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杀人?”宋学庆问道。
“这个世界天天都在死人,多死一个又算得了什么。”“铁哥”说道。
“真是残无人道,草菅人命的畜生。”宋学庆说道。
“年轻人说话不要这么冲,容易吃亏的。”“铁哥”说道。
“我以前对你们不是很客气吗?不还是吃亏?对付你们这帮家伙用不着客气,就得来横的。”宋学庆说道。
“这么说,你是铁定了一分钱都不还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铁哥”说道。
“商量个屁,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宋学庆斩钉截铁地说道。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人家说爱财如命,我看你是惜财胜过爱命,你留着钱买棺材。”“铁哥”一转身挥了一下手,说,“咱们走,让这小子横去。”
几个人纷纷爬上车,关上门,旧吉普“嘎吱”一下发动了起来,不一会儿便跑没了影。
宋学庆不相信这帮人就这样放过自己,他相信这帮人还会有别的暗动作,在宋学庆想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宋学庆回到家,跟父母说了点情况,便推出那辆旧二八式载重车骑着赶去上班。走了没多久,便有一段下坡路要下。宋学庆因急着要赶去上班,想都没想便冲下了坡,速度太快,宋学庆便想刹住一点,没想到,刹车失灵,怎么刹也刹不住,顷刻之间,宋学庆明白了那位“铁哥”说的那句“留着钱买棺材”的话。也就在这时,前面坡底处从侧面接二连三地钻出来了几辆自行车,宋学庆为了不撞上他们,赶紧将龙头向右转,由于速度太快,来不及跳车,自行车撞上路边的台阶,巨大的惯xing将宋学庆从车上甩了出去,宋学庆翻了一个跟头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还好,宋学庆是脚先着地,护住了上身,虽然受了点振动,但头脑还是很清醒,宋学庆就觉得双腿剧烈疼痛,已经抬不起来。宋学庆大喊着“救命”,之后就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宋学庆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吕金梅哭得象个泪人似的,坐在宋学庆的身旁。“这是在哪?”宋学庆问道。
“学庆,你醒了,这是医院。”吕金梅答道。
“老婆,我还活着吗?”宋学庆语速缓慢地问道。
吕金梅点点头,哽咽地说道,“是好心的路人把你抬到医院的,医生已经给你做好了接骨手术,没有多大妨碍,养几天就可出院,你放心。”
宋学庆看着吕金梅,不禁心里感到愧疚,觉得很对不住吕金梅,结婚不到半年便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这么多事,别说幸福了,尽是给她带来灾难和烦恼。“对不起,金梅,尽给你带来伤心和灾难,你白喜欢了我一场,没给你带来半点快乐,我欠你和你父母太多,不知这辈子能不能还上?”宋学庆说道。
吕金梅的泪水象断了线的珍珠“扑哧扑哧”地往下掉,“快别这么说,咱们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安心养病,谁一生没有个七灾八难的。等你好了,咱们照样可以快快乐乐地生活。”
“快快乐乐地生活?”宋学庆迷惘一片,看了一下天花板,想到这一连串的经历,感觉自己对这“快快乐乐地生活”有点奢望,能平平安安地过下去就不错了,还能奢望什么“快乐”,但这种话是不能跟吕金梅说的。宋学庆稍停了一下,转换了一个话题,说道,“知道吗,金梅,我是被那帮家伙算计了的。那帮家伙先是偷掉咱们的自行车,又算计到我一定会起用那辆旧自行车而经过那段下坡路,便在那辆自行车上做了手脚,破坏了刹车,导致了这场灾难。”
