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躺了这么久,大抵也是明白自己的情况,而且脑子也突然变得聪明了起来,一下子就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轻飘飘扫了眼张让。
张让心底一惊,有种被看透的感觉,赶紧低下了脑袋。
刘宏心下一叹,明白张让担心的是在他死后的问题,也不想说什么,更没有让其陪葬的想法。收回目光,正欲说话,却嗓子一痒,猛烈的咳嗽起来。
“陛下!”张让已经,忙上前几乎,轻轻抚着刘宏的胸膛,为其顺气。
刘宏不由心底一暖,又见到张让眼中情真意切的担忧,决定帮他一把。
“明天,让辩儿和协儿一道来朕这儿,好久没见他们了。”
好久一说,自然是不可能是真的,只是个借口。对此,张让自然也不会在意,他在意的是,刘宏到底中意哪一个儿子做继承人?会是刘辩吗?
翌日。
刘辩和刘协兄弟,还有一个意外的人,那就是何皇后也来了,不过到了之后,还不等张让劝阻,就等在门外,丝毫没有进去的意思。
张让觉得不可思议又有些理解,毕竟刘宏没有要见她,若是非要进去,难保不会让刘宏感到厌恶,担心后宫干政等等,产生不好的影响。
转身入了内里,却也没有靠近,就这么躲在屏风后边,偷偷听着父子三人的对话。
刘宏自是发觉了张让,但并未说什么,只是将声音放低了很多,哪怕张让聚精会神去听也没能听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兄弟二人此时的关系还不错,尤其是刘辩作为兄长,平日里对刘协多有照顾,此时他们并未感受到刘宏话里有什么不同的意思,只是一问一答的回着平素里学到的东西。
末了。
刘协在与何皇后回到皇后的寝宫以后,就不同了。
在何皇后的询问下,刘协多了一点小心思,只是此时还不明显,到底兄长的照顾之情仍历历在目,便将其深深的藏在了心底。
何皇后却是不同,心底满是欢喜,推断出了自己的儿子更得欢心的结果。这让何皇后在之后的日子里,每次见到张让都多了几分傲然,令其颇是不爽。
刘宏的身子在时间的流淌中越发的坏了,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都开始说胡话了。
这日,刘宏似是知道自己不日将亡,趁着短暂的清醒,将上军校尉蹇硕、十常侍张让、赵忠等人尽数招来,选定了继承人——
刘协!
择优,不则=择长!
蹇硕忠心耿耿,对于谁继承皇位并不理会,他只管按照命令办事。
张让等人却是心下大骇,想想最近这些时日何皇后对他们的敌视,就觉得不寒而栗。
“怎么办?”
张让和赵忠等人满心阴霾的悄悄聚集在了一起。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陛下都已经下了命令了,我们总不可能不遵守吧,再说了,还有蹇硕那厮知道呢。”赵忠苦笑着说道。
张让闻言面色愈发的阴沉。
众人沉默许久,张让眼里陡然闪过一丝狠辣,道:“除了我们,就只有蹇硕知道陛下的遗命,不妨做了他。”
“这……”
众人被吓了一跳,这胆子也太大了吧!蹇硕随时宦官,但人高马大,武艺不俗不说,更有一校手下,如何能除?
“我们要不还是去求皇后娘娘吧!你我等人又不碍着皇后娘娘什么事儿,想来会放过我们的。”赵忠性子似乎有些软。
其余人被说动,纷纷点头,对于他们来说,是谁当皇帝并不重要,只要能得宠就行。
张让却道:“皇后娘娘就算同意了,大将军能同意?”
众人俱是一惊!是啊,皇后娘娘姓何,大将军也姓何,二人乃是兄妹啊,就连大将军的名头,都是靠着皇后娘娘得来的。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们和大将军何进的关系可谓是势同水火,平日里可都是相互看不顺眼的。
顿了顿,张让又道:“还有,别忘了,这些时日皇后娘娘对我们的态度,恐怕没那么容易啊!最后哪怕能保命,恐怕也要失去现在的一切,你们愿意吗?”。
愿意吗?
赵忠等人扪心自问,结果自然是不愿意。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习惯了高高在上,又怎么会愿意去做那富家翁。
………………………………
第三百六十四章 刘宏崩,洛阳乱(续)
张让端着一碗冒着热气,黑乎乎的药水,迈着小碎步向殿内走去,在门槛前,他还特意停下,仔细端详了一番,才跨了过去,就像是在呵护他的孩子一般,不,哪怕是孩子,恐怕也不会这般小心谨慎。
穿过外间,刚行至里间,张让眼眸落到了床榻之上,身子陡的一僵。
嘭~咔嚓~
热腾的药水随着碗跌落在地,分毫不差的落在张让脚上,若是往日,大抵他是要边叫边跳脚的。
如今却是失魂落魄的,踉跄着脚步上前,嘴里还哆哆嗦嗦的说着些旁的人听不懂的话。
“陛下啊……你怎么就……离开了呢?”
