见秋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转过身，往河里一看，只见雀儿在水里扑腾着，瞬间，救人的本能让他立刻冲了过去，伸出手一把将雀儿用手里拉了起来。
惊慌失措的雀儿连人带水一下扑到了林见秋的怀里。
揽一池春水，春水就着月光，月光裹着美人，美人搂着林见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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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那夏那夜
第42章那夏那夜
雀儿是害羞的。
虽然在她的意识里，既然是公子的仆，那就是公子的人，可是一个从未如此面对过男人的少女，无论如何都是害羞的。
这种不经人事的害羞让她不知怎么办，最后选择了死死地捂住了脸，并将头埋到了林见秋的胸前，仿佛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
这么美的月光，林见秋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了；这么美的星空，林见秋也好久没有见到过了；这么多的萤火虫飘在这静寂的河边，伴随着竹子的清香翩翩起舞，林见秋更是好久没有过这种休闲。
扑到男人怀里的女人，林见秋也好久没有感受到了。
而这么美的雀儿……
林见秋从未经历过。
哦不，雀儿还不是女人，还是一位从未经历过人事的少女。
许是月亮也害羞，云朵遮住了月，暗下去的夜色让萤火虫的亮，变得璀璨。至少在林见秋的眼里，是这样的，尤其是当几只萤火虫落到了雀儿的长发上的那一刻。
璀璨到林见秋觉得眼前朦朦胧胧的。
淡淡的少女的清香飘了过来。这与他在金满院的时候，闻到雀儿身上的少女香略有不同，少了许多脂粉气，多了一些奶香。
“雀……雀儿……”林见秋的声音伴随着河水颤抖着。
“公子……”雀儿娇羞地声音伴随着风飘舞着。
“我……我是怕你被水淹了。”林见秋解释着，可现在并不会被水淹，他却也不放手，依旧抱着。
雀儿的头，在他胸前点了点，依旧捂着脸。一头秀发无半点多于修饰，带着水珠一顺到底，几个萤火虫围着她的头发一直在飞，宛若在仙子。
哒哒哒哒！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吓得两人立刻往岸边走，马上蹲到了水边篱笆的旁边躲了起来。
林见秋探出头看了看。
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人骑着一匹白色骏马，从城外的小路匆匆过来。那黑衣人的衣服有些奇怪，后面鼓起来一坨。
身后黑色长袍之下鼓起高高的一坨，似曾相见，难倒骑马而过的是挎着扫把的八碗女侠？
“哇，那可是金府的飞蹄骏马！”雀儿一阵惊叹，伸出了手：“你看，那马鞍！”
马跑得飞快，好在林见秋眼睛足够明亮，看到了雀儿所说的马鞍。离得这么远，居然都能看到马鞍闪闪反着月色的光芒。
“金府？”林见秋微微眯了眯着眼，让自己看得更清楚先，骑马的那人停了下来，从兜里拿出了一个酒葫芦，仰头喝了起来。
看到这酒葫芦，林见秋心想，莫不真是八碗女侠？听她说，她能喝八碗酒来着。
不过，金府？难道她不是苏府的离家出走独自闯江湖的二百五大小姐吗？
“嗯，这附近几座城，金府的飞蹄骏马是马中之王。你看，那马鞍都是金的配饰，上头还镶了宝石。”雀儿似乎对这匹马很是熟悉，虽然声音压得很低，却压不住内心的激动：“上次我听妈妈说，这飞蹄骏马十分金贵，买下这匹马的金子，能买下一座四进四出的大宅子！”
卧槽，一辆布加迪威龙啊！
“那这骑马的人，你知道大概是谁吗？”雀儿的声音实在是太过激动，让林见秋也好奇了起来，他问道，很自然地转过头看向半蹲在自己身边的雀儿……
呃……
一时间，林见秋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他忘记雀儿没有穿衣服半蹲在他旁边了，这一扭头一看，画面不可描述，只能全部打上马赛克。
我真的要扛不住了……林见秋心想，他真的已经快要把‘雀儿还是个孩子’抛到脑后了，这么一眼下来，甚至觉得她哪里是孩子？！
除了脸是孩子，哪里是孩子？！
雀儿抬起头，迎上了林见秋的目光，忽闪忽闪了下无辜的眼睛，动了动她的水润红唇：“雀儿不知道是谁，不过雀儿听……”
雀儿说了什么，林见秋真是无心去听。
他只觉得愈发头晕目眩……
“雀儿，你别这么抬着头看着我。”林见秋声音十分严肃：“再这么看着我，我可……我可……”
雀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穿衣服，瞬间脸红了，连忙一弯腰将岸边的衣服拿起，快速穿上了衣服后，静静地站在胸口起伏得很厉害的林见秋的身边。
林见秋握紧了拳头，闭上眼睛，深深地吸气呼气，调整情绪。
雀儿见林见秋握紧了拳头，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怯怯的表情，她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或说错了，只好静静地站在林见秋的身边。
“呼……”许久后，林见秋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理智回来了些，转过头看了眼雀儿，见她已经穿好了衣服，还好，还好，不至于变禽兽。
雀儿张了张嘴，低着头怯怯地扯了扯林见秋的袖子，道：“公子，天色不早了，我们去睡觉吧。”
……
哎……
林见秋明白，自己又需要一阵子重新压制的澎湃了。
林见秋看着不远处的小屋，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家，小屋周围烟雾缭绕，雀儿点的熏蚊子的草还燃着。如果是以前，他看到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连屋顶都没有的小屋，绝对不会认为这是‘家’。
就像在北京工作的时候，再好的出租房，在他心目里也不是‘家’一般。
可此时，月光之下的小破屋，却给了林见秋家的温馨。
“雀儿。”林见秋的声音十分严肃。
“公子？”雀儿抬起头，这是林见秋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唤她，她有些惶恐。
林见秋转过头，看着雀儿，认真地问道：“你之前一直说我买了你，你就是我的仆，现在我想问你，如果我没有买你，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雀儿想也没想，立刻点了点头。
“你不想想？”林见秋见雀儿丝毫没有思考，怕她不明白，于是进一步解释：“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没有……”
话还没说完，只见雀儿的脸一下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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