“是这样?怪不得天天都这样走,怎么这次就出事,原来是有人故意陷害,这太可怕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学庆!”吕金梅说道。
“出事时的前十几分钟,那帮家伙找过我,要我还钱,我没答应,那帮家伙便扬长而去,临走时丢下一句话,说我留着钱买棺材,还说过我这条小命都保不了多久,还要去找他们清算那偷自行车的事。这都说明这件事是有前兆的,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若是同意还钱,他们可能就会通过某种方式阻止这场事故的发生,不同意还钱,他们就肯定会任由事故的发生。所以说,这帮家伙不光是偷我们的,还时刻惦记着我们,死盯住我们不放。看来这辈子我是要死在这帮畜生手上了。我死不要紧,只是连累了你和家人,我很愧疚。”宋学庆说。
“不要这么说,咱们是一家人,任何困难都要一起去面对。要不咱们去求求武俊杰。让他们放过咱们,咱们补点钱给他们。”吕金梅说道。
“没用的,武俊杰永远也不会承认跟这种事有关,他躲都来不及,还会去掺和这种事。再说,这事的xing质已经变了,现在是我跟那帮人结成了仇恨,而不是跟武俊杰的恩怨,这事现在跟武俊杰没多大关系,找他也起不了作用,得咱们自己面对,自己解决。”宋学庆说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整天提心吊胆地过ri子。”吕金梅说道。
“你说的对,金梅,咱们是不能整天地过着这种提心吊胆的ri子,得改变一种活法,变被动为主动,不能走一步看一步,得走一步看两步、三步,甚至十步。就拿这场事故来说,本来我稍微jing惕一下就可以逃过这一劫的,我应该检查一下车况,尤其是刹车系统,即便是没有仇敌,这也是我应该要做的,是我疏忽大意了,没有把事情考虑得周全,才导致了事故的发生。不能怨天尤人。这一次真是大难不死,给我们提了个醒。媛媛说的对,我做事太轻率了,不计后果,不知道动脑子,只知道一味地蛮干。我得改变一下自己,我们都得改变一下,要多思考,多权衡,三思而后行。”宋学庆感慨道。
“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但关键是怎样才能看得到两步、三步,甚至十步?平常生活中若每件事都要去这样考虑,那不是很费劲吗?”吕金梅说道。
“也不是每件事都要去这样,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我们抓关键就可以,越是危急关头越得镇静,越要考虑周全,不可忙乱,一乱就会出问题。平时要养成这种爱思考的习惯。我看那些当领导的肯定也是这样考虑,不然的话,凭什么他们就不会出问题,而老是我们出问题。以后我得注意这点。”宋学庆说。
吕金梅一听到“领导”两个字,心里就一颤,觉得自己的男人这么有才华为什么就跟“领导”挂不上钩呢,肯定是哪方面欠缺了,做得不够,人际关系肯定是一个大方面,但脑瓜子肯定也是一个大方面,而且脑瓜子灵活了,人际关系也就会处理好,“你说的对,我一百个支持你,你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
宋学庆点了一下头,又问吕金梅是否替他请了假,公司是否知道。吕金梅说当然请了假,这一请假公司自然便知道他宋学庆出了事故。
………………………………
第一百零二章 慰问宋学庆
() 晚上,董淑媛到医院来看宋学庆。一看到董淑媛,宋学庆和吕金梅均感到意外。吕金梅迎过去,叫了一声“淑媛姐”,便抱着董淑媛哭泣了起来。董淑媛安慰了吕金梅一阵,便和吕金梅一起来到宋学庆的床前。