“咱这刚离开还不到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啊……”(关于这个死亡的判断,我认为是可行的。年初,我爷爷在病房去世,从接到医院的电话,再到医院,前后拢共不超过十五分钟,当时医生告诉我们,老人刚过去不到半个小时,之后等医院太平间的工作人员到位,加起来也不到一个小时,但从专用电梯下去之后,我就看到爷爷的身体已经变色,没有一丝血色,换句话讲,这个时候是已经开始僵硬了。)
张让犹自不甘心,凑上前,又探了探刘宏的鼻息,结果是半点儿也无啊!
“陛下啊……你可是天子,上天之子啊,怎么就像普通人那样就这么没了呢?”
张让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瘫坐在榻前,不断的说着这同一句话。
许久,当刘宏的尸体都变得僵硬了,张让才停了下来。
回过神,张让平日里的精明再次拿了回来,稍作沉吟,决定先压下消息,和其他人商量之后再说,因为刘宏走得早了些,他们的计划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怎么了?张让,你不是在照顾陛下吗,怎么突然就找我们过来了?不知道我们在忙吗?”赵忠的地位不下去张让,刚到,就抹着额头的冷汗,急声说道。
“陛下驾崩了!”
“哦,陛下驾……”
赵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话刚出口几个字,就察觉到不妙,面色一变,道:“陛下驾崩了?”
张让冷着脸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因为刘宏驾崩了,还是因为赵忠的态度让他不爽了。
咝~
屋内赵忠一应人等,齐齐吸了口凉气,均觉得脑门都开始冒凉气,开始散发凉凉的气息……
张让莫名的感觉到形势不多,忙轻咳两声,唤醒众人,然后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赵忠摇头,竖起两根手指回道,“这才过去两天!只有两天!”
张让闻言面色愈冷:“两天?不管多久,要想活命,大家还是都上点儿心吧!”
“你什么意思?”赵忠顿时就炸了,“你一天天的就知道伺候陛下,什么也不干,现在倒好,还怪起我们来了?咋不说你没照顾好陛下,以至于现在手忙脚乱的呢?”
“你……”
张让顿时气急,但赵忠说的是实话,想反驳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其余人虽然比不得二人精明,但和稀泥的本事绝对不差,眼见两个主心骨要闹腾,赶紧当起了和事老。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最关键的是,我们要尽快除掉蹇硕,要不然让他知道陛下驾崩,必然会立即按照陛下的遗诏,迎协殿下登基,到时候大家可就危险了啊!”
是啊!要真是这样,可就危险了啊!
张让和赵忠俱是心神一凛,冷静了下来。接着以张让和赵忠为首,又是好一阵龌龊,方才散去。
之后,没多久,正打算到刘宏寝宫附近巡视的蹇硕就接到了赵忠的邀请。蹇硕不想去,但赵忠死皮赖脸的把他拖走了。这也就是蹇硕没较真,要不然,就凭赵忠这个没蛋的货,怎么可能拖得动。
额,貌似蹇硕也是个没蛋的?
闲话休提,蹇硕被带到宫内某处的时候,感觉不太妙,提出离开,但都到门口了,赵忠岂会让他离开,拼了命的拖着他往里走。
蹇硕再傻也知道有问题了,甩手就要挣开。但此时赵忠也是铁了心要将其留下,因为他不想死。蹇硕操起沙包大的拳头,就要打断了赵忠的左臂,然后逃走,不想赵忠也是个狠人,竟先下手为强,一口咬在了蹇硕的手掌上,痛得他大声叫了起来。
躲在周围的刀斧手立时冲了出来,蹇硕大惊,再也顾不得疼痛,一拳打在赵忠头上,顿时将其打昏,转身就往外跑,然而,刚走几步,就被射成了马蜂窝。
其实他要是不打晕赵忠,或许有人质在手,反而好逃,可惜!
剪除了蹇硕,但也刚才的动静不小,惊动了周围的守卫。
张让当先走出去,在守卫踏进此地以前将其拦下,接着往日的yin威,暂时镇住了他们。
其后,张让等人又假传圣旨,邀何进入宫,以同样的手段将其射杀。然而,这却惹怒了早已察觉不对,带着人候在宫门外的袁绍,带着手下的人马就往里冲,嘴里还没忘了找个美好的借口——
“宦官擅杀大臣,诛恶者请前来助谋杀贼,以清君侧!”
袁绍直接撞破宫门向宫内杀去,张让等人不能敌,仓惶退走。奔入后宫,张让迎面撞上携皇子刘辩、刘协赶来的段珪,眼前一亮,十常侍裹挟着两位皇子继续逃走。
皇宫大乱,袁绍虽然人多,但宫内的守卫以为袁绍以下犯下,双方大打出手。等袁绍依靠兵力优势将其击溃,又斩杀了无数宦官的时候,就发现张让等人已经消失不见,连带着刘协、刘辩二人消失,最关键的是,这个时候他已经得知了刘宏驾崩的消息。
“找!”
