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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秋看向了地面上那件翠绿色的衣服，这是雀儿的衣服，湿漉漉的。可见王妈子所说不假。
只是心里一阵后怕，投井自杀这种事情以前倒是经常在书里头，在电视里头看到，可如今却实实在在地在身边发生。
这可是投井啊！若是没有在那千钧一发之刻拉住她，那岂不是……
“寻死觅活的，以为这样就不用伺候人了吗？”
王妈子冷冷地说着，抬起手迎着光细细看起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道：“妈妈我有的是法子，不出两个时辰，再贞烈的女人也得乖乖儿地爬上刘公子的床！”
果然，来这葬花房，不是收尸，便是调教。
“你对她做什么了？”林见秋转过头，面色铁青。
王妈子后退一步倚靠在栏杆那，手中挥动的扇子停了下来，左边嘴角勾起，笑得十分暧昧。
“你对她，做什么了？！”王妈子这笑容令人十分不安和恶心，林见秋咬紧了牙，上前一步，怒目而视。
这种态度可不是金满院小厮对大当家能有的态度，虽然他地位高，甚至比当家头牌柳妹儿还高，但这么充满攻击性地看着王妈子，是不合规矩，也是不允许的。
毕竟，你再有才，也不过是金满院的小厮。
身边的小厮立马阴着脸朝着房间的方向看了看，他只要喊一句，立刻会有打手冲出来将林见秋制服，且是狠狠地制服。
哼，一个吃下了生不如死药的人，蹦跶不了几天了，还这么张狂！林见秋的态度让王妈子眼里闪过一丝狠，但很快，她藏住了这丝狠，反而笑了起来，拿着扇子在林见秋的胸口敲了敲。
“啧，林公子，那么紧张做什么？刚开锣呢，如果林公子有这个雅兴，可以加入他们的。”
他们？
“来，带林公子开开眼。”王妈子扭着腰肢，打了个响指，小厮连忙跑到前面帮忙开门。
林见秋走到门口，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雀儿的衣服，只觉得心疼不已。
原主林见秋与雀儿相识于微时，虽然交流得并不多，但都是一个院子长大的苦命孩子，关系自然不用说。而林见秋穿越过来后，这雀儿与他一直不错。
这是一种从小到大的情谊，对于此刻的林见秋来说，雀儿就如同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一般重要。
大门口偌大的屏风遮挡住了视线，靠着墙边，七八个一脸猥亵的打手色迷迷的，如同饿狼，盯着同一个方向。
“罪官之后，总是把贞i操看的太重要。要让她们把这些看淡，一个办法最管用。”王妈子的声音得意而有把握，她是这一行的老手了。
嘿嘿嘿嘿……
一听到王妈子这么说，那群看上去呆头呆脑的打手们纷纷笑了起来，看上去傻傻呆呆的。
“那就是让她们把什么尊严，什么爱情，什么洁身自好通通忘记，通通忘记，得先毁灭。”王妈子领着林见秋绕过屏风，指了指：“你看，就这样的法子，不出两个时辰，没有人能扛得住。”
这是一间很空的房间，除了中间放着两张没有任何遮挡的床，什么都没有。
一张床上，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少女被一个打手压在身下，云雨巫山很是不堪，少女流着泪，却没有任何声音，嘴里被塞了布团。
在这张床的旁边，还站着两名打手，激动万分直勾勾地盯着。
法子并不复杂，电视里总是会以屈打成招来胁迫不想从娼的女子，甚至有的会说先拿一群人让其破身，而实际上，在古代很长的一段日子里，都是采用这种精神胁迫法。
那个时候的少女对男女之事所知不多，可以说不到洞房时分，一无所知。更不可能看到男人的那玩意儿了。对于雀儿这种，要摧毁她的精神十分简单。
其一，让她观摩。有的女子光观摩，便已吓破了胆。而像雀儿这样的大家闺秀出身，何止吓破胆，她会觉得自己也被玷污了，不干净了，不再是良人。
其二，羞辱。这种羞辱并非叫几个人破了她的身，毕竟第一滴血的价格比较高，而且依着花楼的经验，公子哥买下第一滴血后，往往会连着过来热乎几天，这是一大笔钱，蠢货才选择让小厮给破身。
这种羞辱，便是让雀儿看到一大群男人的身体，尤其要害处，抑或是让一群大男人，看着她光溜溜的身体，两者皆不会破了她的处子之身，却也足以让她崩溃。
就这两样，便足以击垮一个大家闺秀，而且越是贞操观念重的大家闺秀，越会有负罪感，也越会深深觉得自己，变脏了。
“雀儿呢？！”林见秋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床上的女孩并非雀儿，那么雀儿呢？！
他明白，在这个朝代的女子，尤其像雀儿这样的女子，跟现代人不同。在她的世界里，男人的身体只能看主人或相公的。
一旦经历了王妈子这两步，哪怕自己的身子还是完好的，她也绝对无法回到从前。
“刚开锣呢，就吓瘫了……”王妈子指了指另一张床的一侧：“死都不怕，还怕贞操没了，真是好笑，以为自己能嫁得良人不成？”
林见秋立刻绕着床跑了过去，只见雀儿一身湿漉漉的，整个人蜷成一团跪倒在床边，浑身颤抖着掩着面，死死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不要……王妈妈，我求求你，不要……让我死吧，让我死吧，不要……公子……林公子……”雀儿呜咽着，随着另一张床上发出的有节奏的声音，吓得瑟瑟发抖。