宋学庆很是激动和兴奋,问候道:“媛媛,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怎么回事?弄成这样?”董淑媛问道。
“刹车不灵,撞飞了,这脚便倒了大霉,还好,大难不死。”宋学庆笑道。
“怎么会这样,你也是太不当心了。”董淑媛有点埋怨道。
“不是这样的。”吕金梅将董淑媛拉到一边,将宋学庆被人设了赌局而上当受骗,因拒绝偿还赌债而遭到陷害以致出了这场事故的事及陈秉忠供认事情真相的事一古脑地告诉了董淑媛。
董淑媛真是难以置信,先前还以为只是宋学庆跟武俊杰的一些小过节,没想到却牵扯出这么一摊子的事,董淑媛不免有点责怪起宋学庆来,“你怎么那么闲得无聊而去打牌赌博呢,你可真有点玩世不恭了,这可对不起任何人了。”
“都是陈秉忠那伙人串通好了要对付学庆的,本来那天晚上学庆已经决定了以后要在家陪着我不再去活动的,是陈秉忠用激将法激了学庆去的。”吕金梅替宋学庆抱不平地说道。
董淑媛想了一下,毕竟宋学庆和吕金梅已经是两口子,这是他们的家务事,自己也不便过多地干涉和指责,但适当的鞭策还是要的,不能眼睁睁地看这个自己曾经爱过,现在还是割舍不了的人堕落毁灭下去,“以后可不能再去赌了,要把心多放在金梅和事业上,不要让人看笑话。”董淑媛说道。
“谢谢你,媛媛,我会记住你说的话的。”这点宋学庆倒是说得一点不假。
过了一会儿,孙毅恒代表公司带领着邢默然等人也来医院看望宋学庆,武俊杰作为公司人事科的代表也来了。孙毅恒见董淑媛也在,便热情地和董淑媛打招呼,“媛媛也来了。”
“对,孙总,我来看一下金梅和宋学庆。”董淑媛冲着孙毅恒微笑着说。
武俊杰也跟董淑媛打招呼“淑媛来了”,董淑媛没回应,侧过脸沉默不语。
孙毅恒就感觉不大对劲,看了一下董淑媛和武俊杰,便走到宋学庆床边问道:“怎么回事,宋学庆?”
宋学庆喊了一下“孙总,邢经理”,便要坐起来,孙毅恒赶紧阻拦道,“别起来,别起来,躺着。你看,怎么偏偏伤到脚呢?这以后的篮球赛咱们公司可就没有指望了。当然,伤到哪都不合适。”在场的人也附和孙毅恒。
宋学庆便将刹车失灵的事简单跟大家说了一下,其它的事隐去一概不提。
大家便安慰宋学庆以后要当心,上班不要太心急,安全第一。
聊了一会儿,孙毅恒便转了一下方向问吕金梅,“小吕是学什么的?”
“我学的是商业会计,孙总。”吕金梅微笑着答道。
“那财务上的数据统计方面你拿得下手吗?”孙毅恒问道。
“应该没问题。”吕金梅有点兴奋地答道。
孙毅恒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对邢默然说道,“邢经理,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宋学庆这个伤怎么也得将养些ri子,他手头上的工作暂时就让单经理辛苦接管一下。等宋学庆调养好了,再让他加倍努力工作,将功补过。”
“可以,没问题。”邢默然点头答道。
孙毅恒又转头对宋学庆说道:“小宋啊,你就安心养伤,工作上的事就不用担心了,邢经理会安排好的。”
“谢谢孙总,谢谢邢经理!”宋学庆确实很感动,感到了领导温暖的关怀。
之后,孙毅恒就问大家还有其他的什么事么?大家均点头说时间差不多了,让宋学庆好好休息一下。
于是,孙毅恒等人便向宋学庆告辞,临行时,孙毅恒吩咐吕金梅要好好照顾好宋学庆,不要让他体会不到公司的温暖,影响了公司的形象,又吩咐武俊杰代替吕金梅跟营业部多请几天假,省得吕金梅来回跑。
宋学庆便让吕金梅送送大家。
于是,董淑媛和吕金梅便跟着孙毅恒一行人来到医院的停车点。
孙毅恒便对董淑媛说道:“媛媛,一起坐车回去!”
董淑媛摇了摇头,说道,“不了,孙总,你们先走,我骑了车子来的。”
孙毅恒看了看武俊杰,问道,“武科长,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吗?”