袁绍面色铁青的下达了命令:“哪怕掘地三尺,也一定要将其找到。”
就在这时,一名侥幸活下来的宦官告诉袁绍——“宫内有密道出城,张让应该是从那里逃走了。”
再待细问,却不知道入口具体的地点,只知道是在“章德殿”。
知道了大致地点,也能简单不少,一番搜索,寻到了入口,袁绍亲自带着人追了上去,留曹操镇守皇宫,处理刘宏驾崩的后事,最主要就是找到遗诏。
张让没有想到会有“自己人”出卖他,与赵忠等七八人带着刘协、刘辩出了皇宫,就降低了速度,也有他们本身已经跑不动了缘故。
因此没走出多远就被全力追来的袁绍追上,张让等人分作两路,各带一个皇子逃窜。袁绍也是狠辣,不管其他人,盯着张让追。
及至黄河边上,前无前路,后有追兵,张让疾呼道:“缘何紧追不放?”
“阉党乱政,理应诛杀!”
袁绍说完不给张让再说话的机会,指挥手下一拥而上,将其乱剑砍死,救下了刘辩。
另一路,段珪等人逃出不远,就被得到消息领兵来追的袁术赶上,同样乱剑砍死,救下了刘协。
不同的是,袁术从赵忠嘴中得知刘宏的遗诏乃是让刘辩继承皇位。
这让袁术这个势利眼对刘协少了几分关心,反而在汇合了袁绍的时候,对刘辩多有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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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新帝登基,董卓入洛
“先皇遗诏~”
“皇子辩,德才兼备……”
“文武百官,恭请皇子辩,登基为帝!”
一套繁琐的仪式过后,刘辩迈着畏怯的步伐,走到了皇位跟前,眼里仍是充满了惊慌,似乎不久前的动乱仍在眼前闪现。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辩身子一颤,跌坐在皇位上,好在往日里没少见刘宏坐在这个位子上,心绪难平的同时,也没忘了伸出小手,喊道:“平……平身!”
“谢陛下!”
群臣心思各异的高呼一声,然后起身。在后边的袁绍看了眼袁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袁术则是得意得很,同样扫了眼袁绍,想着待会儿自己会不会得到封赏之类。在二人后边的曹操将兄弟二人的互动,心底却在思索:遗诏是真的,还是公路特意弄的?
立长?还是立优?今后要是自己碰到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办?
曹操想着这些的时候,望向皇位上那仍带着丝丝畏怯的刘辩,心底似乎有了些想法,似乎又没有。
待曹操回过神,正好见到袁术一脸大喜的伏地谢恩——
“臣,叩谢陛下隆恩!”
随后,便是例行的宣布大赦天下余余。
待散朝以后,曹操得知袁术得了上造的爵位封赏,而且还是大上造,食邑八百。看似不高,但要知道不是个个都是公孙度,也不是袁家的爵位承袭,而是独属于袁术的爵位。
换言之,只要今后袁术努力,多多立功,指不定十几二十年后,就成了关内侯,甚至是彻侯,食邑万户。
新帝登基,洛阳却并未平复下来,反而多了些暗涌。
后宫。
原皇后居所,如今的太后居所。
何太后面上却并无喜色,反而是一脸的恨意:“这该死的混蛋,要死了都还不忘那个狐媚子。现在在下边是不是挺快活?”
狐媚子,说的不是别人,正是王美人。也是刘辩生母,为何太后暗中所害,不过,无人有证据,加上当时何太后有了身孕,也就是后来的刘协,所以刘宏干脆的视而不见。没办法,谁让他辛勤耕种如老牛,换来的收获却只有一子一女,眼看着有可能再添一子,岂能放弃。当然了,要是他知道原来王美人曾有过身孕,只是被何太后先一步得知,然后下了药的话,或许就不是这样子的了。(情节需要,更改身份问题,勿要较真。)
刘协在一边识趣的当做没听到,一本正经的望着前方的空气,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东西。
何太后却丝毫不在意这些,只要没有外人就行了:“协儿,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一定要小心他人的明枪暗箭,你看,这就是了吧,那家伙,哼,指不定就是谁更改了陛下的遗命,然后……”
“母后!”刘协身子一颤,急声高呼,打断了何太后的话。
何太后也知道这话不妥,说后宫的女人还行,但刘宏是谁,是皇帝,哪怕是已经驾崩了的皇帝,也不是她能说的,要是……
清了清嗓子,何太后皱眉道:“好了,就这样,反正以后遇事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儿。”
“是,母后!”刘协无奈应道。
何太后思虑半晌又道:“那天你是不是有什么说漏了?”
“那天?是哪天?”刘协愣了愣道。
何太后没好气道:“还能是哪天,就是陛……先皇召你们兄弟前去的那天?”
“没有啊,孩儿一字不差的都说给母后你听了啊!”
“当真全部都说了?”
“当真!”
“那就奇了怪了!”何太后自言自语道,“按理说,陛……先皇那天其实已经能看出协儿更适合继承皇位,为何还会选择……”
“会不会是祖制?”刘协闻言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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