她绝望而恐惧，在进到这个房间，看到这两张床，便瘫坐在地。
眼泪从手指头缝隙中滴落出来，在地上湿了一大片。
对于雀儿来说，比死更可怕的是，她变成了枝枝那种女人，对于她来说，若是见了别的男人，而且是这么多的男人，那便已经是枝枝那样的女人。
而比这更可怕的是，她站在林见秋的面前，无颜以对。
是的，十四五的雀儿情窦初开，愿以死护心中所爱，哪怕这份情感，林见秋不知。
林见秋跑了过去，没有丝毫犹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别怕，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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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惊雀归巢
雀儿的身体本能地剧烈地抗拒了起来，而这抗拒就一下。下一秒，她意识到抱着她的是林见秋后，立刻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将整个头埋入了他的怀里。
“公子……快走，王妈妈看到会打死你的，会打死你的……”一开口，却还是担心林见秋，只是或许太害怕了，口里这么说着，手却紧紧地拽着林见秋的衣服，头埋到他的胸膛，嚎啕大哭。
说到底，她还是个孩子。
“林公子，这雀儿一看就是情窦初开，恋上你了。啧啧。”王妈子自然不会认为雀儿是个孩子，毕竟在这个时代，十四五岁完全可以嫁人，可以接客了。
她如同看一场好戏，乐呵呵地挥了挥扇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只可惜，你不是以前的大家闺秀，而是在我这金满院带了几年的小崽子，出不去喽……”
也不知雀儿想到了什么，她听到这一句后，身子一震，立刻从林见秋的怀里弹开，撑着身体往后退了退，抬起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又不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进了金满院的门，就不要想着嫁得良人！”王妈子冷笑一声，帕子一挥：“扯开她的手！让她看看！扒光了绑床上，大家都看看！”
呜……
雀儿绝望地哭了起来，她伸出手推了推林见秋：“公子，走！你走啊！走啊！”
最不堪的一幕，她不想林见秋看到。
“你们谁敢动她！”林见秋怒吼一句，再一次一把揽过雀儿，抱住了她。
“林公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王妈子冷下了脸，上前一步微微昂头。
“公子的确有才，我们金满院也重用公子，最好的厢房给公子，还提酒水钱给公子，要什么给什么。可是公子，这金满院有金满院的规矩，花楼有花楼的牌头，你干预我这老妈子教育贱蹄子，是不对的。”
“再说了，这雀儿本就到了干活的年纪，你跟她关系不错，可我王妈子也是花了钱财将她买来，花了心血栽培，从那么一个黄毛丫头养到这前凸后翘的。”
“林公子，这哪怕你去告官，我王妈子都有理。”
“我说了这么多，无非是给林公子一个面子，林公子如果……”
林见秋怀里的雀儿剧烈地颤抖了下，她口里喃喃地念着‘公子快走’，可畏惧却让她本能地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着他胸前的衣服。
“废话这么多……”林见秋不看王妈子，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雀儿的后背。
“林公子，妈妈是给你脸，才跟你解释这么多。别给脸不要脸，要不然，你给她赎身啊！”贴身小厮冲了上来，一副长舌妇模样，龇牙咧嘴的。
“我来这，就是来给她赎身的。”林见秋转过头，瞪着那小厮。
“噗……”小厮笑得口水一喷，捂着肚子笑得前后摇摆：“林公子，你不就昨天得了些钱财吗？赎身？你知道给雀儿赎身要多少钱财吗？”
“要多少？”林见秋明知故问。
王妈子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淡淡地笑着，扇着风。
她是个老谋深算的妈子，雀儿的情窦初开和林见秋的野心，她都看在眼里。明白林见秋这个人，首先肯定会凑齐钱财替自己赎身，其次，搞不好会给雀儿赎身。
毕竟雀儿漂亮，这容貌在整个金满院也是排第二的。之所以没有排第一，那仅仅是因为到底是年纪小一些，脸还没有长开，缺了些女人的韵味。
林见秋这么个小厮，在这儿吃酒水的抽水，凑齐了钱，能不给自己买一个妞回去传宗接代？
只可惜，这两人的毛还是嫩了点儿，一记生不如死药足以碾压林见秋的所有目标。毕竟，这药顶多十天便会让他开始呆若木鸡。
林见秋的一切计划都将化为泡影。
最令人愉悦的是，到那个时候，估算下来，他刚刚凑齐赎身的钱财。而这些钱财最终不还是能落到王妈子的手里？