武俊杰看了一下董淑媛,见董淑媛将头转了过去,知道没什么意思,便说道,“我车子还在公司,得回去了。”
孙毅恒看了一下武俊杰,又看了一下董淑媛,有点迷惑不解,“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这么喜欢闹别扭。真是看不懂。”
邢默然便笑道:“孙总,你多大年纪了,称他们为年轻人。”
“也是,不过,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过来人了,以前我们可不是这样。现在的年轻人可够幸福的,感情也丰富,思想也活跃,我们可比不上。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应该称他们为年轻人。”孙毅恒说道。
“孙总,你笑话我们了,年轻就是不懂事,没经验,所以年轻并不是好事。不过,孙总,你在我们心中永远年轻,是那种少年老成的年轻,而不是我们这种少不更事的年轻。”一旁的董淑媛居然说出了一番这么令人悦耳的话。
“看不出,媛媛还会这么恭维人。那我们走了。”孙毅恒笑着说道。
于是,众人纷纷上车,武俊杰看了一下董淑媛也跟了上去。
孙毅恒便再一次跟董淑媛和吕金梅告了别,车子便向外面驶去。
董淑媛目送着孙毅恒和武俊杰等人离去,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觉得武俊杰这个人多少有点虚情假意的味道,从而增加了董淑媛对他的离别之情。
孙毅恒等人走后,董淑媛也向吕金梅辞行,骑车离开了医院。
几天后,公司为减轻董淑媛的工作量,将葛少根调到了公司财务科,接替董淑媛的财务数据统计工作,而又让吕金梅接手葛少根在营业部的统计工作。
这一下,吕金梅可高兴了。宋学庆也替吕金梅高兴,一有空便解答吕金梅在某些方面所遇到的疑难问题。为避免再次发生事故,两口子决定暂时不买自行车,徒步上下班,安步当车。宋学庆出院后,便回到自己家养伤,由宋学庆父母照应着,好让吕金梅全身心地投入到新的工作岗位上去。
………………………………
第一百零三章 董淑媛的自立
() 这天,又轮到灌煤气了。
武俊杰自上次在医院遇到董淑媛之后,便对董淑媛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又见董淑媛对宋学庆仍是旧情难忘,更是心灰意冷,而在潜意识里,又隐隐约约觉得董淑媛对孙毅恒非常地迷恋,这一点更让他不是滋味。武俊杰决定放弃董淑媛了,最起码不会再去死皮赖脸地帮董淑媛做这做那的了,这其中自然包括灌煤气了,他要看一下董淑媛是什么反应,也许这样逼一下,董淑媛反而会自动投向自己,那样岂不是一举两得。再说,武俊杰觉得自己是个干大事的人,不必这样儿女情长的,在感情上要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
早上,董淑媛没有等到武俊杰来拿空瓶子,董淑媛便预感到自己跟武俊杰已经走到了尽头。董淑媛没有觉得难过,反而觉得是一种放松和解脱。尽管邹美琳不理解女儿的行为,董淑媛还是自己将空瓶子拉到了公司。
这事刚好让葛少根给看到了,葛少根就觉得奇怪,以前董淑媛的煤气都是武俊杰给包揽的,今天怎么是董淑媛自己拉空瓶子来灌煤气?葛少根现在跟董淑媛是一个科室的同事,又坐在同一间办公室,这几天因工作上的交接,在一起聊天的机会便多一些。葛少根决定等会儿稍微探问一下。
葛少根来到办公室,一会儿董淑媛也进了来。
葛少根就问:“小董,怎么今天自己拉瓶子来灌煤气?”
“不自己来灌,还让你来灌不成?”董淑媛随口回答道。
“你让我帮忙也行,不过,以前你的煤气不都是武俊杰给包揽的吗?难道武俊杰今天出差了?”葛少根说道。
一听到“出差”两个字,董淑媛突然想到,这武俊杰今天是不是真的出差了?随即又想到,不可能,人事科的人很少出差的,再说,即便是出差了,他武俊杰若对自己还关心的话,就会提前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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