“赎……赎身？”雀儿抬起头，眼泪婆娑地看着林见秋，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我凑齐了钱财，给你赎身。”林见秋声音温柔，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噗……”贴身小厮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而这一次，王妈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锭金哦，雀儿的赎身金是一锭金！”贴身小厮凑到了林见秋和雀儿的跟前，弯下腰伸出一根手指头戳到了林见秋的鼻梁上。
林见秋冷冷笑了笑，伸出手一下打开那小厮的手指头：“哪里来的狗腿子，你有几个资格跟本公子谈赎金？”
那贴身小厮的脸色变了变：“林公子，你这么牛，那把金锭子拿出来啊。”
话音刚落，一块扁平的金锭子被林见秋从腰间摸出来，晃了晃。瞬间，贴身小厮和王妈子都呆住了，包括依靠在他怀里的雀儿，也呆住了。
这是一锭崭新的扁平状像鞋垫子一般的金锭，并非林见秋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元宝模样，下方还刻了几个字，只是他不认得。
“这……这……这……”王妈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见秋手中的金锭子，看成色，是真的。可林见秋哪里来的金锭子？！
难道是偷的？王妈子立刻伸出手摸了摸她放钱财的箱子钥匙，还在。
“这真的假的？”贴身小厮直接伸出手，想从林见秋手中拿金锭子。
林见秋冷声道：“滚一边去！”
说着，他站了起来，并将雀儿也扶着站了起来。
“别跪着，以后，你再也不用跪着。”林见秋温柔地说道。
雀儿颤抖着站了起来，看了看那金锭子，又看了看林见秋，竟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唇都变成了惨白色。
也不知是太害怕还是太激动的缘故。
只是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
如一只惊雀，方归巢。
………………………………
“如果我能离开这就好了。”去年冬天，雀儿在后院干活，天空下起了雪，她抬起头看了看，嘟囔着。
“难。”一起干活的女孩鼻子冻得通红，摇了摇头：“你别想了，越想出去，越痛苦。其实真当了花楼姑娘，也没什么，有吃有喝的。”
雀儿却摇了摇头，她从小便是闺秀，要接受这种事，对她来说太难太难了。
再一次抬起头看着天空：“你说，要怎样才能离开这呢？”
“嗯……遇到一个英雄吧，很有钱的那种。”
“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英雄吗？”雀儿歪着头，伸出手，雪花落到她的小手上，她的眼里闪着光：“会不会有这么一个英雄，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救我！”
“要是有种英雄，你会如何？”
雀儿迎着风，看着院子里上空漫天飞雪，盈盈一笑，道：“愿终生为仆，以命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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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忠仆or女仆
这一锭金是一位十四五岁花季少女命运的转折，此刻，雀儿的目光落在那锭金上，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林见秋一手举起这一锭扁平的金，一手搂住雀儿无措的身体，向前走了一步：“王妈妈，雀儿的卖身契，拿过来吧，我给她赎身。”
“你……你……你……哪里来的金……金……金……”
闯荡江湖多年的王妈子说话都发了瓢，这超过了她的经验，准确地说，这也超过了她的想象。站在她旁边的小厮则彻底傻眼了。
就这房间里的烛光，金锭子色泽很亮，看上去是新制的。
“你不要管我是哪里来的，总之不是偷的。雀儿的卖身契呢？”
王妈子本能地又摸了摸贴身挂着的放钱财箱子的钥匙，她总觉得有些诡异，这林见秋上哪弄的金锭子？
不是偷的，就是假的。
“我去房间拿卖身契。”王妈子倒没说多，她去拿卖身契的时候，得好好查点查点自己的钱财。目前的局面出乎她意料，她得摸清楚情况再说。只是出门的时候，给小厮打了个手势。
派打手盯着，若是偷了我的金锭子，正好抓住小尾巴，得猛抽一顿。
若是拿假的来糊弄，那更好了，黑白两道都够这林见秋吃一壶的，这地界是匪爷罩着的地界，用假的，那等于在匪爷的头顶上撒尿；而官府那边就更不用说了，本就是严打的。
林见秋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首先是货币的流通，他一来就很疑惑，这儿怎么会有金币。这金币是花城人通俗的叫法，其实也不是币的形状，而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很粗燥，跟金片子差不多。
可金锭子就不一样了，扁平的，像小孩子小鞋垫一般的样式，打磨得很匀称不说，上头还刻了字。
矿产来之不易，制作工序也很复杂，金锭子是花城的人存储大笔钱财的方式，官府那发行一部分，更多的则来自于几个大商贾自行发行。
而这几个大商贾并非一个国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